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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示:恋尸h文……】
  ※ ※ ※
  福尔马林【1】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死去多久了。
  就这么一直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脚腕套着一圈橡筋,挂着一块白色的小牌子,上面写着的是他的编号。
  未流干的血液已经凝固,药水渗进皮肤,所以明明已萎缩的身体却变得格外沉重。
  巨大的铁钩打破了水面的平静。
  向着他伸过来,影子在水中扭曲,仿佛狰狞的怪物要将他撕裂。
  身体缓缓浮动,向着水面,接着,皮肤就触到了空气。和药水一样,凉凉的。
  手臂被人握住,隔着一层薄薄的橡胶手套,是活着的温度,熟悉而又陌生。
  自己也曾经拥有这样的温度吧。只是水里太冷了,从此就一直一直这么冰冷着。
  终于轮到他自己了。
  他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样的事情,被放在冰冷的铁台上,被冰冷而锋利的刀尖划破肌肤。
  赤裸裸地。
  轮子滚动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地下走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载着他去向他该去的地方。
  门被打开,小车进入,接着停下。
  覆在身体上的白布被揭开。
  这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冷气开得很足,窗户被白色的百叶帘遮住,透不进一丝阳光。
  空荡荡的房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竟然插着一束鲜花。
  玫瑰。红的那么鲜艳,就像他被击中时伤口涌出的鲜血。
  现在已经不会疼了。
  因为他死了。
  推车的人走出去,另一个人走进来,关上门。
  动作很轻,害怕打扰了他的沉睡一般。
  是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年轻,高大,漂亮的双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男人默默地站着,凝视着他的身体。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
  虽然他曾经有一副健美的体魄,但福尔马林的浸泡已经让他的身体微微萎缩,并且黯淡发黑。
  不要看。
  他是赤裸的。
  每一寸死去的皮肤,还有丑陋的伤疤。
  不要看。
  男人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颊。没有戴橡胶手套,指尖温暖的触感从脸颊缓缓延伸开来。
  他惶恐地感受着,等待着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手里没有刀片。
  男人的嘴角突然绽放出笑容,刚刚离开的手又覆上了他的胸膛。
  慢慢抚摸着,从胸口一路到大腿根部。
  他有点陶醉于这温柔的动作。至少比锋利的刀片要让他安心。
  他害怕所有锋利的东西,害怕刀尖停留在皮肤上的刹那。
  手又回到胸口,轻轻捏住乳尖,与此同时,男人的舌头舔上了他的嘴唇。
  温热而潮湿。
  他很久没有莋爱了,最后一次是跟一个妓女,依稀记得那个妓女有着一条灵巧的舌头。
  福尔马林很呛,男人闭上了眼睛,舌头游移到致命的伤口,反复舔着弹痕处向外翻开的碎肉。
  双手伸向了自己的衣领,纽扣被一颗颗解开,接着整件白衣滑落在地面,露出男人结实的上半身。
  乳投兴奋地立着,胸膛不停起伏。
  一只手抓住了他不可能勃起的荫经,另一只手用力拧着自己的乳投,男人的脸色变得潮红,舌头仍旧执着于他的伤口,喉结由于不断吞咽着口水而上下滑动。
  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性感,可惜对象却是他这样一具死物。
  福尔马林【2】
  房间里很安静,只听得见男人逐渐粗重的喘息。
  男人已经赤裸,即使在冷气房里,额头都因情动而微微渗出汗粒。
  那是一具年轻而充满生机的肉体,有着宽阔的胸和修长的双腿,皮肤大约是由于常年待在室内而略显苍白,此刻在这苍白中,透出稍许粉色。
  男人的舌离开了他的伤口。
  下一个瞬间,温暖的肉体整个覆了上来。
  铁制的解剖台由于突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而发出尖锐的鸣叫。
  他觉得很暖。
  自己一定是冰冷的吧。
  当血从胸口喷涌而出的时候,他就感到温度迅速离开了身体,一点一点地变冷,一点一点地僵硬。
  男人跨坐在他身体上,硬物在他的小腹上摩擦,他可以感受到男人炽热的欲望。
  充满情欲的双眼因为福尔马林的刺激而流出泪水,挺直的鼻梁两侧被染上红晕。
  薄唇微张着,时而发出类似叹息的声音。
  这个男人已经被快感征服。
  保持着跨坐姿势,男人一手抵着他的胸口,开始手淫。
  眼睛却一直凝视着他的身体。
  那是一种欣赏的凝视,一种着迷的凝视。
  荫经慢慢充血涨大,粉色的亀头被分泌的体液润湿而散发出光泽。
  他从没看过一个男人的自慰,结实的肉体有一种野兽般矫健的美感。
  男人突然停止了套弄,对着他俯下身来,手肘撑在解剖台上,慢慢跪起,一只手伸向身后,开始玩弄起自己的后穴。
  男人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手指沾着唾液在自己的甬道里不断进出。
  颤抖的鼻息喷在他的侧脸。
  湿濡的搅动声,和难耐的呻吟。
