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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卢子言都是异常的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反常,不去练武场乱丢飞镖了,府里的珍稀花卉几天下来竟然完好,她也不去红袖房里帮忙把衣服熨出大窟窿了,只有在阳光特别好的时候,能见到她在清湖边坐坐,懒懒地晒晒太阳,其余时间一律呆在床上。
  让人惊奇的是,今儿一早,这丫头就爬起来了,在院子里看着府里的亲兵卫队练武,忽然卢子言拔腿向后院跑去,气喘吁吁地敲开安陵墨的房门,
  “五师兄,不好了,阿大的夔队和阿二的虬队打起来了”
  安陵墨才刚刚睡下,就被她吵起来了,为的竟然是这鸡毛蒜皮的事情,皱了皱眉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因该有半个多时辰了吧。”卢子言仔细地回想了一下。
  “那你怎么不早来告诉我?”
  “嗯,刚开始的时候,是阿大他们占上风的,我也下注下在他们那头了,可现在我看他们要吃亏了。”
  本来这次打赌是卫队内部的事情,可没想到,白天睡饱了的卢子言,晚上总是在城里各处溜达,正巧人家商量的事就被她在屋檐下偷偷听到了。不是卢子言闲得无事可做每天听人家壁角,这几天晚上京城特别平静,跟她也是有关系的,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神采奕奕的卢子言就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了,盯梢。专盯那些潜入大户人家偷东西的梁上君子,等人家作案完毕,她再赶到现场,人赃俱获,抓他们个措手不及,然后威逼人家赃物分她一半,开始的时候,这些人还真没把她当回事,可卢子言手里的药粉也不是开玩笑的,只要沾在身上,人瞬间就口吐白沫满脸红点了,虽说不是毒药,但药效发作起来吓人的程度丝毫不比毒药逊色。结果卢子言将人家苦心得来的东西一半收进自己的腰包,一般逼着他们物归原主,所以几天下来,她逃跑的盘缠又增加了不少。
  卢子言琢磨着,那个爹是要见的,否则在情在理都讲不过去,但跑路的方针是不会变的,几天后,安陵墨就要出征了,吕叶阳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反正暂时没空管她。卢子言每天紧锣密鼓地安排着自己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卷
  第47章:乱花渐欲迷人眼
  天刚微微亮的时候,景福宫里物件摔碎的清脆声接连不断地传来,所有的侍女都跪在李淑妃面前不停地打着颤,
  “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这些丫头都是低微轻贱之人,为了她们生气不值得。”
  执事女官不停地抚着李颜颖的后背帮她顺着气,贵妃塌上的人面色苍白,嘴角抽搐,双手不停地颤抖,双目微闭着,
  “说,你们中还有谁?”
  语气里是极力压制的平静,
  “娘娘,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地下跪着的众人不停地磕着头,
  “哼哼,没有了,连画眉那种货色都能爬上他的床,你们还装什么贞洁,你们不是想攀高枝吗?好,来人,将那贱货拖下去,杖毙,所有人都给我过去看着,再有这种事发生,我要你们比她死的还难看。”
  旁边早有太监拖了底下一个宫女出去了,随后下面跪着的人也被赶着陆陆续续地来到景福宫的院子里,朝阳升起的时候,柔和的阳光映着红瓦琉璃,让那青石板上的丝丝血迹显得更为触目惊心,尖锐的哀嚎嘶声竭力,围观的人莫不胆战心惊,人群里有着幽咽的抽泣声。
  李颜颖抿了一口旁边人递过来的茶,听着外面俞见微弱的喊声,慢慢靠在塌上,仿佛解脱般地长长出了口气。
  “去,到顺肃亲王府宣卢子言进宫。”
  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疲惫凄凉,
  “娘娘,现在宫门还没开呢,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宫门那守着,只要门开,就立刻去宣。”
  执事边用帕子擦着她上的汗边轻声细语地说着。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
  听了她的话,旁边的女官退了出去,吩咐着小太监去宫门边守着,等着出宫。
  由于每晚加班到特别晚,卢子言基本上都是过了正午才起床,此时她正睡的酣畅淋漓呢,忽然感觉被人轻轻地拉了起来,
  “姑娘,姑娘快醒醒,宫里来人了,淑妃传你进宫呢。”
  香儿已经进来叫了她几次了,可卢子言就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外面等候的小太监又急得团团转,实在没辙了,香儿把卢子言从床上拉了起来,也不管她清醒没清醒,手忙脚乱帮她套着衣服,卢子言懵懵懂懂地看着香儿,
  “怎么了,着火了还是亲王府被抄家了?”
