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97
范,妾身绝无责怪殿下之意。”言罢她俯身凑下脸,美目如秋水般泛着盈盈微澜,幽若无形的体香缭绕周身,说不尽的意态妩媚,道不清的风流蕴藉。
望着秀眸惺忪,朱樱轻点的娇颜,格丹只觉口干舌燥,浑身发烫,颤抖地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瓷白的脸颊,滑腻如脂的触感顿时攻破了最后的道德底线。他猛然展臂将女子揽下地,□之念如泄堤而出的洪水汹涌澎湃,悬弓握剑的手如饥似渴地撕扯下锦衣香缎,半掩的酥胸在眼中流淌着月华般的光彩,袅袅纤腰在掌中堪比弱柳柔软,此刻怀中的这份旖旎比起纵横沙场更令得自己热血沸腾,噬骨消魂。
但炽火还不曾疏解,快意还不得获取,钻心般的疼痛便从背脊传来,格丹顿时僵直了身,缓缓抬首举目,但见面色阴鹜的金发男子正森冷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利剑闪烁出死寂的寒光。他不由绝望地苦笑了声,转而目光涣散地对地上的女子低喃道:“我明知不该有此非分之念,但——但还是忍不住——得——得罪了——”
强健温热的人在瞬息间被抽离了生气,年青英俊的脸颓然卧倒在颈项旁,兰吟眼中泛着水光慢慢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直腰坐起身望着上方的男子道:“终于愿意现身了,公爵大人!”
莱昂掏出绢帕擦拭着双手,神情倔傲地挖苦道:“平日里装作是清高的圣女,私底下却是个□的□?如此轻易便臣服在男子身下,你究竟是在曲意奉承还是原本便水性杨花?”
兰吟则似恍然未闻,手指搅卷着胸前的长发,梨窝轻漩,贝齿浅露。见状莱昂不禁眯起眼,狐疑地问道:“你笑甚么?”
“大人是在恼恨兰儿过去对您的绝情辜负吧?”兰吟噙笑着站起,身上狼藉碎裂的残衣如漫天落叶般飘零满地,不着片帛的身体似羊脂雕琢成的玉像,浑然无暇,幽韵撩人。她的胳膊如蛇般绕上莱昂的肩,娇颜微酡地吐着气道:“夜高露重守了整宿,身上便不冷吗?”
莱昂冷眼斜瞅着她,声音嘶哑地道:“不用枉费心机谋划,无论如何此役土扈必亡,我劝王妃还是回去等着,预备为你的丈夫敛尸守孝吧!”
“土扈若亡,达什汗若死,你只是泄一时之恨,但终究无长远之益。”兰吟伸舌轻舔着他的耳垂,软语娇声道:“土扈若亡,奥斯曼帝国必然虎视眈眈,乘劫窥探;达什汗若死,汗国百姓必然群情激愤,誓死不降。如今土扈虽顽力抵抗但终还留有斡旋的余地,纳税、服役、割地,任何一项条件都能从中令俄国得益,你何需做这壮士断臂之举呢?”
湛蓝的眼眸依旧平静无波,决绝的面容毫无松动之意,兰吟顺着男子精致的下颚一路吻到削薄的唇角,继而抬起翦翦美目道:“除此之外,大人便真得不想得到兰儿吗?”
莱昂不屑地冷哼着欲推开覆于身上的娇躯,但当指腹攀上眼前冰冷的肌肤,真实地感受到女子独有的细腻和柔弱时,不由催生出蹂躏之意。他避开唇吻垂首覆上对方修长的颈项,沿着优美的曲线慢慢下滑,待看到雪花肌肤上一枚清晰刺目的吻痕便张嘴狠狠咬了下去。
兰吟倒抽了口冷气,侧目一瞧肩胛处已多了个淤紫的齿印,渗着淡淡血丝,头顶上方则传来男子干涩的嗓音道:“我从不勉强女人,你若不愿意咱们即刻便停止。”
莱昂双目紧盯着怀中神情吃痛的女子,但见她转眼间便展眉笑对,含情凝睇地攀附上来,但便是这般的芳馨满体、欢颜迎合反得令自己恼怒难抑,动作越发狂躁粗鲁。
原本该是缱绻的亲吻变成了野兽般的嘶咬,原本该是温柔的抚摸变成了攻伐般的掠夺,原本该是缠绵的结合变成了冰锥般的刺痛,当两人的身体最终接纳彼此时,相伴而生的是无语的空虚和凄凉。
长发沿着榻缘铺呈而下,惨白的脸上妆容半褪,兰吟目光虚浮地环顾四周,待看到地上已僵硬冰冷的格丹时禁不住失声笑了出来。莱昂则自她臂膀上支起脸,神情复杂地问道:“你又笑甚么?”
