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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别……别过来!”
她尖叫一声,表情好像见了鬼一般,全身上下连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慎得慌。
对面的女孩面部表情极速变换,手上青筋爆出,指节泛白。
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人格分裂开,交替着出现时,会是这样的恐怖惊悚。
并且那个人,还是已经被她害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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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半个小时前。
她被人扔到地下室,继而空荡的地下室只剩下她了,她呼吸急促,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降临在她的头上。
不久之后,突然传来清脆的呼声,她蓦地抬头,闻声望去,便见灵巧漂亮的女孩站在对面冲她眨眼,她盈盈地笑,眸子亮得如同暗夜的宝石一般突然散发出耀眼的泽泽亮光。
她的皮肤白皙地如同鸡蛋剥下蛋壳后光滑细腻的蛋清,脸颊微微泛着红润,几月不见仿佛一夕之间长了许多,连神韵也带了几分轻悄,一个精致绝伦的侧面,便熠熠华光明彩四射,像是云间新浮了一弯明月。
穆雪顿时感觉自卑,瞥见她,她便觉得自己似乎是灰扑扑的。
远不及她耀眼夺目。
然而,这才只是开始。
温冉迈着步子悠悠走到她面前,仿佛很意外一般,“你怎么在这里?”
她微微蹙眉,似乎带着一种怯意,又似乎有一种恼怒感。
“不是你们的人带我来的么?”穆雪轻哼,“温大小姐,怎么?宁氏快破产了,朝茗被退学了,朝家陷入了经融危机,陈小菲死了,终于要对我动手了?”
她话语里含着浓浓的不屑,带着几分嘲讽,似乎也有一种漠然和悲凉。
温冉倒是奇怪地挑挑眉,“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这里等哥哥,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更不用说是我要对你下手了,倒是你,朝家和宁家是怎么回事?”
“这不重要!”穆雪蓦地大叫着打断她,“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付我?!我曾经对你没好脸色是我的错!可是你就这么狠毒?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样?!”
她用手捂住眼,泪水从指缝里流出,她呜咽道:“我爸爸妈妈全部都死了,我和哥哥都被抓到这个鬼地方来了!我还有什么?你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对付我的吗?”她唇瓣一抖,全是上下都抖了起来,“……他派人车仑女干我……还有毒品……”
她激动得不能自持,对面的女孩一身简练的短裤衬衫,高高束起的马尾让她更加清丽脱俗,她神态不变,淡笑:“这就受不了了?”
穆雪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像一个恶魔,由天使开始堕落的恶魔,渐渐在黑夜里张开巨大的羽翅,那笑意轻浅,却让她感受到了浓重的杀意,带着淡淡的讥诮,眼眸深处是撼不动的冰冷。
“我倒是觉得哥哥对你们这一群人的报复真是轻的很呢,如果换成是我,何止是这样呐。”她一步一步靠近她,穆雪往后一直挪动。
“车仑女干,毒品,这算什么,好歹这些并未暴露在世人眼里,你尝过被最亲的人抛弃的滋味?你知道被全天下的人冤枉辱骂甚至被怀疑成神经病是什么滋味?!你有被最爱的人抛弃为了求生甚至卖了身体?毒品折磨你不过短短几天,你知道长达四年的时间之内因为毒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偏偏那个人,还是你曾经自诩最崇敬最信任的人。”
当她说完这段话时,笑意浅淡,如同高贵美丽的公主。
当她说完这段话时,神经崩成一线,隐藏在右侧的手握紧成拳,仿佛忍受着什么。
当她说完这段话时,穆雪呆愣在原地,决计想不到这样的话出自养尊处优的温冉之口!
……当她说完这段话时,密室外的三人,全部心惊肉跳,蓦然回神,感觉一时间的认知全部都崩塌了。
“一定是人格分裂了。”言末冷淡地下结论,“你们给的名单我都看了,初步确定,主人格是那个死了的叫朝挽的人。”
“天……这怎么可能!”林谌脸色发白,“朝挽怎么可能是温冉的主人格?这两人不仅仅半杆子打不着边,况且朝挽已经死了!”
