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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匆匆地赶到女士洗手间外。扒了扒头发,进不进去?犹豫了就那么一会儿,手正伸向门把,门却被从里面推开,绿绿低着头走出来。
  “绿绿?”陆方淮猛地放了心,歪着脑袋凑近了想要看清她的表情。“干嘛?!”她霍地抬头,眼一瞪,眉头拧成一团。
  “怎么的,在女厕外面装变态么?!”绿绿见他刚刚几乎靠在门上,嘴角轻轻扬起,每每心情不好,一见到陆方淮,便能缓过来不少,绿绿垂眸,或许自己比想象中更加需要他…
  “不是你出来半天没回么。”陆方淮赖皮地笑。“我还能被外星人绑走了?”绿绿的手湿哒哒的,刚才那会儿有些失魂落魄的,一个劲儿地泼脸,好不容易缓过来了,眉宇间还残留着一点点的水渍。
  伸出在陆方淮的大衣袖子上蹭了蹭,仰着小脸率先开道。陆方淮盯着晶晶点点的水沫子发呆,绿绿竟然会有这么可爱的行为…
  “你早搬了?”陆方淮郁闷,狡兔三窟,绿绿就搬一次家他就能把人给丢了…“不为了躲你么!”绿绿说起来还心疼呢,要不然她还能省下一个月的房租呢!
  “过年那会儿可好找,连苏绒都不知道你住哪儿。”在陆方淮的打算里,是极其美好的,能和她一道等待过年的零点钟声,结果人都没寻着…
  “就前面那小区。”绿绿拍着陆方淮,就担心他将车开过了头。这个小区不大,也算是旧房子了,以单身公寓为主,绿化倒是很好。
  “你就住这儿?也忒小了。”陆方淮看着一幢幢的房子密稠着,和自家周边没有房子的清净差了远了。
  “别瞧它小,房租可贵着呢。”绿绿本来是想着住学校附近的廉租房就成,可是离报社实在是太远了,来来回回三个多小时的公交车,加之挤公交车那种痛苦,想起来就难受。
  “其实吧,我有一套房子就在你们报社附近,不然你搬过去?”陆方淮讨好地眨了眨眼睛。绿绿嘴一歪:“不去,你这笑容多渗人啊,这儿写着不怀好意呢。”绿绿点了点他脑门。
  “反正空着也没用,家具一应俱全,什么都不用添。”陆方淮不屈不挠,继续诱惑。“你消停点,我都住进你房子了,本城最精锐的狗仔队那鼻子灵的,前脚进去后脚就该发现我们的关系了。”
  听着绿绿说,陆方淮只觉得辛酸。他们这正常交往,怎么搞得比偷情还要见不得人?!他拿不出手么?他好歹也算个极品钻石王老五不是!
  “不然你请我上去坐坐呗?”陆方淮那盈盈的谄媚样让绿绿忍不住又翻了白眼:“夜黑风高,孤男寡女,想得倒是美!”绿绿一哼声,甩了车门就蹬蹬地跑开了。
  没两步有退了回来,陆方淮心头一喜,以为她回来一个临别吻甚至改变了主意,他能登堂入室…谁知:“对了,我们关系定了,你也就能安心了吧。这两天就别见面了,我忙。”
  陆方淮还没来得及辩驳,绿绿就又溜了。他一直坐在车里,心里盘算着绿绿的话,不见面?怎么可能!
  再回想一遍今天的事,乐得没心没肺,欲笑不笑的样子要是被绿绿瞧见了,没准不要他了,真是丢人。
  “在哪儿呢?”顾凉喻带着浓烈的调侃味儿。“秘密。”陆方淮那是相当得瑟。顾凉喻抚额,听着声音就知道春风得意,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孟璟澜接过电话,不疾不徐地丢出一句:“飞鸿,给你半小时,马上过来。”陆方淮又回头望了一眼绿绿的公寓,踩了油门直奔飞鸿而去。
  “总算来了?”陆方淮刚推开门,就见一屋子的人,就是少了今天得偿所愿拐到苏绒的刑湛。
  “刑湛呢?有了老婆没兄弟。”陆方淮颇为感慨地摇摇头。孟璟澜本是起身要去拿架子上的酒,听着这话实在是忍不了,踹了他一脚:“说谁呢?刚刚谁跑的最快?和那沈漫绿怎么样了?”