“旁人皆是‘芙蓉帐暖度春宵’,你我却是‘陋帐寒夜共亡魂’,难道还不可笑吗?”兰吟说着止不住潸然泪下,螓首贴上对方的□的胸膛低声抽噎。
莱昂闭上眼,犹豫再三终将手搭上她耸动的肩,咬牙道:“两个选择。如若你自愿加入东正教会,并在主的面前宣誓成为我的妻子——奥古斯特家族的女主人,那么只需要一张你亲手拟草的离婚布告,我便可结束战争。又或者你愿意做奥古斯特家的女奴,用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换取克里木的停战协议。是主人还是奴隶,是尊贵还是卑贱,由你定夺?”
兰吟慢慢抬起顾语流盼的清眸,幽幽地问道:“为奴的期限是多久?”
莱昂执起她削瘦的下颚,摇首叹道:“傻女人,成为奴隶便意味着失去自由,自由的期限即是终身。既然同样需要耗费一生的时间,何不选择用尊严地方式活下去呢?”
“是啊,我果然是傻子。”兰吟含泪而笑,随即攥过对方的臂腕慎重地在其手背上落下一吻,铿锵有力地道:“至此后您的意志便是我的思想,您的命令便是我的宗旨,尊贵的主人!”
一念之间,命运扑朔,面对人生的分岔道口,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严苛的路继续前行,并非是因自身固有的倔傲和偏执,更非是因对将来还抱有奢望与渴求。
我只是不愿以往享有的美好被残忍的现况所抹煞,我只是不想在自身痛苦的背后还承载着爱人的屈辱,我只是希望在已沉沦的人生轨迹上曾经的那抹青春鲜艳恒久不褪!
色荼靡
马车沿着缓坡走了约莫半英里路,穿过树木葱茏的道障,巍峨雄壮的大厦终于跃入了眼帘,车内的军官等不及侍卫开门便大步跨下马车,在管家和仆役们诧异的目光下急冲冲地闯进了门厅。
屋中的陈设精致典雅,较前次探访时多了些精美的瓷器和花束,满室的馨香扑鼻而来,米尼赫不觉目色逐沉,稍作定神后走上了铺着红毯的阶梯。刚来至卧室外,便听到房内传来男子低回动人的笑声,与射入走廊的阳光共同结界成了缥缈而温柔的情网,自己心中当即便兴起了撕裂这张网的强烈欲望,举起仅剩的右臂大力敲击着桃木烤漆的房门,声音响亮地能够震落身旁女神雕塑手中的苹果。
终于在弃而不舍的催促声中房门霍然被打开,男子顶着头凌乱的金发,双目通红地出现在面前,微敞的衬衣领口上沾染着娇红的唇印,慵懒暧昧的模样令人浮想联翩。
“米克?”莱昂见到来人方才收敛起怒意,但仍甚为不悦地问道:“有事吗?”
透过门隙可瞥及层层薄纱后缭缦的人影,米尼赫眯起眼严肃地问道:“听内务大臣说,你拒绝了女皇前往巴黎派驻的任务?为什么?为了这个机会我们可足足等候了五年啊?”
莱昂紧抿嘴角,眼稍瞄着房内低语道:“现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米尼赫厉声呵斥道:“知道彼得堡的贵族在背后是怎样议论你的吗?为了个东方女奴而完全丧失理智的疯子,终日沉迷于□中不能自拔的白痴!”
“罗曼诺夫王朝素来便产疯子和白痴!”莱昂满不在乎的摊开手冷笑道:“如若这些花边新闻能够成为太太小姐们午茶时闲聊的话题,我不介意提供更多的素材和消息!”
“莱——”米尼赫咬着牙关,神情沮丧地道:“难道你忘记了幼年时的许诺吗?这些年来咱们忍辱负重,并肩作战,眼见着即可实现长年来的夙愿,为何又要中途放弃?”
“不,我没有放弃。”莱昂上前拍着对方的肩安抚道:“只是近期实在不方便远行,你知道巴黎的局势不稳定,若无绝对的胜算我不希望冒险行事。”
“你变了。”米尼赫挑高浓眉,失望地道:“铁腕冷血的奥古斯特公爵是从何时起如此谨慎小心,珍爱生命了?帕里斯的金苹果给予你的究竟是爱情还是灾难?若是爱情,我希望这份爱中不参杂着私欲和阴谋,若是灾难,我祈求这场祸事不会将你彻底毁灭!”
