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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好多年了。”
一时俩人都想起幼年丧母的痛而各自伤怀,忙着照料病人未再交谈。
清晨在太阳升起前,永乐帝带着近卫跨马飞驰出了营地。在一望无际如天边的草原上将裹在斗篷里的朱允文抱下来,此时天空中最后一颗星星还在闪烁。
“你带我来这就是让我看这最后一颗星星。”被朱棣缠了一夜,还没睡就又被朱棣挖起来弄到这,温润如朱允文都想扁人,见问了朱棣还只笑不言,强压怒火道:“现在我看见了,能回去了吧!”
这时近卫们已在空阔的草原上用红色布帘拉起了一道屏障,并马上消失了,刹那间整个天地间只剩了他们俩。
不情不愿被朱棣抱入布帘后的朱允文在看见天空显出一条鱼肚白时就安静了,马上未见火红的圆球升起,天空却早早显出了金红的艳魅之色,绿绿的草原上升起了一层雾气,白茫茫一片,配着天空的色彩,让人觉得已非在人间。
看过很多次日出,但从未见过这么美日出的朱允文被迷醉了,当完全升起的太阳将在他身上驰骋的男人镀上金光,让他眼中只剩金芒芒一片时,朱允文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和朱棣在露天野合,极度的羞耻让他在引他堕落的“魔鬼”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换得更强烈的侵占,蚀魂销骨的滋味散入俩人四肢百骸内。
让圣洁的阳光见证了他们的荒唐后,回程仍然卷缩在朱棣怀里的朱允文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回答他的是朱棣一声绵缠的叹息,和朱棣更紧的怀抱,才听朱棣道:“允儿羞辱吗?我让我们的爱大白在阳光下是羞辱吗?我向这上苍赐予人类最伟大的恩泽宣布我对你的爱是羞辱。”
“是肮脏……朱棣,你亵渎我就成,为什么连那么圣洁的存在你也不放过。”欢欲后仍如玫瑰般娇艳的唇吐出的却是花下的刺。
“允儿,你公平点……”沉沉的声音透着如天空娇阳一样的热度,却如严寒一样冻伤了马背上紧拥的俩人。
第七十章
身心俱疲,朱允文自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真的控制不了,朱棣越那样子,他就越难受。闭眼沉入浴桶中几下,感觉萦绕心头的痛散了几分,爬出浴桶穿衣服,刚穿上下裳,再拿上服时,惊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宫女躲于此,霎那间朱允文的脸色比那个宫女更差,反射性伸手去拿架子上的衣服穿上,却不想把架子拉倒了,还不及这俩人把脸色变得更惨,就听帐篷外朱棣问“允儿怎么了”,朱允文难得反应这么快,刚拉这宫女入浴桶中,一脸担忧的朱棣就进来了。
“允儿,怎么了。”朱棣听到响声入内见到半穿衣服的朱允文和倒下的衣架,不解。
“没什么,不小心拉倒了。”
“允儿……真的没事,你脸色……”朱棣揽朱允文入怀,边为他穿衣服边担心的问。
“我只是觉得有点晕。”朱棣虽觉得那里不对,但对朱允文的担心,让他警觉性低了好多。
直到在水下再待下去就要窒息,唐赛儿才从浴桶中站起来,脸上泪水混着水滚滚滴下,她觉得老天对她太仁慈也太残忍了,有生之年能再见他,却是见到了这样的他,“靖难”城破,她相信那样的人定得神灵庇佑,否极泰来,这是她这些年活着的信念,但老天却是这样庇佑他的,唐赛儿的世界瞬间塌崩。
“你、你……你这宫女,怎么进来的,现在缺水,你再爱干净也不能偷偷洗公……贵妃娘娘的洗澡水。”周慎带人来清理,见一个宫女湿漉漉站在浴桶中,尖着嗓子发飙。
