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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横自他横,明月照大江,也可以后发制人,看看她到底有什么阴谋。得知杨子风同意放水清同行,众弟子皆呼,师父英明,杨子风暗笑,恐怕不是我英明,而是水清艳名吧,如果我不让她同行,说不定你们还在心中骂我混蛋呢。
  武昌离襄阳不远,此刻襄阳王正滞留武昌,闻听武当山名声,于是送上拜帖,要见上一见这武当一干人等。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朴卜雪早已交代,此行是为了打响武当派的名声,动作越大越好,杨子风自是照办,欣然应约,何况这襄阳王素来有美名,世人多以能与之结交而炫耀,襄阳王亲自约见杨子风等人,足见武当面子之大。
  身为王室中人,不能结交外臣,至于江湖人物,不过之间互相把盏言欢,倒也没有太多忌讳,何况武当山地处湖北,这襄阳为湖北第一重镇,假使武当能像少林那般,这襄阳王也会以武当为傲,虽说武当派不过新生,但其中前途也未可预知。不过杨子风也明白,打响武当名号没有什么过错,但是如果公然的与官府眉来眼去,自然会引起其他同道的攻歼,与其交往,要把持一定的距离才是。
  襄阳王虽远离皇宫,但是对京师的情况也是有了解的,杨子风明目张胆的带走赵情,虽说宫中秘而不宣,其中内情以襄阳王的消息和才智也可猜度出几分,皇室这次忍气吞声,无非是惧怕杨子风那一身堪比天人的功夫,如果杨子风执意要杀皇上,即使不能得手,恐怕皇室护卫也会丧失大半,据皇上和吕端的分析,布下重重陷阱未能奈何杨子风半分,除掉杨子风不过是妄想,杨子风却已经明确表示对皇室并没有敌意,因为杨子风中伏后并没有痛下杀手,那些伏击的士兵仍能安然无恙,而且杨子风事后也只是带走赵情,并无对皇上采取什么报复措施,如果对皇上有敌意,纵使皇上有千军万马护卫,恐怕也早已命丧黄泉。所以皇上也聪明的放过了杨子风,并没有对其进行大肆搜捕,而且,这也算是一桩皇室丑闻,自然不会宣之天下,襄阳王身为皇室子弟,所以知道这一段隐秘,对杨子风也是久闻其名而未见其面。
  杨子风到时,襄阳王亲自在门口迎接,这是多么一份难得的殊荣,武当七雄自是激动非常,他们毕竟都是平常人,名利之心虽然不重,可是人皆有之,杨子风倒没有什么激动所言,无论前世现世,他也算见过大场面的人,皇室贵胄、大臣宗亲,也是会了不少,而且以他的心境,已是到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别院地处闹市,虽然是晚上,但是路上行人还有不少,如此以来,门口自然有来往的行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有人认出是当下风头最劲的武当派,眼见襄阳王如此看重,自是一番议论,然后以讹传讹,大大夸张了武当派的名声;又因为武昌乃贯通东西南北的交通要道,自古就有九省通衢之说,来往客商多不胜数,而且湖北人当然愿意宣扬本地的武当派,与有荣焉。
  襄阳王是当今天子的叔叔,论年纪也该到了不惑之年,不过保养甚好,看不到一点风尘之色,想来一直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比起杨子风的外相,甚至都要年轻一些,正德他们为白身,见到襄阳王,因为是长辈,另一个又是王室身份,一时倒不知道该施什么礼才好。襄阳王颇有孟尝之风,礼贤下士,即使是做作,也是难得,正德他们便行以后辈之礼,而杨子风虽说有目空一切的资格,但是本身并不骄傲,所以一直都是礼让三分,这让襄阳王大为受用。杨子风身为一代宗师,又因为鬓角的白发而略显老相,基于错误的估算,襄阳王竟然认为杨子风比自己还要年长,如果不是早有杨子风的资料在手,见他甚是知情识趣,越发看重,当时百行孝为先,年长者只要是不失德,大都可以赢得后辈人的尊敬。
