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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堆上?……”
闷油瓶点头,“这就是王大爷为什么说,这块土地不是他们可以下葬的。”
再迟钝,也该明白这是个圈套了,吴邪哭丧着脸,“小哥……我们能现在就走嘛?……”
“你说呢?”
其实自己一琢磨也该明白了,现在出去,势必要在那个诡异的林子里过夜,而若是明天一早赶路的话,在天黑前回到走下山的可能性更大。
吴邪黑线,“你最近怎么老爱用反问句?”
“哦,会吗?”
“…………”
话题一下子断了,两人都守着片莫名其妙的静默没有说话,吴邪也没有兴致再出去逛了,房间里门窗都关着,他想问闷油瓶是不是在实践怎么把人闷死在房里的吧,又怕他再冲自己来一句‘你说呢?’……这简直太杯具了。
正当虚拟的乌鸦嘎嘎地飞过不知道第几只,他感觉身上的衣服有点汗湿,背过身去正想脱下来换一件,哪知道门吱呀一声开了。
吴邪忙回头去看,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这一早上光听声音的云朵姑娘总算显形了。这一看果然小家碧玉娇柔万方,眉毛弯弯眼睛圆圆长得就像幅年画。
第二件事是,姑娘敲门不会啊?这万一里面有点什么……恩?什么?
第三件事是,“哟,小哥你衣服回来了。”
闷油瓶看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唇角勾了几微米竟然又笑了。吴邪把手不停在耳朵边扇风,得……知道这一年画似的姑娘能引你笑……
那边云姑娘冲吴邪点了一小点头就把他从眼前自动屏蔽了,贤惠状把叠得平整如豆腐块的外衣搁到床头,飞红了一双粉颊,“小哥儿,我爷要我来喊你们吃饭……”又娇羞了一下,“那个……衣扣我给你钉好了,要不你扯扯?可牢了……”
吴邪喃喃一声,“这不是杯具,是餐具。”
这一句云姑娘倒听见了,忙摆手,“餐具早摆好了,哪要客人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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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吴邪正无语间,猛然又听云朵接着说,“那……小哥儿,你能到厨房帮我端几个酱碟嘛?我哥他还没回来。”
好么,敢情我是客人你小哥成‘主人’了。吴邪望天翻眼。
“好。”闷油瓶点头答应。
哪知吴邪竟然冲着云朵一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还是我帮你吧,这种事情我比较在行,这家伙手笨能帮你把碟子摔了……”
说完自己都想咬舌自尽,自己给自己削面子啊……就端个碟子还有在行不在行的,老子他娘的是掌柜的不是跑堂的!
云朵看着挺失望地垮下脸,“哦那好吧,麻烦吴哥了……”
吴邪跨出房门前回过头看他一眼,不知怎么竟觉得闷油瓶那眼神利得像刚磨过刀。
跟着云朵出了正厅才知道,洗碗槽的边上另有一道小门通向厨房,把炭灰油烟和主屋隔开。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幢矮矮小小的瓦房,两口锅子一个灶,灰蒙蒙的陈旧颜色,好像随便往哪一刮都能蹭下来一身泥,比起主屋倒是多了不知道多少农家气息。怎么说呢,主屋像是为了拍电视专门搭的布景,这下见了厨房,才感觉是真的有人居住。
吴邪一进去就被强烈的柴火味呛了一个喷嚏,云朵惊呼一声,“哎呀我的汤!”一边匆匆跑到一口大锅前面亡羊补牢。
“吴哥,这烟大,要不你在外面等会?我这……咳,一会就好……”云朵手忙脚乱去添水、拨柴火。
吴邪看着油腻污黑的厨房,突然觉得云朵这姑娘挺不容易,先前自己对她莫名其妙的敌意一下也师出无名,想给她搭把手,刚好看到灶边垒着几张引火用的报纸,便抓起几张,丢进炉口的时候隐约瞟到了出版日期,嗬!这存得久,都是四年前的,老早脆了黄了。
云朵冲他一笑,“吴哥你别动,怪脏的……”说话间肉香已经缓缓从锅盖下面溢出来,勾得人馋虫大动。
“没事,你都把我喊来了就尽管使唤……”吴邪凑上去,“这什么肉?”
“野山獐子!”云朵搅着汤可自豪了,“我哥打的,城里可吃不着……吴哥,后面桌上给我递壶水!”
吴邪转头去找,一眼看见个晾在桌上的尖嘴圆壶,黑乎乎地像刚从煤堆里扒出来,他伸手去够,在触到铁制的壶提时被滚烫的温度烫得差点没坐倒在地上。
云朵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是一时脚滑,便自己转身去拿水壶,吴邪吓了一跳,刚要阻止,却看见她若无其事地提着他刚刚才碰过的地方往锅里加水,再把水壶放回原处。
“云朵你……不烫?”吴邪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
“不啊,这水我上午烧的,都放了大半天了。”云朵轻松地说,完全不知道这句话有多让吴邪恐惧。
那水壶晾在桌上很久了,和挂在灵堂里的铜镜一样,都是不可能会烫的,也只有他,在触碰到它们的时候会产生焚灼的痛觉……他慢慢地张开右手的掌心,那里,同样一点痕迹也没有。
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被无法言说的暮色吞噬,就连云朵原本明快的笑容,也跟着狰狞扭曲起来,周围仿佛燃起了炽热的火焰,最后暮色与火海连成一片,烧得无边无际。
——他在刚到达山下小镇的那个夜里,也曾梦见过这样的火,梦见火一直焚烧自己的躯体,有松油和尸体混合焦臭作恶的气味,有人砸窗、拍门。没有人逃出去,就这样一直烧、一直烧……
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如果这块土地无法收葬,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他们都在哪……
云朵加过水后依然背对着他,在吴邪看来那动作却逐渐变得缓慢,吴邪蓦地盯住她的背影,从玲珑的腰身一直往下,是一双笔直的腿,没有脚,那双腿直直插进地下!
