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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非你要去上海读啊……切,红昌也要出国,我们三个岂不是都要分开了。”诗诗收起了灿烂的笑容,瘪着嘴说道。烧烤炉子里飞舞着橙红色的火星,被高温煎烤着的羊肉串发出‘嘶嘶’的呻吟。夏非轻抿了一口水,将脸扭到一边。原本很high的气氛一下跌落到谷底。
“别这么说,以后我们总有机会再聚的。”我边说着边伸出手,将羊肉串集体翻了个面。我口上这么说,可心里也没有个底子。出国读书,要读多才年能再回国……回来后又会不会继续在国内生活……这些都是未知数。唯一能肯定的是,以后我们‘三人帮’天各一方,像今天这样能坐下来吃烧烤很少。谁知道,这一别,几年后才能再相遇呢?
“嗯……要不,我们三人来做个约定吧!”诗诗激动地挥了挥手,女孩子似乎对约定这种东西很执着……都是港台泡沫剧干得好事。“这样,我们约在五年后的今天,校园的秘密基地见面。到时候你们两个都要赶来哦,谁也不许放谁的鸽子!”
“……好啊。”五年应该足够我大学毕业了。
“我考虑考虑。”夏非
“喂,大男人的,干嘛那么不干脆?”诗诗双手叉腰,很女王样地问道。
“因为我言出必行。不像你们两个……”
“喂,再不吃,烧烤就要糊了!”
“……啊,谁也不许和我抢烧饼!”
那场烧烤算是在面临高考前的最后一剂欢乐剂。接下去的日子,简直昏天暗地。不分日夜的学习,教室后面的倒计时日历,即使戴上眼镜也变得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从考场中漫步走出来的时,直直地迎上夏日毒辣的阳光,可我已感觉不到燥热。浮动在空气中的不安定分子,似乎随着高考的结束,也随之消失了。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清洗了一番。我轻呼了口气,感觉脚步都轻快了很多,踩在地面上,有种踩在棉絮上的错觉。脑中很脱线的浮现过一条广告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吃嘛嘛香!高考,你好大家好!
守在考场外的家长,脸上的表情比我们这些考生还要紧张,呼啦啦地将考场围了起来。欸,也真委屈他们在烈日下等候那么久。我妈本来也想来的,被我态度坚决地拒绝了。开玩笑,这么个大热天,她跑到这里站上个几小时,简直就是自虐。
和我同一个考场的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对起了答案,无数对期待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对此仅是耸耸肩,挂上温和的笑容“对不起,我忘了。”
请不要用那么不信任的表情看我……我是真的忘了。
雅思的成绩在不久后也由一封信,寄到了我家,满分九分,我考了七点五分。这个成绩……还算是不错吧。前世我在大学里学了两年英语,最高也才考到六点五分。人要知足常乐……不能和当初考到八点五分的某bt去比。
高考过后,我们这一届的高三生都狠狠地庆祝了一番,把十二年里堆积下来的压力都挥霍一空。有几个胆子大的学生甚至把恶作剧做到了校长的头上……他们为校长新买的小轿车拍照,之后把这照片发到了《xx日报》上,并附上了校长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渠道得来的),说要以低价出售二手车。其后果就是,校长的手机从早上响到晚……从来没有超过二十分钟的间断。
我和诗诗夏非他们也在学校里胡闹了一阵,在学校的白墙上涂涂鸦,留下自己的姓名什么的。都是小打小闹,倒是高一的学弟学妹们被吓得不清,生怕我们这些‘丧心病狂’的高三生会将罪恶的双手伸向他们。看着他们那张张幼稚得发涩的脸袋,我恍然回想起自己初入高中的日子。就算再怎么去珍惜高中的友谊、高中的单纯……我们还是被岁月的河流冲散,在惊慌失措中,长大了。
我站在校园阴凉最盛的一棵大树下,感慨万分。周围的欢笑声和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笑容,被一层无色的薄膜隔离了开来。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后的夏非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断了我的思绪。
“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连联欢会都不去。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夏非问道。
“墨尔本那边的大学开学很早……我订了下周的飞机票。”我用手指抠了一块树皮下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雀跃一些,“嘿,破坏公物的感觉真是好。难怪那么多人都乐此不疲。”
“下周啊,还真是早。”夏非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夹住了一般,很是不自然。我抬起头,小心翼翼地扫了夏非一眼,从他的脸上勉强的寻到了一个‘伤感’的表情。
“怎么了,现在开始舍不得我了?”我开玩笑地说道。
“没心没肺的白痴,谁会舍不得你。”夏非马上回击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释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眼,半真半假地说道,“就算你想我了,我也不能从国外赶回来。”
“切……我会努力忘了你。红昌。”夏非这话让我马上就联想到三流泡沫剧里,求爱被拒绝的男二号,对女主角所说的话。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副夏非一脸深情,拿着一大把玫瑰花向女生求爱的图象。我嘴角向上扬了扬,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大笑了起来。