“公公饶命……小女子实在几天没洗澡,忍不住了才……公公……”唐赛儿本就在悲处,湿淋淋跪在周慎脚边哭得哀欲绝。
“去去,以后别干这种会掉脑袋的事。”周慎挥手赶人,觉得自己今天造了七级浮屠。
湿透的衣服被灼热的阳光一烤,粘在身上,更让人有马上窒息的感觉,但唐赛儿已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只想逃,逃出这现实,她只希望这只是她一个噩梦而以。
其她与她要好的宫女见她浑身湿透的跑过,追了上去,见她跑到一颗已半枯萎的树旁,用手拼命往树干上拍打,一楞之下马上去阻止她。唐赛儿的手还是伤了,叫“赛儿、赛儿……”几声也见她没反应,她只是抬头看无一丝云霭的天空,吓得这些年轻女子不知所措,猛摇她几下,唐赛儿终于看向了她们,但那双平常总是清清清澈澈的眼却穿过她们,似定格在了不知名的何处,一个平常就胆小的女孩再也忍不住了,哭道:“赛儿,你别吓我们。”
见那让自己已流到浑浊的泪水从别人眼里清澈的落下,唐赛儿扑入就近的宫女怀里再次痛哭,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他怎么受得了……受得了……我好无用……他比这天空更纯净的……”。
终于有人听懂了点,问唐赛儿“他”是谁,却换得她摇着头,更猛烈的落泪,所有人最后只能当她中邪了,这战场本非干净地。
朗亦风被朱棣派人急吼吼的带来,吓得以为昨晚小别胜新婚的俩人又发疯了,心揪得半天高,赶过来见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虽没说话,但皇上用手在梳理躺着那小祖宗头发也没见被打开,虽让他觉得没趣,但心总算踏实了。
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大礼后才上前为朱允文把脉,得朱棣白眼若干和一声吼“允儿头晕,你磨蹭什么”。一阵沐浴后的清香扑面而来,让朗亦风觉得身心舒畅外也不禁腹诽“现在水缺的为伤员清理伤口都非一人用一盆水了,这小祖宗却还能浪费那么多水来洗澡,谁说莫要生在帝王家了,生就该生在帝王家”。
把来把去也没觉得脉象上有什么不妥,只是有点虚,但昨天某人一回来就没在踏出,不虚才怪。
“公子脉象无碍,头晕怕是劳累过度所至,多休息进补就行”朗亦风跪在朱棣脚边,也觉头晕,可怜他也还没休息。
“那你好愣着干吗!还不去准备补汤。”
朱棣冷冷吼走朗亦风,转向朱允文时又是柔情万千,以为朱允文又是几天不理他,不想洗过澡就变的这么乖顺了,虽不知原因,但朱棣还是觉得心最柔软处甜得如蜜。
“允儿,原谅我这么想向苍天厚土证明你是我的。”朱棣俯身于朱允文枕畔,柔声轻言,他也自知野合确实超出了朱允文心里承受力。
而朱允文自始至终都为那宫女伤神。不说,那宫女知道了这秘密;说,以朱棣的性子活剐了都是轻的。左右为难就变得有点浑浑噩噩了,朱棣在旁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也如雾里看花,倒真显出几分病怏怏来,任朱棣拥着睡,慢慢一切烦恼似乎都在梦乡之外,或许他没有发现,这永远让他不想做为归宿的怀抱才是他躲避风雨的港湾……
打击了本雅失里,朱棣今晨与朱允文看日出回来就被斗志昂扬的将领们缠住商讨东征阿鲁台,只能放情绪纠结的朱允文独自去沐浴,唐赛儿也因此保了一条命。朱棣虽然当时与朱允文一样纠结,可战事让他只能放下个人情绪,但现在他想放任自己忘了一切,只与这怀中人相拥而眠就好。
被朱棣吼出来,朗亦风总觉朱允文今天怪,那眼神太闪烁,太顺着皇上了,在他面前,也算人前了,竟由着皇上的手在其发中穿梳,太反常了,但他一夜没好好休息,脑袋想点东西就疼的难受,只能不想,而且那也是他想不得的,还是想能钻到那补个眠吧!
