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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忍不住轻骂了声“猪”后爬起来想先去洗个澡,但爬过朱棣时踩到了,又是好一番纠缠,但朱允文已忍了五天的不爽也不容小觑,仗着他站着朱棣半躺着,一顿好踩,终于使朱棣笑着求饶。
朱允文那几脚对朱棣不过如挠痒痒,半掀床幔目送永远雪白的身影消失,朱棣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摆了个大字型再睡。
朱棣身上穿得只是一件普通青衫,并在半柱香内向朱允文提及了多遍今天是元宵节,但显然元宵节三字对朱允文没什么吸引力,从头至尾只“嗯”了声,继续埋头笔墨上。
朱棣真的被打败了,夺了朱允文的笔,捧起他的脸道:“允儿,你在宫中闷了好多年了,今天我带你出宫与百姓一起欢度元宵佳节。”
朱允文掰走朱棣的手,站起来环视了四周一圈才道:“除了这里,哪儿也不该再出现我的足迹与笑颜。”
“允儿……”朱棣这几天养得晴空万里的心境又一片凄风苦雨,“对不起”拥朱允文入怀,在他的耳边轻哝。
一份快乐与人分享是双倍的快乐,然朱允文与朱棣彼此一点的惆怅聚成了十倍的伤心。
“你真要觉对不起,就让我见见圭儿吧!我们父子同在一个皇宫却七年未见了。”朱允文将头抵在朱棣胸口,声音听起来闷闷沉沉。
“好!”
朱棣爽爽快快一声好倒大出朱允文意外,以前不是没提过,但朱棣从未应允过,抬头望向朱棣的脸,表情质疑、错愕。
“傻允儿,以前不让你见是因为你身体一直没大好,怕你见了那孩子更会难过而伤了身子。”
“圭儿怎么样我心里有数,再怎么也是我的骨肉。”朱允文对朱棣竟为这种理由让他这么多年见不到亲骨肉,连生气都觉是浪费。
广安宫就在眼前了,朱允文看起来还是很平静的,反观朱棣倒有点“近乡情怯”的味道,一再对朱允文说“那孩子还是很可爱得”。
看着眼前拖住宫女裙摆哭着要抱,还把鼻涕眼泪涂了宫女一身如圆球一样的胖大孩子,朱允文终于明白朱棣何以说来说去都只是“可爱”了。
“这孩子还是长的很像我们朱家人的,与我的皇太子颇像,宁王他们家的孩子也……”朱棣见朱允文看见了孩子就逐渐黯淡下来的脸,认为自己该说点什么,唧唧歪歪一堆,最后在朱允文冷冷瞥过来的一眼下消音。
见草地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将藤球互相丢来丢去已一个多时辰了,而且小的那个几乎没接住过,还是玩得忘乎所以,朱棣想“让他们自动自发停下来是无望了”,认命的走过去拿掉了藤球,大的那个还没发作,小的那个已跑过来大哭,顺带也把眼泪鼻涕涂抹在了朱棣衣摆上,朱允文见了笑弯了腰,朱棣见朱允文笑得欢畅,不恼也跟着笑开了。
九岁的孩子了连话也说不利索,吃东西倒挑得很,想来朱棣让人将他照顾的不错。吃过圆圆的元宵,朱棣让人拿来了各色各样的花灯,宫中之物怎么也是精美的。朱棣与朱允文在这边欣赏着花灯制作的巧夺天工,那边孩子在宫女怀里吵吵闹闹要抱花灯玩,只能灭了火让他抱,最终朱棣与朱允文元宵节赏灯变成了看九岁的朱文圭踩灯,小孩子不懂欣赏灯的美丽,踩碎却能让他笑得咯咯响,朱允文对这七年不见的儿子是宠溺的。
在最后一个花灯在朱文圭脚下变成一堆残骸时,精力旺盛的小家伙也玩累了。朱允文坚持要亲自为儿子洗澡,朱棣拗不过他,只能让两个宫女在左右多帮衬点。洗完澡再哄小孩子睡觉,朱文圭熟睡时已过亥时,为孩子按好被子,朱棣与朱允文难得手握着手出了广安宫。
躺在床上,朱允文只觉浑身如散了架,原来同孩子玩耍这么累,但却无睡意。亢奋感让轻拍着他背哄睡的朱棣都察觉了:“允儿,你一点都不介意那孩子那样吗?”
