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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到你,朕就寝食难安,我钟离恒只有这一粒,现在给你了,你说朕对你好不好?”他低柔的声音,听入耳中,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他的眼睛向下,隔着我的底裤,盯在了一点上,“你这慢热迟钝的小东西……没关系,一会儿你就会感受到朕为你燃起的热情了,到时候,你全部的热情也会为朕燃绽放的。呵呵,这就是”同心”,朕一动念,你就会知道的;而你全部的渴望,只有朕能为你消解,明白了?你会哭喊着求朕的,简非。”
他轻抚着我的脸:“现在,在等待的时间里,我们做些什么呢?”
我咬紧了牙,不听不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可是内心里绝望的呼喊谁能听见?
一根针被他拿在手中,烛光中,寒芒闪过。
他笑起来,笑容十分温柔,眼底是嗜血的兴奋。
“朕要在你这儿刺个字,恒字,”他摩挲着我的肩,“在这小巧圆润的肩头刻上朕的名字,你永远只能是朕一人的。”
憎恨如烈火,沸腾着我的血液,平生第一次,我是如此地恨一个人。
“不要这样看朕,”他语音轻柔,“朕会伤心的。”
我努力笑起来:“钟离恒,你是我所见过的最令人恶心的禽兽。你就刻吧,不管你刻哪儿,我就是锉骨扬灰,也会把它磨得半点不剩。”
“呵呵,是吗?那这欲望呢?你如何磨平?”他眼中阴戾之色闪过,隔着衣衫,一针戳在我全身最脆弱的所在。
我疼得跳起来。
身体里所有的疼痛随了这一下,全部聚集到一起,咆哮着尖锐地透入骨髓。
他看着我,笑得愉悦万分。
随着疼痛而来的,是一种奇怪的热,那种刻骨铭心的恶梦般的热,那种我百般克制、不去忆起的热,快速流来。汗水一下子不绝地冒出,湿遍了全身。
“呵呵,你这反应真奇怪——”他的双眼变得极亮,“朕等到现在,就是要亲眼看着它醒来,看着它为朕绽放。”
说着伸手去撕扯下裳。
“不,钟离恒——”我禁不住出声恳求。
“哦?”他停下来,转头看着我,“那你叫出声来,哀求朕吧,这样朕或许可以忍耐片刻。”
他的眼睛兴奋欲沸,紧紧地盯着我。
哀求的话,呼之欲出。
这一开口,我将永远沉沦。
忍耐,忍耐,忍耐……
那夜的一切闪电般苏生,一双清寂漆黑的眼睛,浮现。
我闭上眼,不愿和他对视,哪怕一切只是在我脑海中。
深刻的悲凉漫上心头。
“怎么?不愿意?”钟离恒轻柔阴冷的声音响起,“开口吧,简非,用你轻灵的声音和明净的笑容,宛转求朕。快点,朕快忍到头了。”
亮如蛇信的双眼,舔舐着我的脸,舔舐着我快绷断的神经。
深广阴沉的宫殿,荒芜寂灭;如同我的心,将永沉黑暗。
“简非,你有人世间最明净的笑容。”是谁,说过这样的话?
温柔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笑意如春风的狭长的双眼,凝视着我。
记得他说这话时,我十三岁。
凉夏五月,他骑马带我去郊游。
清爽的风吹过我雪白的衣衫,我信赖地倚着他的胸前,转头对他微笑。
我们在浓郁如水的清荫中穿行。
空气中流过草木凉薄的香气;流过身后之人全部的呵护;流过十三岁少年纯净的时光。
我明净无尘的心思。
知道吗,我原想着将这一切保存好,等到你生日的这一天,全部给你。
那是我所能回报给你的,回报你十年来细心守候的,惟一。
现在,我宁愿死去,也不愿你看到现在的我。
这样狼狈破败的我。
“你在想着别人?”他狠狠地捏着我的下巴,眼底残暴之色大盛。
“好吧,朕要看着你还能想多久。”他笑起来,笑容阴冷而又狂热。
他的手伸过来。
四肢被缚,我无望地闪避。
手腕脚踝,有温热的液体迅速流出。
“呵呵,没有用的,简非。现在谁也救不了你,还是乖乖地求朕吧,这样,也许朕会对你温柔一点。”轻柔的声音,狂燥的双眼,得意颤动的手。
裂帛的声音响起,我在绝望中闭上双眼。
“简非——”沉痛入骨的呼喊传来。
钟离恒栽倒在床边,手上抓着我下裳的一角。
“大哥?”我睁开模糊的双眼,不能确定刚才那声呼喊。
如是,那一定是神明听到了我无望的求告。
“是我,简非,是我——”他凌乱的声音,凌乱的动作,扯过床幔要遮住我的身体。
“不,不要这儿的东西……”我挣扎。
“对对,不要。”他脱下衣衫,俯身将我轻轻裹住。
手脚上的链子被他挥剑砍断。
“带我离开,离开他们,我不要被他们看见。”我在他的怀中低语。
我不愿看到简宁忧愁的双眼;不愿看到阿玉深切的注视。
最不愿意看到他。
那双狭长的温柔含笑的双眼,此时每一次凝望,都将令我痛不欲生。
“简非?!”圆转醇厚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与……悔意?
