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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吧?其实咱们根本不知道他那个世界里想掌握点信息是多么易如反掌的事,可能你猜的没一条是对的,但重点是,他这么断映童的路是想做什么?”
  小晚在王苑气势汹汹下瑟缩地一抖,弱弱地说:“还不是想跟映童复合。”
  王苑与小晚相识在单映童之前,她们以前都是a大羽毛球协会的运动健将,都是性格直爽的人,关系一直不错。而与单映童,则是后来在法国才相熟,单映童读博之后,她们一度失去联络,还是同学聚会后才通过小晚再度联系上。
  王苑口不择言:“我呸!他伤害映童还不够啊!凭什么跟他复合啊,他所谓的复合又能持续多久?他还想耽误咱们映童?都把我们耽误成女博士了!”
  单映童闻言失笑,将沙冰推给王苑道:“好了,消消气,你看你,怎么最近焦躁成这样啊?”
  小晚缩缩肩膀:“就是啊,王苑,你要嫁给你亲爱的邢总工了,怎么会患婚前恐惧症啊?你现在就是炸药包啊,什么事儿你都能火冒三丈……太……吓人了也……哎,医生给你的药你吃了吗?”
  王苑是真的病了。内分泌严重失调,夜晚盗汗,终日坐卧不宁。未婚夫体贴地说要不咱把婚期延后,她又坚决不肯,天天跟自己较劲。
  这天散场的时候王苑开车送单映童回公寓,她说:“映童,你快点找个好男人嫁掉吧,真的。”
  单映童苦恼道:“我也想啊……可是……”她没再往下说,明明对她有意思的人不少,但偏偏就没有一个“合适”的。难得遇到一个,又被姚麦礼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
  王苑说:“听小晚的意思,是不是你有一个同事对你也不错?也是你们院的。”
  单映童叹气:“哦……那个……不合适。”其实那个人与邢越泽的境况倒是很像。如果是清白的人,她也不介意试试,偏偏身边是有女人的。小唐喜欢郑祺的事路人皆知,单映童不是迂腐到朋友单恋的人自己也必须退避到三舍开外的人。
  只是若没有很喜欢,那还是留给懂得珍惜的人,这样才好吧。
  王苑沉默了许久,却是幽幽叹了一声:“我真是太希望你能幸福了。”
  单映童感动不已。
  王苑开到楼下停了车,疲惫地将头抵在方向盘上。单映童下车前担心地回头看她:“王苑,你没事吧?我觉得你最近看着好累好憔悴,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下再开回去?”
  王苑摇摇头,欲言又止,单映童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打断:“映童,我把你当朋友,所以希望你幸福。但更主要的是,你如果不幸福,邢越泽的心就不能安定下来。这事说来太悲哀,可是在你面前也没什么好掩藏的,婚期临近,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焦虑么。”
  自从不久前知道邢越泽和王苑是一对之后,单映童再也没有答应过他的任何邀约。与王苑恢复联络后又得知他们早在一年前便定了婚期,本来去年便想办席,但邢越泽家乡的人太重视他的婚事,非要找到一个大吉大利大富大贵的日子才行,于是便决定等到今年,于是等回了单映童。
  单映童不知道能说什么,最后只好说:“对不起。”
  王苑却是潇洒地摇头:“你没错,别看低我是那种不分是非的女人。就像无论如何我离不开他,你怎么努力都忘不了姚麦礼一样,他放不下你……这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这天晚上,单映童忽然有些伤感。她耳边响起姚麦礼的话“时间太慢了,尤其是夜晚,你不觉得吗?”她当然觉得,没伤过的人,不会知道他们的夜晚是多么的漫长难捱。
  她又把那本杂志拿出来,细细地从头看了一遍,那么无味的文字都看得她笑意连连。是啊,朋友都看得出来,她怎么努力都忘不了姚麦礼,其实她早就知道了。
  她对自己的要求,不过是控制能控制的。
  在行动上远离他,已经够折磨自己的了,那么其他的就宽容一点吧。
  她翻来翻去终于在杂志内页挑了一张微笑的姚麦礼的大头照,不甚满意,但聊胜于无,仔细剪下后贴在床头父母照片的旁边。
  她可真想念他那种桃花四溢的笑法,真是太久没有见到了,那种刹那被击中心脏的眩晕感,让她心跳又心痛。
  单映童不知道的是,姚麦礼也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手机
  绝了相亲念头的单映童在工作上勤奋依旧,华腾公司上下对这个请来的女博士的敬业精神赞不绝口。
  时间依旧在单映童的兢兢业业,姚麦礼的不定时骚扰,华腾女职员的春意盎然中滑过。
  这天上午郑祺站在实验室门口,看着单映童专注调试设备的侧脸良久,然后开口唤她:“映童,”单映童抬头看他,“试用的分离机设备这周就会过海关,我们打算先去广州检验下,你也去看看吧?”
