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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里静谧十分。
段天年双眸恰也盯着霁月消失的方向,即便人也早就拐了弯的没了踪影,隔着窗子他似是仍能幻听到她哭泣时依稀的抽泣声。
她却是很久没哭过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噢,是了,是那次,天骄被小婶的人带赚她追着轿车跑跌在雨地里,滂沱大雨倾盆而下,似乎懂得她的哀伤,直直狠狠的打在她身上,雨点四起激起水花,她跌了一跤趴在地上,浇湿了全身衣襟,他静静坐在车里看着,面色冷然,她便那样子坐在雨里整整2个小时,而他,在车厢里看了她2个小时。
那不是他第一次见她了,那之前是在一年前,不同的是上一次是他怀着私心想与陆冉一起,从天骄口里知道了她这个人的存在,抱着侥幸,抱着期许,背着家里偷偷跑来,他那时想的只是若替尚伯伯找回女儿,兴许能赢得父母对他与陆冉的同意。
而一年后再见面,没了陆冉,那程子家里频频出事,尚伯伯让他替自己寻回女儿,他没说自己曾见过照片里的女子,只应了,便一路南下。
他淡淡想着竟觉着有些好笑,似乎每次找她,他都抱着别样心思,,而那时候段家正需要他,也需要她。
只有雨落的声音和她纤瘦的背影交织辉映。
然后,他下了车,撑起伞走近她跟前蹲下身,问:“如果难过,不如与我结婚,我可以为你建立一所避风港,躲掉莹yu)论,躲掉情爱,甚至,伤害你的那个男人,如何?”
他盯着她的脸,曾经秀气玲珑的面上面趟着雨水,是雨水还是泪水想必她自己也分不清晰了吧,明明那样自信张扬过,那样笑语嫣然过,她是那个样子才好,那样子才适合她的年纪。
她没拒绝,伴着潺潺细雨她向他伸出手,手指细弱白皙,却算是回答了。
“你想清楚,我们是做真夫妻。”他又道。
“带我回家。”她终于正视他,贝齿咬住唇畔,他挑眉瞧着,明明是同一人,委实是不一样了,只是那时,他悻悻地想,这次,权当自己卑鄙一回吧。
叫她送文件过来给母亲,除了想让她和母亲更亲近些也适意让她跑这一遭,前一晚的争吵,他还记在心头,说是争吵,自始至终只有自己在发脾气,而她自来都是忍受着。
忍受……她何必这样压抑自己,束缚自己?可终究,困住的岂止她一人呐……
浓眉下的黑眸透不出的沉默,面上戾色一闪,良久,他才开口:“去蓝海。”
他将身子缓缓靠向座椅,一只手臂垮在车窗上,他斜眼瞧着窗外灰墙琉璃瓦片,手指轻轻划过冰冷薄唇,脑子里尽是她许久都不曾哭泣的容颜。
手掌攥拳,暗自使了使劲,她定是不希望自己此时出现,索性就暂时不见面吧。
【06】、翻手云,覆手雨(1)
天年淡淡吐了口气,线条分明,神色漠然。
他心底这样想着,却又恼起自己,终究是她不希望见自己,还是他不想看到她为别的男人流泪,而那个男人还是自己得弟,说是堂弟何尝不是亲如兄弟,他微微仰头靠在真皮座椅背上,呵!自己这段没头没脑的婚姻,他根本不想仔细去理会。
霁月回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
她自己徒步由西绒线到了南礼士路,又从南礼士路莫名其妙的坐了地铁,最后到前门大街上转悠了一圈儿,经过大栅栏时才想起来已是夜幕时刻,匆匆打了车子,回了绿海。
张阿姨虽然照顾霁月二人生活起居,却因着丈夫儿女都在北京没有住在她们家。
霁月按了密码,门开,屋里一片漆黑。
她按了门廊的灯掣,恍然间,屋子灯火通明,她站在环廊上,看着家里的一切,莫名的有些委屈,又莫名的觉着安心。
换了拖鞋拖着疲惫的身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欧式沙发舒适,她身子向后靠着,手掌放在沙发上,沙发是从法国定制空运过来的,她忽然想起这还是段天年在香港时偶然遇到的一位商界朋友极力推荐给他们的,当时二人并没太在意,谁曾想没过几天那人便不知从哪儿搞来了段天年北京的房子地址,直接全套的空运过来了。
那会儿陆南还半开玩笑的打趣他们,说:“段总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谁不想巴结巴结啊。”
她闭上发涩的眼,偌大的富士洋房里静的出奇,一点杂音都没有,她甚至能听到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和挂钟滴答滴答的走弦声响,还有后脑勺僵硬帝痛。
抬起右手压住额头,沉重的臂膀也没让发疼的脑子更好过些。
她心里微微叹息,还好,他没回来。
他总能猜透了自己似的,恰到好处的出现,又符合适宜的消失。
今天她格外疲惫,与段天骄的再见是她早就料到的,却一直不敢真正面对,即便此时,她也难以想象几小时前还在段家老宅子里和他说什么在不在一起。
自己还真可笑。
她又想起昨天和天年吵了架,其实他们结婚三年来从没大吵过。
小吵小闹也很少。
是她,听到魏凌茉说起天骄和沈慧怡准备要孩子时打碎了汤碗,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当听着昔日爱人要生孩子时,她乱了,惊了,甚至难以控制了,明明该痛恨,明明该决绝,可仿佛一切决心都被那点儿思念回忆断章取义的摒弃了。
微微吸了口气,胸口里的沉闷并没有因她的深吸气而消散,反而越积越多,她重重的皱起细眉。
她一直像只懒猫,把自己武装得很好,不听不想不去关心,就以为可以了。
见到段天骄,她才知道,自己曾经错的离谱,她不愿面对的又怎么可能永远就真如心所愿的不出现呐?
