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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很近地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的较小悉数笼罩在内,挡住了光线。
温冉全身打颤,虚弱地抬眸,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眼眸空洞,像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可是唇瓣间仍隐隐透出两个若有若无的字眼。
“……哥哥。”
面前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狠狠地抱住她。
他眼眸冰冷,满是心疼,疼得他五张六腑都要被怒火烧裂,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小丫头,哥哥在这里……”
她无神地缩在他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只是一眨眼,泪水又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下来。
“哥……哥……”她颤声道,却始终没有看他,瞳孔涣散,好像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知道,她定然是知道他就在身边的,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总是那么坚强,无论是多么让人痛彻心扉的折磨,都无法击溃这个女孩,连落泪都不会。
可她如今无力地摊在他怀里,眼睛充斥着水意,泪水止也止不住。
一旦有了精神上的依靠,她也不过脆弱如此!
另一个黑衣男人淡淡地看着司承和温冉,嘴角的笑意却讽刺。
一个冒牌货,还真以为自己是言家公主了?真正的言家公主言末生死未卜,这个冒牌的倒是猖狂!
言末,他同她一起长大,又怎么会不知晓她是怎样的人?她坚韧,聪慧,从来没有任何虚假的事情能瞒过她的眼睛,她也从来不屑于做任何卑鄙的手段,即使是害人,也不过是雷厉风行光明正大,怎么会像那个女人一样恶毒又扭曲?
不过是嫉妒而已,于是将火发泄在温冉身上。
不过……这个温小姐,倒是出乎意料地坚强。
室内昏暗,唯有她轻轻颤抖的声音,还有他无声的温柔,听着他胸膛上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温冉涣散的瞳孔寻回一丝清明,努力地抬头,却陡然间望进他深邃安静的瞳孔里。
她鼻子一酸,无限委屈涌上心头。
她想要回抱他。
用力挣扎着,可是锁链又怎么那么容易就挣脱,手腕勒出了紫色,隐隐有淡淡的血色,笨重的铁链随着她的动作碰击发出声响。
他安静又浅淡地看着她,看她这般心中又是一疼,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让她挣扎。
“乖……”他轻轻地伏在她耳边哄到,声音让她又心安了,“小丫头,别动。”
她一动,怎么会不疼?
她这样,全身上下又怎么会有一块好地方?
可她就好像没有知觉,也许已经疼得麻木了。
她只在乎他!
她的手中是他的温度,掌心相贴,有了他的守护,她哪怕此刻生不如死,也甘之如饴。她的眼眸渐渐恢复清明,只是咬咬唇,声音很轻,“哥哥,我就知道是你。”
他一时无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勾唇笑,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救她。
可是……她好累怎么办。
哥哥来了,她还奢求什么?
现在,安稳得让人想睡觉。
可是,不能睡啊。如果睡了,他该怎么办?好不容易来救她,她不能再让哥哥担心啊。
她轻轻地歪头,伏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很浅很淡,无声无息,丝毫不沉重,安静无害。
他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拧了眉,她的额头很烫,像火,一直灼烧至他的心里。
她发烧了,可是不能治。
他想要紧紧抱住他的女孩,却无法下手,看着她全是心惊胆战的伤口,哪里又有好地方给他触碰?
