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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目标,日子就好过多了。我现在完全把过年当作一项重大要事来处理,每天花费无数的脑筋在琢磨怎麽让曜月开心。
  小冬子的病已经完全好了,整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身後,随著我东奔西跑。
  我把王府大总管招来,告诉他今年北堂王府的新年由我来操办,当时大总管虽然面无表情,不过眉心好像轻轻跳动了一下。
  果然,我的奇思妙想有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汗,你啊~~~~~)
  “静王爷,我们小世子好静,而且他现在身子不一般,还请您斟酌著点行事。”
  什麽什麽?这是一个管事的应该对王爷说的话吗?那语气怎麽和我们家刘伯这麽像||||||
  “大总管,你确定和我们家刘伯没有什麽亲戚关系吗?”
  “奴才姓凌。”大总管冷冷的瞥我一眼,我又开始心怯,连忙嬉笑过去。
  果然有什麽样的主子就有什麽样的奴才,这个面无表情的大总管真不愧是北堂家出来的,专门和我犯克。唉~~
  明国的许多风俗都与文国不太一样,新年之际并不一定要全家团聚,若有离家未归的亲人,点一盏灯祈福即可。所以他们并不看重所谓的团圆,求的不过是一家平安,健康安泰。
  离新年不过还有七八天,我风风火火的开始准备起来。其实北堂王庄下的东西都送来的差不多了,年货也富富有余,不过过年要的就是这个气氛,不亲自置办点东西岂不是无趣的很。(说白了你就是想找点事做~~~)
  北堂家的大总管可不是吃白饭的,人家早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从祭祖用度到下人的所需打点一应俱全,我看来看去没什麽要操心的,便专心筹备起给曜月的礼物来。本来从逾京来时带了东西要送给他,结果随著云初的‘离家出走’,我立刻变得两手空空,如今吃的用的都是曜月的,拿老婆的银子出去花也没意思,所以我只好开动脑筋,亲手准备新年贺礼了。
  这天我刚从外面回来,脸颊冻得红扑扑,鼻子都快要冻掉了,却见寒清阁里难得的人影匆匆。
  “怎麽了?”我心里莫名的紧张,连忙问道。
  红菊道:“三世子刚才晕倒了,现下说腹痛,大总管怕动了胎气,让人去宫里请御医了。”
  “什麽!?”
  我慌忙奔进屋里,曜月正闭目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曜月,曜月,你没事吧?”
  曜月睁开眼,看看我道:“你去哪儿了?怎麽冻成这个样子。”
  “唉!你别管我了。你晕倒了?怎麽会晕倒?肚子疼?疼得厉害不厉害?是不是动了胎气?怎麽会这样,宝宝没事吧……”我急得团团转。
  曜月蹙眉道:“你安静点,我看著你难受。”
  我连忙乖乖趴在床头,握著他的手一动不敢乱动。
  过了一会儿御医来了,给曜月把了脉,果然是操劳过度动了胎气,让他安心休养,开了一堆保胎养身方子,又罗嗦了半天注意休息之类的话,我见曜月不耐地蹙起眉,连忙挥挥手让大总管把人带下去了。
  “曜月,好点了吗?”
