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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过,读完本科就别想留大城市的医院了,除非他念硕士。即使他念完硕士,张医师仍不敢保证能帮他找到一份专业对口的临床医师岗位。
袁和东的梦,是先在大城市医院获得更多的临床经验,将来,考虑是否回故乡开办私人诊所。郭烨南这番建议,无疑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几乎欲张口应好,转念间却思起了墨深和许知敏……
郭烨南明了地笑道:“怎了?担心你那小师妹?那是啊,开初的这几年绝对辛苦,恐怕想打一通电话安慰她,都没有时间。”
袁和东摇头:“她不是那种人。”许知敏不同于他见过的所有女孩,有着可令他骄傲的执着和善解人意。他完全相信,她能理解他!因此,在得知不止是自己读懂了她蕴含的美,锥心的疼痛夹杂着强烈的欲望愈烧愈烈。从这一刻起,他有了想得到她的意愿,也因着这赤裸裸的渴望,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走的路。
“烨南,我去省医。”
“好,我的好兄弟。”郭烨南拍拍袁和东的臂膀,跳上床看书。
袁和东眺望窗外的夜,漆黑中的北斗星,犹如薄荷叶子上的晨露,清晰亮泽。她看着他的时候,那双大眼睛也是如此。他不觉地回味着那夜的吻,他想再吻她,一生一世。
许知敏心知今日乔翔的事迟早会在校园里传开。而对于郭烨南的警告,她有心无力。夜里独自重复播放卡带上的歌。一首i’llnever
eakyourheart,一声声,一句句,曾陪伴她度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夜晚。愈是习惯了孤独的人,愈是对爱饥渴。眼下,爱,似是触手可及,其实还很远、很远,在没有面包的基础上,谁也不敢轻易踏出一步。乔翔是最有勇气的,可惜,她不适合他,她无法读懂他的心,他更是无法接触到她的心。
虽说这样对待他残忍了点……鼻子发痒,取出了薄荷油汲取清冽的芬香,忆起佬姨温暖的手。纵使没有爱情,失去友情,但,亲情是永存的。若是以这点推论,被佬姨抚养长大的墨家兄弟和她,也有种亲情的牵绊。
第二日,墨涵约了她一起用三餐。
“我妈交代过了。要盯着你吃饭。”墨涵笑笑,帮她夹菜。
许知敏朝四周扫望,不乏部分认识的人。只是,除了方秀梅,她没有兴致介绍其他人与墨家兄弟结识。
“墨涵,以后,我们还是——”她劝说。
“去我们宿舍吃,我们自己做饭。”
她愣是眨眨眼:“墨涵——”
“别担心。虽然说是男生宿舍,可是大伙儿三餐基本不在宿舍里吃。而且,哥他们下学期就要走了。”
“走?”她不觉放下了筷子,“去哪?”
