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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胸口大幅度起伏了一会儿,问:“就这样吗?”
  “就这样,”辰叔用袖子擦著他头上的汗,“你别傻啊。我也不会做那种傻事。”
  陆风有点眼角发红:“我担心你会……”
  辰叔说:“我不会的。”
  怪兽就这样被加了镇定,不再狂暴了。辰叔安抚地摸著他的头,我惊魂普定,双手犹做护住脖子状,还有点云里雾里,不太明白他们话里的蹊跷。
  “快跟小竟道歉,你吓坏他了。”
  陆风看著我,真的开口说:“抱歉。”
  能得到陆风金口玉言这麽一句的人,全t城加起来,说不定还数不出十个。
  虽然这可能算是种了不起的荣耀,但我实在是……没法因此而爽到=__________=
  要论这屋子里毫无贞操可言的下流家夥,我不是,辰叔更不是。陆风自己才是。
  我记忆里那个t城的陆风,出场没有一次不是各色美男环绕,背景必然是醉生梦死,穷奢极侈。
  他能随心所欲地风流快活,而辰叔跟我这种晚辈亲近一点他就无缘无故发狂。
  不说别的,他对这样老实本分的辰叔,好歹也该有最起码的信任跟尊重。
  大清早的就要杀人放火,亏得辰叔还会有耐心去安慰他,还用摸的。换成是我的爱人随随便便就怀疑我跟别人有一腿,这样侮辱我的人格,我早就一耳光抽他脸上了。
  於是我恶从胆边生,邪笑著说:“难道你以为我和辰叔干了什麽?怎麽可能。真要有什麽,也是跟你才对呀。”
  陆风显然猝不及防,脸色蓦然就变了。
  我有了种替辰叔解恨的快感,继续邪恶道:“那个时候对我有兴趣的人不是你吗?你还托lee跟我搭讪过的,不记得啦?”
  看你以後还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辰叔有些惊讶,张大眼,看看我,又看向陆风,低声问:“怎麽回事?”
  以陆风的霪乿程度来说,被我抖出这种芝麻大的陈年往事,不过是个不大不小的尴尬。
  我等著他被辰叔罚去跪洗衣板,最好没有晚饭吃,然後可以再趁机奚落他一番出口恶气。
  然而并没有。
  什麽都没有,屋子里静悄悄的。
  陆风居然像是不敢说话。
  我没料到会卡在这个地方,准备好的玩笑也噎在喉咙里,痒痒的,憋了半天还是没机会出来,只能尴尬地咳了一声。
  这一声在这沈默里显得如此之清晰,简直算得上是巨响,吓了我一跳。
  那紧绷地对视著的两个人也像被惊醒一般,辰叔说:“我……我去买早点。”而後就出了门,陆风过了几秒,也走了。
  他们都没有看我。我觉得他们好像都很害怕。
  我突然隐约觉得,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在一个什麽平行的世界里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辰叔和陆风都看得见,而我看不见,所以只有我一个人一点感觉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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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咩……
  潘多拉的魔盒 by 蓝淋
  潘多拉的魔盒--林竟t城(八)
  我喜欢的那家肉包依旧鲜美,但这顿早饭吃得格外不好消化。辰叔和陆风都不说话,我也莫名地跟著觉得惴惴不安,大难临头似的。
  吃过早饭,辰叔照旧收拾了东西去洗刷,他又变得魂不守舍了,我想帮他洗,但这回被坚定地拒绝了,半点余地都没有。反倒是陆风跟著他进了厨房。
  厨房的门并没关上,大概他们也觉得关门会显得太可疑了。我在客厅坐了半天,只听得水声哗啦啦的,开得异常得大。
  都过了这麽久,哪怕有积了一个月的臭盘子也该洗完了,他们居然还没出来。
  我一番天人交战,还是被好奇心杀死,起身猫了腰,蹑手蹑脚地过去。
  才把头凑到门口,就听得极其清脆响亮的“啪”的一声,这声音听起来实在太疼,我本能地一下就捂住自己半边脸。
  这动静是来自一个用尽力气的耳光。那张让很多人光是看著就会点头哈腰诚惶诚恐的脸上浮起了一片红色。打得真是不轻,
  而挨打的人居然没发怒,反而近似哀求地:“小辰……”
  辰叔脸上又青又白,连发抖的手也没有人色,只有眼睛是红的。
  陆风伸手要去抱他,又挨了一耳光。
  “小辰……”
  又是一耳光。
  “小辰……”
  我没见过这样低声下气的陆风,也没见过这样狠心的辰叔。
  那耳光打得一点也不手软,陆风的手还是伸著。两个人好像都很痛,却终究没法抱在一起。
  我突然完全失去了偷窥的心情,悄悄缩了回去。他们看起来太痛苦了,在这样的痛苦面前,好奇好像有点残忍。
  我溜回自己的房间,忐忑不安地呆了好半天,才隐约听见外面有动静。於是按捺不住又凑过去,趴在门上把门打开一条缝。
  这条缝只够我看到陆风提著行李的背影,而後就是大门关上的声音。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一个用力过猛就滚出房间去了。辰叔一个人在客厅里站著,发著呆似的。
  “辰叔……”
  男人转头看著我。
  “是出什麽事了吗?”
  他迟钝了一会儿,才回应我:“没事的”
  “那,”我谨慎地斟酌措辞, “陆风是去哪里啊?”
