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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98

  的爱,连对待仅存有的最后丝情感也谦卑到了虚伪的地步。我也有信仰,声声佛语不曾遗忘,但就像战士不会相信敌人的眼泪,帝王不会相信权贵的忠诚,我亦不会自欺欺人,会相信世上果真有为美人而弃江山的痴情男子。”
  “贪婪的女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中只有等价交换,凭你卑贱的身份又怎能弥补我们在克土之战中的损失呢?”米尼赫疲惫地捏着鼻梁,有气无力地道:“即便如此,莱依旧还是牺牲了自己的利益,但你却仍欲饕餮鲸吞他的所有,我——是绝对不会容许你得逞的。”
  “天地一杆秤,利字摆中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存在永远的敌人。”兰吟缓缓伸出手去道:“不如你我合作,各取所需,如何?”
  米尼赫审视着床上眸色星亮的女子,随即拍着腿大声讥笑道:“你以为自己还是土扈的王妃吗?一个无权无势,身低价贱的女奴居然想要与我合作?我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将你留在莱身边虽然冒险,可他终有一日会清醒过来,倒时我会亲手扒了你的皮,但如若此刻踏入你的圈套,到最后可是会被反咬一口的。世上的女人皆不可信,何况又是你这条心机叵测的美女蛇!”
  “伯爵如此快便断然拒绝,难道不怕后悔吗?”兰吟目光灼灼地说道:“我知道大人有着能肆意挥霍的财富,有追逐权利的野心和能力,有着顽强活生存的毅力,但即便如此这世上唯独有件事你却不能做,也不敢做——”说未说完她喉间一窒,登时呼吸便急促起来。
  “女人,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米尼赫愤怒地掐住了她的颈项,随后恍惚听得对方断断续续地嗡蝇了声,猛然便松开手震惊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兰吟捂着如被铁勒过般疼痛的脖子,咳嗽了半日方才抬眼打量着他彰显无措的脸,嘶哑着嗓子道:“想想吧,一份完整属于你的礼物,可以填补多年来的空虚和失落,可以肆无忌惮地付出和享有,不会被道德伦常所限,不会被世人唾弃鄙夷,甚至到死都不会背叛你!机会稍纵即逝,伯爵还要考虑吗?”
  夜幕降临,繁星闪烁,兰吟裹着暖褥痴望着倾泻窗前的满地月华,忽想到已时近中秋佳节,心下发堵越发攥紧了手蜷缩起身子。背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稍待床侧略沉,腰部一如既往地攀覆上了双冰凉的大手,她闭上眼任由轻柔如羽的吻在身上流连。
  “皮埃尔已连夜前往去处理边境的事,相信三日后克里木便能完全撤兵。”身后人喃喃轻语道:“对不起,我并没有完全履行当初的约定,请原谅我白天粗暴的行为,我只是气愤你不择手段的做法,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次次出卖自己。当年那个娇惯矜贵的东方公主去了哪里?那个忠贞坚忍的土扈王妃去了哪里——”
  背襟上一片湿热,兰吟知再也佯装不下去,将手中之物塞入枕下后转身道:“死了,被你逼死了!”说罢昂首便咬上对方的肩胛,待留下道浅浅的牙印后方才松口。
  莱昂垂目望了眼身上的伤痕,继而蹙眉不语随后又崭露喜色,低首顶着她的额头道:“你心软了?即便对我恨之入骨,但终还是心软了。”
  “胡说八道!”兰吟闭上眼,微颤着睫毛道:“你是主,我是奴,自然不敢造次。”
  莱昂支起双臂,将她困于身下道:“牙印虽深却不见血,可见你终不忍心让我受伤,亦如我不忍心亏待你,是不是?”
  “不是——不是——”兰吟不断摇头喊道:“我恨你,恨死你了——”
  “撒谎。”莱昂眸色转深,鼻息加重,俯身轻啄着她丰润的唇瓣,在番挑逗后终闯入了馨馥之地,继而粉尖追逐,香唾交互。
  兰吟如猫儿般轻喘着,发烫的脸颊渗出珊瑚般的娇红,雪粉般的胸脯则不住颤抖,蔷薇色浓,骨节酥融,再呻吟柳腰轻颤,牡丹滴露。盯着身下的妍春娇色,莱昂情难自控,挺身进入后不觉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随后不断地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兴极时右手摸索着探向床头。
  兰吟一个激灵,翻身反跨坐上男人的腹部,嘴中发出破碎的呻吟,披散的长发则随着节律不断摇摆,懵懂中似听到了来自远方痛苦的呼唤,她红着眼吞噬下唇瓣的咸涩,继续施笑崭露自己的妩媚?——
  华丽的房间内杳然无声,糜馥浓郁,终于自己无力地倒在床上,娇喘吁吁,香汗淋漓,身后温热的鼻息喷在颈项间只觉搔痒不适,她不满地咕哝了声欲拍开仍强制搂在腰间的手,反被对方紧紧攥住挣脱不得。
  “可以的。”
  闻言兰吟身形不由一僵,莱昂则紧贴着她安然地闭上眼,呢喃道:“只要能这样夜夜搂着你,即便需要做出再多的退让,我也是可以的。”
  窗纱席影,暗香浮动,氤氲夜雾中谁掩心机,痴语妄言中谁付真情?
