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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78

  “没有。”穆黛烧红了脸道,目光盯着两人被相捆在一处的手腕问道:“真得不能解吗?”
  诺敏眨了眨眼,耸着肩膀颇为无奈道:“此绳为牛筋所制,若无利器休想撼动分毫。”
  细微的举动便牵扯出肌肤的摩擦,穆黛忙努力向床铺外侧轻轻挪动,不料只听得诺敏轻哼了声,随后气急败坏地道:“别动,再动我可要忍不住了。”唬得她忙僵直了身子,绷紧足尖不敢再贸然行事,只是惶惶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诺敏暗中已将赛罕咒骂不下百遍,因听得走道上莺声笑语不断,心中越发搔痒难耐终忍不住爆发出来道:“该死的妖女,竟连片布料都不曾予我剩下,若再让我遇到她,定然剥光了她的衣裳丢到军营里去充妓!”
  穆黛双耳发热,便道:“她虽不善,但毕竟未取你我的性命,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我呸——”诺敏啐了口,随即打量了遍房内四周的摆设叹道:“可惜了我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否则咱俩又岂会被这区区牛筋绳所困。”
  “发簪!”穆黛忽而眼前一亮,喜道:“她忘拔去我头上的簪子了!”
  诺敏飞快地扫视过她发束上的银簪,眼角的余光仍还是是瞄到了片□的冰肌玉肤,不得不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你且低下头,我试着取出来。”
  对方依言蛾首低挽,诺敏则抬头凑近她松散的发髻,张嘴拔下了银簪,貌似简单的动作却搅得自己心若鼓动,挥汗如雨。穆黛听着耳旁若牛喘般的鼻息,微烫的肌肤敏感地竖起了颗粒,待感觉他进一步的动作时不由惊道:“你做什么?”
  鼻尖的汗珠突落滚至那圆润的肩胛上,诺敏眸色一沉随即松了牙关,嘴中的簪子便顺势滑入手中,两人的视线因此交汇一处,晶莹的墨黑中紫彩绚霓,美丽的魁紫中黑炯如漆。
  诺敏喉头一紧,忙闭上眼嗓音嘶哑着道:“也不知可否有用?”说罢他开始摆弄起手中的簪子,左戳右锯的折腾了半宿,总算是松动了绳索却不料因施力过猛而见了红。
  穆黛吃痛地怔望着腕臂上划开的口子,鲜丽的血珠慢慢沁出皎白的肌肤,似金凤花在甲盖上留下的荼火朱色。诺敏瞧她呆滞的神色,不加思索伸舌舔去了那抹血痕,随即便翻转覆上这日思夜慕的娇躯,当两人的身体贴合得紧密无隙时,欲念终似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出。
  贝齿紧咬着干裂的唇,穆黛半阖着眼颤声问道:“绳子能解开吗?”
  默不作声地端量着身下的殊颜美色,诺敏的目光一点点挪至胸口那陈年已久的伤痕,咕噜了声不含丝毫猥亵之情地吻了上去。穆黛的身子抖得如秋后残叶,明犀的眼前渐渐笼上层迷离的薄烟,她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丝清醒道:“别闹了,咱们——咱们可是来办正经事的。”
  “是啊,来此花街柳巷要办得自然是正经事。”诺敏仰首轻啄了下她的红唇,喃喃自语道:“我果真是个傻子,是个傻子——”
  说话间银簪子跌落在床角,随之扯落的是纱帐绣幔,重重幕帘。月斜窗纸,双鸳共水,互醉暖罗帷,相守一生归。
  几许愁
  年青女子捧着端盘呆滞地站在房门外,路过的一名中年恩客因见她容貌娟秀,神情忧郁不觉多看了几眼,立即引起身旁姑娘的不满,忙赔笑着相拥离去。流霞醉挽,昭华似锦,但这番纸醉金迷的景象在女子眼中却贱若尘埃,秽比污浊。她仰目望向窗外,但见焰缭烧空,火花如屑,不禁哀戚,泪若雨下,正焦首煎心时突听得身后的开门声,忙抹着眼低首恭敬地道:“百姑娘——”
  “是茜红吗——”
  熟悉的呼唤声骤然响起,震得女子手足发颤,手里的端盘也随之摔下,一碟子的鲜果滚落满地。茜红望着眼前倚门而立之人,不敢置信地摇着头,良久后方呜咽了声扑上前喊道:“格格——真的是格格——”
  兰吟紧紧抱住怀中的女子,听着对方凄凉的哭声眼睛不觉发酸,待摸到其骨瘦如材的身形,想到适才老鸨的言语顿时心如刀绞,义愤填膺。她缓缓转过身,斜眼望着坐于房中的男子厉声问道:“既然宜心便是茜红,你说该如何是好?”
