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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撼到的朱允文。
徐皇后此一番言论不容至疑唬住了朱允文,朱允文越来越迷离扑朔的神情,却把她压抑止的,属于女人而非皇后得心思给挑起了,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定然会忍不住上去掐着他的脖子说:既然如此委屈、贞德你还苟活于世干嘛!何不自己了结了干净,留在世间也不过祸国殃民;然后直接掐死他。
徐皇后知道,那么将赔上的不只是徐氏满门,所以她要在理智还未全失前,远离朱允文。
徐皇后快速行至门口,猛然打开门,与因倾听门里对话,而未站稳的马三保打了一个照面。
马三保窘迫不已,他想不到,前一秒还在讲话的徐皇后,后一秒已打开了门。
徐皇后心里讥刺:真是妖孽,连个阉宦都被你迷惑住了。
徐皇后想起这马三保初入王府时,才十几岁,因净过身,长得也好似雌雄难辨,俊俏清秀,怎到与夫君相安无事了这么久,现在竟一同迷上了朱允文,不由得转身打量了一眼马三保。
马三保被徐皇后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他只觉一向慈眉善目的徐皇后,那一眼如同盯上青蛙的毒蛇得神情,稳步跟于徐皇后身后,暗出了一身冷汗。
听闻皇后去了冷宫,到了宫门未带人入内,只身而入,只一盏茶功夫就折返了,朱棣不由得快步直奔冷宫。
他的皇后如何知书达理,识情知趣,识大体,他是早已了然于心的,但现如今此事说来是,他做得实在上不了台面,他理亏于先,怎能不心生暗鬼,疑窦丛生。
朱棣见出来相迎的马三保面上气定神闲,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暗笑自己关心乱,把曾经气吞山河的气概全丢了,自己不过也一俗人乎。
朱棣边听马三保一五一十,把从门外听的一席话完整讲述下来,边感慨‘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暗暗心惊,他自己皇后的能耐,他是从不质疑得,但万未料想还这般强势逼人。
看着坐于床上依旧弱不胜衣的朱允文,朱棣心中不由得柔肠百结,伸手轻拥入怀,抱够了抬起朱允文的脸细细阅之,见他虽仍然不动如山,一双眼睛却不再如无星月之夜空,而恰如起雾之晨曦霭蒙蒙一片,心下不由暗自欢喜。
朱棣也曾以关着的老和尚与年幼的朱文圭相试,无耐朱允文不为所动,他胜怒之下,不是未曾想过把人带至朱允文面前,好好施于一番,但怕朱允文受不了刺激,落个玉石俱焚而罢了。
朱棣想还是皇后聪悟,一番言辞就能逼朱允文魂魄归位,自己因私心而冷落她这么久实在过分了。
执起朱允文的双手,见上面不光红肿一片,还有多处破皮,朱棣懊悔不已,昨晚真是气糊涂了,眼见朱允文又死捏着床单不放,气冲霄汉,不假思索就捆起了他双手绑于床头,不想朱允文难奈下死命磨蹭,激情中的他不察,待云舒雨歇为他松绑才发现伤痕累累,所幸未曾伤筋动骨,可上了药到现在了,还是红红肿肿。
执起放于唇边轻啄,无限爱怜尽在不言中。
朱棣边啄边想,这双他第一次眼见,认为如白瓷般的手,今日这般惨兮兮,在他眼内却依旧无损于其姿容,美不胜收。缠绵悱恻的吻,一路顺着手往上攀爬,到达颈窝处更为深沉,只想扯了朱允文身上已凌乱不堪的中衣,无奈此时马三保却在门外问道是否传膳。
整整心神,见怀内之人仍迷迷蒙蒙,暗骂自己,朱允文还纠结在皇后的言论中,自己该给他足够思索的时间,何以急色如斯,等他想通透了,脱困而出其不妙哉!