  清风缕缕,流光异彩,满山遍野的向日葵朝阳而倾,鲜嫩的绿叶枝头花盆拥簇,生机勃勃。莱昂抬起眼,对着立于花海茎田中的女子挥动手筐大声喊道:“我的快满了!”
  那方兰吟也不示弱地举起手,不想臂腕上的篮筐倾斜,金黄色的花瓣扬洒而出,如雪般漫天席卷。瞧着对方一时手忙脚乱的模样,他不禁愉悦地扯开嘴角,但当目光触及远方的绿野密林,笑意又逐渐冷凝。
  兰吟胡乱地抹着黏在脸上的花瓣,甚是不服地吐气说道:“这回不算,咱们重来!”
  “好。”莱昂眼含宠溺地望着她,语气不乏无奈地道:“对于你的要求,我向来无法拒绝。”
  兰吟吐舌做了个鬼脸,继续垫着脚尖采摘花瓣,一路越走越远,稍许便见天色骤暗,黑云笼聚,她慢慢放下手中的挎篮,突然躬身钻入了丈高如柱的花丛中,朝着日升处亡命奔去。
  苍松遮日,幽暗深邃,当自己还不及跨入树林便被地上的枝蔓所绊,随即惊呼着向前扑倒,幸而在落地前又被攥了回来,却仍是吓出了身冷汗。
  米尼赫撤手推开怀中的女人,虽厌恶却仍忍不住问道:“没事吧?”
  兰吟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苍白着容颜满是焦灼地问道:“追——追来了吗?”
  米尼赫眯眼望着前方无恙诡异的花海,犹带疑惑地道:“我早已派人埋伏在四周阻截,相信他暂时还不能脱身,可是——”话未说完,但听得后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忙拽过兰吟警视四周,骤然看到林间走出数名土扈男子,虽经过乔装打扮成商旅模样,却依旧无法掩饰周身所散发的肃杀气势。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清朗如水的声音传来,跟随而后出现的男子面若灿花,风姿隽秀,但眉眼含煞,笑意凉薄。
  诺敏仇视地瞪着米尼赫,当转即又看到他身旁头戴镶钻发箍,身着连身女裙,全然一副俄式装束的女子禁不住回首喊道:“陛——表哥——”
  兰吟浑身战栗,交握的双手已掐出了青痕,怔然望着自黛色中缓缓走出的来人。黑色的斗篷下,男子容颜憔悴,形销骨立,幽绿晦暗的眼眸在骤见她时闪跳出点星火花,亦如濒死之人渴求生机般地展开双臂,颤声低唤道:“兰儿——”
  徒枉然
  成熟后的苹果应何而落地?伟大的牛顿爵士用地心引力的原理解释了这看似寻常,实则蕴含着大自然无限奥秘的景象。莱昂在伦敦求学期间,对各种天体现象颇有研究,他认为除却引力学说,枝叶的干枯,日光的暴晒,风力的影响,甚至站在树下馋嘴的小孩都会是造成苹果落地的原因。其实无论是科学理论还是信徒祈祷所致的最终结果,对于他而言实质上都
  无任何区别,世界在其眼中本便是虚伪可笑的。二十多年来的凄苦岁月,饱受孤独和疾病的折磨,他已学会了用冷漠甚至残忍的态度看待人生,心灵和肉体上都不曾期待能够获得解脱,直至帕里斯的金苹果意外地落在了自己手中。
  希腊神话中,帕里斯王子将象征美丽的金苹果给了女神阿芙罗狄忒后,在获得爱情的同时也为他和特洛伊带来了灭顶之灾。诚如米尼赫所言,莱昂知道自己在这场情感的追逐中总是处于劣势,不断地受着诱惑和欺骗,身心在爱与恨之间左右摇摆。理智告诉他该当机立断地斩断纠葛,情感却又鼓励他需用诚意去感动对方,所以当莱昂发觉自己最好的朋友在暗中协助兰吟逃跑时,他不得不承认人性的善变和叵测真是令其匪夷所思。
  闷雷滚滚,芳草萋萋,米尼赫前后环顾夹道相持的两班人马,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眼前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是他始料不及的,静待间已是满手湿汗。
  忽而一声轻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紧致气氛,但见莱昂自俄国侍卫军中缓缓走出,诡异地对他摇头叹道:“亲爱的米克,如若在此前我曾怀疑过你的忠诚,就如同让我否认主的存在般不可思议,但路西法终究还是背叛了上帝,犹大最后还是出卖了耶稣,难道咱们之间的友谊竟脆弱的抵不过个女人的诱惑吗?”
