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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信,暴力打压固然很重要,但决不能视臣民如猪狗任意杀害。为了一个交代,你就能毫不犹豫杀那么多无辜之人,朱棣这就是你的明君治国之道。”朱允文埋在朱棣怀中反驳,但只觉身心俱疲的自己现在连对朱棣的恨都聚不拢,本应说出该气势磅礴的反驳语,也低闷得苍凉。
  “曾经的错我已犯下,挽不回来,杀的人也不能再死而复生,但允儿为了你我在弥补,灭族发配的人,只要活着的,我都命人将他们编入了移民中,换一个身份从新开始,原谅我有苦衷不能正大光明赦免他们……”
  “不要说了,我知道,知道你为我才做了这一切。”朱允文猛抬头与朱棣对视,干净的眼中情绪翻掘,流光溢彩,天上人间找遍,也无一样珠宝的光辉能与之相媲美,让朱棣更为深陷。
  躺在朱棣怀中,听着稳健平稳的心跳声“咚、咚、咚……”在耳膜中流转,朱允文更是百感交集,朱棣痴心绝对的眼神,声声“允儿、允儿……”
  俊朗伟岸的身姿,如猎豹一样将朱允文抱入绯艳的床上,凝视着躺在一片艳色中似透明的人儿,伸出手轻抚其玉颜,宠溺的说了声“允儿夜深了,睡吧!”后就把朱允儿卷入怀抱,一翻身,朱棣平躺着,朱允文整个趴伏在其胸口,以朱棣为床单,俩人相拥而眠。
  初时朱棣如按抚婴儿般轻拍朱允文背,一会儿睡熟了,就只余均匀的呼吸声与矫健的心跳声;初时背上的轻拍暧昧的如母亲的抚爱,让朱允文难消难受,后来吹拂在头顶的暖暖气息,耳中清晰的心跳声,将他心中如烟似雾的‘不甘心’吹得狂舞、打得凌乱,使朱允文到最后已惊惶不定,‘心甘情愿’否已迷失入层层烟雾中,本就更深夜静,破晓就在眼前,听着心跳数着更漏,原来一夜如此短暂。
  就算普通人家,若有几房妻妾,初一,十五一家之主的老爷也会回正房屋里过夜,再得宠的小妾对这一月中的二天也是莫可奈何,可笑她堂堂一国之后还不如普通人家一妇人,想想近身宫人们怜悯的眼光,徐皇后哼笑出声,她一直挂着悲天悯人的一副容颜,什么时候尽有‘利息’可收。
  ‘家宴’之后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上,让徐皇后真的恨,但比恨更强烈的是思念。曾有女词人作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是情人将别,临别先道尽别后的痛苦、伤心。而徐皇后与朱棣同处一个皇宫,皇宫就算再广阔无边也不过这一方天地,却日日夜夜让徐皇后有此感,今夜大年初一让她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夜不能寐下披衣下床,见铜镜中自己眉黛褪色、鬓发不整,更觉心凉透,宫墙外世人都道“帝后情深意浓,皇后独占圣宠,后宫三千美姬不如皇后一人”,得尽凡夫俗子多少赞慕。宫墙内心思通透的,谁心里不雪亮,雍容华贵的皇后胜过了天下女人,赢得了皇上所有的一切,唯莫名其妙得不了皇上的心,输给了冷宫中人,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曾奢想“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真的只是奢念,不过还好唯同棺灰是她身为皇后的特权。
  “正宫之位不是比一切都荣耀吗?”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皇后独坐镜前,望着空寂数着更漏,长夜何止漫漫,世间谁人长夜似朝露。
  下部
  眉翠薄,鬓云残,夜长衾枕寒。
  心甘、甘心,在重如泰山的事实面前自已心中的这个死结,原来可以轻若烟雾,但即使是如烟似雾,真要吹散也是万难。朱允文既感慨着朱棣无可比拟的大手笔,又拾掇着自己感伤的心。
