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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起眼一瞅,真相大白。
“他娘的!你小子租黄碟来看?!”
严警察这回还灵醒些,知道哪家电视台也没这大狗胆敢拿毛片儿来播。
“……”
“嗯?!你摸老子的鸟干啥?”
兔崽子不做声,加快手上动作,把严警察的长裤褪掉一截,手伸进底裤里四处掏摸,从前摸到后,最终停在尾椎骨那儿,往下一陷:“我想和你做这个……”
“啥?做哪个?哎!你别乱摸,多痒啊!”
看来,严警察对这事儿基本属于两眼一抹黑。
“电视上做的那个!”
看看是不能斯文了,兔崽子牙一咬,底牌全摊。
“嘿嘿,你小子想开红荤?!那也不能找我啊!老子身上没夹那设备!”
严警察狡黠一笑,露出几颗大板牙。
“也不算没设备,有个洞就成,一样能舒服……”
“?!”
严警察脑子先打闪,再过电,最后在电石火光中间蹦出一只大白鹅。
鹅……男人卖给男人……难不成他们做的是牵牵小手亲亲小嘴的买卖?不过……这、这赚钱赚得更狠,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就够了?!
“咳!游宇明,你听我说!这个作风问题是很重要的,你得对你将来的媳妇儿负责……”
“负呗!”
“嗯,这就对了!不过你年轻血气旺,这样吧,十天,最少不能少过七天,可以自己解决一次。”
“……”
“不信哪,老子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羊入虎口
严警察循循善诱,想把一番“思想教育”做得再深入些,不料自己倒先让人“深入”了。
原来兔崽子游宇明早有准备,左边五根手指遍抹精油,对准门路一“哧溜”就抠了进去。
抠还不算,还要抠咂舔吮,水陆并进,舌头手脚齐上阵。
严警察板结了一小会儿,而后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实在不行了就狗急跳墙,大喊一声:“啊!游宇明他妈!啥前儿来的?!”
游宇明一扭头,严警察立马来个金蝉脱壳,把长裤底裤全送他,自个儿光着屁股冲到原来游宇明他妈睡的那间房里,扣上门闩,本来想翻窗溜的,一听那撞门声——明显是发了狠,身上那阵下不去的胀痛跟着一齐撞过来,排山倒海地动天摇!咳,要给他撞开了,还不得剥皮抽筋哪?!
严警察打了个寒战,把翻了一半的腿收下来,使出吃奶的劲儿把门旁边一个大立柜挪过来挡,弄妥了人也精湿了,手忙脚乱地爬出窗去,左手捂前边右手挡后边,逃得那叫一个滑稽!
这可真是夜惊魂,比走夜路撞鬼还吓人呢!
严警察脱身是脱身了,可他愁哇——小兔崽子是怎么搅的?!儿子能对老子干这?!……难不成是病了?心病?得找个懂行的问问……他想来想去,想着了一个人——就是经常来他们这片搞调查的胡老师,大学教授么,见识比他这老粗多多了,加上以前好象听她提过,她是教心理学的,说不定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更好点儿,还能给支支招。
天亮,抽了一夜“野鸡烟”的严警察萎靡不振地从臭水沟边摸出来,家他不敢呆,也就昨晚壮着胆子溜回去拿了一身衣服,都没敢在里头穿,猫到后头胡乱一套就完事儿。两条好裤子都在兔崽子那儿,身上这条有洞,好在上衣长,扯巴扯巴也还遮得起。他边走边扯,扯到个水果摊子前面,买了几斤水果,硬着头皮上胡老师办公室找她。进了门,支吾半天才把事情说清爽,不过,可不敢说是他自个儿的事儿,全假托是一朋友的事儿。他这一说不要紧,倒把胡老师的兴头勾起来了,从古代讲到现代,从中国讲到外国,从这“情结”讲到那“情结”,严警察的脑袋给她绕得老晕了,没憋住,一句话单刀直入:“那你说他这是不是病,要不要上医院啥的瞅瞅?”