  他想了一想:“陆风?哦……我把他赶出去了。”
  这有点过於平静了。他越是这样,我越慌了,忙抱住他胳膊:“辰叔,我那个只是随口说说啦,你别当真啊。陆风跟我什麽关系都没有的,他也就只是那麽一提而已,那都几年前的事了,恐怕他早不记得了。而且那时候你们应该还没在一起吧。你就当我是包子吃多了,嘴巴太闲才乱说话好了。”
  辰叔看著我,他的眼光让我觉得,不管怎麽样,他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讨厌我。
  果然他说:“小竟,这不是你的错啊。”
  这一天只有我和辰叔两个人度过,晚上也是。
  朝思暮想的二人独处机会,真正来临的时候,却一点也不令人喜悦。
  对辰叔有过什麽乱七八糟的绮念都好,我并不真的想给他和陆风制造痛苦,挑拨离间。
  我是有些小邪念,但这和作恶不是一回事。
  陆风被赶走已经有段时间了,生活好像还挺平静顺利。
  辰叔每天都买菜,做饭,打扫,清洗,打理得井井有条。饭桌上少了陆风,有好的菜色,辰叔就全都夹到我碗里来。
  我比起之前,愈发的吃好住好。甚至有些过於好了。
  只是辰叔就不太好,他神思恍惚的时候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失眠得很厉害,好几次我半夜起来,他房间的灯都是亮著的。他没有一天睡好过。
  但第二天起来,桌上又一定准时会有好的饭菜,辰叔还要陪著我吃,虽然他自己几乎吃不下。
  他对我非常的好,体贴入微,极其温柔。
  只是这种温柔让我觉得,他已经快要崩溃了。
  我想我一定是闯了祸。
  但我不明白。以陆风的强大,辰叔的宽容,我手无寸铁,甚至连恶意也没有,又是靠了什麽能给他们带来这麽大的伤害。
  我想安慰辰叔,但又全然不知道要从何安慰起,也不太敢去打扰他独处的时间。也许辰叔不讨厌我,但我有时候会觉得,我让他很痛苦。
  晚上吃过饭,辰叔又陪著我看电视,我想他根本就看不进去,连屏幕上演的是什麽也未必知道,只是尽职尽责地在陪伴我打发时间而已。
  这档辰叔经常看的法制社会节目,性质有点像家长里短的八点档。而今晚讨论关注的却是继父弓虽暴继女现象。
  这种主题让我相当的不舒服,案例看得人一阵阵恶心,像吞了堆苍蝇,忍不住破口大骂:“还要不要脸啊?这些老蛤蟆!”
  辰叔也瞧著屏幕。
  “一把年纪了还找小孩子下手,贱不贱!有那麽饥渴他不会干脆日自己啊?又不是没长手,死变态,”很久没机会骂脏话了,我还有大堆的马赛克存货可以用,正兴致大发,一眼瞥见辰叔的脸色,想起不该在他面前表现得太粗俗,满腹才情也只能匆匆收尾, “弓虽女干犯统统都该去死!”
  辰叔“嗯”了一声。
  看完电视,我又吃了一顿宵夜,等消化得差不多就去睡觉,因为宵夜饺子很好吃的缘故,睡得还蛮香的。
  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做了个梦,梦见辰叔进到我房间里来看我,穿戴整齐的,一副要外出的模样。
  他在我床边坐著看了我一会儿才走的,我问他:“辰叔,你要出门了吗?”
  他在门口回过头看著我,用那种很温柔的眼神。
  “我走了。”
  “恩……”
  “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好像是诀别一样。
  潘多拉的魔盒 by 蓝淋
  潘多拉的魔盒--程亦辰(上)
  x年四月八日
  林竟已经在沙发上睡著了。熟睡里就有点嘟著嘴的样子,显得很可爱。
  年轻人都是不怕冷的,天气刚开始回暖,就穿个皱巴巴的撕边t恤,低腰牛仔裤,躺在那里,上衣卷得老高,露出半片肚皮。
  看著他这样就觉得他还是个小孩子。
  我拿了薄毯悄悄把他的肚子盖住,电视声音调到最小。他兀自睡得香甜,不知道是梦到什麽了,还咂咂嘴。
  我小心翼翼的,甚至算得上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把他从那美梦里惊醒。
  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是陆风回来了。我过去接他。高大的男人从门外进来,带了身寒气,我忙把他的手合在手心里握著。
  “怎麽不多穿点。”
  “忘记今天要降温了。”
  “下次在车里放个外套。你又不是年轻人了。”
  他反过来抓了我的手:“会记得。”
  小竟睡得很沈,我们都放轻了动作和声音,免得吵醒他。
  这午後难得的片刻安宁里,我们手握著手坐在沙发上,天色暗了,也不开灯,只靠在一起。互相依偎取暖的动物一样。
  拉手和拥抱是我们现在最大程度的亲密。
  我还是爱著他,心疼他。但根本没办法继续在同一个房间里光明正大地亲热同居。
  虽然过去的事小竟不记得了,可是我们记得。要想若无其事地幸福,那怎麽可能。连平静地生活都已经太奢侈了。
  对面沙发上的男孩还在睡。
  看电视一直看到遥控器从手里掉下来为止,这是他最近热衷的消遣。跟我谈过那一次之後,他好像开始喜欢上这种家常式的享受。
  小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但很讨人喜欢。
  他大多时候都是有点拽拽的可爱,偶尔又会莫名地小狗一样自卑和垂头丧气。
  我在二三十年前也曾经是这样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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