  双唇含住他的耳垂,胸膛紧贴着胸膛,小小的乳投坚硬着,就这么跟随手指的律动、身体的摇摆而一次次扫过他的胸口,每一次的移动都使得它更加挺立。
  抬起的臀,男人自己插入了不知第几根手指,呻吟声越来越难以抑制。
  从男人的荫经不断有炙热的液体流出,滴落在他的腹部,慢慢沿着他冰冷的皮肤流下去,最后滴在解剖台上。
  一个人沉醉在快感之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一声闷哼,男人的小腹一阵震颤,乳白色的液体飞溅出来,撒满他全身。
  温暖的物体离开,只有刚刚接触的地方,还残留着稍许余温。
  男人从地上衣服的口袋里取出纸巾,轻轻擦拭他身体上方才欢爱的余迹,纸巾很柔软,将身体上的米青液一一擦去。
  男人的面颊很快恢复了苍白。
  将纸巾扔进垃圾桶,穿上扔在脚下的衣物,扣上纽扣。
  白布又覆上了他的躯体,接着脚步移向门口,开门,关门。
  四周恢复一片沉寂,就像之前,他一个人在池底的时候。
  唯一不同了的是,他身体上,残留了生者的温度。
  福尔马林【3】
  黑夜很快来临。
  从被打捞出福尔马林池之后,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等待着不可知的未来,他又开始感到恐惧与孤独。可是,尸体是无法得到宽慰的,只能等待,等待身体的腐烂。尘归尘,土归土,灵魂归灵魂。
  无尽的黑暗。
  就在他又渐渐习惯了这熟悉的黑暗的时候,四周开始微亮起来,慢慢地,越来越亮。
  早晨。
  是久别了的早晨。
  早晨,起床,洗脸刷牙,拉开窗帘让阳光投射进窄小杂乱的家里。一切都变得光明而温暖,一切都美好而生机勃勃。
  新的一天。
  可是他没有办法起床。
  他躺着的地方不是床,而是解剖台,白布遮盖了他死去的躯体,他再也无法站起来,无法微笑,无法像其他人一样生活。坟墓是他最终能去的地方,或者,是被一块块拆碎,一层层剥离,然后被放回到深不见底的池子里。
  谁来救他脱离这命运?
  他甚至听见了鸟儿的鸣叫。
  在那么漫长的孤寂之后,听见了鸟儿的鸣叫。
  仿佛能看见蓝色的天空和耀眼的阳光。
  铃声响起,门外传来人潮熙熙攘攘涌动的声音。
  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白布被揭开。
  几个学生穿着白大褂围在四周,打量着他的身体。
  “哈哈,还是个帅哥哦。”稚气未脱的男生笑起来。身边娇小的女生也不禁红着脸轻笑,撒娇般地打了打男生的后背。其他的人也都笑着,笑得那么灿烂,却让他觉得心寒。
  看着他们套上橡胶手套,打开柜子,取出镊子和锋利的刀片。
  他突然很想要颤抖,想要逃走。
  不要,他不想这样,这样被人围观,这样被人切割,这样从内到外地赤裸。
  谁来救他。
  谁来救他。
  他们举着刀片走近,越来越近,锋利的刀面反射出寒光,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
  此刻有人走进来。
  “老师?”他们回过头,围向刚刚走入的人。
  太好了,再给他一点时间,哪怕几秒都可以。
  “老师,可以开始了吗?”
  “你们再等等,今天做活解,尸体等会送来,这一具就先别动了。”
  有点熟悉的声音。
  对了,是昨天那个男人。
  离开学生的包围,男人径直走过来,冷漠地看着他,然后为他重新盖上了白布。
  福尔马林【4】
  白天很短,黑夜很漫长。
  有人代他承受了被切割的痛苦。
  所以他还躺在这里。
  他开始想回去福尔马林药水里,再这样下去,身体不知何时就会腐烂。
  白天的喧闹一旦散去,夜就变得格外阴冷难熬。
  无边的黑暗与沉寂,就像他一样,这个空间似乎也已死去。
  他却突然听见了脚步声。
  从门外,从走道的另一端,轻轻的脚步声。
  接近,最终停在门口。
  开门。
  他知道是谁来了。
  温暖的手在黑暗中抚摸着他,似乎在确认着他的存在。
  接着一双手臂用力试图将他抱起。
  没有成功。
  他的脚踝被握住,拖动。
  他滑下了解剖台,被双手托住,滑落进一个雨衣质地的袋子里。
  他听见拉链被拉上的声音。
  身体开始贴着地面缓缓移动,在密闭的小小空间里,只有尸袋和地面的摩擦声。
  不知走出了多远,摩擦声停止了,肩膀被一双手隔着布料抓住,向上托拽。
  铺着地毯的柔软地方,承重后的摇晃感。是汽车。
  车发动,惯性让他的鼻梁撞上了坚硬的部件。
  不会痛。
  就这么逃出来了。
  身体随着路面的起伏,和车身一起上下颠簸。
  刹那间,他觉得很舒服。
  尸袋被打开的时候,他已经在另外一间陌生的房间。
  灯光是柔和的黄色,照耀着面积不大却十分干净整洁的居室。
  居室正中摆放着一张双人床,床上鹅黄的被子看起来柔软而舒适。
  很想用手去摸摸,那床被子。
  被从尸袋中拖出来,男人抱着他,把他放在了那张床上。
  帮他舒展开蜷缩的躯体,摆出了一个安睡的姿势。
  床很柔软,他突然又想起那冰冷的解剖台。不用回去了,真好。
  男人把尸袋卷成一团,转身出了房门,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
  夜深了,昏黄静谧的房间有种让他安心的魔力。
  在这里,没有人会伤害到他了。
  男人再次进来的时候已经冲完澡,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白色底裤。
  湿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水珠从发梢轻轻滚落,顺着结实的胸肌流下,在灯光下闪烁出令人眩晕的光彩。
  幽深的双眼也如同水滴一样,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有种酒醉的感觉,一切变得莫名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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