“病倒不是病,不过得顺其自然,不能硬着来,一般这类打小就没了父亲,有点儿‘恋父情结’都挺正常。”
“这、这‘恋父情结’怎么说?”
“就是把父亲或者是像父亲的人,当作崇拜、甚至是爱慕的对象。”
“……那怎么整才好哇……”
“嗯……这样,你让你那朋友先避着点儿,冷一冷,等他上了大学,接触女孩子的机会多了,看看能不能起变化。”
严警察受完教,千恩万谢地告辞了。其实,他还是没搞明白,这“结”那“结”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中总有疑虑,看兔崽子那“饥”得要乱国法家规的模样,是“冷一冷”就能“起变化”的?!
唉,兔崽子从小到大,妖蛾子没少出,可、可这回实在太不象话了!
兔崽子“生猛”
严警察点上根“野鸡”烟,边想边往派出所食堂去,打算蹭顿菜汁锅巴。进了以后发现食堂基本空了,剩一人靠窗坐,严警察看到他,嘴上的烟抖了一下。就在他一抖的工夫,那人走过来说:“严伟民,我有话想和你讲。”
“……讲。”
“那走吧。”
“……去哪?”
“外边儿。怎么,不敢哪?”
严警察往外一瞅,看到了光天化日,看到了朗朗乾坤,感到了七分安全。
“咳!走就走,谁怕谁呀!”
那人想带他进宾馆包厢,他却只愿到臭水沟边的草地上——味儿是大了点,可它阳光普照哇!
俩人就在臭水沟边坐下,他们中间隔了有一丈多宽,秋风在这一丈多宽的空儿里来回撒野,把严警察的一头长毛掀出各种花样来。那人扭头看他头发前后摇摆,看他手撕几棵矮草,看了足足五分钟,看得严警察一颗心秋千似的晃荡,才说:“严伟民,我喜欢你。”
“你、你、你!你这叫那啥……啥情结!”
“恋父情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你甭管,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就成:你严伟民在这儿一天,我就规矩一天。”
“你你你!你分明话里有话嘛!我要回老家种田了,你他娘的就要去杀人放火是不是?!”
“前阵子有人找我,要我和他合伙做白面(毒品)生意,你说我去是不去。”
“……”严警察瞪大了眼看着那人,想看出这话里掺了几成水。他又看到了那个七岁的游宇明,将猫开膛破肚的游宇明,杀人不眨眼的游宇明,砍头不过碗大个疤的游宇明,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游宇明……
这家伙……危险了……
“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那人说完就走了,剩严警察一个坐在臭水沟边上,风掀味儿薰都没知觉,此时,他正深刻地体会着一种叫做“焦虑”的情绪。
咳!这景况……总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哈……哦,是兔崽子还初中时候的事情……那会儿要老子奉献手,这会儿要老子奉献屁股了!能不焦虑吗?!
严警察焦起来茶不思饭不想,右眼皮突突直跳,老觉着要出事。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天半夜就出事了。
兔崽子发疯
先说这晚十点刚过的事儿,所里把人全集合齐了,说是开个电视会议,市里有重要工作部署。
啥重要工作非得连夜部署咧?
原来,半年前一起故意杀人案的犯罪嫌疑人已潜逃到这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市里要这些地方布置警力,加大巡查力度,力求尽快将其抓获。会上把这人的身份证、细部特征、口音、可能用的伪造身份全公布了。
会开了将近半小时,结束已是十点半,严警察还巡他的老路,十一点五十,一圈巡过了,他正打算巡第二圈,在穿暗巷的时候,事儿来了。一条黑影急匆匆撞过来,撞得他一歪,就在这一错身的工夫,借着手电筒的余光,他看到那人后脖颈子上碗大一块血红的胎记,心中猛地一跳,他稳住心神,在那人堪堪走出三四步的当口,低低叫一声:“李广生。”——这是试探,那人果然不经试,拔腿疯跑,严警察拼老命追上去,他追得猛,完全没提防那人刹住脚步反身一刺。
“唔!”严警察闷哼,捂住左上腹慢慢软倒下去。
不知扎着哪了,老疼,疼得他眼前蒙蒙一片。他挣扎着想掏出对讲机来通报,手却怎么也够不到裤兜,才试两次力就尽了。他躺在地上喘,想蓄些力再试试,突然就听到一阵惨叫,他一惊,费力地扭头,看到兔崽子正一拳一拳狠砸跑出巷口的那个人——头、肩、背、手、脚……骨节一一折断、错位,动静叫人毛骨悚然。两三分钟过后,那人全散了,没了人形,瘫在一滩血中,不停抽搐。
兔崽子是想杀人哪?!