依稀有脚步声、人声又急又快地响起。
下一刻,我坠入黑暗,不愿醒来。
去矣休留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西风如万马嘶吼,裹挟着惨淡的云,在天地间极快地穿行,奔突。
苍白的月,单薄如纸,每一瞬,都会被黑暗洞穿,吞噬。
高耸的山峰,在夜的背景之下,变成极黑的参天的沉重,随时准备着扑跌下来,颠覆一切。
长夜如海,我在无边的时间荒原中,飘泊如蓬,疲惫而茫然。
四望如泼墨,此身将何及?
极遥远的某处,有声音在长久而执着地呼喊:归来,归来。
无形的手,穿过万重黑暗的阻挡,将温柔织成一张网,在洪荒里,恒久、固执地打捞。
挣脱,挣脱。
不要回顾,不能回顾。
就这样向前去,虽孤寂,却是解脱,是自由。
绳索缠上来,越缠越紧,紧得浑身撕扯般地痛;
可怕的热,自心的深处,喷涌而来,如岩熔,极速地奔流;
转瞬,连成火海,在身后,活活活地燃烧,焚毁一切,
向前狂奔,绝望地要逃离这一切。
眼睛,无数的眼睛,在前面出现。
亮如蛇信的眼睛,黑暗里,忽然变成一个深洞,磔磔地怪笑:来吧,来吧——
不,不,不——
我惨烈而狂乱的声音,挣扎,大汗淋漓。
烛火光中,数双眼睛齐齐地出现在床头:“简非,简非——”
眼睛,眼睛,又是眼睛;
“走开!走开!不要看我!不要这样看我!”
谁的声音,这样恐慌、绝望?
“非儿……”温柔、忧伤的声音;一双手极轻极轻地抚过我的脸;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碰我……”
是谁哀求的声音,脆弱如丝,一掐即断?
烛光,照着,亮如昼;
千疮百孔、狼狈破败,无处遁形。
“灭了它!灭了它!”
悲伤,狂躁的声音,支离破碎。
热,热,热,
地狱之火,卷上来,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撕扯,撕扯,只为一点清凉,撕扯身上所有的覆盖;
“简非!”
“非儿——”
“简非,你到底吃了什么?”清冷的气息,痛极难宣;
清冷?
依过去,索要更多的冷,
无济于事;
身浸烈火,寸寸燃烧;
“哈哈,同心,同心——”
谁在笑?如此狂乱,憎恨。
温凉的药,入口。
吐出;
“不要管我,让我去,让我去吧——”
自我厌弃的,决绝。
四周终于静下来,所有的人终于消失。
可是,是谁,轻轻坐在了床头?
黑暗里,有声音传来。
“简非——”低沉,磁性,温和,宁静。
这一声,令我静下来,无限的悲伤浸透我的心。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醒来,醒来面对你?
你要我用什么样的方式对你?
你明不明白,十年相守,摇曳的竹风中微笑而立的明净少年,已经不复存在?
呵呵,净如琉璃,脆也如琉璃。
片片支离,零落成泥。
我还能拿什么给你?
晴空云霁,天清如水。
裁此天一角,缝我少年裳。
我曾拥有世上最美好的一切。
多想时光倒流,在我最不染尘的时候,把自己,给你。
现在,你所珍惜呵护的种种,已毁于一夕,只剩下满心的苍凉,这样的我,如何面对你?
你的笑容,你眼底的温柔,你的凝望……如今在我,已成最不敢回望的过去。
一切,还能回到从前?
月明花好更悲凉。
“简非,”他低沉的声音稳稳传来,“不要拿他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更不能因此惩罚你身边疼惜你的人。”
什么?
“这五天,你固执地不肯醒来,有多少人为你日夜难眠,你为什么不肯睁开眼睛看看?”他略带责备的语气。
我蜷曲朝里,不回答。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简非,你想过吗,”他继续平和低声地说着,“你那样的顾忌,对我、对你都是十分不公平的。”
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太低看了我,也太轻看了你自己。”他沉稳温和的声音,“千江有水千江月。纵使明月在沟渠,它仍是表里澄澈的明月。你若连这个都想不通,就枉费了我十年之功。不管你遭遇什么,在我心中,你永远是不变的。你不可以代我做选择、作判断。”
我静静地听着他的话,无奈怅惘之情弥漫心头,不由低语:“身悲不是青铜镜,一拂尘埃洁若初。”
“青铜镜?”他接口,“简非,你确实不是,你还没有资格成为它。”
我一怔。
“青铜镜,那是光明的眼睛。要经过烈火的锻造,才能冶炼出铜;又要经过无数次砥砺,才把它磨平,能鉴日月之光。一次挫折,就逃避、自弃,你说能成什么大器?因为高山的险峻,才成就了瀑布的辉煌;因为群山的束缚,才有了江流奔腾的气势。山溪爱惜自身的明净,就永远流不到海洋。简非,你向来一点即透,怎么这次如此糊涂?”
“我哪会不明白?”我低声说,“可是你不知道……”
话未说完,那人阴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简非,同心之毒,世上无药可解。从今以后,你不得不与朕同心一体……。”
再度想起,我阵阵恶寒,绝望的情绪迅速上来,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