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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更像他儿子。
“行了,甭理你爸,他就一牛脾气,别看他现在这样,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原悦岚笑呵呵地端着鲜红的橙子进来:“孩子们得空来了,别竟说风凉话。”
霁月看着原悦岚拿起水果刀开始切,静静坐着没动声色。
“怎么,听说你买了南面一块地皮?”尚玉熊抬眼,闪过别样韵味,眼角的皱纹被眯得更多了几条。
天年看了眼,紧跟着笑:“瞒不过您。”
……
霁月不愿听两个男人闲聊工作,起身走进厨房,原悦岚正忙着做饭。
桌上摆好了要炒的菜色,都被她整齐的码放整齐,主菜、配菜还有拌菜。
原悦岚四十多岁,霁月看出她年轻时的美貌,如今这年纪也仍是风韵犹存,霁月静静站在门口瞧着她正干练麻利的往锅里倒上油洒下葱姜蒜。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呛人,快回去。”
“我过来看看用不用帮忙。”霁月淡淡笑着。
“不用不用,菜好了你负责吃就行。”她笑着炒菜,没空再理会霁月。
霁月望着厨房里忙前忙后的女人,如若不是多少知道点儿父母离婚的事情,很难想象,原悦岚是靠小三上位的,她明明也有大家风范,爽快利索,头脑也绝不比别人差。
她听陆南提过,原悦岚在与自己父亲之前也是有妇之夫,为了和父亲一起,甘愿离婚,离开原配。
那会儿一定是很精彩,事情败露,母亲闹着离婚带走孩子,而父亲坚决不同意,不光父亲,整个段家也坚决不肯,那时候嘛……她唇角一挑,满面讽刺。
【06】、翻手云,覆手雨(8)
她走到院子里,冬天便是萧条,无论是三年前的冬日还是今日,她站在这个院子里,依旧心情复杂,却又难得的多了几分平和,以往的愤恨都随着与段天骄分手而消散,她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自己考上了复旦,努力苦读,一直寄存希望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好好用功,将来就能改变自己,改变命运的愚弄,如今再想,她不禁嘲讽一笑,这想法着实是太可笑了。
天年出了门叫霁月吃饭,便见她双手插在棕色风衣里,冬日寒冷冻得她脸上晕了两团,秀丽悦目。
宁静的眼旁黑痣微微随眼角一挑,嘲弄地盯着大门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嘴角动了一动,却是没开口,她这样子很容易让他看懂她在想另一个男人。
正在这时,原悦岚从厨房走出来:“霁月,快别站在外面儿了,快进屋,饭菜都好了。”
霁月转身,看到身后站着的段天年,心一紧,眼神很快跳开他深邃地眸子。
待再抬眼,他已经转了身,径直进了屋子。
天年从154出来时,助理邹毅早已等候多时了。
天冷,他穿了件翻领儿蓝色呢子大衣,深色宝石蓝穿在他身上衬得高挑,倜傥又添置了几分优雅。
“段总。”
他点了点头,钻进车里。
黑色a8开起来。
“段总,是回公司,还是?”邹毅回头,示意司机先慢点开。
天年此时正望着窗外,光线打在线条分明的脸上反而更显出他几分与之平日不同的温文尔雅来。
“去趟蓝海吧。”
“是。”邹毅回过身子,示意司机直奔蓝海,他也顺着车窗望到外面,太太霁月正在车子后面静静走着,他收回目光。
天年轻抚额角,浓眉下两眼闭目似养神状。
吃过饭两人一起出来,他看出她心神都不在身上,不知哪儿来的火气,没顾她就自己大步先走了。
天年第一次落下霁月自己上车。
她呆呆地望了会儿他离去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才抬脚开始迈步。
他一定是十分生气吧,才对自己不理不睬。
吃饭的时候还为她布菜,在父亲面前装作恩爱模样,出了门子便回复了少爷做派,理都不再理她。
她心口紧紧松松,随着步伐沉沉甸甸,摇了,不愿再想。
“姐!姐!”
霁月回头,看见霁曦开着车探出头来。
“姐,你这是去哪儿啊?我送你。”
霁曦向来对她热情洋溢,她也不好太拒绝,上了车子才知道霁曦最近筹划着开个门店,知道霁月整日无事便拉着跟她一起去瞧瞧。
【06】、翻手云,覆手雨(9)
霁月心想左右回家也无事可做,段天年还在和她置气,想必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便跟着霁曦到了前门大街。
车子一路疾驰,霁曦手舞足蹈和她叨咕一路,霁月才知道霁曦盘下了个古董店门脸。
下了车,她抬头,看到硕大的金字烫在漆黑的楠木牌匾上,阳光耀在上面反正金光点点。
“怎么样?阔气吧?”霁曦将手搭在她肩上笑靥如花,眉目间尽是洒脱,说完又拉起她进了内堂。
店铺刚刚盘下来,要做准备的还很多,里面都是刚到货的瓶瓶罐罐,一片狼藉。
“店里的员工还没雇齐,乱了点儿。”霁曦递给她杯热茶。
她上下打量,店铺分两层,装修古朴,很有几分韵味,放古董的架子也才送来的样子,包着的纸壳还没被人撕下来。
霁曦穿了件高领绒衫,把头发高高梳起,已没了往日小女孩做派,见霁月盯着自己,她回眸,慧心一笑。
霁曦还没顾上和她说几句电话就过来了,刚挂断又有几个电话进来。
她自己随意的溜达着,看着展柜里已经摆好了一些玉石摆件儿,她趴在玻璃上瞧着还没上字的玉市牌,玲珑剔透的白玉如羊脂透亮。
她撇头瞅着霁曦站在门口这个那个的打着电话,一时间恍惚想着整日缠着她的小妹妹亭亭玉立了,她一下子又笑起自己来,可不是么,霁曦也是结了婚的人了。
“姐,你又游什么神儿呢?”