  “可别提这事,一提我就控制不住情绪。”陆方淮嘴一咧,挑着角落坐下。“也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还躺在病床上悲春伤秋的,现在活过来了?”顾凉喻在他对面一坐,嘲笑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陆方淮手一搅,一副过来人的嘴脸。“小姑娘同意给你做女朋友了?”陆方淮手一举,一脸的无辜:“可不能告诉你,她说得先保密。”
  孟璟澜觉得自己要被他折腾崩溃了,这智商,此地无银三百两…“小姑娘怎么突然想通了?”顾凉喻好奇。
  “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呗。”陆方淮其实是很乐意被他们发现的,下巴一仰,很是欠扁。“让你得意,到时候别又给我要死要活的,那丫头瞧着就是以暴制暴的类型。”顾凉喻抿了一口酒。
  “咒谁呢!”陆方淮不乐意了。“邵氏发了请柬,下周三的开业酒会。”孟璟澜推开身侧的女人,拇指揉了揉太阳穴。
  “什么时候孟老大也关心起这种二流企业了?”陆方淮不啻。“你小子往时的心眼都生哪儿去了?”孟璟澜直接操起桌上的烟灰缸扔过去,陆方淮被砸的经验丰富,稳稳接下。
  “怎么了?”他还是不太明白。“那小姑娘姓什么?”顾凉喻提示。“沈啊,沈漫绿啊。”陆方淮不负众望地继续无知下去。
  “邵氏和沈氏向来就是一心一体。”“绿绿是沈家人?”沈氏在二十几年前也是风光无限过,可是如今已是不济,都不配在他们面前提。
  “我这里有那小姑娘的全部资料,要不要?”孟璟澜向来以查人为乐趣,他们也知道,一天找不到小嫂子,他们就得忍受孟璟澜的这种变态爱好,谁让他们几个打不过他呢。
  陆方淮盯着孟璟澜手里的资料袋,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如果掌握了这些资料,还愁什么…
  “追老婆这种事,必需亲自出马。”他挥挥手,最后还是果断拒绝。孟璟澜笑起来,随手就将资料袋丢进了垃圾桶里:“那沈漫绿倒是好能耐,这家教做的,色狼都成情圣了。”
  “我家绿绿的智慧,当然不是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陆方淮一脸的理所当然,扫了包间里众女人一眼。一众女伴均是讪笑,心里倒是不爽,往时你还不是和我们这些庸脂俗粉纠缠。
  “你恶心谁呢。”楚然受不了了,真是见不得他这幅将将坠入情网的纯情少男模样…“爱情这种高深的东西你这个情商学龄前儿童怎么会懂?”陆方淮摇着手指,楚然忍不住扑了上去。
  “我得回去了,明天还要送我家绿绿上班呢!”“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沈漫绿打电话说你满世界地散布你们俩那点事。”顾凉喻摇了摇手里的vertu。
  陆方淮赶紧噤了声,正好有短信进来,顾凉喻瞧见刑湛两字,不自觉地笑起来,就四个字——明天登记。
  “小子年纪最小,倒是最先结婚的那个,真是寒碜我们了。”顾凉喻摊摊手。“显摆!”陆方淮郁闷了,刑湛和苏绒这样金主小情人关系结出来的歪瓜都给强扭着甜了,他和绿绿如此富有正义感美感喜感的街头偶遇怎么才刚刚混到生出一朵小花骨朵呢?
  本来绿绿嫌陆方淮缠人,说了这几天不见,可是他一通电话,说苏绒和刑湛竟然领证了,要一起吃个饭。绿绿懵了,昨天才答应了求婚,今天就把证给领了,什么效率啊!
  绿绿觉得奇怪,离下班时间还早得很,主编给了个任务,采访一位九旬老人和她的九十只猫。采访结束就不用回去了。
  老处主编什么时候这样大发慈悲过,绿绿心里发毛,难道是为裁员做准备?反而更加小心翼翼。就花了一个小时,出了老人的小区,门口停着陆方淮的r8,绿绿坐进副座:“你动作倒是快,不是刚挂电话十分钟么,怎么就到了?”
  “我在附近有事。”陆方淮也不心虚,这任务可是他给她派的,不就是为了让她早点下班么。
  “陆方淮,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儿。”绿绿靠着车椅,昨晚上连夜赶稿,肩膀疼得不得了。一边敲着一边睨他,“他们都去啊?”
  “刑湛的喜事,他们当然都到。”陆方淮嬉皮笑脸的。“你是不是骗我去见人?”绿绿瞧出他笑容背后的阴险。
  “哪能啊,这不是赶巧么。”陆方淮一本正经。就那么点儿小心思绿绿能猜不出,见见…就见见吧。
  “我还是下次单独约苏绒算了。”都走到包间门口,绿绿突然起了临阵退缩的意思。陆方淮哪里肯,极快地拉住她:“有我在呢,他们都和气着。”绿绿嘴角抽了抽,“瞧孟璟澜的背影都是杀气腾腾的,和气个p,糊弄谁啊你!”
