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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苏叔叔和妈妈那里由苏文哥去搞定。现在我只要努力学习,努力考上全额的奖学金就好。其实离出国的日期还远着呢,至少有一年多,提前去担忧未知的事情,向来不是我的作风。
我深叹了口气,对着自己头顶硬梆梆的床褥说道,“夏非。有你这么宽容的哥们,真好。”
“有你这么言而无信的哥们。我……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的。”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红昌是个大骗子。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以后打死我也不相信你。”夏非用极为孩子气的腔调说着,像是因为没吃到糖果而哭泣的孩子,尾音有些哽咽,一颤一颤的。真是声情并茂,逼真到极点。我好笑地挑了挑嘴角,心想夏非从平日的毒蛇型转成扮猪吃老虎型了,很自然地把他那番话当成了玩笑,当即压低声音,“妃子乖,别哭哈,叔叔给你买糖吃~”
本来以为这场闹剧还会继续进行下去,可没想到夏非草草地将它收场了。
“诶……”我听到来自自己头上的一声轻叹。随后是夏非极为疲倦的声音,“红昌,我很累,先睡了。”
3
在那天之后,出国这件事鲜少再被我们提起。我们谈论得更多的是学习窍门,解题方法和校内八卦。我终于和我的同桌达成了‘井水不犯河水’的共识。时间飞快的流逝,日历还没来得及撕掉,就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下课后的走廊里经常能见到愁容满面的高三学生,常久没有照射到太阳的脸惨白的犹如吸血鬼。我们这群高二生则每天被灌输着高三的可怕。高中的时间就是这样,除了做题上课和八卦外,鲜少有什么能永存在记忆里的。以至于,我甚至连昨天中午吃了什么菜都不记得。
苏文哥如愿的考上了全额的奖学金,这消息并不令人意外。他要是没考上我才震惊呢。但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聚到一起,为他小小的庆祝了一番。妈妈对于苏文哥出国这事给予十万分支持,苏文哥跟她说了留学这事后,她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藏在柜子夹缝后面的存款,把密码什么的给苏文哥。苏文哥婉转地拒绝,说他自己历年打工、当家教赚来的钱足够买单程的机票。而等到了那边之后,每周都会领到奖学金,所以不需要妈妈给钱。
但我妈坚持地把存折塞到了苏文哥的手里,“收下吧,万一出了什么事需要钱可怎么办?那可是国外,人生地不熟的……”
苏叔叔对于苏文哥出国这事没发表意见,只是神色淡定地点了点头。他们父子的相处方式很奇妙,两人平时不怎么说话,一开口时,就客气的吓人,一点亲属的贴切感觉都没有。
苏文哥那边的大学七月份开学,而此时,国内的高考正如火如荼。在高三生们发了疯地挤上了高考这根独木桥时,苏文哥却好整以暇地打点起出国的行李。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用来学校的,但他还是决定要留校到毕业联欢会的那一天。据他所说,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消磨时间。而毕业联欢会嘛,他是可去不去的,但作为学生会会长,他有义务去。而且,在学校还能看到我。
他在说这种话时,嘴上挂着狭促的笑容。好像把我弄满脸通红,成了他现下最有兴趣的课题。托他的服,我脸皮在短时间内增厚了许多,脸红的次数也骤然减少。也不知道这是好现象还是什么……苏文哥似乎有些不满,小声嘟囔了一句,说我剥夺了他的乐趣。
= =!所以说,快乐果然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香气
1
除了苏文哥闲着之外,几乎学校里的所有人都忙了起来。高二的期末考临近,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跑到图书馆里和苏文哥聊天。找我请教题、借笔记的人比狗仔队还要敬业,全天二十四小时进行跟踪追访。
“这道题怎么做啊,红昌……”
“红昌红昌!”
你们问题也就算了,但可不可以不要做肢体接触啊!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可我们班上的女同学们却非要走出不同的路线,一个个都紧贴着我,里一圈外一圈,密不透风。教室里本来就没安装空调,全靠头顶的一盏风扇。我每讲完一道题就会大汗淋漓,苦不堪言。这简直比一万米长跑还要折磨人。更何况夏天的女生,衣服穿得又少……
如果不是因为苏文哥的话,我想现在的我,至少也应该交了个女朋友吧。之前已经说过了,我喜欢体贴成熟型的女生,来问我题的这些女生里,还真的有那么一两个对我胃口的。但我除了说声可惜之外,就没什么别的‘非分之想’了。
我最不耻的就脚踏两条船的人,即使精神上的出轨也不能接受。爱情一定要建立在一个公平的基础之上。如果我做不到这一点的话,就没有资格要求苏文哥也这么做。本来嘛,苏文哥各项都比我优秀,却也‘守身如玉’,从来没听说过他和女生的绯闻。相比之下,倒是我的绯闻不少。
苏文哥懂得不动声色地去拒绝别人。我却不行。看到一张张迫切的、寻求帮助的脸庞时,本想要拒绝的话总是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好吧。我这种性格,基本上可以被定义为二十一世纪频临灭绝的生物:滥好人。
头晕脑胀地回到寝室,夏非新买的cd机正播放着节奏极快的舞曲,英文的rap噼里啪啦地如雨点般,随着鼓点的震动铺展开来。我打着哈欠,有些好笑地看着夏非。看理科就头疼的某妃子,终于找到了学习理科不头晕的窍门。一边听音乐一边学习,诶,这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么古怪的学习方式估计也只能适用于夏非身上。
“学的怎么样了?”为了盖过一波高过一波的音乐,我扬起声音,大声地问道。
“还好吧。再复习两天就差不多了。”夏非轻皱了一下眉,扭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笑了笑,用鼓励的口吻说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嗯。红昌。不要太勉强。”
“我知道了。”
那句关心的话语像是一股暖流,注入我酸疼的肩膀,和涨的快要爆炸开来的大脑。我轻呼了一口气,感觉脑子比刚刚清醒了数倍。我侧过头,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句:……妃子,谢谢你。
2
期末考试后我们整个学校都狂欢了一通。高三的学生把书本、铅笔盒什么的都从最高的楼顶扔了下去,对着站在楼下的学生和老师进行无差别攻击。这是比较极端的做法,更多的高三学生忙着交换校友录,忙着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合影。这所曾经令他们感觉枯燥,恨不得拆掉重修的学校,此刻却变得可爱无比。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学会珍惜。我依靠在三楼的楼梯口,夏日的阳光跳跃着,拉长的投影向走廊一路地延伸下去。
“小昌。一起回家。”苏文哥的声音像是一条切不断的线,从时间的一个断点蓦然间跳到了下一个。就在半年前,说这句台词的人是我。就在半年前,我和苏文哥还只是单纯的兄弟关系。而现在的他,很快就要离开,搭乘飞机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他陪我一起回家了吧。
“哥,你飞机是几号?”
