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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人物么?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发现自己要头疼的事情似乎又增加了不只一件。
“哦~亲爱的马克西姆夫人和卡卡洛夫先生,霍格沃茨欢迎你们的到来。”眼见另外两校的校长在阿布拉克萨斯礼貌的示意下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到自己面前,邓布利多再次换上和善的笑脸,强打起精神来再次开始了新一轮的寒暄……
“……啊,那么就这样说定了。我想我们也该准备进去开始晚宴了,孩子们一定都已经饿了。”
就在邓布利多习惯xg地全程引导了话题,并且也正准备由自己来将其结束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异样的沉默的卡卡洛夫忽地出了声。
“邓布利多校长,”早在愚人节鱼宴事件之时便已经公开宣布叛离食死徒阵营的卡卡洛夫干巴巴地说道,“我校的代表团里还有一位大人,我想我应该就此向您做出几点特别的说明。”
邓布利多闻言不由一阵心悸——不明缘由地。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会出现这样剧烈的情感波动,或许……
“伊戈尔,辛苦你了。就到这里吧,接下来交给我好了。”一个清澈温润,有如三月山涧滴水一般,令人感觉一阵清新的爽朗男声轻轻响起,那一字一句,似乎都敲打在邓布利多心间,带起了大片大片破碎的波澜……
同时,也止住了他的一切思考。
“好久不见,阿不思。”
他听见那人如是说道。
一瞬间大风倏起,迷蒙了视线。恍惚间金发的少年言笑晏晏地站在自己身边,他脸上带着令人迷醉的甜蜜笑容,轻唤自己——
阿不思。
他说,阿不思,好久不见,你一整个下午都跑到哪儿去了?
那双勿忘我色的冰蓝剔透的眼眸带着满满的欢欣和爱意,定定地凝视着自己,好像自己,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盖……勒特……”
邓布利多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喑哑和锐利,就像尖利的玻璃碎片滑过光滑的大理石表面,带着支离破碎的嘶鸣。
“是的,是我。”
淡然回应的金发蓝眼的俊美魔王静静地伫立在人群当中,眼神平静地回望着昔日的友人、恋人和敌人,他的神色淡漠而疏离,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一时之间邓布利多内心不由一阵翻搅。
盖勒特,我们……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啊……
而另一边的前任魔王却并没有去特别在意那位老冤家的反应,而是微侧了身,更加严密地护住身后轻轻地依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迷糊的某条美人蛇……
这人……昨晚,多半又熬夜了吧?真是想象不能,那个事迹从千年前传诵至今,被奉为所有所谓的“黑巫师”偶像的萨拉查?斯莱特林,在自己信任的人面前,居然会是这样一副迷糊又柔软的模样……
这样想着,盖勒特手上扶住对方纤细腰身的动作就愈发轻柔起来——还真是……拿他没办法呢……
不自觉地露出无奈而又略带了些纵容宠溺意味的笑容,金发的前任魔王再次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邓布利多的眼神之中已经不见了最后的一丝怀念和温情——
阿不思,你既无心我便休,这一次,就让我们彻彻底底地,将所有的前尘一并了断了吧……
狮祖……出现?
邓布利多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到格林德沃——他坚持自己应该这样称呼对方而非亲昵地唤他“盖勒特”——的那一瞬间,骤然剧烈激荡起来的心神究竟意味着什么。
长久以来的敌对、漠视和分离,几乎已经将他对格林德沃那所剩无几的情感完全消磨殆尽了——起码,在像现在这样再一次面对面地见到对方之前,邓布利多都是这样认为的。
然而事实证明,他错了。不仅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那些他自认为已经或是消失无踪或是被堙没岁月长河之中的记忆和情感,在那个年轻俊朗一如往昔的金发青年突兀地出现在视野内的瞬间,倏然冲撞进脑海——突破了他层层设置的防线,打碎了他雕筑起来妄图自我欺瞒的壁垒,将连他自己都在重重叠叠、日复一日的自我暗示的作用之下认为自己已经抛却的那些深深的悸动和渴望,全部召回。
甚至连半点,都没有遗漏。
邓布利多完全无法相信,时至今日,格林德沃其人的存在依然会对自己产生如此强烈的,甚至是不可扭转的巨大影响——不,也或许,他不是无法相信,而是不能,也不愿意去相信和承认这样一个会令他感到无比挫败又懊丧的事实罢了。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这里露出半分破绽,不能给那个男人任何可趁之机!
