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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地低下头,用功吃饭。
……
用过午膳,曜月去了书房,我一个人在王府里转悠。竹若寸步不离地跟著我,委实让我头疼。
她的武功那麽高,我甩是甩不掉的。再说,甩掉她岂不是更让人怀疑我。
我郁闷!蹲在池子边刨冰,刨了一下午,手冻得通红,打了四五个喷嚏,鼻涕流得老长,终於耐不住了,跑回屋子里抱火盆。正觉得没意思,红菊捧了一堆事物进来。
我翻了翻,原来是我来京路上的那些东西。我看看也没什麽用处,就让红菊拿出去扔了。忽然一张薄纸从破旧衣物里落下来,我捡起来,上面写著“银杏大街东角柳家”几个字。
嗯?
我想啊想,想了半天,才醒起这是杨青衣给我留的地址。
说起来他也算我的患难之交,路上相处还算愉快。他不是说想当什麽金牌御医吗?虽然他的医术我还看不上眼,但能诊出我服用过七日忘尘,也不能小觑。
我想了想,把地址揣进怀里,对竹若道:“王府里好无聊,我要出去转转。派人告诉曜月一声,说我一会儿就回来。”
竹若有些为难地道:“王爷……”
“啊,对了!小冬子还病著,我对遥京也不熟,你和红菊随本王一起去吧。”
“是。”竹若立刻不再多话,帮我换了衣服,又叫一名小厮去领了些银两来,和红菊一左一右,随我出了北堂王府。
27
身後跟著两个大美人,走到哪里都受人注目。
其实曜月的心思我不是不知道。他明明白白地派了两个人来跟著我,一来为了监视我,二来也为了保护我的安全。
明、文两国俱是地处一方的大国,和平共处二十余年,依仗得不过是彼此不分上下的国力军力。此时明国祸起萧墙,其势大削,内战在即,我身份尴尬,在这种敏感时期,少不得要防一防。
不过遥京好像丝毫不受战事的影响,仍然十分繁华。明国北接樊地,西邻灵族,民风开放,国策开明,作为一国之都的遥京自是欣欣向荣。即便是现在这种紧张时期,街市仍然热闹非凡,人群熙攘,还能见到许多容貌特意的外族人,想必也是年关将近的缘故。
我上了街便忍不住兴奋。以前在逾京时,有个小冬子总跟在身後唠叨,让我头疼,此时可没人看管我了。
我左手一包糖炒栗子,右手一串糖葫芦,嘴里嚼著还没咽下去的年糕,吃的不亦乐乎。
竹若和红菊一边帮我包栗子皮,一边忍不住劝道:“静王爷,请您少吃点,小心吃坏了肚子。”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知道了,我吃的不多。摇头是这些东西逾京没有,我可要吃回本来。
嘴里塞得满满的,我含含糊糊地问道:“银杏大街什麽时候到?”
红菊道:“银杏大街在西城,我们再穿过前面那条街就到了。”
我点点头,道:“咱们溜达过去。”
我们一路闲逛,来到银杏大街,我让红菊去打听杨青衣给的地址,一下子就找到了。
柳家原来是个药材铺子,门脸不大,也没有店名,只在门旁挂了木牌,上书‘柳氏药铺’几个字。
一进门,淡淡的药材味道扑面而来,沈郁深幽,古老宁静。
掌柜的迎了上来,问道:“客官取药?”
我摇摇头,道:“我来找人。”
“我们这里店小人少,不知您找哪位?”
“我找杨青衣。”我从怀里掏出那张皱巴巴地地址递给他。
掌柜的接过来,仔细望了我一眼,客气地道:“青衣现在不在。不知您是哪位?待他回来我转告他。”
我皱皱眉,正在犹豫要不要报上名字,忽听里屋传来一个声音:“赵老,前些日子我让杨大哥开的药方,你配好了没有?”
说著,一个少年掀开帘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我忽觉眼前一亮,这小小店堂也仿佛一下子蓬荜生辉起来。
那少年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模样,穿著一身普通的淡青衣衫,外面只罩了件披风,连棉袄也未穿。
他长得十分俊秀,英气勃勃,身材挺拔,有著少年人特有的朝气蓬勃的神采,一双漆黑的眸子十分灵动。
不知为何,我一见他就大有好感,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看。
“言少爷,药我早配好了,就等您来拿了。”掌柜的说著,回到柜台里拿出一包药,递给那少年,道:“您这些日子也不回来,我一直放在店里,生怕忘记了。”
那少年咧嘴一笑,道:“我的记性有那麽不好麽?”
掌柜的笑道:“瞧您误会了不是。您的记性自然是好的,我说的是我的。您瞧我这一把年纪了,脑子越来越不好使,再过两年这药材铺子也该换掌柜的了。”
少年笑道:“您老当益壮,正值壮年,不必谦虚。”
“言少爷真会说话。”
我听著他们说话,一直目不转睛地盯著那少年。少年似有所感,回首冲我笑了笑。我大喜,想上前搭讪,可又找不到什麽说辞,捧著一堆零食冥思苦想,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竹若和红菊的难看脸色。
不过真是天助我也,那少年打量我一下,竟然主动和我搭话,问道:“买药?”
我忙道:“不是不是,我来找人。”忽然想起他刚才说的杨大哥,不知是不是杨青衣,连忙问道:“我是来找杨青衣的,你认不认识他?”
那少年微微一怔,道:“你是杨大哥的朋友?”
“嗯嗯。”我连连点头。
“你来的不巧,杨大哥现在不在。”
“我知道,刚才掌柜的告诉我了。”我想抱个拳,才发现手里全是食物,只好大大的一咧嘴,道:“在下方昊,东方的方,日天之昊的昊。请问贵姓大名?”