  喝过药,曜月的脸色好了些,只是仍然苍白。
  我心疼地摸摸他的脸,心里忍不住埋怨美人皇上。北堂王府在明国举足轻重,手掌大权,可是这些又不关曜月的事,他本来不过是个清闲世子,有事要找也找北堂王北堂曜日去,干吗如此辛劳我的亲亲爱妃。
  曜月应了一声,手在肚子上轻轻揉抚。我把手伸进被子里,放在他的腹上,庆幸地道:“还好宝宝没事,以後不许你在这麽操劳,给我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曜月根本没理我,侧过身去睡了。
  我没趣地摸摸鼻子,默默趴在床边守著(你还真成小狗啦><||||)。过了半晌,听见曜月呼吸渐渐平缓,终於放下心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逾京时就为了他被福王带走而胆战心惊,回明国的一路上皇嫂的书信就像小刀一样一柄一柄插进我心窝。
  我知道他开始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这让我很伤心。但我清楚他只是想想而已,对敌人尚且狠不下心来的曜月又怎会对自己的骨肉无情。只是他不该如此劳累自己,他不该忘记自己腹中还有团如此稚嫩的生命需要他的照顾与怜惜。
  “石头那边怎麽样了?”出了寒清阁,我带著小冬子转到後院的池子旁,厚厚的冰层把美丽的水池变得像个大镜面。
  小冬子轻声道:“还是没有消息。”
  “怎麽会这样。”我烦躁地踢踢脚边的石子,不能再等下去了。“北堂曜日一定在京城,你让他们和宫中的暗子碰一下头,在宫里仔细打听打听,尤其观察明帝的行踪。”
  北堂耀辉是离开曜日就活不了的鱼,没有北堂曜日他决没心情在明国这种时候还谈笑自若。
  “王爷?”小冬子吓了一跳:“宫里的暗子们……这个……咱们……”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皇兄早八百年前就遥京里埋下了暗探。就算你不知道你也给我让石头他们找出来!”我狠狠瞪他一眼。
  “可是……那些可是皇上的人啊。您这样做,皇上那边……”
  “皇上那边怎麽样!?当年说好他不过问东门,我不过问政事。可是福王之乱还不是我帮他平息的?他求我的时候可以,我求他的时候就不可以?再说,我可不信他不想知道北堂曜日的下落!”
  哼!他要敢这点小事都不让去我办,看我不和他断绝兄弟关系。到时候让皇嫂改嫁北堂王,让他戴个现成的大绿帽!
  小冬子被我的表情吓了一跳,缩缩脖子道:“奴才知道了,奴才拼了命也给王爷办好。”
  我忍不住弹他一下:“少给我来这套。话说得好听,哪次也不见你真拼命了。”
  小冬子一脸忠心的道:“奴才知道您为了王妃的事情烦心。北堂王不早日回来,王妃便放不下这边的事情,放不下这边的事情王妃就无法安心养胎,不安心养胎您就没借口接王妃回去。您心里急小冬子我比您还急,不过咱这不是没机会表现不是?小冬子这条命都是您的,您就是让奴才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也绝不眨眼!”
  “好了好了,竹若过来了,你去办该办的事吧,别耍嘴皮子了。”我再给他个大爆栗,小冬子揉著额头飞快的跑掉了。
  傍晚回到寒清阁,曜月刚刚睡醒,正靠在床上用膳。
  我脱了鞋子爬上床,与他一同用餐,不过他的胃口不怎麽好,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我担忧地道:“曜月,多吃点啊。”
  “不想吃了。”曜月推开眼前的膳食,靠在枕上蹙著眉,一脸疲倦之色。
  “曜月,御医说你操劳过度,饮食失调,有贫血之症,不多吃点东西怎麽成。呐,再多吃点,至少把这碗粥喝了啊。”
  我连哄带缠,曜月终於接过碗喝了两口,谁知我还没高兴多久,他忽然扑到床头全呕了出来。
  我骇了一跳,手忙脚乱帮他拍背,竹若和红菊慌忙取过檀香痰盒接去秽物。
  “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全吐了出来?”
  红菊红著眼睛道:“三世子以前从没这样过。”
  竹若惶惶然地道:“是不是孕吐之症啊。”
  我看著吐得辛苦的曜月,心肝都在抽抽:“什麽孕吐之症,都快五个月了还吐个屁啊!”