  “谁杀气腾腾了?”孟璟澜从包间里走出来,面上笑眯眯的,看着倒是…真和气。绿绿也露出笑脸:“您好。”客客气气地来这么一句,心里嘀咕,孟璟澜可不能得罪。
  “都是一家人,叫声哥就成。”孟璟澜转向陆方淮,“是不是啊?”陆方淮赶紧表态:“是啊。”拉着绿绿的手,“我哥不就是你哥么。”
  绿绿突然就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正文 陆方淮,你妈做的?
  绿绿向来是看着热情奔放,其实害羞得紧。比如当下,知道房间里坐着陆方淮那群发小,心里就虚了。
  “走。”陆方淮牵着她进了门。顾凉喻他斜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全神贯注。楚然躺在一边长沙发上看电视,绿绿细瞧,是部红色剧,他还看得还津津有味。而冯翎,托着脑袋在上网。
  “来了?”还是冯翎反应最快,看到陆方淮身边绿绿,眸子里闪过金光,挂上了温温柔柔笑。
  楚然和顾凉喻同时抬头,硬是把绿绿看得退了一步。“你们都什么眼神,看把我家绿绿吓。”刚刚进来一瞬间,绿绿挣脱了他手,他心里立马翻滚起浓浓失落。顺势将她护在身后。
  绿绿小动作似踢了他一脚,不重:“你们…呃,好。”她一时摆不明自己立场,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可这么一下,不就完全暴露了么…
  “你就是沈漫绿?”楚然对她很是好奇,陆方淮是唯一一个被他承认比他更加花心男人,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就是被眼前这个小丫头拿下了!
  “你那狼眼给我收起来。”陆方淮不满,绿绿是他能这么露骨看么!“我们见过。”顾凉喻轻轻一笑。他当时还真被这小姑娘不屑给震慑了。被红娱力捧如此绝佳条件,从来没有人像她这样拒绝得干干脆脆。
  “您好。”绿绿越发地客气了,他见着顾凉喻总是心虚,那次拍车拍车,竟然拍到了他和男明星艳照…虽然最后她无偿贡献出来,可是…
  “小丫头也不凶啊?”楚然绞着手臂靠在窗边。陆方淮眉角颤了颤,僵着脖子转向绿绿,观察她表情。
  绿绿也是维持着面上笑,凑近了陆方淮:“说我坏话说我凶?”语气里带着威胁,结结实实地让陆方淮揪起了心。
  “没有,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摆明了是羡慕嫉妒恨!”心虚地把绿绿按在沙发上,挨着她坐下。
  苏绒弗一进来,绿绿就冲过去抱住她。苏绒面上有一闪而过吃惊。绿绿嘿嘿一笑,略显讪讪,自然知道她吃惊什么。
  苏绒满脸小女人幸福,抬手给绿绿秀了秀那枚超大钻戒,绿绿心动不已,这么大颗钻石,她是从来没见过。
  “这么早就结婚了,以后家长会,你一定是最年轻妈妈。”绿绿半是感叹半是调侃。“绿绿,瞧你那嫉妒得发红眼睛。”苏绒毫不在意,平心静气。
  绿绿一撇嘴,苏绒是越来越像刑湛了,淡定得让人蛋疼!“绿绿,民政局大门也不是朝着他们家开,咱也能结,不然我们…”话还没说完,绿绿就是一脚,这人说话就是欠揍。
  陆方淮现在真真是羡慕死了刑湛,老婆孩子人炕头啊,他梦想!绿绿瞧着刑湛和苏绒一杯一杯地喝,面上笑意毫不淡去,反而给人一种同甘共苦错觉。她心里泛起暖意,陆方淮正好舀了鸡汤:“你去了一趟西藏,瘦多了。”言语抑制不住心疼。
  绿绿扭头看着他,陆方淮只觉得自己被她柔柔目光看得就要化开了。“陆方淮。”“怎么?”陆方淮凑近了耳朵,一副洗耳恭听奴才样。
  “我想吃肘子。”绿绿一垂眼,别人甚至是陆方淮都以为她是害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似乎感觉到了…沉睡已久,寂寞已久心,突然动了。
  “肘子肘子,快点上肘子。”绿绿极少这么温和地同他说话,陆方淮那是兴奋地找不着北,冲着门口就是一阵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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