“去省医实习。省医离校区远,哥他们应该会搬去省医附近合租房子住。”
许知敏肯定,“他们”这个词里面包括了袁和东。因袁和东再也没有去大课室晚自习,据林玉琴打探的消息,阿袁在闭关深造。
他们在不停地往前走,许知敏有了压力和动力。于是,这场大学里的告白如同昙花一现,很快被她从脑海里剔除掉。至于因乔翔和墨家兄弟带来的闲言闲语,她视若空气。遇到这种事情,当事人愈是沉着以对。无风不起浪,久而久之人们自然淡忘掉。
大二接下来的日子,袁和东和墨深未再与她接触过。乔翔又断了联系。梁雪在电话里说,乔翔这回是铁心创业,经常跟着他叔叔国内外走动。他叔叔呢,好像介绍了个富家千金给乔翔。许知敏心想,他应是对她死心了。
许知敏升上大三,墨深他们搬走了,剩下墨涵陪着她。墨涵常把她拉到宿舍里煮饭做菜,说是这样吃便宜又健康。她一直把墨涵当做弟弟看待,给弟弟补充营养,理所当然。心无芥蒂,她卷起袖子,每天几样家常菜。墨涵吃得津津有味,赞道:有嬷嬷的真传。
许知敏这才获知佬姨的近况。佬姨仍在香港,与墨叔一起,身体还算健朗。
偶尔,她会撞遇赵远航和杨森回来,郭烨南碰过一次面,唯独遇不到墨深和袁和东。或许是墨涵在场的关系,那一次巧遇郭烨南对她很是和气。她始终谨记这人曾对她发出过严厉的正告。
到了许知敏大四那年,墨深他们毕业,被省医留用。一个月后,手续办妥,省医送他们一行人去了首都阜外进修一年。
这在大里一时成了私下流传的大新闻。谁都知道,省医近来是非博士生不收的了。可见,这几位本科师兄来历不简单。
“绝对、绝对不简单。”王雅丽在宿舍分析,“杨师兄是学生会主席。赵师兄与杨师兄关系非浅。墨师兄和郭师兄,是港澳台生啊,国家有优惠政策。而袁师兄呢,成绩好得不得了。”
宿舍里的人纷纷点头称是。众人转念间,联想起大二时有关许知敏的传闻。
“你们说,许知敏真的和墨师兄有关系?”陈茗小心地问。
“很难说。”王雅丽修着指甲,皱眉,“但是,她确实常和墨师兄的弟弟一块吃饭。有时方秀梅也跟着去。”说到方秀梅,王雅丽更火。
大家对此不敢多言。经过了四年的洗练,现今的每个人较起大一的纯真,为人处事成熟了不少。
墨涵去了省医实习,许知敏开始收到来自首都的邮件。寄信人署名模糊,她拆开,里面装着的是医学书刊和一本笔记。浏览到本子上第一页最下面,一个木木的袁字,她心头一热:本以为他决心忘却她了,然,至今他依然在惦记着她。
之后,每隔一星期,袁和东会寄一份邮件过来,皆是最新的医学动态书刊,伴随的是他的医学随笔。许知敏细细阅读,将自己的体会同样写下,邮回。冬去春来,两人频繁通信,书信内容是知识的交流,字里行间透露的是彼此的关心和问候。渐渐,他习惯了以“知敏”称呼她:知敏,近来可好?切记,晚自习不要超过十二点回宿舍。
许知敏也习惯了,每天放学回宿舍,非得绕去药草园一趟。她在他种下的薄荷四周,种上了几棵新的幼苗,悉心栽培。
夕阳西下,她凝望那翠绿的叶苗上晶莹的露珠,思起他某日在随笔中无意写下的一句:忆夜深人静,佳人双目似雨露,竟是无眠——可否执子之手?
拍拍双手,她立起,背起书包往课室走。他不在身边,她一样会努力地向前走。
第二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大神尚需催评,我这个无名的小作者,也来催,要动力啊……转眼又过一个春秋。夏日来临,炎炎的热灼烧土地,夜间的空气一样令人窒息。
墨深沉静地倚立在窗边,眺望大千世界,霓虹灿若繁星。在他身边的桌台,放着的手机屏幕,长久地锁定在“敏”一格。只需简单地摁下拨号键,高端科技可以将思念的距离即刻化为了零。为何?为何每每与她分离的日子里,他就是无法问候她一声,任心底对她的欲望不分昼夜地焚烧自己,用尽各种其它途径得知她是否平安。
且是苦笑一声,她不也是如此,从来不会给他一通电话。她会与墨涵联系,也绝不找他。
郭烨南入来,一眼望见他夜夜定格住的手机屏幕,翘起嘴角:“既然想打电话给她,就——”话到半截,发觉自己几乎天天跟他说这句。
墨深拿起手机,见来电显示是母亲杨明慧,摁下了通话键。
“墨深,你不是下个星期结束进修回r市吗?”