  “好啊,什么时候出发?”
  “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
  在飞机上郑祺看着单映童淡定整齐的样子,忍不住感慨:“不愧是留过洋锻炼过的人,还想着这么临时通知你出发,你会手忙脚乱的。没想到你还能不紧不慢地在食堂吃了午饭,再回家这么迅速地准备好行李。”
  单映童心思有点儿恍惚,随口应道:“本来是很笨手笨脚的人,后来经过特训,很会应对这种突发事件。”
  郑祺被她逗笑:“还有这种特训?哪里来的教练?专门出其不意地折腾人?”
  “嗯,随性至极……当时真是很苦恼。”
  单映童的眼前忽然浮现起他的脸,那样的生动鲜活——他突发奇想地拉着她的手奔下火车,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火车离他们而去,他却对着她呆滞的脸洒意一笑:亲爱的,欢迎加入普罗旺斯之旅。
  郑祺还在说什么,她却已全然听不见。
  她耳边都是他轻快甜蜜的话语,她眼前都是他快活灿烂的笑颜。
  郑祺见她神色不对,忍不住唤了她几声。
  单映童回神,掩饰地抚了抚头发说:“唔,你说什么?”
  “没什么,就说亏你能忍受这样的折磨。嗯……映童,你没事吧?”
  “我没事。”单映童侧过头去看着窗外,再不出声。
  她只是心痛,这没什么,她早已习惯。
  她只是无法呼吸,这也不算什么,她驾轻就熟。
  到广州的时候已经是晚饭时间,供货商派人来接,单映童一行四个人,两男两女,简单安顿后出席接风酒局。
  他们作为出钱买设备的甲方,自然受到隆重款待,供货商特意订了当地一家著名的法国餐馆招待。
  单映童离开b市后状态一直不好,只顾低头吃饭。好在没有人指望技术流派的女博士有什么应酬的功能,酒桌上靠着双方公关人员的活络,气氛也算融洽。
  单映童谢绝服务员对海鲜酱汁的推荐,将柠檬仔细均匀地滴到牡蛎上,然后将牡蛎放入嘴中,细细咀嚼,随后品了一口白葡萄酒。当她放下杯子,却听右边一声轻笑。
  她左边是郑祺,右边坐着的是公司里主掌对外联络的张姐。张姐三十多岁的年纪,风韵上佳,为人八面玲珑心细如发。她正看着单映童笑,说:“单博士这吃牡蛎的习惯倒是与姚总一模一样,连这品酒的姿势、神态,都是如出一辙的优雅漂亮。”
  单映童眨眨眼笑道:“张姐别夸我,我哪里能与姚总比。”心里不禁想,都是他教的,不像才奇怪。
  却再也坐不住,明明离开b市了,怎么他仍无处不在。单映童道句“抱歉”离开了饭桌。
  从饭店的一楼逛到三楼,再折回来走一遍,走廊上挂了许多法国各地的风景名胜画,看得她心绪暗涌,没怎么喝酒,却觉得头晕目眩。
  回到包房,还未坐下就听郑祺低声对她说:“怎么去了这么久?你手机一直响个不停。”
  单映童手机就放在桌上,她拿起一看,七个未接来电,都是姚麦礼。她正对着手机发怔,手机便又响起来。
  她瞪着闪个不停的屏幕,“姚公子中国来电”,整个人完完全全地僵住。
  这时酒桌上有人说:“单博快接吧,是不是男朋友着急了?这一会儿打了好几通了!”
