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43
让他老人家白跑一趟,见面后再说吧。邵灵,我可是空着肚子追了你半个京城呢,你也不给我弄点什么吃的?”
邵灵见卢子言又嘻嘻哈哈的了,知道她想通了一些事,
“怎么能不准备好吃的,我还不了解你,等等,就去端来,正巧我也饿了呢,我们到院子里边赏月边吃点糕点。”
说着邵灵走出房门,指挥着小丫头们搬桌子抬椅子的。等卢子言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几盘点心,邵灵将两只杯子倒满酒,
“子言,这花雕可是上好的,今晚我们也来尝尝。”
两人擎着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卢子言慢慢品着嘴里的酒,不似其他的花雕一样甘冽,入口倒有种青梅淡淡的清香,两个人慢慢边吃着东西,边说着从前的趣事,几杯酒下肚,两张小脸上都微微有了些醉意,
“子言,这酒刚喝的时候不觉得怎样,时间久了就头晕了,我先回床上躺躺,你慢慢吃,吃好了就进来睡了,我先进去了。”
看着邵灵踉踉跄跄进了屋子,卢子言端起杯子,细细看着杯中泛起的玉色光芒,抬手将酒倒进嘴里,刚刚微醉的眼神也变得清明许多,咂了咂嘴,勾起一抹愉快的微笑,
“梁府的酒果然出色许多。”
卢子言自斟自饮,将壶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望着清冷的月光,卢子言不禁打了个寒战,喝进肚子里的酒化作两行清泪流了下来,趴在小桌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梁硕来到院中的时候,看到就是伏在桌上,梦中还不断流泪的子言,
“看似糊涂,其实她都知道了”
邵灵站在门边,看着熟睡的子言,
“知道了也好,我也没想一直瞒着她。”
伸手抱起子言,梁硕小心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
“真希望她能一直糊涂下去,哪怕是装糊涂也好。”邵灵默默地说着。
“这次恐怕让这丫头伤心了,睡着了还这么能哭。”
梁硕不停地给她擦着泪,子言长长的睫毛已经被浸湿了,安静的睡颜上韵开一抹醉酒的红晕。
“主子,前任监龙使马上就要到了,我们怎么办?”
“静观其变,注意太子和三皇子两边的动静,他这一来,京里不知又要掀起多少风浪,也许,就快变天了。”
说完,梁硕抱着子言进了屋子,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打量着熟睡中的人,眼里掠过无限柔情。
第二天卢子言起床的时候,头疼的要炸开,她用力地揉着,看看旁边,早已没有邵灵的影子了,卢子言慢慢下了床,正碰上小丫头推门进屋,
“姑娘,这是醒酒汤,快喝了吧,要不会难受一天呢。”
接过丫头手里的碗,卢子言一口将里面的东西喝光了,擦了擦嘴,
“你家主子呢?”