“怎么了,妈?”
“嬷嬷瞒着你爸,私自先跑回r市去了。我和你爸暂时都走不开,我怕墨涵一人应付不了,你看能不能提前这最后一个星期,订明天的机票回去。”
“妈,嬷嬷为什么?”
杨明慧断断续续的告诉传来,墨深的脸逐渐由青转白。终,手机缓缓地滑落地。
郭烨南见他神色不对,关切地问:“出什么事了?”
“烨南,帮我拿最快的机票。还有,要拜托杨森帮我跟导师先说一声。”边说,墨深边急急忙忙收拾起行李。
“我是可以帮你订机票,可你这个样子——”
砰的用力合上行李箱,墨深恍惚记起什么,一手抚着额头:“对了。妈说了,墨涵还不知道,我该怎么告知墨涵。”
“不知道什么?”郭烨南愈是糊涂了,按住他肩头,“兄弟,你先坐下冷静冷静。”
墨深猛吸口气,捡起手机,背过身,急速寻到“敏”摁下。紧张的嘟嘟嘟声后,传出她平静的话声:“你好,请问是哪位?”
方记起,她没有他的手机号码。却也够了,听到她如往常一般安好,他胸口的这抹浮躁因着她宁静的声音奇妙地平定下来。
在她起疑之前,他果断地断了通话。转过身面对郭烨南,墨深恢复了惯常的沉着:“你放心,现在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郭烨南搔搔头发:“你没事就好。那我去帮你订机票——”
待郭烨南一走,墨深的手机再次震响。这次的来电显示是“敏”,墨深脸一沉,走到门外随意拉住一名路人,道:“麻烦,帮个忙,告诉她,是打错电话。”
由是,在r市的许知敏莫名其妙挂了电话。是纯粹的打错电话吗?为何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安,隐隐约约牵动着远方的亲人。家里昨儿才通了电话,那么,会是谁出了事?
宿舍里,个个兴致淋漓,议论明日去临床实习的事。实习单位是学生自己申请,结合老师的统筹调整。314宿舍七个人被瓜分到四个单位。全班去省医的名额是四个,314宿舍就占了两个位置,分别是王雅丽和林玉琴。许知敏和方秀梅一起留在了大一附属。
为这事,陈茗曾经底下找许知敏发过牢骚:王雅丽和林玉琴肯定找上什么人进去省医的,许知敏,你的成绩那么好,怎么也不找人呢?
许知敏笑说:你明白的,我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去哪里找人?
这是实情,原先于青皖在省医工作的朋友飞去美国另谋高就,门路全落空了。找墨深帮忙?她从来没想过。
陈茗骂她白痴:林玉琴不就是去巴结师兄吗?
许知敏冷着脸:不要将我和她混为一谈!
陈茗吃了个闭门羹,一时愣愣地望着许知敏:相处四年,此刻方知宿舍里最厉害的人是平常任她们“欺压”的宿舍长。
许知敏认为,大一附属名气是不及省医,而同样作为大医院,学到的东西并不会少。好学校有坏学生,坏学校有好学生,说到底,看学生的本事。
到大一附属报到后,许知敏先是被安排到急诊。带她的老师姓刘,人长得敦厚,谈吐却是极为锋利。刘带教在急诊工作多年,她教学生的第一句话是:先学会做人,再做事。
许知敏受益匪浅。刘带教不是急诊技术最好的护师,可是她的工作得到同事和病患的众扣交赞。每次评选院内先进员工,少不了刘带教的一份。
后来许知敏才知,大一附属的护理部很重视她们这批护理本科生的教育。豪气的省医,则是对于护理师培养并不是很感兴趣。王雅丽和林玉琴常回到宿舍诉苦,说带教的老师都不爱搭理学生。
话说回来,急诊是个人杂事多的地方,许知敏跟着刘带教,在切实体会理论和临床相结合的同时,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