  “是啊是啊,肯定是担心了,连着打呢!”
  她只好逃到走廊里接起来。还没说话,那边就一连串焦急地声音:“喂?喂?童童?喂?童童是你吗?能听见吗?……该死,接通了啊……喂?童童?童童你说话啊?童童?”
  他们有多久没有通过电话了?他的声音还是变了一些的,经过电波,显得更加不真实。
  上一次,与他通过手机联络,她永远不会记错,那五个字的短信,来自“姚公子中国”,他说,对不起,童童。
  那短短五个字轻易崩溃了她心底所有的柔情与愧疚,让她疼得夜夜辗转难眠。
  姚公子中国,姚公子英国,这曾是她的心殇。
  在欧洲的姚麦礼对她百般浓情呵护备至,回国的姚麦礼却只有漫漫长日的置之不理后的冰冷冷的五个字。那么,重逢后的姚麦礼呢?
  单映童忽然就难过了,她对着走廊地埃菲尔铁塔的照片,听着他急促的声音,轻声应:“喂?”她仰头,“你是哪位?”
  那边骤然安静了下来,单映童紧攥着手机,死咬着嘴唇,只觉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乱。
  当她觉得自己傻得可笑、矫情得可悲,想挂断电话时,却听见他一字一顿地开口。
  他的声音暗哑、压抑,甚至有一丝颤抖,他说:“我叫姚麦礼,还记得吗?”
  她明明仰着头,眼泪却还是没有一点迟疑地直坠下来。
  这天的后来,单映童喝了不少的酒,桌上众人纷纷感慨单博豪爽,却不知她只是想淹死耳边不停响起的声音。
  最初的最初,她是何等懵懂地闯入他们的世界,在一地狼藉中,他从沙发中施施然地回过头来,姿态风流地对她笑。
  餐桌上,他说:“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姚麦礼。”那时的她,甚至不敢直视他颠倒众生的魅惑微笑。
  奉命领他去参观埃菲尔铁塔那天,姚麦礼早早等在楼下,对她说:“叫我名字就好。”那时他便是这样说,“我叫姚麦礼,还记得吗?”
  噢,他不只一次这样说。一年后,他们再度相逢,她依旧呆得只会傻笑,他却不怀好意地诱拐她。在那辆夜晚穿越巴黎的车里,他嗓音迷人,笑容惑人,他也是说,“我叫姚麦礼,还记得吗?”
  她犹记当时的感觉,有如烟花在她的心尖炸开。
  单映童说过,她有好多问题想问,这些问题,使得她每每疼得从梦中惊醒。
  有一些,她明知道他也无法回答,比如说,是什么让他们这样相遇,这样相爱,却又这样分离。
  这却是一个死结,她曾试着想解开,徒劳。
  比如他们相遇时明明可以错过,他们相爱时也不是不可以持续,但假如不是因为注定分离,他们还能否爱得那样纯粹那样不顾一切?而倘若不是因为太相爱,他们又怎么会分离?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单映童早上就在这句佛号中醒来,她觉得自己依旧很傻,尤其是昨天她那般懦弱地挂断他的电话,并且关机。
  但她早学会善待各种傻的自己。当她洗漱清爽走进餐厅的时候,意外地看见郑祺也在吃早餐。
  她坐下道:“你不是说你从不吃早餐?”
  郑祺坦言:“我在等你。”
  单映童看看他分外严肃的样子,不由地也正式起来,她也不废话:“你有话说?请讲。”
  这下郑祺反倒有些犹豫,他喝了口水,“映童,能在华腾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
  “能见到老同学,我也很开心。”
  郑祺不理会她的太极,直言:“映童,其实……我原来也曾经跟着大家喜欢你。”
  这大清早的,单映童对于他的句式和内容都有些消化不良。
  “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其实想了许多。我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据我观察,映童,你其实心里有人,是不是?”
  单映童骤然僵住的脸说明了一切。
  郑祺捂住脸叹口气,然后看着她说:“映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我会尊重你的心事。我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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