司承温柔地抚摸着女孩发顶,可眼眸内已经只剩下隐忍在清冷之下的愤怒。
她明明体内体外所有的伤痛都爆发了,明明已经达到了承受极限,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她却还不肯放弃,不肯崩溃,不肯抛弃这得之不易的火热的心。
可一旦见到他了,信念便一下子崩溃了。
所有的防线顷刻瓦解。
他没有来地感到恐慌,用力箍住她的头,下颌狠狠贴住她的脸颊,一会儿,眼泪便涌了出来。混杂着两人的气息,他吻上她才唇,轻轻地,怜惜地,虔诚地触碰,唇于唇之间温柔地触碰,没有允吸和轻摇,唇瓣之间是咸咸的眼泪,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分明碰得这么进,却恨不得融为一体。
她安静地只剩下呼吸了,眸光涣散了,只有手、脚、全身都在抽搐,无意识地迎合他的触碰。
最后,她的唇轻轻地擦过他的脸颊,她的抽搐和苦难在一瞬间静止。
无声无息地弯唇,她轻轻地垂下头,一切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软软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整个人除了脑袋滚烫,手心却是入骨的冰凉。
司承的动作蓦然停止,一时间感觉世界在崩塌,好像没有了生命,没有了和她在一起的未来。
他还记得不久前,女孩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狡黠地和他讨价还价:“呐,你也不可以和除我外任何生物触碰,不可以挑食,不可以像上次那样躲着我,不可以不抱我,不可以不接我电话。”
他还记得不久前,女孩厚着脸皮在床上软软地打滚,“我已经洗干净了,在床上等你好了。”
他还记得不久前,女孩和他置气,抢了林谌的车任性地给他添麻烦。
可是温冉……你怎么能这么爱他!
半晌,他淡淡转身,男人看着他心中漏了一拍,司承双目泛红,却酝酿着前所未有的死神一般恐怖的杀意。
“贺容!”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让组织准备,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警察局办事不力,上面派来了人,据说叫司北。
那些年轻的女警察纷纷好奇地探头,想要看一看在办公室里和陈局长说话的帅哥,听说长得特别特别好看,而且来头不小,甚至还盖过他们局长一头,举止优雅气质如同中世纪欧洲中儒雅的王子。
毕竟都还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女,春心萌动的心拦也拦不住。
这时,门开了,一个女人拿着文件失落地走出来。
女孩子们立刻凑过去,“诶诶那帅哥怎么样啊?是不是气质好人长得帅上天入地找不出第二个?”
她垂头丧气,一把把文件扔在桌上,脸色有些奇怪,看着眼前这些一脸希翼的女孩,突然感到了一种幻灭的感觉。
“他确实是政界的高富帅,豪门中的贵公子,但是……”她一脸苦逼样,“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高智商这么神棍的萌贱萌贱的人!”
她的叙述如下:
她带着东西进去,正是正午,阳光轻轻地照耀在地上,隐隐约约地灰尘纷飞旋转,她眼一扫,立刻愣了。
陈建君一脸讨好的笑容,脸上的肉紧缩成一团,口中紧道“您辛苦了,要不要做……”对面那男子只看得到侧脸,睫毛很长很美,眼瞳亮地如漂亮的黑色琉璃,白皙的手优雅地交叠,身姿如飒飒清风,气质清冷地如陌上白玉。
他看着陈建君热情地要和他握手,微微凝眉,薄唇一开,便不紧不缓道:“你昨天滥交了?”
陈建君被呛了一下,脸色怪异,没想到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直接。
而且还……说中了。
他还不等他回应便道:“你在滥交之后为了避免你老婆发现,所以你的选择打理好滥交场所。但是你却忘记了进行消毒处理导致手上肠炎弧菌迅速蔓延,由于昨晚的荷尔蒙分泌数量过多今天早上匆忙出门并未进行好消毒准备,在见我之前你吃了三文鱼,这就是最不好的。”
他一愣一愣的,还问了句:“为什么?”
司北浅浅敛眸,一副“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人类”的表情,“生的三文鱼可能携有沙门氏菌,肠炎弧菌等多种细菌;当然,还会携带有很多寄生虫和线虫。有的还会钻到人肠子里。基于如此之多的危害,我建议你还是少吃为妙,当然,如果你将继续食用,沙门氏菌……总之,你现在同我握手,病毒会迅速蔓延到我的身上来,这相对我来说……噢,真恶心。”
陈建君算是彻底黑了脸,“你调查我?”
“不是。”司北瞳孔明澈,却泛起了冷意。他最不爽别人怀疑他的逻辑推理能力,“为什么在别人一句道破你的生活上的问题的时候就如此没有礼节?你现在心跳加速毛孔舒张唇角向下弯,眉毛下垂,前额紧皱,眼睑和嘴唇紧张。是想要用你的一系列微表情表示你对我有成见?”