“天还没亮就出去了,吩咐我们还还照顾你呢。”
卢子言就着她端来的水简单洗漱了,想想自己一晚没回去,香儿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呢,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才好,洗漱后卢子言没忘了拎起桌上的包袱,从院子里出来,急急地往亲王府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刚踏进府门,香儿就一幅兴师问罪苦大仇深的表情,
“哎呦,香儿,我头疼死,胃疼,全身都疼,你家主子我好命苦啊,我看我是撑不到看你成婚的那天了,我包袱里的银子就留给你做嫁妆吧。”
不住地哀嚎着,卢子言看看眼前的情况,如果不给香儿个满意的交代,估计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姑娘,你太没信誉了,这都是第几次了,你把我扔在那就失踪了,”
虽然口气不善,香儿还是上前扶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
“嘿嘿,香儿,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信誉透支了,我会慢慢改的,慢慢改。”
“我看姑娘可不是信誉透支,你是信誉破产了,往后再也不信你了。姑娘你不用笑,昨天有人可是找你找了好久,我这关算你过了,接下来,你可要自求多福了。”香儿搀扶着子言往小院走。
卢子言在床上坐了,香儿倒了杯茶给她,
“姑娘昨天喝酒了吧,还是快点将衣服换下来,我拿去浆洗一下”
卢子言抬手在自己身上闻了闻,果然味道很大,躲在屏风后面,卢子言一件件地脱着衣服,
“姑娘,衣服在小桌上,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香儿刚刚走出去,卢子言就听到门又开了,
“这么快,我还没换好,你就回来了” 卢子言在屏风后嘀咕着,
“昨晚酒喝多了,头疼死了,睡的也不好,早知道就不出去了,对了,香儿,一会我要泡个澡,让人提点水进来。”
安陵墨进屋后,就瞧见屏风后卢子言朦朦胧胧的身影,他自顾地在椅子上坐了,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边看着眼前的景象边喝着茶,时不时他敲敲手中的扇子,狭长的凤眼含笑地眯着,怨不得别人都说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这朦朦胧胧的美,的确让人回味无穷又能引无数遐想,“香儿,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安陵墨瞟了瞟小桌上的衣物,慢慢捡起来,一件件给她搭在屏风上,卢子言穿戴好了,换上干净的衣服果然不一样,连精神都振奋了许多。伸手将头上的钿花取下,一头青丝顺着肩膀滑落下来,卢子言拢了拢头发,随意地披着,转出屏风,将自己换下的衣服在小凳上放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情到浓时情转薄
卢子言抬头见到安陵墨正坐在她对面悠闲地喝着茶,立时踉跄了一下,脸上是令人愉悦的忧伤,
“师兄是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呢。”
“也没多久,进来的时候你刚刚开始换衣服吧。”
“那师兄怎么都不吭一声啊,让师兄一个人呆坐在着,太失礼了”
“没关系,怕打扰你就没叫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可以再坐一会的。”
安陵墨的目光一寸一寸在卢子言身上逡巡着,眼里的温度烫的卢子言一哆嗦,浑身冷汗直冒,吓得她不住在心里划十字架,但愿五师兄今天可以检点一点,不过还好,他没赶上自己洗澡。
“师兄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安陵墨轻轻点了点头,
“子言坐下来我们慢慢谈。”卢子言走到椅子边坐了,
“几天没看到师妹了,这些天都在忙什么呢?”
“嘿嘿,也没什么,看看医书,在府里溜达溜达。”
“噢,可我最近听说师妹晚上总喜欢往外跑,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让子言非要晚上出去?”
“嘿嘿,那个,我也是为师兄分忧嘛,每晚出去体察一下民情,看看能不能遇上什么宵小强盗的,解决一个师兄不是就少为国家操份心嘛。师兄白天为天下男女日理万机,晚上还要为府里女同胞的福利夜以继日,真是劳苦功高造福万众啊。”
卢子言朝着安陵墨谄媚地笑着,眼睛不住地眨着,一脸诚恳蕴含着无限钦佩之意。
“还是师妹懂事,知道体谅我,但往后再有任务的时候,子言可千万不要蒙面,也不要放出口号去试探别人,否则真的被当作强盗劫匪的,可就枉费了师妹一番心意了。”安陵墨了然地朝她挑了挑眉。
“嘿嘿,当然当然,对了,有件事情要和师兄说说,前天我刚出府门的时候,有个人求我替他问师兄个事情。他说郴州司马刚刚去世了,他希望能代替那司马的位置,不知师兄是否同意。”
安陵墨玩味地转着手里的茶杯,
“哦?他是这样说的?告诉他,如果他们宗族对他入葬别家祖坟没有意见,那我本人也完全同意。”
卢子言尴尬地笑了笑,
“师兄,他说要送你十颗夜明珠呢”
“唔?现在可是朝廷整顿朝纲的时候,我可不敢收。”
“那可以送给我吗?我不属于朝廷的人呢,顶多算个群众。”
“这~我可管不了了,你看着办吧。”
“子言知道吗?卢刺史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千里寻亲为的就是来见你这个失踪了十年的女儿,如果~令尊他执意要带你回家,子言怎么想?”