“噗……哈哈,你这话真逗。”我为了将戏演全,干脆做出了怨妇的样子,“妃子,你也太薄情了一点,我们好歹都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现在我一出国你就要把我给忘个干脆,张开双臂迎接新的未来了?啧啧,你的思想太与时俱进了,让我这个旧人心寒啊那个心寒……”
“……你在国外,一定要小心点。”
“知道了,我妈成天都跟我念叨这些。”我无奈地挥了挥手,“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真让我惊讶。这根本就不是你的style啊。”
“还有更肉麻的话没说呢。”夏非脸微红,将头扭到了一边。我好奇地挑了挑眉,可夏非却只说了半截话,就不继续下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肉麻的话?说说看啊,反正我早上也没吃早饭,吐也吐不出来什么。”
“留到机场再说。”夏非甩手,很潇洒地扭过身走了。这家伙……还把肉麻当成传男不传女的独家秘诀了吗,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幸福
由诗诗他爸送我去机场。诗诗家的条件很不错,有两辆私家车,而他爸对我的印象很好,一听我需要车运送到机场……二话不说地就把这活揽了下来。在去飞机场的路程上,气氛不像苏文哥离开的那次压抑。诗诗是活跃气氛的好手,也很会和长辈说话,和我妈一拍即合……女人vs女孩,一千只鸭子在我们耳边喋喋不休地叫着。
夏非和平时一样漫不精心,黑眼圈的情况极为严重,神色惨白,就好像当年我送苏文哥离开时一样。我心下一阵感动,没想到在他心里我的地位还是和以前一样重要。平时装出挺酷的样子,可关键时刻……还是露马脚了吧?……其实我也会想念你的,很想很想的那种。
我勾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轻轻地推了推夏非,“喂……妃子,你还好吧。别难过了,你看看那,你这脸色多难看。”
“白痴……我这是晕车。”
“真的?”
“真的。”
“……切,害我白感动了半天。”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把什么都瞒在心里……我又怎么去辨别,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
机场和记忆中的一样……那栋庞大的弧形建筑,远远的从高速公路上就能看到。一架飞机刚巧起飞了,在空中平稳的滑翔,最后隐入云端……
妈妈和苏叔叔有了上一次送走苏文哥的经验,这次有条有序地帮我登记好了所有的手续。他们忙得热火朝天,我反倒闲了下来,和诗诗他们聊天。
“呼,这天气做飞机挺不错的。”诗诗深呼了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红昌……要记得我们哦。你要是敢忘了我们……”她挥了挥小拳头,露出很单纯的笑容……可爱有余,但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我浅浅地笑了笑,“怎么会。我永远都记得你们,一辈子的好朋友。”
“嗯……夏非,你之前不是有话要对红昌说吗?”
“对啊,之前肉麻的话不是留到机场来说的吗?”
“嗯。”夏非抬起头,慎重其事地清了清喉咙。我和诗诗因为他这过份夸张的动作而窃笑了起来。什么肉麻啊,我看分明是在搞笑……我和诗诗翘首以盼着,谁想到夏非竟在下一秒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所以干脆把它们写下来了,诺,上了飞机再看。”
“切!”诗诗很失望地跺脚,“亏我还这么期待。”
“……”我这个正主还没表态呢,你怎么却比我还失望……
“上飞机再看!偷偷打开的是小狗!”夏非满色尴尬地递给我一张纸。我被他这幼稚的话雷到了。拜托……都二十一世纪了,谁还会真的相信食言变小狗这种回事……但纵使这样,我还是很厚道答应了,“知道了。相信我的人品吧。”
夏非忽然对上我的眼睛,嘴角微微地向上扬了扬,眼中大片大片的血丝,像是数十天没有睡过好觉一般。那笑容中带着莫名的苦涩。夏非的微笑可以是狭促的,可以是阳光的,可以是慵懒的……但是这样的笑容,真的不适合他。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好听的安慰话语来,最后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
妈妈和苏叔叔在寄放好行李箱后,也和我们汇合,大家讲来讲去就是那么一句同样的话,‘保重’,‘一路平安’云云。我这一辈子所接受过的祝福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天来得多。最后通知我登机的广播终于在空中响起,“请乘坐nca一五七三次航班的旅客于二号登机口登机……”
“妈……”我咬了咬下嘴唇,然后转头向苏叔叔,有些生涩地开口说道,“爸……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啊……”苏叔叔和妈妈石化了三秒之久后才有了复苏的迹象。我对诗诗和夏非他们挥了挥手,凝视了他们两人数秒,将他们的样子记到自己的心中。这样……即使闭上眼,也能想起你们的笑容,和你们在一起的日子……
伤感的情绪很快就被能和苏文哥重聚的激动所代替。不得不承认,在爱情面前……我也是个很自私的人。可以把自己的亲人、同班抛离在国内,毅然地登上未知的旅途。
办理好boardg
pass后,我匆匆地赶到了二号登机口前。这趟航班并不是直飞墨尔本,在悉尼还有一次转机。找到登机卡上靠窗的座位坐好,我有些怅然地将视线投向了巴掌大的窗户口外。飞机的右翼升降板还未展开,妆容精致的空姐推着小推车从经济舱的过道优雅地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