“所以嘛……”身后的言末阴恻恻地开口,“黑暗科学的纯在来源于此,按照量子力学的角度分析,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人的灵魂可以发生转移,简而言之小说之中的重生。”(听说爱因斯坦研究过的,以上百度之后似懂非懂的瞎掰,专业的看到勿计较)
清脆的脚步声响彻在空旷的地下室内,身材窈窕的女人一步步走出来,她看似一身简练低调的打扮,可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价值昂贵,而她长得更是清秀美丽,向后精致地完全的长发给整个人增添了一种明亮的色彩。
易澜。
她淡然地看着靠在墙上冷汗淋漓的穆雪,约莫二十一岁的她看起来相对两个女孩更别有一番韵味,可是她却似乎是认识这两个女孩,微笑着打招呼:“嗨,穆雪,好久不见。”说着看向温冉,“温小姐,别来无恙,或者我是该叫你……朝挽?”
温冉猛地看向她。
穆雪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咬着牙槽,可牙缝里还是溢出了一丝痛苦的呜声。
几分钟前,温冉用泛着银光的匕首划过她的背脊,鲜血汩汩留下,她下手之重,几乎是在纯粹地发泄。
而那把染血的匕首,正握在温冉的手上,她直接泛白,心中无声地蔓延着不安。
温冉看着易澜半晌,缓缓道:“你是安琴。”
非常肯定的语气。
这种气质,不会出错的。
安琴是她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两人一直都是关系甚好的闺蜜,后来
安琴是她在美国留学时的同学,两人一直都是关系甚好的闺蜜,后来她毕业后回香港,她正好寻不到工作,便也随她去香港试一试,途中安琴了解了曾经朝挽的一些事情,但是朝挽下意识地掩盖了她高中的一些让她自己都不敢回忆的事情,导致安琴这个高度精神洁癖的人对她没有任何厌恶。
但是到了香港,安琴才真正见识到所谓豪门之中的一些肮脏的事情,她甚至迷恋上了长大后的宁尧,而得知朝挽遭遇后的安琴彻底和朝挽反目成仇。
“朝挽,你都是如此肮脏了,还这么执著地想要抢回他,何必呢?”
“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喜欢任何一个男人了,即使你和他在一起了,这也是对于他的亵渎。”
“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这样不干净的女人,更何况你已经声名狼藉了,没有人再愿意看到你,你干脆滚出这个城市好了。”
“你看到了吗?没有你的时候,我们生活得更好,朝茗没错,他们都没错,只怪你太愚蠢太单纯,活该下场这样。”
“这个世界上比宁尧好的男人多的是,我可以转移目标,可是你呢,一辈子都是万劫不复。”
“……”
记忆还鲜明,她在大街上声嘶力竭,大雨磅礴,安琴冷笑着甩开她的手,一巴掌扇过去,“不过是一个丧家之犬,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犬吠?你这具身体,不过只是对男人管用罢了。”
透过散乱的发丝,朝挽的眼神锋利如刃,带着丝丝的血丝,“你这个贱人!我当初就不该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
“那是你蠢。”安琴轻轻拢了拢发丝,优雅地笑一笑,“你姐姐比你聪明多了,她帮我得到一席之位,我助她彻底干掉你。不过看你这样子……啧啧啧,你趁早去自杀吧,也给我们省事了,好歹这是你唯一的价值了……”
“贱货!”她咒骂一声,发了狂似的冲过去厮打她,安琴轻呼一声,身后的保镖迅速抓起她扔到马路边,有人轻轻地对她不屑的踢了一脚,然后几人护卫着安琴扬长而去。
而她自杀时,是在三个月后,这三个月她被折磨得几乎精神崩溃,而她自杀的那一天晚上,安琴正带着自信的笑容参加朝茗和宁尧的结婚晚宴。
不共戴天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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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回溯,温冉眼眸微凉,“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澜轻笑,“果然朝挽还是没变,还是喜欢说废话呢,这是司家的地下室,戒备森严,你说我怎么会在这里呢,温大小姐?”