  曜月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听见我的粗话,忍不住瞪我一眼。只是他身上无力,这一眼瞪来软绵绵的,媚长如丝,秋水横波,好似情人窃窃私语中的轻嗔薄怒。
  30上
  我顿时心跳加速,脸上一阵发热,怕他看出我的窘状,连忙把他扶起来,揉著他的胸脯问:“好点了没?要不要让御医再来看看。”
  曜月摇摇头,道:“男人孕子原本便罕有,那些御医久居深宫,整日看些贵戚们的富贵闲病,哪里看得出所以然来。”
  “那怎麽办?皇嫂现在又不在,要不去找皇上……”
  曜月打断我:“这点小事,不要去麻烦皇上。”
  “可是你这样我不放心啊,怎麽突然这样,红菊说你以前没有过……”
  “不过是吐了而已,你不要小题大做。”
  “曜月……”
  “我累了,把东西拿下去,我想歇歇。”
  竹若和红菊把东西撤了下去,我拉过曜月的手,帮他把脉,可惜我的医术有限,把来把去只知道动了胎气,其他也看不出所以然来。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认真学医,只是为了保命草草和皇嫂学了一段时间,关键时候根本不顶用!(你这个时候才後悔晚了点吧,谁叫你以前贪玩,什麽都想学却什麽都学个半吊子~~~)
  曜月睡了一天。大概是早期在逾京受刑又千里奔波的缘故,他的胎息一直脆弱不稳,皇嫂好不容易把孩子保下来,却没有什麽妊娠之状。此时将养了许多日子,胎儿渐渐强壮了起来,这一次动了胎气,不知怎麽竟把以前没有的症状都引发了出来。
  晚上曜月睡的不踏实,半夜起夜,竟然盗了一身冷汗。我本来还睡得迷瞪,待他回到被窝里伸手一搂,才发现身上凉冰冰的,里衣都粘湿了。我吓了一跳,爬下床去让外间的竹若拿了干净单衣和布巾,回到屋帮他擦了汗换上。
  曜月身子发虚,又知道自己动了胎气,不似平日那般要强,软绵绵地由著我笨手笨脚的伺候,躺下身道:“怕一会儿又是一身汗。”
  “换上干净的,待会儿睡著也舒服点,夜还长著呢。”我扶他躺好,自己也出了一层汗。我扔下布巾爬进里床,小心地贴著他睡了。
  果然伺候人的活我还是不太擅长,但是亲亲爱妃的事情可不能假手他人,曜月的身子还有住著宝宝的肚子只有我能看我能摸,别人想都不要想!!!(汗~~~只有你才会想吧,而且还是一直想一直想想得不得了的那种><|||)
  曜月虽然性格冷淡,脾气也是不温不火,但不知道为什麽对著我总是特别严厉,脾气有时不是一般的大,就像现在。
  “你、说、什、麽!?”曜月冷冷地盯著我,黑耀石一般的双眸深处隐隐冒著火星,璀璨的吓人。><|||
  “咳咳。”我不怕死的挺起胸膛道:“我说你书房里的折子和文书我统统打包好了让人一早给皇上送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送到了。现在你的书房里空空如也,什麽也没有!”
  “你!”
  “曜月,你别气,他是皇上,那些事情本来就是他该做的,你就算帮他分忧也不能帮到这个份上。就算是北堂王在这里也不会这麽事事由著他。”我劝道。
  说起今早的事情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曜月这次动了胎气大伤身体,原本就没好好安抚的身子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这才在床上躺了两天又惦记起府里的事情来,我怕他再去忙碌,一早就逼著竹若带我去他的书房,一看之下,桌子上的东西有大半都是朝廷的折子,而且全部是从皇上那里打过来的。
  我这个气啊!
  做了皇上还这麽任性,这个时候还不忘操劳自己的兄弟,明知道曜月现在身体不一般还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往他这边推,简直是个大混蛋!
  我当时也没细看,为了斩草除根、釜底抽薪,立刻叫来了大总管让他把东西用包袱皮包好贴上大封条上书“美人皇帝亲启”,著人快马加鞭地送进宫去,眼不见心不烦。
  难得的是一向与我八字不合的凌大总管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异议,虽然仍是一言不发但效率却快得惊人,我刚回过头来桌子上已经空空如也擦的溜干抹净,让我连那麽一丝丝为自己自作主张的冒失行为後悔的机会都没有,估计这会儿子美人皇上已经瞪大了眼睛第一次看到用包袱皮呈上的朝廷要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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