“人是爱讲大话的动物,而且比自己所意识到的讲得更多,平均每日最少说谎25次。你在无意识间否认事实很正常,但是请不要让我看到你愚蠢的动作。”
“……”
她一呆一呆的,和陈建君一起愣了。
大概过了半小时,他们开始说起最近的案子。
“我有将近十五钟方案引出犯罪嫌疑人,但是前提是你们警方不可以给我捣乱。”
他说完,抬眸便看见陈建君眼眸内泛了光,显然是指望他了。
他抿唇,优雅的做了一个手势,“不过,我一个也不会告诉你。”
“……”
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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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下午的时候,司北回到别墅里吃东西,他带着的通讯器响了。
他目光闪了闪,毫不犹豫地接通,脸色陡变。
“不行!”他口气坚决,带着一丝恳求,“哥!你冷静下来!现在即使组织里的人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白天极大可能性被警方发现,一旦那些人落到了警方手上……你知道后果!”
司承的视线落在女孩的小脸上,话语中隐隐压抑着怒气,他是知道更加完美地出奇制胜,可是温冉已经等不了了!如果再等上一天,他只怕到时候留给他的只是她冰冷的尸体。
“司北,她发烧了,受了重伤,身体休克导致昏迷。”他深吸一口气,那边的司北听得心惊胆战,休克了,不治疗就只有等死。
休克是非常危险的应急情况,如不及时有效的救治,病人随时都会死亡。他大概可以确定了,那人并不是真正的言末。
他垂下眼,也无能为力,只好道:“哥,你把小冉此刻的伤口位置以及受伤情况给我描述一下,我让人来分析出假言末的犯罪心理画像。”
“你可以去让假言末派人治疗温冉,现在这种局势,她不敢让自己失去了筹码。”
“哥!算我求你,不要现在动手,小不忍则乱大谋,算是我欠你的,我也不想失去言末。”
这是他寻回言末唯一的机会,权衡利弊,他们都选择了最笨的一条路。
偏偏全部都是为了各自的挚爱。
司承的目光落在温冉脸上,室内偏暗,她的脸上粘稠地沾着发丝,肩上披着的墨发因为被鲜血侵染而凝结成小块,让人乍一眼就感到浓重的血腥味。
“阿承。”贺容缓缓道:“司北说得对,他们不敢对温小姐怎么样,否则就失去了筹码。所以,你大可以先暂时放弃,然后等出去之后一举拿下所有人。”
他的话掷地有声,如珠落玉盘般清脆响亮。
室内微暗,气氛紧绷。
司承再扬睫时,眼眸蔓延着冰冷和凛冽。
他嘴角轻轻翘起,笑得风华万千,笑得晃花了人的眼,可是掩藏在躯壳之下的冷冽锋芒,却赫然直接笼罩住所有人。
“贺容,我不是傻子。”他淡道。
说着走过去轻轻把女孩拢进怀里,她的头无力地轻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滚烫。她全是上下都是勒痕,青青紫紫,触目惊心。
他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发丝,轻轻亲吻她的眼角,轻轻掩去她的狼狈,闭上眼,语气平淡却充斥着杀意,“即使丫头死了,又怎么不会是一个筹码?凭借她的身份,即使是她的尸体,也会让我们争夺,让我们尽力去保全。至于丫头的命……呵——”他已经没有笑意了,“说多重要,是也不是,毕竟到了如今程度,他们注定死路一条。如果他们有把握活着,那么丫头怎样又有何关系?”
“贺容,别把我当傻子。”他把她拢得更加紧,“如果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
贺容听得脚底发凉,他松开的手紧了紧,叹道:“是我不对,我承认想过不救她。”
“她在你心里占的地位太重要,已经严重成了你的拖累,这样一个娇弱又没有自保能力的女孩,迟早会害了你。譬如这一次。”
“对不起,我当你是兄弟,所以才会这样。但是现在的确是我错了,你既然喜欢她,那就好好保护她吧。”
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银色丝线,这是他们组织研发的可以撬开任何锁的东西,他递给司承,眼眸瞥过女孩,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