  襄阳王领着众人进入别院,曲曲折折的小径隐藏在假山流水之中,虽然没有大气磅礴之势,却自有一番小家碧玉之情调,看来设计此处的匠师恐怕是一女子。朴卜雪领了杨子风去武当山开宗立派,最先做的事情是带着杨子风在武当金顶上坐了一昼夜,看日出,观落霞,以杨子风的修为,从中自是领悟了不少。一法通则百法通,文学一道,讲究的是内圣外王,穷其一生,追求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武学一道,入则强身健体,出则保家卫国,尽管殊途,却是同归。看到远处武当山上三峰直插云宵,顿悟,此后,无论看什么,心中皆有一番体会,只是杨子风并不善于炫耀,所以,对诸多体会只是在心里品说,却不宣之于口,不过杨子风本身是文武全才,一身修为又直追天人,如果真要说出自己的一些心得体会,当也是宗师之言,如果再有好事者纪录下来,恐怕又将是另一部论语,只是杨子风并没有意思到其中重要性,以至这些经典尽烂于肚中,可叹,可惜。
  武当七雄从未见过如此大场面,故不能做到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但是太极还是有修心养性之效果,这七人虽没有杨子风之平静,表现倒也得体,引得襄阳王暗自点头,心想这武当派两大宗师果然非常人,调教的弟子也不一般,武当派自开派倒现在,不过一月之期,而这些弟子的背景也是平凡,却能瞬间教授到这个地步,也算是教导有方。只是这武当宗主杨子风和朴卜雪的身份倒是可虑,竟然无迹可查,虽说他们的档案也算周正,不过正因为太详实,其中的些许破绽却透露出几分不寻常。而且这杨子风的声名是远达于朝廷之中,但是现在又有一个朴卜雪居于杨子风之上,岂不是说朴卜雪要比杨子风的造诣更深,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边走边领略路边风景的杨子风并没有想到襄阳王竟然一会儿就转了这么多念头,不过即使知道,也懒得理会,自从朴卜雪带着杨子风在金顶上静坐冥思后,杨子风的消极态度就变了许多,直觉这世上的每一事每一物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吸引着自己去探解,但是又不会沉迷其中,是好而不痴。
  因为是晚宴,而且客人都是江湖人物,襄阳王认为不必如此正规,便把地点设在了湖心亭,湖心亭的周围一溜站着八个仆人,端着蜡烛,晚宴也早已排好在桌子上,因为是初夏,凉菜上了不少,不过看来好像都是鱼虾蟹之类的,也是,王府宴客,自然不能是鸡鸭鱼肉和大米饭之类的,在他们看来,与其在王府上这些菜,还不如到集市上的餐馆内大快剁彝,这样一来,王府的富贵之气就全没了。只是襄阳王倒没料到,武当虽初建,但是清规戒律也不少,而且朴卜雪教导,吃青菜豆腐白饭有利于太极功夫的修炼,而这青菜和豆腐也都是自产,像第二代弟子,平日的功课就是上午接受师长的教导和解惑,下午则需磨豆腐,这些弟子其中大多家贫,在这里有饭吃,有衣穿,而且还可以学文学武,对于他们以前的生活,已是天堂,做一些劳动,并没有什么意见;而其中也有一些富人子弟,却嫌得清规太多,生活清苦,而且还得干活,磨豆腐,心中着实不满,朴卜雪有许多琐事要做,难得理会,杨子风本着有教无类的心思,亲自为他们示范解释,(故而杨子风在武当山的人气竟是比大宗主高,只是长幼有序,朴卜雪的地位还是要较杨子风高,只是没有那么平易近人。)杨子风亲自磨豆腐,一边磨,一遍讲解,太极,本就是阴阳相和,天为阳,地为阴,天地合而生万物;男为阳,女为阴,男女合始有后人,此为阳中有阴,阴中有阳,阳之极,便是阴,阴之极,便是阳,如此生生不息,方为一太极,太极乃圆,你看这磨是不是圆,脚下的步法是不是也是圆。众弟子皆细心观察,果然如此,方明白师父用意,而且这也是劳其筋骨之举,于是众人皆服,苦练基本功,并且争着来推磨,乐此不疲,以至于武当山上的豆腐产量一日一个高度,害得山上之人天天要吃豆腐,每天磨豆腐的弟子都要受全派之人暗地里诅咒一番,实是豆腐吃厌之缘故,这武当七雄也不例外。他们平日里大都是青菜白饭果腹,偶尔也掺些肉类,不过却是七天才一次,这次本以为能开一下荤,却没想到准备了一桌海鲜,反不如来两块肥肉实惠。况且这精挑细选的东西对贫苦之人来说,以前最多只是听过而未见过,一时竟不知道如何下簪,杨子风虽然一直富贵加身,不过从来都没有注意过自身的享受,什么食物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果腹,羹劐荤腥,青菜豆腐,都一样。