“看你这样真不习宫怎么想起做这个的?”霁月站起身子,掩唇而笑,明亮乌发垂下来,令她生了几分。
霁曦站到她身旁与她并排靠在玻璃摆台边儿上,轻叹了口气:“吕潇回来整天不见人影儿,公司都快成他老婆了,我一个人总是无聊,倒不如给自己找点儿事儿做。”
“他还不是给你挣钱呢。”
“我又不缺他的钱,我公公明年就退下来了,最近的很,公司那边又怕这个节骨眼儿给老爷子出岔子。”霁曦说着喝了口热茶。
“你明白就好,可别在这节骨眼儿给他找麻烦。”
“我早就和他说,去什么公司,还不如向他二哥一样兼个副职当当。”
“你说的倒是轻巧,吕潇一个大男人有他自己的想法,别总任性了,两个人能在一起事件不容易的事儿。”霁月说完低头喝了口手中热腾腾的茶,碧螺春由碧绿的小球儿已经散开成了大片大片的叶花,漂在上面,沉沉浮浮。
霁曦瞧见姐姐眸中的落寞,心紧紧一酸,自己又说不上什么来,向她们这种人,哪有资格谈及喜欢的,而吕潇待她,她该心满意足了的。
“你这里还缺些什么?我送你当做开店的礼物。”
“甭费那事儿啦,天年哥已经答应我把他那套做寿的玉雕送我,再说我这店能这么快盘下来也多亏了他帮忙。”
“他?”
【06】、翻手云,覆手雨(10)
霁曦搂着她的肩膀奸笑道:“可不是麽,你老公是什么人呀,这地界儿的牌照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你都不知道我跑了多少趟衙门口儿,咱爸脾气你知道,肯定不会帮我干这走后门儿的事儿,吕潇他们家又在期,只好求你老公啦。”
她只得干瞪着一双乌黑眼球儿。
“多亏了天年哥,半天功夫就给我办的妥妥的了。”
俩人还在说着,霁曦的手机又响起来,她匆匆接起,又是一番官场儿词儿。
霁月静静站在大堂,望了望对面街角,人流如潮,霓虹彩灯,北京最黄金地段儿的牌照他一个上午就能拿到,她淡淡一笑,也不是没想到过他如今这般权势滔天。
汪琳娜接到天年电话时还没起床,她昨夜赶通告,今天中午才回来,一进门就躺下睡了。
二十分钟后,她穿戴整齐的收拾好一切,等着他。
这几年她红得姹紫嫣红,很难想像这样天后级别的女人会将家里收拾的仅仅有条,即便是再繁琐累人的通告后,她也尽量不让家里展现出凌乱来,只因她知道,他喜欢整洁,她便尽力营造出他喜欢的温馨来。
这样,即便是他临时起意过来这里,也是温暖的。
门铃响着,汪琳娜踩着的拖鞋小步子跑过去。
她穿了件红色紧身绒毛长裙,跑起来身材凹凸线条更加分明。
“怎么这么久?”天年踏进屋子,闻到一股淡淡香味,汪琳娜已经站在自己身后将外套取过挂起来。
他扭头,她正温柔笑着,右边脸上梨涡深悬,这也是他这些年放纵她的缘故,她总有令自己温暖的时候,即便在外妩媚妖娆,回到这里,她总是整洁安静的看着自己。
“我煲了你爱吃的粥,这次加了点好东西,你尝尝?”汪琳娜拉着他的手,嘴角还嵌着酒窝。
“嗯。”他走到厨房,桌上已经摆好了饭。
汪琳娜点头转头盛粥,他将手搭在旁边的椅背,看着窗外阴沉的天气,拿起手机来。
“你晚点叫个司机去尚二那边儿接趟太太。”
汪琳娜笑颜一僵,但转瞬即逝,待天年挂上电话,她已经将粥端到他跟前。
“快尝尝。”
他拿起勺子,喝了几口,她的厨艺他自来是知道的。
中午的饭菜他还没消化,只简单的喝了一点,又搭着吃了几口小菜便放下筷子,抬眸看着汪琳娜,浓眉轻挑,慵懒着一笑:“味道不错。”紧接着他又道:“任宁远找过你了?”
汪琳娜拿起勺的手顿时停住将勺子扔进碗中,瓷瓷相碰发出悦耳声响:“他只是问了问我你的项目,你知道的,我和他早就断了。”
她瞧着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身姿挺拔。
【07】、皇城根儿下生,芳华不由己(1)
汪琳娜坐在椅子上,轻轻咬着唇畔,一双眸子滚动着,原来他是来向自己兴师问罪的,他是这样睿智精明,什么也瞒不过他。
她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声音平和:“我只是想替他问问而已,也想帮你,别的什么都没有,我和他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