  她大睁着眼睛,打量着四周,
  “比那还严重呢,着火抄家咱们还能回梁府呢,姑娘要是再不起来,脑袋可能就没了。”
  将鞋套在卢子言脚上,香儿推着她去洗漱,这是小太监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门进了屋,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就别打扮了,现在还哪有那闲心呢,要是还见不着你,估计一会就是我被摁在院子里打板子了,好了好了,先走吧。”拉起卢子言就朝着大门奔去。
  上了车,小太监是一刻也没敢耽搁,火急火燎地就往宫里赶,本来被香儿赶下床,卢子言还没彻底清醒呢,可坐了这一路的马上,她是彻底被颠醒了,到了宫门口,换乘小轿一路被抬到了景福宫。宫里的执事早在门口侯着了,见她到了,真是喜出望外,一路引着她进了淑妃的寝宫。
  卢子言这是第三次来景福宫了,对这里的一切都不陌生,对着坐在椅子里的人慢慢跪了下去,
  “参见娘娘,民女给娘娘请安。”
  李颜颖两指掐着手里的杯子,慢慢吹着,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子言姑娘还真是好手段啊,竟然有那样的高人相助,我这旨还没请呢,那厢就传来话把这亲事给搪塞过去了,看来想跟你攀亲还真不容易啊。”
  李颜颖看着规矩地跪在那里的卢子言,无端地叹了口气,
  “起来吧,如果我要是当真想办你,就是谁也保你不住。既然没有缘分我也就不强求了。”
  卢子言慢慢地站了起来,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子一直研究,为什么香儿给她绣了个这么奇贵的花样,
  “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李颜颖朝她招了招手,卢子言极不情愿地挪到她身边,
  “唉~坐吧。”
  “民女不敢。”
  “有何不敢,上次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有多胆小啊,这几个月不见,倒是小心了许多啊。让你坐就坐。”
  卢子言见她语气不善,也不推辞了,在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了,
  “知道我几天召你来所谓何事吗?”
  “不知”
  “先帮我切切脉。”
  说着,李颜颖将手搭在茶几上,卢子言轻轻地帮她挽了袖子,仔细地号着脉。李颜颖注意着卢子言脸上的表情,两弯眉毛微微地蹙着,牙齿紧紧咬着下嘴唇,
  “怎么,子言姑娘认为本宫有什么不妥?”
  卢子言继续号着脉,一句话不说,号完脉,卢子言从椅子上滑下来,在地上重新跪好,
  “您女愚笨,请娘娘恕罪,看不出娘娘有何病症。”
  李淑妃冷笑了一声,
  “看病不还讲究个望闻问切嘛,子言姑娘既然切脉切不出,那我来说说自己的症状。本宫最近时常感到恶心,伴着轻微的头晕,口味也渐渐偏爱酸的了,说是有喜了吧,可明明皇上早已卧床不起了,这后宫里能让妃嫔受孕的~还会有谁呢?”