少年望我一眼,目光幽幽,漆黑若星,微微一笑,道:“我叫言子星。”
……
赶回王府的时候已近酉时,早过了晚膳时间。我衣服也未换,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曜月正坐在桌前等我,桌上菜色未动。
“曜月,我、我……”我咬著唇,一副犯了弥天大错的模样。
曜月淡淡抬眼,望了我片刻,道:“吃饭吧。”
我在他身边坐下。其实肚子一点也不饿,可是想到他竟特意等我回来,心里涌起层层巨浪,翻腾奔跃,感动得一塌糊涂。
呜呜呜,果然还是我家亲亲爱妃好,爱你之心永不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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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玩的开心吗?”晚上入寝时,曜月一边宽衣一边问。
“嗯。遥京好热闹。”我早早跳上床,帮他暖被窝。
曜月推推我:“你睡里面去。”
“干吗?我喜欢睡外面。”
曜月瞪我一眼:“你一晚上挤著我,难受!”
我撇撇嘴,往里挪了挪。对了,我已经叫竹若把原先的两床被子换成了一床,我要和曜月睡一个被窝。
曜月这时才看见铺好的床,皱了一下眉头。我讨好地掀开被角:“曜月快进来,我捂了半天了,好暖和。”
曜月没说什麽,上了床。我连忙把被被盖在他身上,向他贴过去。
曜月向外挪了挪,我紧跟。
曜月又挪了挪,我再跟。
曜月终於怒了:“你想让我掉下去吗!?”
“没,没。”我赶紧拉住他,往里面躺去。
“曜月,新年快到了,府里打算怎麽办?”
曜月微微一怔,轻道:“你不说我都忘了。”
“让我来弄吧。”我喜滋滋的道:“正好姐姐姐夫也回来了,咱们好好乐一乐。”
“有什麽好乐的,你就爱凑热闹。”曜月瞥我一眼,道:“你不回文国吗?去年你买了几千两的爆竹,一直放到腊月,把人的耳朵都要震聋了。告诉你,我这里可不能由著你这样胡闹。”
“嘿嘿嘿,放心放心,咱们今年不放爆竹,万一吓坏宝宝怎麽办。”我偷偷伸手去摸曜月的肚子,他淡淡的,没有反应。我高兴起来,就大胆的摸了。
过了半晌,曜月突然开口道:“不行!不能让你弄!”
“为什麽!?”我开始没反应过来,後来很不高兴。
曜月淡淡道:“不为什麽。”
“我说,曜月,你很瞧不起我哦。”我忍不住支起身子和他理论。“你看以前哪一次新年我不是办的热热闹闹的?哪像皇兄他们,就是吃个饭喝个酒什麽的,多无趣。”
“过年本来就是为了全家聚聚,谁像你那麽多花样。”曜月颇不以为然。
我有些生气了。去年那场花哨的烟花大会,可是我为了讨好曜月,花了大价钱特意请西南最有名的烟花大师赶制的。就是因为想到那是曜月嫁到文国的第一个新年,怕他觉得寂寞,所以务必要把年过的热闹,结果却被他如此不屑。
“曜月,如果年年春节都一个样,岂不是无聊?”
“一样又怎麽样?日子还不是每天一个样,若是有心,又怎会无聊。”
我一怔,想了想,小心询问道:“你是说,你喜欢无聊的新年?”
曜月忍不住白我一眼,骂道:“笨蛋!谁会喜欢无聊的新年。”
“哦!”我恍然大悟:“你是喜欢全家聚聚。”
曜月没有说话。
我豁然开朗,笑嘻嘻地凑过去,道:“早说嘛。瞧,幸好我来了,咱们一家团聚,这个新年可以过的圆满了。”说著伸出手,搂住曜月粗了一圈的腰腹。
曜月显然对我没辙,又不太想打理我,干脆转过身去。(呵呵呵,还是月月聪明,知道小王爷最会蹬鼻子上脸,不过好像已经晚了||||||||)
“曜月,曜月,北堂王府的事到底谁来办?你大哥不在,你又不喜欢操心这些事。姐姐虽然可以办,可她已经嫁出去了,宫家的老宅就在京城,想必她要随姐夫回夫家过吧?这样一来,你看,王府里就剩你我啦。”我磨著曜月,使劲磨他。“让我办吧让我办吧。这点小事我还拿不起来吗?再说,你平时那麽忙,都没有时间理我,我一个人在府里实在无聊,找点事情做也是好的嘛。我还没在遥京过过年呢,听说你们这里风俗和我们那边不一样呢。曜月,曜月……”
曜月终於架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後妥协道:“好了,知道了,随你便吧。”
“哦哦!曜月你太好啦!”我高兴地抱住曜月亲了一口。
曜月推开我,不耐地道:“你到底睡不睡?再闹就去睡客房,别再想到我床上来。”
“是是。这就睡了。”我连连应了,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专心睡觉。
我在肚子里打算盘,捉摸著怎麽趁新年这个机会讨曜月欢心,想办法与他和好如初。
又算算日子,曜月应是来年五六月份生产。过完年就是春天了,过了春天宝宝会越长越快,很快就会跑出来了。
嘿嘿嘿,到时我的小小月或者小小昊出生了,曜月看你不和我回文国!
打个哈欠,我翻个身,意识开始朦胧了。
对了,忘了跟曜月说,我今天认识了个很有趣的少年,总觉得和曜月有几分像呢。他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好看,我们聊天的时候他一直在笑,还和我一起吃糖炒栗子。
我喜欢这样的少年,虽然有些心机,却毫无杂质,坦坦荡荡,笑起来时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子,难怪要叫言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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