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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36

  未洗过澡堂的土鳖!
  曹灏斜着眼睛将我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看了个遍,突然勾了勾嘴角笑得无比舒畅,一拍脑袋看着我道:“哎呀,我想起来了,王爷有洁癖的,素来不洗澡堂,王爷,哦?”
  ☆、《佞臣》
  第四十五章
  这大概就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说来泡澡堂子的是这厮,如今给本王台阶下的也是这厮。曹灏你到底是在整哪样?!
  但本王还不能不接这个茬。“是呀是呀,”我故作遗憾的望着友习扎西:“本王从不泡澡堂,本王就不进去了,就让曹大人作陪罢。”
  友习扎西很热情:“王爷不泡没关系,曹大人说池子旁边还有喝茶的地儿,听说茶也是不错的,好些洗到一半的人还特意光着先过去喝一口再接着泡。要不王爷就坐在那儿等着咱?”
  光着过去喝一口?!本王傻了才等在那儿!我闻言一边赔笑一边往后撤:“不了不了,本王突然想起来要去办件事儿,你们自便你们自便。”
  我话没说完人还没走远,就见一个人从白玉池里冲出来,抱着一大包衣服夺路而逃,然后里面就是炸雷般的一声:“抓贼啊!那小子把我的衣裳银子都偷了!”
  话音未落一个只在要害处掩了块浴布的男人赤条条冲出来,冲到门口一见满大街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哎哟一声跳起来又往回跑,两瓣臀部便无遮无掩的在我面前晃了晃!
  本王急急转过头,闹了个大红脸!他母亲的,本王会不会长针眼!
  曹灏见状哈哈大笑,抹着眼角拍着友习扎西的肩道:“算了算了,今日这里有人遭了偷,咱们还是回去罢。否则到时候咱俩光屁股出来追小偷,这脸可就丢大了。”
  我不合时宜的脑补了下,心跳突然加快。
  送走友习扎西后一个月不到,云滇传来阿鸽夏同意嫁给南诏王的消息。想起那个热情奔放的姑娘,我很替她高兴。
  随后南诏按照迎娶郡主的礼节,上表进贡,皇帝也按照下嫁郡主的礼节,回赐了无数珍宝,最后将婚期定在了四月里。
  皇帝选后事宜也终于尘埃落定。这两个月里,他同司马晗司马姗芸都没少接触,时常召她们进宫品茶赏花之类,偶尔也叫我作陪。三月三上巳节的时候,还叫上大家一起,在宫内摆了一趟曲水流觞,饮酒赋诗共度佳节。
  席间蕴修愈发稳重,帝王之气尽显,那张已渐渐褪去少年青涩的脸庞,愈发显得俊美倜傥。美目流转,华光异彩,望住司马晗的时候,笑了一笑。我转眼过去看到司马晗眼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敬畏与爱慕之情,颇感欣慰。
  三月十八,蕴修下了两道旨。
  第一道旨,指明定下三舅家的司马姗芸,等他加冠亲政后即刻册封为后。还有一道是册封晏雁晴为睿王王妃,卫天赐为睿王世子。
  两件事都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一直以为蕴修会挑司马晗。与两位表妹在一起时,我总觉得他对司马晗更关注些。司马姗芸始终就像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几乎都不与蕴修沟通。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最后蕴修要挑司马姗芸。
  而雁晴最近身子有些不大好。新年一过,她疲态尽现,邱田舍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材,但他说只怕还是熬不过今年。
  名分的事情我后来已经不去计较。其实想想也是,我哥也不是睿王,雁晴是不是睿王王妃根本就不重要。至于天赐,世子不世子的,我这睿王府将来总都是他的。又有多大区别。
  但没想到蕴修却突然允了,而且按理雁晴接了旨后要进宫谢恩,蕴修都念在她身子不好,下旨免了。我不是不感激的,所以特特赶进宫去谢恩。
  替雁晴行过叩拜礼后,蕴修久久的望着我道:“王爷,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朕的好。”
  我当时没明白他的意思。
  十天后,三月二十八,有人上奏参了曹白一本。里通敌国,第戎。
  奏折写得很清楚,曹白曾经有过一房侍妾,名叫焦芷柳。
  这焦芷柳不是别人,正是前朝罪臣焦荣之女。
  焦荣,诸葛朝左相孔金风的第一谋臣。但他与孔金风不同,孔金风要的是权势,他要的是富贵。当年就是因为他与第戎暗通曲款,收了第戎十万白银,挑拨孔金风与镇远将军樊红熙不和,致使孔金风蒙骗前朝诸葛氏哀帝,以十道金令召回樊红熙,樊红熙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不予还朝,哀帝便责人捧了尚方宝剑命樊红熙自尽。樊红熙一死,边关十座城池失守。
  事后哀帝方追悔莫及,却只字不提己过,只层层追究下臣。孔金风何等狡诈,当即把焦荣当了弃子,哪知焦荣却提前闻得风声,抛妻弃女,只带了儿子焦印山逃去第戎。如今焦荣已死,但焦印山却还在第戎朝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可这几年第戎在我朝手中讨不到好,渐渐对焦印山看重起来,年前提拔他当了总汉儿司事。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莫说这焦芷柳也早已死了,即便她如今还活着,曹白也不一定就会为了这个侍妾里通第戎。
  可糟就糟在,这奏折上写,焦芷柳替曹白生下了一个儿子,三月头上朝廷刚刚截获了一封第戎来的秘信,正是焦印山写给这个亲外甥的。
  而这个外甥,名叫曹灏!