因为,那……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于是强压下心头百转千回的纠结思绪,白胡子的老校长努力放松面部肌肉,以期尽量让自己脸上流露出的笑容看上去不要那么僵硬,“格林德沃先生?哦,哦,哦,我想是的,那是您。不过……”话锋蓦地转利,就连那双平日里总是洋溢着快乐慈爱笑意的蓝色眼睛也骤然凝聚起了锐利的视线,邓布利多的语气忽地强硬起来,带着巨大的夹杂着强大魔压的威压感,直袭向就站在自己身前距离几乎不超过五米的金发前魔王——
“关于本应在某处宁静地‘安享晚年’的您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或许我可以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
就在这时,一直睡眼迷蒙地斜倚在盖勒特肩头的萨拉查猛然睁开了双眼,就好像刚刚还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状态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略带担忧地侧首望去,萨拉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满意地发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甚至连眉头都没有轻蹙一下。
或许……现下这样的场面,在盖勒特的脑海之中,已经自行预先演练过无数遍了吧?萨拉查想。
这个严谨自持,同时又高傲不羁的男人,一定曾经在反复撕裂自己伤口的同时,倔强地抿紧线条流畅坚毅的薄唇,将所有的痛苦和悲切,完全封锁在心底,不允许自己泄露出分毫的脆弱。
他或许曾经迷失过,流连过,为不曾犯下的罪孽忏悔过,为毅然远去、选择了与自己背道而驰的道路的恋人黯然心痛过,但是他最终,还是站在了这里。
——骄傲而张扬地。
萨拉查忽然觉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两个或许可以说是非常相像的——愿意为爱人倾尽所有,但是被背叛以后,却又会义无反顾地将曾经的珍宝弃若敝履……
斯莱特林的尊严不容践踏,即使对方是他深爱的人。而初代魔王的骄傲同样不允许任何人任何形式的折辱,即使,他重视对方甚于自己的生命……
同样深爱过,同样被对方狠狠背叛过,同样或许在失去爱人的过程中也负有一定程度的责任,同样倔强又决然地,选择了自己坚持的道路……
萨拉查一瞬间感到心底充满了某种不知名的柔软情感,却在下个瞬间几乎立刻烟消云散——哦,同情一个黑魔王?萨拉查?斯莱特林何曾天真良善到这种地步?
——所以说其实蛇祖大人你也是非常迟钝的那种类型吧?这种情感真的能够被叫做“同情”么?
当然,萨拉查的所思所想盖勒特绝对是不可能知晓的。他只知道此刻正倚在自己背后睡得香甜的那人现在是绝对不能被暴露在某些人面前的,维斯法尔和自己共同定下的计划不允许,盖勒特自身的意志,也不允许!
怎么能再让萨拉查被任何一个格兰芬多伤害一丝一毫!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金发的返老还童魔王只是微微挺直了脊背,以一个巧妙的角度完全回护住了身后的美人蛇祖,阻隔了邓布利多可能对他进行的任何一种形式的窥探。而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一直威迫着他和他身后的德姆斯特朗代表团的巨大魔压瞬间被拆散瓦解,不留一丝痕迹……
“当然,邓布利多先生,我想我的解释一定会让您感到【非常满意】的,所以,能不能请您不要把我身后的这些小家伙们也牵扯进来呢?您知道的,德姆斯特朗的护短程度,或许比之贵校的斯莱特林学院,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前魔王大人扬起优雅得体,几乎与自己身后的某蛇祖完全一模一样的斯莱特林式假笑,神色相当平静对眼前目露惊骇失措神情的旧识说道。
是的,盖勒特知道他这一手漂亮的反击,不只是给了邓布利多一个重大的警告,更是将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魔力,甚至魔力上限还提升了不止一大截的这个重要信息透露给了对方。
但是盖勒特知道他必须这么做。与暴露萨拉查的真实身份相比,他觉得自己的暴露,反而是微不足道的。
“事实上前段时间我国的部长先生曾经来探望过我——你知道的,一个常年独处的老人(盖勒特说到这里的时候某个高贵的纯血家族唯二的两名成员不得不很辛苦地抑制住想要喷笑或者抽搐嘴角之类的诡异动作,来维持他们优雅矜持的表情……==)真的很容易感到孤独和疲惫,当然,如果有人愿意陪这样的老人聊一小会儿天的话,也是很容易被当成倾诉抱怨和不满的对象的。”盖勒特神色漠然,仿佛是在陈述他人的事情一般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想部长先生实在是位慷慨又充满包容的巫师,他说,‘过去的罪孽就只属于过去,我们需要的,是面向未来!’于是,您看到了,我现在站在这里,带着全体德国魔法部成员的谅解和宽容,以及……”
金发的魔王抬手,向眼前依然一脸“我很震惊我对这个消息消化不能”表情的老熟人亮出几张瞬间夺去了对方脸上血色的羊皮纸:“威森加摩的特赦令,国际魔法师联合协会的担保书,德国魔法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废止监禁令,还有……”
眼看着对方的脸色一寸一寸地苍白颓败下去,即使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诉说着曾经的情感带来的丝丝细微的疼痛,但是盖勒特完全无法否认,比起那若有若无,一不小心就会被自己忽略的心痛,内心澎湃汹涌的某种可以称之为“痛快”的畅爽感觉,才真正地占据了自己的全部心神。
在这一刻,盖勒特再次得以确认,自己是真的,把过往的一切,全部抛在了身后,断不会再回头。
而邓布利多,只是默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手中的各种证件良久,最终终是神色黯然地长叹了一气,眼中的光芒慢慢熄灭,只余下幽深的暗蓝色调。
“……那么,霍格沃茨欢迎您,格林德沃先生。”
“yhonor”
【注:我的荣幸——这句话果然还是英文用起来有感觉】
金发的俊朗青年展眉而笑,瞬间,大片大片不分学院,甚至不分学校的小动物们酡红了双颊,眼神迷醉地仰望着为这位不明身份(==)的英俊男巫,为他的一切着迷不已……
——所以说,魔王的另一个本能,其实,就是“诱惑”?╮╯_╰╭
跟随着大部队转身走向不远处的霍格沃茨,维斯法尔知道在这种场合以自己的身份还是不要过分活跃的好,刚刚盖勒特那重重的一击,或许已经伤及了那位老校长的根本,而自己,又恰巧并不心急。
斯莱特林永远不缺少耐xg,不是么?
攥紧了掌心里温润柔嫩的另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