  达什汗原在整理身上的衣物,听她说话便抬眼望去,正见自己的外袍罩在对方身上,高卷的墨袖下露出截雪粉纤细的臂腕,甚是俏皮暧昧,当下心情愉悦地说道:“你说如何便是了。”
  瞧他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兰吟气得浑身打颤,握着茜红冰冷的手咬牙切齿道:“既如此,丫头,你可愿委身与我共同服侍陛下?”话音刚落,达什汗即刻变了脸色,拧眉瞪着眼道:“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兰吟冷笑了声,勾着嘴角道:“世人皆知陛下涉艳猎广,曾先后聘娶姐妹双花,如今宫中人丁稀落,再纳一房侧室又有何妨?事后不定会传出‘小姐同鸳枕,丫鬟共良宵’的美闻趣谈呢!”
  听了如此尖酸刻薄的嘲讽,达什汗再是按耐不住火气,愤然拍案而起,茜红见状唬得跪了下来直扯着兰吟的衣角哭嚷道:“格格,求您别说了!一切都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不是!”
  兰吟见其惶惶不安的模样,愈发怜惜不已,心疼地扶起她道:“傻丫头,哪里是你的错,明明便是我连累了你。以你如今的年纪本已该为□,为人母,可偏偏我不仅耽误了你还——”说至于此黯然哽咽,泪水终夺眶而出。
  见主仆两人旁若无人地抱头痛哭,达什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拍掌唤来暗卫开始清场,顷刻间便将‘凤栖阁’内的闲杂人等驱逐一尽。因又见兰吟已哭得眼皮肿亮,不得不上前将她硬生生拽入自己怀内,软语哄劝道:“丫头傻小姐更傻,我当时是气疯了才将她卖至这花街柳巷来,但纵是再恼也不至于毁了她的清白啊!”
  “果真——”兰吟回首诧异道,水光潋滟的泪目噙着喜意,清亮得犹如六月骄阳下碧波透彻的湖水。“不假,再是糊涂也不敢迫害四格格心坎上的人。”达什汗努着嘴道:“不信你尽管问问这丫头?”
  兰吟松了口气后视线转向地上的茜红,却见她眼神闪烁不定,登时满腹狐疑地问道:“丫头,陛下说得可是实情?”
  鹅黄的缎花斜倚着乌发,衬着刘海下的眉目愈发娇怯,茜红蠕动着嘴唇却未发出声来,当下连达什汗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跨前两步严肃地问道:“那日是何人来买下你的初夜?”
  茜红的面色由红转白,因听得上方声色俱厉的询问身子便不由开始摇晃,兰吟则执手抬起她的脸细细端详了番,随即颤声问道:“你可是——可是真被欺负了?”
  茜红慌忙摇头,抬起双惶然不已的杏目道:“不——奴婢好得很。奴婢只是因见到格格——心里太过激动——激动得走了神,格格莫要误会啊!”
  兰吟听她之言神情反倒越发阴霾,半晌深吸了口气回首对身后的人道:“这丫头但凡言不由衷时便会结巴,我先前提纳妾之事确是想拿话噎你,只因气不过你将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卖入此肮脏之所,但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至始至终相信你会护她周全——”说至此,明眸中闪现出失望晦暗之意,紧握的双拳在身侧栗栗发抖。
  达什汗瞧她面色灰暗自然也败了兴致,满腹不解地对着门外的暗卫喊道:“去,把巴根给我唤过来!”
  闻言,原还伏背在地的茜红如惊蛰而出的蛹虫般霍然攥住主子的衣角,苦苦哀求道:“格格,求您别让巴根总管过来,一切都是我自愿的,都是我的错!”
  “原来是他。”兰吟顿时恍然大悟,随即手轻捻着她脸上不断涌溢而出的泪水叹道:“傻丫头,既如此你又慌什么?巴根是个老实人,定然不会负你。”
  “那日我被老鸨灌了药,药性发作时身上实在难受得很,巴根总管实是为了帮我才不得已而——”茜红思及那夜顿时面若桃花,羞涩娇楚,好半晌方才又说道:“陛下与格格追问起来,巴根总管自然不会搪塞,但奴婢却不愿让总管大人为因要负责而承担下所有后果。”
  兰吟想了想刚欲开口却被达什汗阻止,只见他摩梭着下巴问道:“一夕雨露,怎知共渡良宵之人不是出于心甘情愿呢?你我皆知巴根的为人处事,他若是不愿意,何人又能强求于他?”
  茜红眨了眨眼,目光直视上方之人凄凉而笑道:“陛下也是男子,适才与格格在房中相处时若情不自禁喊了其她女子的名讳,试问如此可还能算作真心实意?”