喂朱允文吃了晚膳,又见他不知因想到什么,而渗出了一身冷汗,又让人备水为他洗了一个澡。
朱棣因打定主意要给朱允文思考的空间,所以洗完澡将他放入被窝,揶好被子就准备走人,然万没想到朱允文却从棉被中伸出手来,颤栗着抓住他衣摆,后半扬起身,直耵着他双目。
朱棣见朱允文眼中已无迷惘,只是好似注入了能淹没天地的悲哀沉重,但于先前的空空洞洞比,已不知让朱棣顺心了多少。
“是不是我只要如你后宫的女人一样服侍你,你就不会再杀戮天下,给臣民一个能安居乐业的大明朝。”清清爽爽的声音,缓慢轻柔,听在朱棣耳内如同仙乐福音,落入朱允文自己耳中,字字如同尖刃,刺得他心连同灵魂哀鸣不已。
精明如朱棣,从朱允文的性格判断,早已肯定,皇后得一番话必能撼动朱允文,得他答复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以为会耗上两日,不想现在就得他此言,怎不心花怒放。朱棣或许明了朱允文的心在泣血,但他已沉迷孽障,只能视而不见。
人世间的路有千万条,选择更是千千万万,但性格使然,再多路,再多选择对朱允文却只剩一条路,一种选择。既然已自愿选择走牺牲自己做祭品这条路,他自己的心与灵魂,就算沉入血泽也已与他自己无关,不再值得他自己望闻问切。
“允儿、允儿、允儿……为你,我也会开创一个‘永乐盛世’。”此时此地朱棣心潮澎湃,深情厚谊,言为心声,许下惊天地泣鬼神得誓言。
第十四章
芙蓉帐暖度春宵,帐上绣的是鸳鸯,不过床确确实实雕的是芙蓉,饱餐秀色的朱棣,边用手轻梳着朱允文刚长出的乌发,边想该让人照着这些鸳鸯的排列,绣上芙蓉,成为名副其实的芙蓉帐。
手下被汗湿的短发,虽才长出却一点也不扎手,恰似上好的天鹅绒,柔软的依附着埋入其间的手指上,搔得人心痒痒。朱棣享受得半眯着眼,回味着刚刚才收的一场云雨,才正正明了何谓水乳茭融。
朱棣认为以前与朱允文的情事已经算蚀魂销骨了,今日始知只有更销魂,没有最销魂。那轻轻流转的呻吟声,如泣似涕,难奈时喉腹间半压的啼鸣,如哭叫般的哼声,赛过世间一切淫词艳曲。放软的身子,媚柔而韧劲儿十足,不想以前每每崩得如同一碰狠了就好似要裂碎的身躯,尽可如此弯曲蹂弄,随意摆弄成怎样都不甚负荷,易如反掌,更敏感的不得了,一番云雨下来,尽泄了三回,每泄一次,那媚柔的身儿更如蛇般的绕缠上来。
朱棣想长得如此清雅的人儿,却不想媚声淫骨天生,他真得了宝了。
微觉背后刺疼,朱棣嘴角不由带上一丝温喜,想必是刚刚激情高涨时被这可人儿抓破了,看来忘情的不只他一人。以前也有侍妾在激情中忘乎所以抓伤朱棣的,但下场都很惨,他从不喜欢任何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可朱允文留在他身上的痕迹,却让朱棣觉得幸福感由这些抓痕溢满全身,想来叫朱允文的毒他一辈子都戒不了了。
看着身边趴卧着将头深深埋入软枕的人儿,一身晶莹剔透的肌肤上布满汗水,如同沾露的花瓣,泛着诱人的粉红色,配着欢爱留下的痕迹,真是晴色无边,朱棣刚被填饱得情欲,又蠢蠢欲动。
侧身附上朱允文的背,朱棣顺势把两手撑在软枕上,不想却摸到了一片凉丝丝的湿渍,他一惊,忙把朱允文抱起翻转过来,果见一张玉面上爬满泪痕,泪水涟涟,如沾露之海棠。口中无一丝呜咽,眼中的泪水却如银河之水飞流直下,刹时浇灭了朱棣的万千情欲。
朱允文自己也止不住,这如同好似有自己思维的泪水。
埋首软枕间,朱允文难以置信刚刚的一番云雨,自己不过放柔软了身子,不再死忍住声音,他就变得好似不再是自己了,直冲脑髓的快感,酥麻到不行的四肢,这是以前他临幸妃子时从未感受到的。