他、他要阻止……要阻止……
严警察拼尽最后一点力气哼哼,奶猫似的哼哼:“住、手!”
兔崽子一僵,马上冲了过来。
严警察看他泪雨滂沱,冲倒一杆水葱鼻,泡红一双桃花眼,淹没一张芙蓉面,再不复往日俊模样,不知怎么的,居然想笑,到底没笑出来,心一松,昏了过去。
之后的事严警察全没知觉。他不知道120怎么载他去的医院,不知道游宇明去了派出所—— 一群人争了好几天,这个叫游宇明的高中生到底算是见义勇为,还是防卫过当致人重伤。他醒来的时候事情都过去了,人家民政部和公安局一碰头,大笔一挥,高中生游宇明就被划到了“见义勇为”里,从黑红杂合变成了大红一片。
看吧,这就是命里“阴煞”重的人,做的事踏在正邪中间,正的不必说,关键是做邪事儿他总能不叫人发现!
说不定连严警察这条老命都是他给“煞”回来的。那一刀擦着肝区捅过去,伤着肝脏动脉,血出多了,伤势凶险,老严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两天,最终还是活转了(敢情阎王也怕这类邪不邪正不正的?!)
老严上钩
刚活转的严警察还在重症监护室,挪出来已经是二十天以后的事了。领导同事都来了一遭,水果鲜花营养品堆着,热闹是热闹,不过也累得慌。每每这时,游宇明的脸色就象“屎壳郎掉进猪尿缸”——又黑又臭,暗地里把护士弄过来赶人。人全走完了,严警察松口气,叹一声:“老喽!躺着都累!”
“啐!是个人躺久了都累!”
“……好在你没弄出人命……”
严警察话题转得快,游宇明隔了好一阵才接:“……我以为你挂了。”
“嗐!命烂,哪那么容易挂。”
“挂也不怕。我陪你。造口双人棺,你躺左,我躺右,一起送炼尸炉里一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好。”
严警察鸡皮疙瘩发了一身,勉强笑笑,说:“哪、哪有那么大的炉……能盛双人棺……”
“这世道,有钱就有。”
“我、我不跟你扯了,看这鸡皮疙瘩茂盛的!”
“没扯,你敢死我就敢做。”
“……”
这话能细琢磨么,剖开来,里头尽是黑白不分,是攻城略地,是“言必行,行必果”。
严警察还能说什么、怎么说——眼一闭,装睡呗。
游宇明也不追,穷寇而已,迟早到手,急什么。
你当严警察不拿这事当事呀,错了!他从兔崽子说那话开始就一直在想,想到几个月后他出院也没想出个准数来,只好一直想,上班想,走路想,吃饭想,睡觉想,想得都快魔怔了。就这漏屋还偏遭连夜雨,他又撞见兔崽子和人交接了,这回可看得一清二楚——小袋的、白色粉末状的……
没想到哇,临了临了,还是出岔子……他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
严警察眼睛鼻子一把酸,泪终于下来了。刚流几滴,猛然想起,似乎……似乎还有办法“补救”。于是,他等那交接的人走没了,默默上前,对着兔崽子憋了半天才吐口:“……你那时说过的事儿,还算不算数?”
“啥事?”
“就是……就是……哎!就是你想跟我做的那事儿!”
“……你是严伟民吧?还是长得和他像的人……”
“去你的!老子和你说正经事儿呢!还算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