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38
“哼……”夏非将杯子中的奶茶一饮而尽,“我不歧视同性恋……但红昌你不能走上这条路。你根本就不知道将来面对什么……还有,沈阿姨会多难过啊,你到底有没有想过?”
“别那么认真嘛,我只是在打个比方而已。”我垂了垂眼,闷闷地说道,“我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很快乐就足够了,性别、年龄、容貌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
“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夏非小声地附和道。那口气中的悲怆和深情,那大彻大悟的表情……恍然他是身经百战的情场老手一般。不知道的人还真被他骗了过去!我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怎么会发神经地和这感情记录上为零的人,一起讨论情感问题。可能是因为有些沉淀在心底的感情太重,连日记本里也装载不下了吧。但知道。我笑了笑,用手指狠狠地掐上了夏非的肩膀,“小丫,以为自己是失恋少年啊?你连个的手都没牵过呢,啧啧,别跑到我家里玩深沉。”
“不,红昌……我以前真的那么想的。”夏非像是没有感觉到我掐他肩膀的手一样,整个人都沉溺于自己的世界之中,“如果你还把我当朋友的话,那就听我的劝,千万走上同性恋的路。你在这种问题上,意志一定要坚定。”
……可惜我禁不住苏文哥的死磨硬泡、软硬兼施,早在半年前就意志不坚定的缴枪不杀了。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被别人轻易弄弯了的人吗?”我一边说着,额头一边落下一滴滴硕大的汗珠。连我自己都说不清,那到底是因为室内的温度太热了,还是因为心虚……
夏非叹了口气,挠了挠一头蓬乱的头发,“红昌,你还记得,原来住在我家隔壁的那个小哥哥吗?”
“嗯?”怎么话题忽然被扯到那么远?我皱了皱眉,努力地回想着。夏非家的隔壁……哦,想起来了。那时我们才上初一,住在夏非家隔壁的小哥哥上高一。我和夏非每每碰到难题时,就跑去他那里。一开始还只涉及学习上的,后来和他混熟了,我们每个周末都跑去他那里报道,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拿出来讲上半个小时。
糟……他原名叫什么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那时我和夏非都直接叫为‘小哥哥’。他脾气好得没话说,对我们的无理取闹总是一笑置之。这也是为什么连夏非这么难搞定的‘大牌’,到最后都对小哥哥服服帖帖的。可惜小哥哥身体不太好,我们每每约他出去打篮球时,他妈妈都替他微笑着推辞。
……后来,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在初二的时候,连招呼都没和我们打一声,他们一家人就那么搬走了。初中的孩子忘性大,我失落了一阵后,也就把小哥哥的记忆给抛到脑后。只是偶尔回想起时,觉得有些遗憾,当年没有留下小哥哥的联络地址。可现在夏非向我提起小哥哥,是为了什么呢?
“记得啊。怎么了?”
“其实……大约在半年前,我无意地在一家火锅店里碰到小哥哥的母亲。她是那家店的老板娘,那天生意也不太忙,于是她就坐下来陪我聊了一会天。聊着聊着……我就问起了小哥哥的近况。”夏非深吸了一口气,“我才刚问一句话,她就哭了起来。直捶着桌子说造孽啊造孽,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居然喜欢男人,还是自己的老师……”
我长大着嘴,无法相信当年的那个笑起来会有酒窝,声音永远淡而不惊的小哥哥……居然也喜欢同性!而且还是忌讳的师生恋……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品学兼优的乖宝宝呢。
“……那小哥哥后来怎么样了?”小哥哥的故事,就像是我自己未来的写照一样。我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衷心地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不知道。小哥哥被学校开除后被家里人痛骂了一顿,第二天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他喜欢的那个老师,在同一年也辞职不干了。”
“也许他们在一起了……”
“不,那个老师是因为要结婚了才辞职的,好像哪个大企业家的女儿对他一见钟情。以后他不用当老师生活也有了保障。”
“我x!这什么滥人!”我咬牙启齿地将奶茶杯砸上了茶几,无差别地迁怒。夏非低头瞄了那杯子一眼,“你激动什么,人家老师本来就不是同性恋。还有,你家就算是用塑料杯也要轻拿轻放。”
我连忙为自己的激动遮掩道,“我是觉得小哥哥他为了这样的人,太不值了。”
夏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好吧。我想要说的是,红昌,同性恋没有好果子吃,都是以悲剧收场。我可以支持陌生人去搞同性恋,但熟悉的人我一概不支持。”
“……”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夏非说完这话后,就趴回了沙发,面无表情地调换起电视频道。我第一次发现他这么成熟,在对待同性恋这个问题上。但这片成熟却搅乱了我尚为幼稚的想法,把我的整个世界颠倒了过来。