“嗯?这个,和众位师兄姐妹在一起的日子是很快乐的,能聆听诸位师兄的教诲也让子言茅塞顿开喜不自胜,但为人子女如不能在父母身前尽孝,哪对得起爹娘的生养之恩,就算我再舍不得各位师兄姐妹,也要忍痛离去了,人生没有不散的宴席嘛。”
卢子言一脸悲戚,努力眨着眼睛,可就是没有眼泪强化一下效果。
“子言马上要行及笄礼了,如果你爹要将你嫁人,你也乖乖去上花轿?”
安陵墨眼中精光一闪,戳破卢子言的层层防护,直直看入她的内心。卢子言躲开他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梳子,慢慢梳着头发,给自己打了个简单的辫子,眼睛上上下下转了几圈,朝着安陵墨嫣然一笑,
“那师兄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子言想听我的?”
“旁观者清嘛。”
“话说如今天下大势,天子身染沉疴,太子专权,北方蛮夷之国并起,虎视眈眈,有所图谋,值此时事多艰之际,子言切不可仅顾着一己私利,置国家于不顾啊。”
安陵墨言辞恳切满脸沉痛表情,
“这天下大事~和我嫁人有什么关系,难道师兄打算让我去和亲?”卢子言狐疑地问着,
“唉,为了保国安民、匡扶江山社稷,务求所有人团结一心,以度国难,前方战士浴血奋战、马革裹尸奋不顾身,子言你身为大邑子民,祖上三代深受皇恩,怎忍心在这危难之际,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个人幸福呢,你难道不应该把自己平生所学贡献出来,造福于民吗?”
安陵墨停下来看看卢子言的反应又接着说,
“前方战事吃紧,师兄我马上要赶往蕲州,军中正缺少像子言这样好的医生呢,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前往?”
“不愿意”
毫不犹豫地,卢子言脱口而出。话说的决绝,但见安陵墨好笑地望着她,午后的阳光下,安陵墨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上挂着一丝懒散,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邪魅,她不得不承认,安陵墨经常给人惊艳的感觉,虽然只是刹那。
不由地,卢子言眼底的坚决出现了一丝松动,讪讪地笑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这打仗就该有个好的方针战略,保证人尽其材,物尽其用,各尽所能嘛,像我这种充其量也就是大后方的补给型人才,给将士们缝缝补补做饭端茶还可以,上战场是万万不行的。”卢子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安陵墨看她雷打不动的样子,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的。
“那好,既然子言不想,我也就不勉强了,令尊很快就要到了,子言好好准备准备吧。”
说着安陵墨站起身,卢子言以为他要走了,自己也跟着站了起来,不料安陵墨转过身,将她的衣领翻好,还语重心长地在她肩上拍了拍,
“师妹要多保重啊,师兄这一去几千里,往后没办法照顾你了,平日多长个心眼,可以傻,但不能总让别人看出来啊。”
卢子言拍掉安陵墨的手,没心没肺地笑着,
“师兄,你可以放心的走了,我一定帮你把家料理的头头是道,等着你凯旋归来。”
“唉,子言,说实话,我这一走,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在岛上的时候,即使我在,你还顺手摸走了那么多东西,这我要是走了,那这宅子不会易主了吧?”
“您老也太抬举我了,不过,师兄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丫头,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好让你有时间整理作案现场。”
说完,安陵墨华丽丽地转身,带着他那抹妖冶的浓黑慢慢走出了屋子。
卢子言坐在椅子上望着屋顶,双腿摆来摆去,总算走了一个,可接下来要出场的那个爹该怎么对付呢?十五年来,她可是一次都没见过这所谓的爹,会不会有人冒认呢?唉,做人难啊,在重重危机中想做好人更难。卢子言站起身趴在窗口,阳光暖烘烘地照在她身上,晒得她微微眯起眼,多好的时光啊,卢子言感叹着,真是睡觉的好时候,伸了个懒腰,卢子言爬上床拉起被子延续她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