  翻阅完厚厚一叠关于去年一年朱棣政策上的利与弊,朱允文不得不佩服朱棣的气魄——移民屯田、军屯、益蜀免赋税……都是他曾想,而忧柔寡断未敢做,甚至因明知臣下会反对,连提出的勇气也没有。
  一年,朱棣仅仅用一年就将这些都办到了,虽然在其大刀阔斧的实施下难免有弊端,但宏观全局,绝对是利多弊少,这种雷厉风行的处事作风是朱允文穷极一生都学不来得。
  但让朱允文现在心潮澎湃得是放在右手边另一份文书,其上详尽记录了从教坊、边戎偷偷分批混入移民中的建文旧臣家眷与族人至亲名单。
  朱棣见朱允文慢慢放柔了挺直的背脊,知道自己命心腹处心积虑准备的这份新年礼物值回票价,伸手将端坐椅上的朱允文拥入怀中,没有长久以来熟悉的僵硬,朱棣心花怒放,连向来冷冽的眉梢也带上了春色,将下巴靠在朱允文头顶上说道:“做个不杀人的皇帝是很不可能也很可笑的,天下臣民并不会因为皇帝的善良仁慈而变成贤臣良民。允儿你恨我杀戮了太多你的旧臣,但允儿我是打着‘清君侧’之名起兵,靖难之初檄文上对你身边的大臣写到不堪到及点,我登位后不杀几个实难向天下交代。”
  “这样的理由你就可以杀戮了吗?君临天下的君王,要建立威信,暴力打压固然很重要,但决不能视臣民如猪狗任意杀害。为了一个交代,你就能毫不犹豫杀那么多无辜之人,朱棣这就是你的明君治国之道。”朱允文埋在朱棣怀中反驳,但只觉身心俱疲的自己现在连对朱棣的恨都聚不拢,本应说出该气势磅礴的反驳语,也低闷得苍凉。
  “曾经的错我已犯下,挽不回来,杀的人也不能再死而复生,但允儿为了你我在弥补,灭族发配的人,只要活着的,我都命人将他们编入了移民中,换一个身份从新开始,原谅我有苦衷不能正大光明赦免他们……”
  “不要说了,我知道,知道你为我才做了这一切。”朱允文猛抬头与朱棣对视,干净的眼中情绪翻掘,流光溢彩,天上人间找遍,也无一样珠宝的光辉能与之相媲美,让朱棣更为深陷。
  躺在朱棣怀中,听着稳健平稳的心跳声“咚、咚、咚……”在耳膜中流转,朱允文更是百感交集,朱棣痴心绝对的眼神,声声“允儿、允儿……”
  俊朗伟岸的身姿,如猎豹一样将朱允文抱入绯艳的床上,凝视着躺在一片艳色中似透明的人儿,伸出手轻抚其玉颜,宠溺的说了声“允儿夜深了,睡吧!”后就把朱允儿卷入怀抱,一翻身,朱棣平躺着,朱允文整个趴伏在其胸口,以朱棣为床单,俩人相拥而眠。
  初时朱棣如按抚婴儿般轻拍朱允文背,一会儿睡熟了,就只余均匀的呼吸声与矫健的心跳声;初时背上的轻拍暧昧的如母亲的抚爱,让朱允文难消难受,后来吹拂在头顶的暖暖气息,耳中清晰的心跳声,将他心中如烟似雾的‘不甘心’吹得狂舞、打得凌乱,使朱允文到最后已惊惶不定,‘心甘情愿’否已迷失入层层烟雾中,本就更深夜静,破晓就在眼前,听着心跳数着更漏,原来一夜如此短暂。
  就算普通人家,若有几房妻妾,初一,十五一家之主的老爷也会回正房屋里过夜,再得宠的小妾对这一月中的二天也是莫可奈何,可笑她堂堂一国之后还不如普通人家一妇人,想想近身宫人们怜悯的眼光,徐皇后哼笑出声,她一直挂着悲天悯人的一副容颜,什么时候尽有‘利息’可收。
  ‘家宴’之后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皇上,让徐皇后真的恨,但比恨更强烈的是思念。曾有女词人作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是情人将别,临别先道尽别后的痛苦、伤心。而徐皇后与朱棣同处一个皇宫,皇宫就算再广阔无边也不过这一方天地,却日日夜夜让徐皇后有此感,今夜大年初一让她更是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夜不能寐下披衣下床,见铜镜中自己眉黛褪色、鬓发不整,更觉心凉透,宫墙外世人都道“帝后情深意浓,皇后独占圣宠,后宫三千美姬不如皇后一人”,得尽凡夫俗子多少赞慕。宫墙内心思通透的,谁心里不雪亮,雍容华贵的皇后胜过了天下女人,赢得了皇上所有的一切,唯莫名其妙得不了皇上的心,输给了冷宫中人,赢了面子,输了里子。