“二十六号。”
“只有一个星期啊……那我们趁这个时间出去玩玩?”
“玩什么?”
“啊,看电影、逛街什么的。”我筹措了半天,最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就是正常情侣干的事情啊……去平常约会的场所……”
再,再不去的话,就没有机会了。去国外之后,苏文哥只会更忙。不可能会抽出时间和我做这种在他眼里完全属于浪费时间的事的。
好吧。每个人追求的浪漫都是不一样的。我想苏文哥脑中的浪漫就是:家里有个人为他做饭。
诶。虽然我极力的不想去吐槽……但这要求也太低了点!
“好啊。”苏文哥倒是出乎我意料地答应了下来,“想去哪?”
“额。苏文哥你居然答应了,真是……咳咳,那个,我还没想好呢。”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对苏文哥干笑着。
“想去动物园吗?”苏文哥的提议让我有些汗颜。动物园这种地方,好像自从小学毕业之后就没去过了吧?总是潜意识的觉得动物园是个令人不舒服的地方。不同种类的动物被关押在牢笼里,看着人类对它们指指点点。狭小的牢笼,囚禁着它们所有的自由。
“不……还是别去动物园了。”
“那水族馆?”
水族馆?……这个好像能强一点,但也没什么根本上的区别吧?只是地上跑的四条腿变成了水里游的一条尾巴而已。不过算了,我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地方,只好点头附议。
午后的烈日笼罩着地面,将我脚下的影子拉伸到三米多长,我侧过头,恍然间发现自己的身高不知何时已经蹿了上去,本来苏文哥比我高出半个头,远远的一看就能辨出谁高谁低。可现在却不那么明显。抛去鞋跟高低的问题,我和苏文哥的身高相差可能只剩下三、四厘米而已。
看来这两年来的牛奶不是白喝的,我有些窃喜地想到,嘴角无自觉地向上跳去。
“在想什么呢?笑得跟狐狸似的。”
“嘿嘿。在想过几年我的身高就能超过苏文哥呢。”
苏文哥眼睛微眯,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我。我有些不自在地承受着苏文哥眼神的洗礼,差点没走顺拐,“你这么说,还真的让我有些危机感。”
“危机感?”我莫名地反问道。身高和危机感有什么关系?
“小昌在国外会很吃香吧。这么看来还是国内安全点。”苏文哥说了一长串令我云里雾里的话语。然后他话锋一转,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啊。你那个叫夏非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他很好啊。那个,他和诗诗不愧是我结交的好朋友……思想都相当的开放。对同性恋都没什么抵触感,在那之后对我也没什么歧视。他们俩生活作风都没问题,学习很努力,性格也好得更是没话说……”我斟酌着用词,使劲地将夏非他们美化。苏文哥说不定还记恨着当年夏非打他的那一拳呢。我为夏非说说好话,说不定还能增加一下夏非在苏文哥心中的印象分呢。
“没有什么感触啊。还真是埋得深。呵呵。”苏文哥虽然脸上挂着笑,但一种类似杀气的气质却从他的微笑中溢了出来。我打了个得瑟,手足无措地说道,“那个,哥,你别瞎说,夏非他可从来没骗过我的。”
“算了。我相信你,小昌。”
“嗯?”
“移情别恋之类的事,你是做不出来的吧?”
啊。真是跳跃性的思维。我迟钝了半秒后才点头答应,“嗯。自然不会。”
“我最喜欢你这一点。”苏文哥加深了脸上的微笑,身子微微地向我侧了过来。如果不是因为此刻我们站在大街的话,我百分之百地肯定苏文哥将会在下一秒吻上我的唇。
所幸我们在大街上。所幸苏文哥的理智还完存。他只是伸手拂开了我额头遮上眼睛的刘海,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颊面。这个简单动作被苏文做起来,却显得温柔极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使人窒息。我想我的脸很丢脸的……又红了。马路对面的行人灯亮起,苏文哥和我顺着永不间歇的人流,并肩穿过了马路。
如果时间能停滞在一个点的话。那么就让它,在此刻停下。
3
剩余的一个星期,我恨不得能把一天掰开分成两天来用。短短的一个星期,我和苏文哥把整个城市转了一遍。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