  停顿了一会,李颜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
  “别跪着了,事情到了这份儿上,怎么着都是没有了,说吧,实话实说,本宫恕你无罪。”
  卢子言心里这个苦啊,暗自嘀咕着,几个月前才刚刚滑胎,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又怀上了,
  “娘娘~又有身孕了。”
  一字一顿,卢子言还是说了出来,
  “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如果娘娘不想要,就要尽快决定。”
  “不要?为什么不要?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把这孩子留住。”李颜颖愤恨地握着拳头。
  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地让人透不过气,李淑妃直挺挺地坐着,卢子言也一动不敢动,
  “子言,你过来,我有旨意给你。”
  李颜颖转过头望着她,目光中的绝望和凄苦让卢子言不禁动容,她在李颜颖面前跪好,
  “子言,我要你发誓,一辈子都会护着这孩子,如果当真有一天我有个什么,你要向他的亲娘一样爱护他,帮我把他抚养大,看着他成家立业。”
  李颜颖用手轻轻抚摸着肚子,脸上溢满幸福的笑容,泪顺着脸庞流下滴落在手上,
  “娘娘,这~皇子还要您护着,才能安然降生啊。”
  “这你放心,如果他没福气来到这世上,今天我的话,就算白说,但如果孩子平安生了下来,你不能护他周全,就是做了鬼我都不会放过你。”
  卢子言听了她的话,长叹了一口气,她连自己都周全不了,哪来能力护个奶娃娃。见卢子言犹豫不决,
  “今天你要是不在我面前发誓,本宫就让你血溅这景福宫”
  “上有青冥高天,下有浩浩厚土,卢子言在此发誓,一生一世护淑妃肚子里的孩子周全,如违此誓,堕入六道,尝尽轮回之苦。”
  作者有话要说:
  第48章:乱花渐欲迷人眼
  卢子言浑浑噩噩地从宫里出来,回了亲王府,路上她就下了决心,今晚她必须跑,一定要跑。回到自己屋里,卢子言蒙起被子考虑着晚上的行动,事发突然,她还有点没准备好,不过也来不及了,先跑了再说。
  静静躺了一会,卢子言感觉没那么紧张了,翻身下床, 她将自己几日来缴获的东西清点了一下, 找了个包袱包好,接下来就是多吃点东西等着天黑了。
  既然要永远离开这里了,卢子言拿起笔打算给每个人写几句话,人走了,告别就免了,但总要有个交代。首先她想到是安陵墨,抽出一张纸,卢子言在上面了写了几行字:
  五师兄——
  说你像狐狸真是一点都不委屈你,虽然我在洛尹阁与你“同居”几年,但我是不会觉得亏欠你一辈子的,正如你也和那么多女人睡过,你不是也没想过对每个人负责?每年我在你院子栽种了那么多花花草草,摸了你的东西权作慰劳金了,男人要大度一点,不要总是在女人面前提那些她不想再提的过去,还有,你的玉佩被我妙手空空过了,晚上拿出去吓人,还真管用,要不是怕惹麻烦,我还真不想给你。师妹我此去经年,不辜负那大好河山良辰美景,今别后,怕相逢,如若不得不见,只愿师兄你贵人多忘事,放小妹一马。
  令:玉佩在床上枕头下面。师兄的“醉红颜”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难搞,某人身上的毒我已经解了,您老就别费心了。
  写完后,卢子言把墨渍吹干,将信折好放在一边。接下来是梁硕了,自己在人家府上别吃白住一年多,不说点什么好像不够意思,抬起笔,卢子言在纸上工整地写着:
  梁贤兄——
  水月是个好女人,你要懂得珍惜,像你这种对广大女同胞有威胁的极品,被一个女人爱上,是你的福气,两个就是麻烦,如果有三个以上,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毕竟人的运气是有限的,下次被暗算可就没那么巧会遇到我了。还有,香儿卧底也不容易,除了身份特殊外,是个很忠心的丫头,尤其是对你,我走后,她就托付给你了。
  写好后,落上自己的名字,卢子言又满意地读了一遍,很好,中肯精辟,一针见血。
  正琢磨着该给吕叶阳写点什么呢,香儿匆匆忙忙进来了,卢子言将桌上的信收好,
  “姑娘,你快去看看吧,前厅都打起来了。”
  “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人要挑了亲王府?”卢子言兴奋地问着。
  “差不多”
  “这么有胆识,敢和安陵王为敌,嗯,要不是我现在忙着呢,还真想去看看。”
  “姑娘,恐怕你必须去看看了,来的人声称是~令尊。”
  “我爹?”卢子言惊异地叫着,
  “来的好快,但为什么会打起来?”
  “令尊来到府上,什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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