不过当务之急是准备补汤调理那小祖宗身体,他才能安心偷懒去,不然钻到螃蟹洞也会被皇帝陛下挖出来。
朗亦风今天也算多灾多难了,刚走几步就又被周慎拖住了劈头大骂:“朗太医来之前你怎么向我们夸这漠北草原的,什么‘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就一荒凉地,又热又缺水。”
“周公公,这由得你我来不来吗?”朗亦风凉凉甩了句,让周慎彻底暴走,上前扯了他衣襟道:“你当我傻!你向皇上出馊主意的事当我不知道!公子都知道的我怎能不知道,公子都不搭理你了。害人精,害我们也罢了,可怜那些娇滴滴的小宫女,活罪受得都敢冒死用公子洗过的洗澡水洗澡……”周慎噼里啪啦大骂后把头晕目眩的朗亦风甩地上就走了。
实际上朗亦风也就听进了一句“可怜那些娇滴滴的小宫女,活罪受得都敢冒死用公子洗过的洗澡水洗澡”,他觉得不可思议,那些宫女可是经过严格挑选的,这么出格的事不可能犯,想细想清楚,这脑袋疼的快造反。
猛一甩头,正好看见浑身湿漉漉外加失魂落魄的唐赛儿被其她宫女扶回来,朗亦风虽不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已抚着疼得欲裂的头自言自语:“还说不傻,我就当你傻……”
第七十一章
“蒙古人是游牧骑兵,机动灵活,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不追吧,劳而无功,你追吧,他牵着你的鼻子走,把你拖疲拖累了,再向你发动进攻!若那样,别说五十万人,就是五百万也不够人家砍的。丘福就是这样被拖垮,才使十万大军葬身于这漠北,面对这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对手,仿佛是与自己的影子作战,谁有办法?作战胜败的关键,在于你能否在最正确的时间最正确的地点找到你的对手,仅此而已。我不断的派出侦骑寻找蒙古军的踪迹,在综合了诸多信息之后,才在斡难河边一举打败了本雅失里!但现在他的宰相阿鲁台还在躲藏,找是不可能了,只能诱,蒙古人好抢掠,知道我们收兵定来偷袭……允儿你没见过真正的打仗吧!今晚让你开开眼界。”朱棣耐心的对朱允文讲着他的作战经验,临了拍着朱允文背,哄他今晚陪他观战,面上的神情高兴得似一个孩子在炫耀。
说实在的朱允文对打打杀杀真的没兴趣,但他现在对跟朱棣吵更没兴趣,轻点下头,更让朱棣高兴,弯腰与他蹭了蹭额头才出去再次确认布局是否还有漏洞,要带上朱允文今晚更是出不得一点纰漏,上过无数次战场,朱棣想今晚该是他最紧张的一仗。
朱棣脸上那不言自明的笑容朱允文并非没有视而不见,浴帐中那宫女的事也没人可以诉说,心烦意乱,取出箫来吹奏,一切纷纷扰扰暂时弃于这清灵之音外。
忽闻天外玉箫声,花下听来独自行。
三十六宫秋一色,不知何处月偏明。
鱿鱼窗冷夜迢迢,海峤云飞月色遥。
宫漏已沉参倒影,美人犹自学吹箫。
朱允文吹箫只为舒解心中的烦闷,而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却让随军的宁王诗兴大发,为他赋诗一首,使同样随军的金幼孜、解缙等文人连声称赞,唯朱棣不爽在心里“他的允儿何需别人夸”,朱棣再一看此时此地跟诗中意境完全牛头不对马嘴,更确定养这帮人只是浪费粮食。
士兵们不懂音韵诗词,但他们的心却因这又伴了他们一天的箫声而踏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战场也没什么可怕。
在黑夜的掩护下,一群黑影如鬼魅一样袭向明军的驻扎地,但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以为防备疏散的明军竟已拉弓以待,再想后退,后路也已被封死,孤注一掷也只是加快了死亡而以。
震天动地的喊杀,越来越浓的血腥味,满地的残肢断腿,这就是战争吗!只是这样的一场厮杀就死了怎么多人,而自己竟然为皇位与朱棣打了四年内战,死伤何止这样的百倍,挑起战争的朱棣固然罪孽深重,但自己呢?朱允文把脸埋入抱着他坐在马背上的朱棣怀中,除了这一方天地,他真的已无面目立足他处了。
朱棣以为他怕了这血肉横飞的场景,自责不已,怪自己只想向朱允文显摆,忘了他见不得杀生,忙抱紧了纵马飞奔回真正的驻扎地,抱入营帐抖开斗篷见朱允文刷白着一张玉颜,冷汗直流。更自责,复拥紧,声声“对不起”灌入朱允文耳中,使朱允文更有凉透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