  “可恶至极!”兰吟当即恼羞成怒,挥着拳头恨声道:“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醺心,朝秦暮楚,真该罚他们一个个下辈子都投胎作女人,也尝尝女儿家的苦楚!”
  此刻达什汗神色甚至尴尬,摸了摸鼻子不敢轻易开口,偏巧又听得外面传来巴根的说话声道:“殿下,你怎会在此?”
  兰吟闻及当下越步跨出房外,抬眼便见巴根满脸诧异地站在走道上,而隔壁的雅室前诺敏则□着上身,腰间缠着条床单甚是媚惑地倚着门阑在说话,两人见她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都不自觉地缄嘴静默。兰吟瞧见诺敏的模样又是一阵气血上涌,也顾不得质问巴根,随手欲推开雅室的门,不料却被当即挡了回去,便瞪大了眼呵道:“让开!”
  “不让又如何?”诺敏支手拦着门,打量番她身上的黑袍促狭地笑道:“你似乎走错房间了。”瞧他笑得如偷了腥的猫般惬意,兰吟止不住翻着白眼扯高了嗓子道:“卑鄙!无耻!”
  “看了又能如何?”诺敏神情鲜有地严肃,挑高了秀眉道:“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旁人说不得闲话!”
  兰吟气得浑身发抖,脚踢向他的左腿迫使对方闪身躲避,这才得已破门而入,因见穆黛裹着锦被缩在床角不由上前心烦意乱地问道:“姐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穆黛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回答,随后跟进来的诺敏则大咧咧地横臂拥着她,趾高气昂地对兰吟道:“不就是你眼前看到的事呗!丫头,既然已与陛下和解,便乖乖回宫里去安守本分吧,别再出来惹事生非了!”
  兰吟尽量不去看他那妖艳嚣张的脸,只可怜兮兮地望着穆黛道:“姐姐陪一起我回宫,可好?那个地方太寂寞压抑了,若是能有姐姐在身旁扶持,想必兰儿会安心些。”
  诺敏嗤笑了声指着她道:“你傻了,她如今已是我的人,哪还会再随你进宫?”
  “好。”穆黛出人意料地颔首应允,海藻般的瀑发轻点撩动,衬着精致的脸愈发美丽不可方物。诺敏身形一僵,缓缓缩回手臂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良久方挤出两个字道:“果真?”
  穆黛轻哼了声后撇开眼去,俏丽的侧脸描绘流露出寂寞的阴影,兰吟也是蒙愣地望着她不知所措,直到听到声巨大的甩门声后方才觉醒过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唤道:“穆姐姐——穆姐姐——”
  如揉碎的百合苍凉落地,穆黛脖子一歪缓缓倒在床上,惊得兰吟登时变了脸色,可嘴却被那冰冷的素手捂着不得出声,但见一滴炽泪缓缓自紫眸中滑了出来,咬出血丝的唇瓣呢喃地对她说道:“兰儿,我很难受,真得——很痛啊!”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兰吟坐在山石之上,仰望星辰稀疏的夜空,愁绪寄予诗表,地上的苍松翠障阴影掩峻,形如鬼魅。她长吁短叹了阵后因见时辰不早,正欲起身离去时忽见自虎皮石后绕出两人,细辨认了后不由大惊,伏下背脊藏匿了起来。
  “你跟着我作甚?”乌仁图娅停下脚步,不耐烦地挥手道:“我这会儿去探望兰夫人,难不成你也要去?”
  乌力罕嘻笑地摊开手道:“去又有何妨?只是此刻想必陛下定然也在她处,你去了岂不自讨没趣,明日宫里不知又会传出什么争风吃醋的流言蛮语,何苦呢?”
  乌仁图娅转身看着他,额抹上的珍珠在夜光下熠熠生辉,乌力罕不由眼中一暖伸手抚了过去,指腹下的肌肤细腻如绸,温腻得犹如新酿的马奶酒。
  “不——”乌仁图娅慌乱地避开他的触碰,背脊隔着单衣抵在了粗砾的石壁上,恍惚地自言自语道:“咱们不能一错再错了,这是不对的!”
  “那你说该怎办?”乌力罕狭长的眼透着几分凄凉,无奈地问道:“我并非无赖小人,若是能放下早便放下了,哪堪似这般恬不知耻地纠缠于你?从前倒还忍耐得住,可自从——自从那孩子去了后便再也睡不安稳,日日企盼着能远远地瞅上你眼,知道你是好好的——好好的才能作休!”
  提起那无缘于己的孩子,乌仁图娅心中如被刀搅了般作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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