  “不,莱——”米尼赫极力想辩解,但当看到对方脸上所流露出失望和厌恶之情,不禁顿然心慌,张口无言。
  莱昂继而转向他身旁的女子,蓝眸中翻腾着怒潮,嗓音低沉地道:“知道在俄国,逃跑的奴隶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知道被活生生剥下头皮,折断腿骨的滋味吗?知道——”
  “兰儿不是奴隶!”厉呵声中男子上前大喝道:“她是我的妻子,我达什汗的妻子!”
  “汗王说笑了。”莱昂语含□地说道:“若真是您的妻子,试问土扈的王妃又岂会成为供人取悦的玩物,又岂会夜夜在我床上呻吟?”
  达什汗听后本就憔悴的容颜愈显晦暗,目含忧伤地望着兰吟,半晌无言以对。而本低头敛目的兰吟则身形一震,凌落的散发下辨不清神色,惟有从她耸动的肩头可依稀窥探得几分激动之情。
  靴尖狠狠踩碾着脚下的草地,莱昂紧咬着牙关哼道:“既然汗王有胆色深入我国腹地,何不就此顺道前往皇宫?想你自继位以来还不曾觐见过女皇陛下,这可不符俄土两国历代以来的邦交规矩啊!”
  “土扈从未承认是沙俄的属国,又何来觐见之说?”诺敏长声冷笑道:“公爵的城府真是令人惊为叹止,先是蛰伏数年暗中图谋成吉思汗宝藏,盗墓不成便施计挑起克里木与土扈的战争,从中渔翁获利,坐享其成。就在克土两国战火荼糜,双方百姓面临崩溃,奥斯曼帝国欲出兵干涉时,你唯恐失去土扈作为沙俄屏障的保护,转而格丹皇子,引来克里木国内的储位之争,从而不得不迫使奥斯曼皇帝休兵调解。”说至此他的目光撇了眼依旧垂首无语的兰吟,叹息道:“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却能将人事天机把握地毫无破绽,不愧被视为我土扈第一劲敌!”
  “第一劲敌?”莱昂挑眉玩味地道:“倒不失为个有趣的称呼。若是为首,即便成为全民公敌又如何?这世界本就只会畏惧王者的强悍,而不会同情弱者的失败,你可曾见过有人在君主面前吐唾沫,可曾见过有人向乞丐行礼?”
  诺敏横目扫过他倨傲不屑的脸,还不及反驳便见达什汗已急步冲了过去,使力攥着兰吟的双臂焦急地问道:“是我啊,兰儿,你抬起眼来看看啊?你怎么了,为何不看我?”
  似乎也察觉到了异样,莱昂向身后使着眼色,侍卫军们随即簇拥而上,诺敏则指挥土扈兵士迎敌,双方便在林前片狭小的草地上摆开了战事。突然凄厉的女声划破了天际,众人诧异地侧目望去,但见兰吟用力挣脱开达什汗,捂着头不断尖叫道:“让他走——让他走——”
  莱昂愣了愣,待确定她是在对自己说话后不由脱口而出道:“你是在说他吗?”
  兰吟眼中充斥着彷徨无助,嘴中不断喃语道:“让他走——让他走——让他走——”
  “兰儿!”达什汗再次按住她的肩膀,茫然的神色中夹杂着丝慌乱地说道:“你究竟怎么了?难道你认为我会介意他所说的话吗?我可在此指天立誓,若日后为此事而对你有所辜负,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兰儿,咱们回土扈吧,穆黛、茜红还有巴根都在家里等着你呢!”
  “回去?你哪里也去不了。”莱昂目露寒光,声色俱厉地道:“如若让土扈人在我国境内来去自由,岂不是要让女皇的军队蒙羞,让沙俄的勇士抱憾。”话音刚落,俄兵皆拔出了火枪,乌鸦鸦的枪口一致对准了敌人。
  诺敏咒骂着自怀中同样摸出了把火枪,身后的士兵也跟随着丢弃了手中的利刃,纷纷掏出隐藏在身的火枪。显然未曾料想到土扈人竟会持有如此先进的武器,俄兵们也不敢肆意轻举妄动,双方势均力敌便僵持下来。
  莱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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