  ☆、《佞臣》
  第四十六章
  事关重大,皇帝当即命人将曹氏父子三人下狱收监,命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务必将此事彻查到底。而北苑曹白部兵权暂交如今任京卫指挥使的裴诵之代理。
  一夕之间,朝堂上风起云涌。
  退朝后我急急赶去书房,皇帝似乎已经算准我必然会去找他,正端坐在书案后等着我,但看见我时仍旧眼神暗了一暗,说:“朕真希望今日王爷不会来。”
  可我怎么能不来。我尽量斟酌着用词,问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既然密信上月就已截获,怎么皇上都未曾与臣提过?”
  皇帝看着我,缓缓道:“如果朕那时候就告诉王爷,王爷你会怎么做?”
  我楞了一愣。
  皇帝道:“此信被截获之时,曹灏尚因替王爷挡了一刀卧床休养。朕原本也很想知道,若王爷那个时候看到这封信,到底是会以国家为重,将他从病榻上拖起来丢入大牢呢,还是会顾念他的救命之恩,而手下留情。但朕终究不敢冒这个险。”
  我惊讶的抬头看他,他却盯着我道:“毕竟曹灏受伤时还劳动王爷亲自前去探望,朕不能不谨慎。”
  “皇上……”我瞠目结舌,他这是派人跟踪了我,本王一共也只去探望过曹灏一次!
  皇帝望着我道:“王爷不必惊讶。想必王爷这事,曹白也晓得,否则王爷怎么能那么顺利进出曹府。”
  我有些发怔,看着他嘟哝:“即便如此,可国家大义与个人恩怨,本王还是分得清的。但如今只是焦印山单方面……”
  皇帝闻言打断我道:“朕不想听王爷说这些什么单方面不单方面的。是,王爷是可以说这不过是焦印山一厢情愿,曹氏是不是会里通外国尚未可知。可朕不在乎!难道当年魏国公做墓穴的那块地真的有龙气?难道包友宏真敢造反?还是宋国公宁远侯必须要死?王爷难道不记得自己以前是怎么做的?可如今又是怎么做的?朕已经等了很久,可王爷答应太后的事情在哪里?”
  我闻言哑口无言,只望着他。皇帝大了,皇帝终于自己做主了,本王……我闭了闭眼,苦笑一声:“臣懂了。”再抬起眼来我望着面前的皇帝。他已不再是那个事事都要同我商量的蕴修,我到底该不该高兴?最后我问了皇帝一句:“皇上,其实那封信里也没说什么,是不是?”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焦印山信里一句也没提到国事,只说自己人近迟暮,思及家人故土,颇为伤感,故而修书一封,叫外甥替自己在妹妹坟前焚香一柱,聊表寸心。”
  我深吸口气点了点头,朝皇帝礼了一礼,缓缓退下。本王今日突然好累。
  皇帝在我背后急急道:“可朕也要告诉王爷,朕也绝不是凭空冤枉他!这一个来月朕特意派人查过,如今云滇马帮已被曹氏控制,现任马帮当家袁敏真就是曹氏心腹,否则曹灏又哪里晓得那昌清勇要来刺杀王爷!王爷你道曹灏当初在云滇那么卖力,全是为了王爷么?他曹氏有了马帮,就算现在没有里通外国,难保将来不被说动,若到时利用马帮往第戎传递物资,我朝边关危矣!”
  我闻言顿住脚步,站了好久,才慢慢转身,看着满眼焦急的皇帝,半晌只说得出一句:“谢皇上,臣……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回的王府,只晓得胸闷得一路上都喘不过气。等回到王府冲进佛堂,抱了装着诸葛昱的青花瓷瓶,我才缓过这一口气来,犹如死过一回。
  皇帝是铁了心要扳倒曹白,审案期间都不让人探望曹家父子,连本王都不行。
  焦印山的信上做不出多少文章,刑部就彻查了所有曹家的田产私产,连国公夫人母家上下都查了个遍,终于找出几处来历不明的田庄,又搜罗了荣国公以往纵容包庇属下的案例,其历年来收受同僚下属的一些馈赠也一并视为收受贿赂,列出共十二条罪状。
  四月十六,刑部将所有卷宗呈交都察院纠察。
  同日,有个人从蜀地回到京城。
  我不记得收到多少封来自管凝的信,看了那句“见兰如见君”多少回,原以为希望渺茫,然却在一年之后,他却从蜀地给我带回来了一个人。
  蜀中唐门,中原第一用毒世家。天下识毒,无出其右。可这唐门百年来从不与朝廷打交道,江湖中也甚少招惹是非,虽用毒独步天下,然却非常谨慎,门中人极少与外人来往,总是保持着一份独特的神秘感。
  当初诸葛昱死得不明不白,本王要管凝去办的就是去蜀地想办法接近唐门,探出诸葛昱所中之毒的来历。
  本王也不晓得管凝能不能行,但本王却晓得,因用毒是件损阴功的事,所以唐门笃信佛教。每年不晓得要添多少的香火钱。
  蜀地寺庙有办善会的传统。每到观音生日佛诞日这些日子,便会由寺庙邀请善男信女在这天到寺内吃斋。指佛吃饭,赖佛穿衣。参拜佛像瞻仰神祗后,请众人听三出神戏,但这戏钱则要请客人布施。
  文昌寺每年办的四五次善会上,唐门掌门唐傲然从来都是首席的客人。而文昌寺的神戏,向来请的都是蜀中头牌的戏班。过去五年都请是的金钰班。
  所以管凝只有在蜀地红过金钰班,拿到文昌寺的神戏牌子,才能接近唐门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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