众人怕出丑,皆不敢动,襄阳王还以为他们有礼数,于是殷勤招呼,正德等人便望向杨子风,看其如何,杨子风虽平日没有注意此等礼仪,毕竟见多识广,这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只是一众徒弟却是参次不齐,此刻,断不能坠了武当的声名,朴卜雪派杨子风和武当七雄共同历练,大概也有此心思,朴卜雪知道,杨子风虽没有功名在身,但其身所具知识之渊博,当世少有,这盖因他幼时受长安公主教导之缘故。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杨子风用面前碟子中的牙签挑起其中一只对虾,“这就是太白醉虾了,”襄阳王虽说礼贤下士,但是也想考较考较众人,杨子风一边慢慢的揭开这虾壳,一边向众人解释道,“太白醉虾的制作颇为费时,不过味道确实不同凡响,方法是取饱满河虾,置于清水中三天,洗去对虾体内泥沙之气,然后放入酒中,这酒以陈年女儿红和竹叶青为最好,其次是山西汾酒,最差的是烧刀子,王爷这次可是下了大本,这酒起码是五十年以上的女儿红。”杨子风顺势捧了襄阳王一下,“杨宗主果然好见识,”襄阳王备是受用,“这虾饿了三天,猛一接触如此香醇之液,哪还不大力汲取,酒乃透明之液,这虾喝足酒后,通体透明,晶莹剔亮,此刻,已然醉了,酒虽是凉的,性却是热的,进入对虾体内后,慢慢的由内向外灼烧,而外面的酒热也向内蔓延,搁上一段时间,烧至六分熟,取出置于琉璃盘中,与琉璃的光华相映成趣,酒香四溢,并且还有些颤动。相传此菜是诗仙李太白所创,便叫太白醉虾了。”这醉蟹的原理也是一样,只是蟹在晚秋稻熟时才最为肥美,现在虽是初夏,不过王府的生活鼎盛,有专人饲养这些河蟹,所以这桌上的河蟹个个都是脐圆膏黄,堪称美味。还有田螺,是在辣椒汤中煮熬过的,汤中的辛辣渗透进田螺中,压住泥味和腥味,拿牙签挑开田螺的旋盖,带出其中的螺肉,这螺肉的尾端是肚肠,不能吃的,主要是喝螺壳里面剩下的汁水。在武昌怎么能少的了闻名遐尔的武昌鱼,武昌鱼的特点是肉质细嫩,骨稀刺少,最上等的则是无骨无刺,当然这种需要专门饲养才有的,武昌鱼的做法跟普通的鱼类做法一样,有清蒸,红烧等等,不过还是以清蒸为上等,能保持其原味不失。
  晚宴基本是在杨子风一个人的讲解中结束的,听得杨子风讲的头头是道,有些生僻的典故连自己都不知道,特意问了厨师才了解的,此刻见杨子风信手拈来,竟是源源不绝,襄阳王越发相信杨子风的水平,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本王有一爱子,整日里爱舞刀弄枪,上次见杨师父演练太极,心生仰慕,因此托本王向杨师父拜师,不知杨师父可否成全。”襄阳王点出了此次邀请会宴的目的,刚说完,已从背后叫出小王子,原来竟然是混在刚刚的仆人中,看来是不想让杨子风有拒绝的空当。杨子风一眼看出眼前的小王子是个滥竽充数之徒,其实是一女子身份,当时礼教还不甚严,不过皇室自有皇室的礼仪,女子还是不太适意见陌生男子,所以这郡主便着仆人装束,站在这里,只是恐怕她心中还藏了一份当场面试杨子风的心思,后见杨子风确实文武俱佳,便乘机出来拜师。
  当初武当在武昌办事处公开收徒时,这郡主赵若兰便去过,只是她为身女子,自然不好与那些男子挤在一起,而且又自重身份,故而央了父亲襄阳王单独请杨子风来此。襄阳王知道武当的一代弟子只有七人,所以他也有心想让赵若兰拜杨子风为师父,成为武当的一代弟子,有这个一代弟子的身份,将来对自己也有较大的帮助。只是这一代弟子的数量为七个是杨子风和朴卜雪亲自商定,而且也不会各自再擅自收徒,再有弟子拜师,也是排在二代以后,所以,襄阳王的这个人情,杨子风不能卖,不过一来就得罪湖北最有影响力的番王,对武当的发展也不好。杨子风思前想后,巧立名目,以个人名义收赵若兰为记名弟子,这样,赵若兰亦可以学到武当派的武功,又不是武当的弟子。
  襄阳王松了一口气,虽说没有达成最初的目的,但也算得偿所愿,武当的这个不再收一代弟子的规矩,襄阳王还是有所耳闻的,如果杨子风直接拒绝了他,未免襄阳王的面子不好看,这可是他亲自求情;杨子风要是一口答应,则与武当法规不合,也足见杨子风是一个拍马逢迎的小人,这样的师父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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