莱昂收回手倚身靠在门壁上,垂落在耳边的碎发似艳阳下摇曳的麦穗,闪烁着黄金般耀眼的光芒,思虑片刻后他终还是摇头道:“米克,你走吧——”
米尼赫目光逐然黯淡道:“既然你已决定,那么我也不必多说了。”言罢他嘴角勾起森冷的笑意,突然出拳狠力击向对方的腹部,
莱昂痛苦地蹲下身吸气,感觉拳风再次袭来时忙倒地闪避,同时脑海中陡然闪过个念头,一回首背后的房门已被严实地阖上,蔚蓝的眼眸顿为阴霾所覆。
恍若未闻门外焦急的呼喊,米尼赫的目光透过纱幕直逼床上之人,嘴中则喃喃自语道:“多说无益,我只能付之行动了。”
轻风撩动起天鹅绒制的窗帘,紫藤的芬香随之飘入,幽暗的房间内呈现出梦幻般的优雅,他的太阳穴鼓鼓作动,断然抬臂挥开阻挡视线的障碍,于是柔粉的床幔便如云霞被纷纷劈落,露出躲藏在雾霭后的真颜。
乌黑的长发铺呈游墨,紧裹的床单曲线妙曼,修葺的柳眉勾勒如远山染黛,艳红的樱唇娇艳似花间滴露,床上的女人散发着摄人心魂的美丽和妖娆,好似朵夜晚缓缓绽放开的曼陀罗花。
米尼赫面容狰狞地喘着气,知道自己只要稍加施力便能夺去眼前女子的性命,鲜血会从她美丽的颈项慢慢流出,染红洁白的真丝床单,但面对这般的绝色疏容持匕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雪亮的刀锋在眼中闪烁着凌厉的光芒,兰吟安静的脸上慢慢涌起笑意,随着呼吸的起伏胸前的床单仿佛随时便要滑落。
米尼赫见状将刃背贴上她的脸颊,颇为恼恨地道:“你不害怕吗?”
“不怕,因为你不敢。”兰吟啃着手指,俏目斜飞地说道:“因为你怕失去这世上唯一的朋友。”闻言他果然身形一顿,动作不由僵滞。
兰吟抬臂揽下对方的颈项,舔着自己的唇瓣诱惑地道:“不想尝尝吗,这上面还留有他的气息?”
米尼赫鼻息愈发沉重,喉结不断上下涌动,半晌方咬牙吐出两个字道:“□——”
匕首跌落在华丽的波斯地毯上,花窗上映出互相纠缠的人影,当莱昂打开侧门便看见两人相互拥吻的场景,顿时涨红了脸愤怒地喊道:“你们在作什么——”
米尼赫悚然清醒过来还不及解释,便已挨了拳头踉跄倒地,再抬眼却见兰吟正撑起手臂支着脸,嘴角噙着恶劣的笑意望着自己。
“你——”莱昂转身也给了她个耳刮子,气得浑身打颤地谩骂道:“贱人——”
兰吟歪身倒在床上,破裂的嘴角流出抹血色,在床单上落下了点点朱红,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兴奋,□在外的肌肤耸起了颗颗疙瘩,触麻得犹如棠棣果上的细齿。长发又被猛力揪起,迫使她不得不昂首迎上怒火灼烧的蓝眸,适才还笑语欢颜的脸已变得铁青愤慨,眉宇间的皱褶堪比沟壑般深邃。
莱昂瞧着她红肿的半边脸颊,百般不是滋味地问道:“我待你不好吗?放眼整个俄国,哪有女奴吃穿用度堪比公主,哪有女奴身旁跟随着大批仆从服侍,哪有女奴可以在主人面前肆意说话行事?为什么还要找别的男人?我撇下大堆的事务终日陪伴,难道还不能满足你吗?”
兰吟冷笑道:“你待我是极好的,但也请公爵不要忘记当初咱们两人之间的协议。我来到彼得堡已有月余,为何克里木人还未完全撤回边境,众兵重重下究竟欲对土扈如何?”
“你知道——?”莱昂吃惊地松开手,游移的目光中隐现煞气地吼道:“是谁,是谁透露的消息?”
“公爵预备怎样处理泄漏消息的人呢?”兰吟搂着床单坐起,轻咳了声后咬字清晰地用俄语说道:“看来大人今后要尽量避免在我面前与皮埃尔总管谈及公事,因为那个罪魁祸首便是您自己。”
莱昂一愣,盯着她的目光转而幽沉,良久方才摇头虚浮地笑道:“原来如此。”说罢颓然转身走向房门,离去的背影显得孤独而无奈。
米尼赫坐在地上目睹了一切,待看着莱昂拖滞着脚步离开房间后,若有所思地问道:“是穆黛教的吧,只有她才会将‘大人’的尾音发作卷舌。”
兰吟无力地倚靠在床柱上,神色倦怠而厌弃,房内骤然响起挂钟的报时声,犹如惊蛰的轰雷回荡在静谧的空气中。米尼赫背靠着床柱坐起,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后又道:“可恶!你故意隐瞒此事,便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收罗情报,在必要时进行反击吧。”
“伯爵有信仰吗?”兰吟尖锐地说道:“是了,你信奉主,终日歌颂着他的丰功伟绩,但你却不相信主所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