  曾奢想“情至断金石,胶漆未为牢。但愿长无别,合形作一躯。生为并身物,死为同棺灰。”真的只是奢念,不过还好唯同棺灰是她身为皇后的特权。
  “正宫之位不是比一切都荣耀吗?”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徐皇后独坐镜前,望着空寂数着更漏,长夜何止漫漫,世间谁人长夜似朝露。
  第四十五章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今天是郑和出使西洋远航的日子,不管初从朱棣口中听闻郑和将出使西洋的消息时朱允文是如何震惊和反弹,终在朱棣一番慷慨谬论的陈词下与郑和眼中对大海无限希冀的光芒下无语,现在心中只有对将远离故人的离情。
  不能抛头露面亲去码头送行,只能昨晚在冷宫中先饯别,人一生中知己能有几多,看得顺眼的又有几人,处着舒服的又会有多少,可怜这么唯一个也不能偶尔空闲的陪自己说说话了。
  一身白衣胜雪的朱允文站在七月的阳光下,面向西从日出站到日落,在听闻一声‘皇上’的呼声中才转动步子回了房。
  看得同样被留下来不能去为郑和送行的周慎等内侍感动非常,名自摸摸怀中郑和临走几日前所送厚礼,感慨不枉郑大人临走还为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点,对他们这些个普通奴才都出手大方到匪夷所思,更何况那些掌了一些权的。
  郑大人也可谓用心良苦了。
  已披肩的秀发柔柔散着,乌黑雪亮似墨染,衬得一张玉颜更似羊脂玉碾成,端坐椅上捧书阅之,听闻进门脚步声抬头扯出一丝淡笑,起身轻掀唇瓣道:“出使西洋的船队出发了。”
  随意的姿态、随意的笑容、随意的话语……若非拿倒的书、撒不了谎的眼神,就算一切都太随意了而显而易见的不真实,朱棣想自己也宁愿将其当真。朱棣暗叹一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他爱得痒痒、恨得痒痒的宝贝拥入怀中,喏喏道:
  “允儿你想问郑和起航时可是顺利,配置的人手看起来是否伶俐,是否是顺风顺水……允儿你可以明着问,这样虚情假意,这里会痛。”朱棣抓着朱允文手覆在自己心口上,重叠的手盖得死紧,朱允文几次使力都没抽出。
  见手怎么也抽不出,朱允文赌气道:“这种虚假你说的你要。”
  好理直气壮把朱棣憋屈得一哆嗦,手劲都松了。
  看着自己顺利‘逃脱’的手,朱允文抿了抿唇继续道:“朱棣,贪得无厌就是你的本质。”
  是谁赋予了怀里这羔羊撕咬的尖牙,是谁纵容他可以随意指责自己,是他朱棣自己,所以觉得委屈也没人同情,呵斥怎舍得,唯有更为紧抱,喃喃道:
  “允儿你怎能让我贪得够。”
  朱允文是吃软也吃硬的主,感性如他更是拿朱棣痴心绝对的喃喃细语没辙,只能任朱棣更为紧抱于怀中。
  此时或许无声胜有声,只是抱着也是满室绮靡,但是朱允文一天未进食的胃煞风景得“咕噜一声”响,窘得朱允文恨不得缩没了影。
  “一天没吃东西了是吗?”朱棣用一指勾起朱允文窘红的玉颜,见其一闪而没的躲闪,答案不言而渝。
  “郑和远涉真能让允儿你牵肠挂肚到茶饭不思,还真不枉他临走都转弯抹角求我善待你。”见听了此言感动欲泣的朱允文,朱棣恨不得抽自己二嘴巴子,自己还嫌郑和在允儿心中不够光辉灿烂呀!还给他镀金扑银,但心里的酸气泛滥,忍无可忍往外冒味儿。
  理了理心绪道:“傻允儿!先照顾下你这被你虐待了一天的胃,再让朗太医好好对你讲一下今天的盛况。”
  “朗太医……讲……盛况!”
  “对!让他讲。”
  朗亦风想自己真是背啊!在七月的阳光下浑浑噩噩晒了一天,人山人海看得眼花缭乱,回来想偷偷睹一下美人当是护目。结果美人没见到,差一点儿与出现冷宫次数如凤毛麟角的李大总管打个照面。
  虽未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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