只是一味地逃避,逃离曾经,逃离现实,逃离到段天年为她建的避风港。
【06】、翻手云,覆手雨(2)
她又想起昨晚在后院的小北屋里。段天年问她‘你还能回去吗?’那声音威慑地,醇厚地跌落进她心底,溅起湖心涟漪,
她明明听懂了的,却答不上他,她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能否像以前一样去爱段天骄,她清楚,她回不去了。
从决定嫁给段天年起,她便为自己选了一条永不回头的路,这条路走下去,只会令她与段天骄渐行渐远,这便是她的心,当年疼无法疼恨无法恨的决定,她该恨谁?段天骄?还是她父母?又或是命?她为自己找了条最绝的路,然后笑着让眼泪一天天流干,让心也跟着日月星辉干涸到底。
她原来也是这么狠心的女人啊,白皙的脸上渗出惨笑,眼角一滴泪掉落,顺着耳际滑过去,滴到脖颈,凉透了。
天年睁开眼,抬手抚额,又感到左手臂下的不禁低头,汪琳娜躺在他怀里。
似是感觉到他醒了,汪琳娜也睁了眼,揉着睡眼抬起头。
“几点了。”他抽出手臂,坐起身。
汪琳娜揉了揉眼睛,看了眼身后的挂钟:“7点了,你今天有会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她小心翼翼征求着他。
听见他嗯了句,她高兴地翻身下床,利索底上性感红色丝绸睡衣,快步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她便洗漱好,又笑着让他多睡会儿,便下了楼。
他醒了便不想再躺着,支起身子点了根烟,慢慢抽着,淡青烟雾飘渺凌乱,昏暗的窗帘跑进一抹清晨的微光,射出他微微蹙起的浓眉。
不一会儿汪琳娜轻轻推门而入,爬上床,美颜望着他:“饭好了。”
他不予理会径直下了床,进了浴室。
汪琳娜望着他冷漠的模样,似乎习以为常,但眼里仍免不了带上几分忧愁。
喷洒倾泻而下,温热的水浇灌了全身,他径直站着让水从头顶灌入。
闭上眼,直到周围有了热水溅起的雾气,一双凌厉深邃的眼才慢慢睁开。
水柱落上肩膀,溅起细小的水珠子,晶莹如玉珠,哗哗的流水声充斥着整个浴室。
汪琳娜跟着自己四年多,他们认识要比霁月还早,在他没有妻子的时候,她就俨然成了自己的情人,他扬手抹了把脸,当初和汪琳娜也是图一时之快,想让人不痛快而已,没成想已经是这么久。
她如今演艺事业大红大紫,得了众多品牌导演的首肯,他清楚她也并非只是靠脸蛋上位,她很刻苦,很认真的在做自己喜欢的工作,也正如此,他才会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他喜欢认真的女人。
况且汪琳娜实际上很贤惠,在他不常来的房子里,她总会收拾的干净整洁,甚至会带一点儿家的温馨,她会为他做早餐,洗衣服,打理好日常很多。
他其实偶尔会畅想,如若换了她,为自己匆忙准备早餐他但太会是什么样子,只可惜他唯一品尝过她手艺还是回北京前夕,也只有那一次。
【06】、翻手云,覆手雨(3)
他顿时咧嘴不屑地洗了把脸,想什么呢?这可能吗?从请她嫁给自己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早已没了退路,无论曾经,还是现在。
也清楚,她的爱哪会轻易施舍给自己,不过,他当时想,他也不需要。
待下楼时汪琳娜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她正看着电视,见段天年下来,起身为他盛粥。
“做了什么?”他边系着袖口的袖扣,边问,一头黑发英气逼人。
“你尝尝就知道了。”她一笑,将碗放在他面前,又道:“是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段天年盛了一小勺,入口即化,味道确实不错。
“你什么时候去法国,下周?”
汪琳娜心头一动,笑起来:“这个还没定呢,我也得等制作方意见。”
天年没出声,算是默然,他又喝了一小口,才放下勺子,拿起餐布擦了擦嘴角。
邹毅过来时政见段天年正在用早餐,便在外面候着。
段天年:你不也是
霁月:……
段天年:不过,没关系
霁月:???
段天年:这说明大家融入角色了,都很认真的在看就是了
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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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外出办事更新晚了抱歉,是这样,由于之前有过前一晚预存的章节有限制字很久没发出来,搞得很麻烦,所以现在我基本每天当天进行手更,所以外出的情况下就会受点儿影响,但是尽量保证每天都更,外出办事也粉辛苦,望大家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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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琳娜这个角色我是删了的,但后来思量左右还是决定加上,昨天的章节发出之前我就在想,段天年彻底腹黑了,也踌躇过是否要写得那么清楚、露骨,一定是开头就在别的女人还是只交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