明显是在告诉她,是司承让她来的,是她最爱的哥哥步步紧逼。
暗处的司承眼眸似乎沉了沉,林谌暗道不妙立刻要冲出去,言末伸手拉住他,极缓地摇了摇头。
“易澜是最有可能刺激出主人格的人,一旦出什么事情,我会催眠,不要担心。”
“司承,你不是最想了解她吗?今天就把一切弄清楚,必要时,再杀易澜也不迟。”
司承冷淡地看着温冉,那一双眼眸深处掩藏的丝丝惶恐,他看的一清二楚。
果然——
“那好,你滚出去。”温冉轻轻转身,长发轻曳,她看起来竟然有一点脆弱,可是说出话却异常狠辣,“我是温冉,至于朝挽,我不介意送你去地狱陪她。”
可心中,一直有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冷冷地笑,你不是不安么,逃避好了,你逃避了,就不会痛苦呢。
她惊地背后生出了冷汗。
易澜把她的变化看在眼里,道:“我当然可以滚了,在此之前,我必须告诉你几件事。”
“什么?”
她拿出打火机,点了一支烟,烟雾背后,容颜清冷,“温冉,你一直有病,但你不是变态,你不知道吗?别人都以为你强悍,你没有任何负面情绪,你心理承受力超乎常人,你的情感状况一直都平静无波,其实你都是强加在朝挽身上了,你知道吗?”
温冉拿着染血的刀,平静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朝挽按照你上辈子的轨迹,走到十八岁生命戛然而止,然后你吸取了上辈子的教训,现在生活的衣食无忧,小时候你因为意外不记得了自闭症时候的事情,你养父母死的时候你因为受伤了也不记得,不过你正在想办法恢复那时候的记忆——这都是你以为!你相信出来的!你知道吗?这些你不记得的时间,一直超控一切的,是朝挽!”
温冉脸色血色渐褪,“不可能。”
易澜一把冲过去抓住她,“怎么不可能?”女孩皱着眉头挣开她,她力量却出奇的大,“你哥哥不相信当初杀害你养父母的凶手是你,可是着手调查之后还有谁有这嫌疑?他们都不知道真相,我来告诉所有人!那一天,你亲自打开了煤气,你养父母本来可以迅速逃离的,可是你在房间里!他们不得不去将你抱出来,你却用藏在床底下的刀刺向他们的头颅!”
温冉愣愣地听她说着,摇了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呵,硬是要看证据么?”
她拿出一叠纸,直接往她脸上扔去!
“你看好,这是他们的尸检报告,头颅上方被利器所伤,而那种角度,只有你骑在他们肩上拿起刀才能下手得逞,更何况他们没有护卫能力?能够一刀毙命并且角度刚好是成人无法企及的还能有谁办到?”
“小时候的事情你记不全吧?还记得一天早上,你亲手把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女孩推下水中淹死的事情么?那个女孩本来可以不死的,你却向水里扔砖头,女孩脑袋被击中,当场就死亡了!”
“还有你八岁那年,是不是有一次醒来发现自己在司承的房间里,而他却莫名其妙地说自己不小心撞上了肩?你知道吗?那天晚上你对司承动了杀机,他不过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夜里在做实验,你却偷了硫酸往他身上泼去,他为了不伤害你硬生生肩上被沾染上了少许硫酸,一直修养很久才勉强好起来!”
易澜拿着这些资料,一句一句缓缓地说出来,看着温冉惨白得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的脸,她缓缓地勾了勾唇角。
“事实谁都可以捏造!”温冉反驳,“我不可能对哥哥下杀手!”
“不可能……的确不可能。”易澜一用力,她跌倒在地,她又俯身按住她诡异地笑,“因为做这些事情的人,不是你,而是朝挽!”
“你人格分裂,本来这具身体是朝挽的,而你不过是她精神崩溃而衍生出来的一个鸠占鹊巢的家伙,你自私地把一切负面情绪,把胆怯,懦弱,害怕,无措,犹豫,善良全部给了她!而你却活得风风光光,她在你的压制下活得生不如死!”
“你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家伙,你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你以为你就是她?错了!你不是!你以为最想让你死的是那一群你在报复的人?其实没有人比朝挽更想让你死!”
温冉被刺激得一动不动了,双手紧握成拳,眼睛阴冷得像是寒冬,那一双黝黑里闪烁着冷芒,恐怖又空洞地睁着,死了一般盯着天花板
那种眼神,好像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