“为什么要介意!他那样多好,永远没有烦恼,而且他那样是我们做父母的错,没给他正常的智力。”
“允儿,别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我让人查过,是生他的妃子三代都是近亲,才会造成他生来智力残缺。”朱棣更温柔的轻拍怀中人。
“我不自责,只庆幸这样的他才能活到现在,若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你会让他留到今日吗?”问句,却被朱允文说得斩钉截铁。
“允儿……”朱棣抱紧朱允文,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这十天是我们的十天,允儿,只留下美好好吗?”虽像征求着朱允文意见,朱棣的口气是表达着不容抗拒。
第六十七章
正如朱棣所说,这十天他只要留下美好,所以从第六天起朱棣未再赖床,而是天天抱着朱允文去守那清晨第一缕阳光。让晨练的朗亦风咋舌——冬天看日出,这种风雅还真只有帝王家才玩。
当周慎蹭过来说“皇上是不是又被公子刺激到了”时,朗亦风“哼”了两声,再丢一句“汝等俗人”,气得周慎要不觉得手里早餐比朗亦风的嘴脸金贵,恨不得泼上去。
说实在的,若非朱允文坚决不赏月,朱棣还想夜夜守那轮银光,但不赏月对朱棣来说也是欢喜的,良辰美景,同窝在被窝里,好一个‘温饱思淫欲’。
转眼第十天的晚上了,朱棣一想从明天起就又要四更起,为国泰民安而忙忙碌碌不停,今晚就更觉心猿意马。吃好晚膳阻拦不住朱允文入书房的脚步,见已过戍时,见振笔疾书的朱允文仍未有停下来的意思,朱棣尽量挂着笑从朱允文手中拿掉了笔,有点期期艾艾的说:“允儿,第十天了。”
“就这么点字被你在旁边碍手碍脚而写了十天了,这还差一个序就完成了,你来写。”朱允文说着在朱棣怀里甩了一叠纸,他自己挣脱而出。
“允儿这是什么。”
“《圣学心法》帝王教材。”朱允文从未如这般自豪过,他要教朱棣以后的皇帝为君之道。
熬了一夜,当三更天时,朱棣才把序写完,一数才五千二百十八个字,对于朱允文夸耀说《圣学心法》是集帝王学之大成,让朱棣哭笑俱齐,他想对朱允文说“若为君要做到这四卷上所说,那么后世子孙怕宁愿出家也不愿为帝了”,但他对着难得那么自鸣得意的朱允文难以把这些话说出口,所以他只有乖乖写序了。
本想将写好的序放在朱允文枕边就走,去准备上朝,但一掀起床幔,却见朱允文拥被而坐。在他还未说什么,朱允文已淡淡道:
“写这么久,写了多少。”
“这么几个字用了一夜。”对朱棣送上的序一看再看,朱允文的淡然差点儿没挂住。
“我四卷你就在序中归纳出这三条吗!一、为君之道首当勤于学;二、为君之道要静心寡欲;三、为君之道要依据儒家基本原理来治国。”
俩人对视,朱棣知道自己这序跟朱允文的四卷正文比是差了点,但也非上不了台面,他这叫什么态度,在这种只会被后世子孙供着而不会翻开来看的东西上,朱棣自认已经花下很大心力了。
在朱允文似要张口再奚落时,朱棣忍无忍可,先发制人俯身吻上了尝起来才是极品的柔唇,一吻上就一发不可收拾,因太专心于唇上的攻城略地,冷不防被朱允文推下了地。
“你还上不上朝。”朱允文脸色通红,气喘吁吁轻斥。
“温香软玉在怀,从此君王不早朝。”朱棣也不恼,爬起来还嬉皮笑脸调戏朱允文。
但见朱允文真变了脸色,也知适可而止,待穿戴好要上朝了,才正正经经对朱允文说:“序就这样,允儿你不用再写,那么后世说起来‘至少序看起来出自永乐帝之手’。”
再在朱允文眉间印下纯安抚的一吻才走。
朱允文再仔细地看了一遍朱棣为《圣学心法》写得序才躺下再补一个回笼觉,嘴角似有一缕笑纹在睡梦中越来越深。
十天休假,满朝文武是个个休养得红光满面,却见他们的皇帝陛下两眼血丝,显然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都自我反省了一翻,想他们生为人臣不为君王分忧,反倒使君王为给他们十天假期而劳心劳力,一时休假后的第一次早朝上臣子们都有为国献身之心,而他们的皇帝陛下还在为自己浪费了一晚写序而惋惜,想到临走一吻间朱允文眉间的细腻,眼里血丝更盛。