苏文哥……如果你在这里,应该会安抚我吧。应该会……给我继续顺着这条歧路走下去的坚定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其实俺开新坑了 -眨眼- 喜欢这种半吐槽文半轻松文风滴大大们追过来吧~~
其实……bg的网游坑我也打算开一了……也就是说,两个坑同时填,咳咳~~ bg坑完全是为了恶搞弄得……嗯,基本上就素这样~
想追bl坑滴大大们
请点击这里~
新坑会比较h,咳咳= =++……
约定
吃完饭后,我和夏非在客厅看了会电视,这个时间段插播广告太多。让我看到最后都质疑起--究竟是剧集之间插播广告,还是广告之间插播剧集的。折腾到了十点,睡美男夏非优雅地打了个哈欠,跑到苏文哥的房间睡觉去也。要说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床了……妈妈、苏叔叔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家。现在连苏文哥也走了。一百平米的房子,空空荡荡的,只有大厅的挂钟按时按点地发出呻吟。
我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神经兮兮地从桌子的夹缝下抽出了日记本。我一直觉得,最适合秘密的颜色,就是黑色。所以我的每个日记本,都被浓墨般的黑色包裹着。它们将我的那些秘密保留、烘干,一直地延续了下去。
我执起一只钢笔,熟悉的墨水香席卷而来,笔尖落在质地极厚的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让我欲罢不能,越写越上瘾。写给自己的日记完全不需要逻辑,有时候我只是将几个字重复地写上数遍,有时候则像美术不及格的小学生一样,用线条画出抽象派的图象。
这个世界永远的被我们复杂化。那些所剩不多的单纯,只剩下两个选项。夭折或屈服。我想保护最后这一抹单纯的信念,永远还是存在的。嗯,它一直在我的血管里跳动着呢。
写完这篇比平时短了很多,却同样抽风似的日记后,我爬上了床。想到这个家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个人在呼吸着,顿时安心了不少。我以为自己一直在照顾夏非,没想到他比我还明是非,说起大道理时,也是分毫不让。他是为我好……这点我很清楚。
可是爱都爱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高三正式打响前,老天终于开眼,下了一阵毛毛雨,缓解了一下假日里炎热的天气。趁着天气凉快,我把苏文哥的房间细心地打扫了一番,不用的书本和文具都收拾到仓库里去。上学后,苏文哥只能在周末给我打手机了。一周才能听到他的声音一次。一年五十二周……
我无聊的时候就会计算起这些数据来,好像这么做,时间就会过得快一点一般。
听过小哥哥的不幸后,我对自己的恋情也不安起来。在开学前的最后一个电话里,我心神不宁地从侧面打探着苏文哥的口风,“哥,那边的洋妞是不是身材都暴好?”
“身材……?没怎么注意,除了……这边女生的个子都很高。”他的回答让我稍微地放下了心。
“我有点等不及了,一年后才能见面。”
“难得小昌会这么坦率。”苏文哥低低地笑了两声。
我恼羞成怒地看了眼话筒,心想自己在这边每日忐忑不安、疑神疑鬼着,而苏文哥却轻松无比,一点担忧我‘出墙’的可能性都没有……这简直不公平到极点!
“……要是你敢趁着我不在,在国外胡来的话,哼哼!”说完我就扣死了电话,气呼呼地往自己房间里走。……混蛋,你要是敢爬墙,我就……
远在墨尔本的某拥挤的公寓里,某腹黑哥哥若有所思地抓着手中的电话,最后勾唇一笑,“小昌,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
……你只要一直单纯下去就好了。
开学后,更没有闲暇的时间来让我多愁善感。我不敢把日记本带到寝室,因为我们每个寝室间都紧秉着‘你的东西就是我们大家的东西’的作风,说不定谁会拿我的日记本当临时的验算本去用。我们从小学开始,学了将近十二年,就是为了应付高三的考试。这一年里,连日里吊儿郎当的学生都正色起来,上厕所时携带本书,充分利用着有限的时间。
我们一个学期就分了三次班,尖子班的压力很大,人口流动得最频繁。像是一座围城一样,城外无数张陌生的面孔,迫不及待地想冲进来,城内的人吃力地抵抗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跌下城墙,粉身碎骨。
苏文哥为我联系好墨尔本那边的大学,到时候我只要带上自己的高考和托福成绩过去就好。其实比起高考的成绩……国外的大学更看中你托福的成绩。现在看来有些可笑,中国的清华北大,竞争那么激烈,是学子们挤破了头做梦都想要进的大学。可它在世界上的排名,却被远远的甩在国外(对当地学生们来说很容易就能考上的)大学之后。
高考临近时,我、诗诗、夏非终于挤出了周末时间,在离学校很近的一家烧烤店里,聚了一聚,并聊起各自今后的打算。
“我要成为美术家。像梵高那样的,流芳百世……”诗诗豪气万千地说道,手腕上戴得银色手链一阵叮当作响。我浅笑着摇了摇头,诗诗对这个社会的了解还太少,但一个人能有点梦想终究是好的。要说我的梦想,早就不知道遗失在哪了。唔,小学的时候总是拿‘我的梦想’来命题,记得我在十二岁前都很傻x地在吹蜡烛时许愿:全世界和平,每个人都开开心心。嘿,这可比诗诗的梦想还要不现实。这世界上你永远无法让每个人都感觉到满足。
“夏非,你呢?大学想好选哪了吗?”
“上海交大。”夏非勾了勾嘴唇,似乎有些讽刺地说道,“现在这么看起来,我还真是沿着历史的痕迹走了,分毫不差。”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