十六岁初婚前,听身边其他高官子弟谈论与家中丫环如何如何快活,那滋味儿怎么怎么销魂。向来知礼识耻的他虽听了有点面红心动,但也守礼不碰身边宫女,为一时私欲毁一个女孩儿清白这种事他还不屑为之。洞房花烛后,却觉不过而而,哪有他们说得滋味赛过做神仙,四肢百骸如同电流通过。
后来为了义务责任收了几个侧妃,称帝后又不得不封了几个,都有二子了,房事于他不过是他必需行的义务而已,说不上讨厌,但决不能称为喜欢,高潮快感只在那时高官子弟谈论中窥见其貌,自己更不曾有过。
今日却在朱棣身下感受到了,以前朱允文一直把那时言论,当是纨绔子弟们为相互炫耀夸大其词了,今儿个才知那滋味比起他们说得,远远过之而无不及,可这时明了,他如同觉得被人当众抽了一嘴巴,难堪到极点。
朱允文万未了想,自己竟然生了如此一副淫亵的身体,不能沉迷女人身上,却能迷失男人身下,一时觉得自己下贱得可以。眼中的泪水就无声的奔流而出,如决堤之洪流,好似要把什么重要的东西冲走,他自己却已陷入自我厌恶中而无力阻挡,只能无声任泪流淌。
朱棣看着朱允文好似永无休止的泪水瞬间手足无措,问他又什么也不说,一时无法,看他哭花了的脸,只能吩咐备水,指望梳洗干净,让他舒服了,能把泪给止了。
沐浴完了抱上已全部被换过一新的床上,可朱允文的泪还是未能止住。
朱棣看着连抽泣都不用的朱允文,眼泪却像细碎的珍珠叭啦叭啦往下掉,反倒有点哭笑不得了,打趣道: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允儿你不是女人,怎么也是水做的。”说完伸出舌头细细吻去朱允文脸上的泪水,咸涩得味儿在舌尖上化开,溢满心头无限眷恋,抱入怀中一起躺下,用肩膀给朱允文做枕头,感受着他落于心窝上温温的泪水,慢慢湿透衣裳,侵入皮肤。
朱棣忽然觉得,这个在他怀里无声泪流的人儿,能这样肯在他怀里流永世的泪,也不是不能接受,让他有甘之如饴之感。
不管昨夜玉面带泪,如何似海棠沾露之姿,今儿个难免呈雨打芭蕉之容。
朱棣清醒着紧拥了一夜泪流不止的朱允文,近破晓前才见怀中人儿,终于含泪睡着了,他自己到看其痴态看得入迷,一夜舍不得合眼。
看着仍沉睡的朱允文,两眼皮已如注满了水般浮肿,朱棣不由得既觉心疼又感无力,自己不是个感情丰富的人,怎么独独为这么看似脆弱易碎的人儿患得患失。
俯身眷恋的轻吻了下朱允文惨不忍睹的眼皮一下,顺势又偷了几个香吻,怕惊扰了对方酣梦,朱棣吻得都极轻,却也缠绵不已。
朱棣还真舍不得离开此芙蓉暖帐去上朝,但他昨儿个晚上才信誓旦旦,发下豪言壮语要为他的允儿开创一番‘永乐盛世’,怎好今朝就荒于朝政呢!那他所言不成信口雌黄了。
朱棣温情脉脉的附在沉睡得朱允文耳边轻语:“宝贝儿,看你给我出了个什么难题。”
朱棣生性狠戾,让他当明君、圣主也真算难为他了,但指望情真意挚下可化腐朽为神奇了。
候于门外的马三保,第一次听到了由内传出的细碎呻吟声,一时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脑中一片空白,许久后才浮现‘皇后真利害’的感悟。
主子临上朝,竟将他唤到跟前吩咐道:“允儿昨晚哭了一夜,眼睛肿得利害,三保你速去太医处寻些药来,不然怕醒来时连眼都睁不开。”
马三保就纳闷了:昨儿个夜里并无哭声传出呀!怎么就有哭了一夜之说。
但他还是亲自去太医处要了药,匆匆赶回来后,马三保小心翼翼靠近床榻,掀起纱幔一看,床上的朱允文已然醒过来了,但眼睛真得肿的睁不大开。
马三保暗自思量:肿成这样,真还不哭上一整夜达不到如此效果。
马三保还真不明白:听昨夜房内的动静,建文帝该向皇后的话妥协了,怎么反倒哭了,这一个多月来他虽整个人儿空空洞洞,可一滴泪也未掉过,现在更没有哭成这样的必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