慎重其事亲手把《圣学心法》交到皇太子手中,再以此说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话,说到最后朱棣都觉自己说得太假了,只是幸好他这皇太子非玲珑剔透之人,因听得自己父皇如是说而天泣地,朱棣叹之。
随后觐见的汉王淡淡瞟向自己皇兄时的神情,虽已掩饰的很低调,但让同样这么走过来的朱棣心里再叹,看来自己夺位老天并非只设下朱允文一个惩罚,自己以蕃王之身夺位,是给后世儿孙做了一个绝佳的榜样。
若非朱棣每天忙得是国计民生,这生活还真有点算庸庸碌碌了,至少朱棣自己是这么认为,所以当传来蒙古叛逆作乱,他怎么都只剩兴奋的感觉了,当传来派出的老将丘福与十万兵马全军覆灭时,朱棣很厚道的想自己太不厚道了,没多少伤心与愤怒,只想到“终于逮到亲征的机会了,看满朝文武现在还以什么理由反对阻止他亲征”。
见朱棣为亲征美的就差没飞了,朱允文见了也并非难以接受,但为什么朱棣为把他弄出来陪他亲征而迫他穿上了朝鲜女子的衣裳,而这一切还都是朗太医出的馊主意,温润如玉的朱允文在被人扶上马车时,难得眼含怨念的瞪向了随后的朗太医,朗亦风报以傻笑,但心内暗赞“这小祖宗就算蒙着面,穿女妆还是比女人更奈看”,他为自己能随军去看“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美景而向永乐帝献出的主意自得。
冷宫一直只有内侍而无宫女,这回为摆出贵妃随皇上出征的假象来而挑了一批又懂事又不多话的宫女随行伺候,当朱允文瞪向朗亦风时,其中有一个叫唐赛儿的宫女想“这权贵妃的眼睛好像她记忆深处的那双眼睛,但不知面纱后的脸是否跟他一样柔和”,但又低头暗笑了下“她是怎么了,竟拿他与女人比”。
唐赛儿虽这么笑自己,但眼神总忍不住去追逐这位“权贵妃”。
第六十八章
白色的上衣上错落有致绣着一点淡粉色的小花,直线构成肩、袖、袖头,以曲线构成领条领子,下摆与袖笼呈弧形,斜领、无扣、用布带打结,在袖口、衣襟、腋下镶有色彩鲜艳的绸缎边,只遮盖到胸部。淡蓝色的长裙上是同样淡粉色的小花,高束到腋下,腰间有长皱褶,宽松飘逸,裙子上窄下宽,裙长及脚面,裙摆较宽,裙上端有许多细褶,穿时缠腰一圈后系结在右腰一侧,里面是素白色的衬裙。朱允文再次无力于自己的穿着,遥想那天的情景怎么都无真实感,但现在身着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太真实了。
话说朱棣虽对亲征是势在必行,但一想不能明目张胆带朱允文同行,怎么都觉得遗憾,他想让他爱的人看看他曾经骁勇善战过的地方,让他知道他曾经是怎么打下这大半个大明朝的,但想什么也是空想,根本问题是如何不暴露朱允文的身份让他出现在五十万大军前。
朱棣想了几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亲征的日子已定,朱允文却还不知他要亲征,这天早早缠着朱允文窝上床,就什么也不做,只抚弄着朱允文一头已长至腰下的秀发,脑子里盘算着怎么说动朱允文抛头露面陪他亲征,眼看着朱允文就快在他心跳声伴奏下沉睡,朱棣终于循序渐进的把丘福与十万大军葬身战场的事对朱允文说了。果然不出朱棣所料,他声刚落前襟就湿了一片。
“傻允儿,就知道你会这样,才不敢对你说,也不让那些奴才对你说。”
“十万兵马!不知多少母亲失去了儿子、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孩子失去了父
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