吴邪脸白如纸,发出走投无路的野兽一样的惨叫。
云朵被他一吓,“吴哥你怎……”
“别过来!我烧死你,烧死你烧死你……!”说着竟疯狂地将手抓向炉中烧得正红的炭火,要往云朵身上丢。
云朵扛不住了,“啊”地也是一声尖叫。
连着不同的两声大叫也引起了外面的震动,吴邪最后的印象是云朵冲着自己身后喊了声“小哥”,他还来不及回头,就被一股力道砸在后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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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 106 章
转眼又是夜幕低垂,山里天黑得早,又不通电,各家小小的烛光一闪一闪的,乡间特有的虫鸣嘈嘈切切,反而显得夜晚格外静谧。
吴邪错过了晚饭,同样的,被他昏迷过去还死死抓着不放的闷油瓶也没捞着吃的,他显然也没有工夫在意这个,云朵进来劝了好几次,他到底还是没把挂在胳膊上的那双手拉开。
王大爷让云朵给煎了碗说是安神的草药,被他随手泼到了窗外。
墙角的青苔绿里带着灰,沿着墙缝疏疏密密地长,盯着看得久了,感觉心里也是毛茸茸的一片。吴邪挨着他,大猫一样蜷着四肢躺着,把他一条胳膊拉怀里不够,手指还在潜意识地使着劲,多怕他跑了似的。闷油瓶无声地叹了口气,亏他来得及时,不然今晚饭桌上能多一道炭烧猪手。
认识他开始就没让人省过心。
闷油瓶想起他扛着吴邪往屋里走的时候,在正厅和一个瘦小女人打了个照面。那女人看来也就五十多岁,却是一脸和年龄不符的干巴,穿了一身蓝布衣,盘着秃髻,脖子上一圈黄澄澄老金链子,就这么轻飘飘地站在那,也不看他们,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该来的,不招不惹它也会来。”
“姨娘!……”云朵埋怨地叫她,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句话都这么寒涔涔的。
这是王盟的寡婶无疑了。闷油瓶像是什么也没听见,关上了房门。
那句话却像一粒沙子揉进了肉里,不痛不痒但硌着难受,他索性也躺下来,才发现吴邪睁着眼睛早就醒了。
“小哥。”捂在颈窝里的声音听着软软的,带点迟疑。
闷油瓶没说话,腾出手圈住了他。
“你看见了吗?”云朵活蹦乱跳地进来要闷油瓶出去吃饭的样子他也看见了,可是却完全无法覆盖住印象里那个动作缓慢、双腿直直插入地下的“云朵”。笑得再天真烂漫,也只会让他觉得狰狞。
“算了……”吴邪自嘲地笑,“我的脑子大概被什么东西改造过。”所以才会出现那么多的错觉,触摸到别人无法体会的温度,看见别人无法看见的景象。
闷油瓶止住他的话,“你听我说,司徒不见了。”
是的,司徒医生不见了,领着村里其他年轻人点着火把在附近的山里找了一圈的王石这么对住在家里的两个客人说。
闷油瓶一脸料准了似的没有任何波动,吴邪眉心皱出一条小小的约等号,这么个地方,他能到哪去?
王大爷敲敲他的烟枪,“石头,你跟医生住一屋,他什么时候不见的你知道嘛?”
“我回来的时候他就没在。”王石还是那么少声少气的。
“他上完香就说出去转转的,”吴邪问王大爷,“这附近有没有风景比较好的地方?我看见他带着相机出去的。”算起来,也有好几个小时的工夫了……
“我们这儿不是树就是草了,能有什么呀?”云朵也跟着瞎参合。
吴邪没再接腔了,说实话他有点怕云朵。
云朵也不介意,接着说,“他不会迷路了吧?”
“他能走到这里,说明没有迷路的可能。”闷油瓶点出这个事实,他和吴邪绕了大半天的林子,他司徒也一样闯过来了。
几人围在厅里枯坐,王石又打着火把出去找了一趟。吴邪越想越不对劲,悄悄问闷油瓶,“你说,他究竟是干什么来了?”一个小地方的外科医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却又常常让人觉得无所不能,会医人就算了还会治狗,会开胸就算了还会催眠,现在好了,还会跟着他们跑到这么个坟岗上玩失踪……他是闲啊还是很闲啊还是闲过头啊?
“你问我?”
吴邪额角有点爆青筋,该死的反问句。“呃那……你不是也经常乱跑吗,我是说……在这一点上你们有没有什么心灵感应?”
“没有。”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把‘乱跑’和‘心灵感应’一并否认了。
这时云朵打着哈欠提议,“天晚了,我看不如我们先歇着,明早天大亮了也好找,说不定自己就摸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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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 107 章
吴邪折腾一天累了,嘴里说着还不想睡,被闷油瓶半强迫地按到枕头上,没几分钟就睡得比猪都沉,当然也没有听见王石回来后轻轻地敲了他们的门。
闷油瓶走出去,没有惊动他。
从王石手上接过来的是一台尼康长焦数码单反,手感很沉,价格不匪,“在哪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