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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疲的身体。
  男人气势雄浑!
  身体残缺之处,
  就用心来补足。
  胤禩先是一愣、再是一惊、继而只余愤怒!
  混蛋!!!
  爷明明给了你逃脱的机会!
  爷明明已经准备……
  胤禩勃然大怒,以拳击地,愤然而起,一脚踹上再次扑身而来的康熙。
  康熙闷吭,向前连滚了两圈,再次依拐杖站起,对着想要上前补上一脚的胤禩,一拳挥去。
  随手抹去嘴角裂开的血迹,胤禩怒斥而上,且追且打。
  俄罗斯士兵哄笑,早早准备好了枪支,随时射击。
  康熙冷哼一声,乘胤禩狂怒失控的间隙,一掌将其击倒,随即翻身压之。俯身重重砸下……
  唇齿之间,是浓重的血味;血里,是血脉相连的痛楚。
  阵阵响亮的口哨,俄罗斯士兵指指点点,呼喝呐喊,兴奋不已。
  胤禩强硬地想要坐起,却被立时击倒。
  康熙低吼,啃噬着胤禩的脖子,双手不管不顾的扯开胤禩的外袍。
  胤禩呜咽着一手捂脸,蓦地睁开眼,胤禩立时松开手,尽全力向康熙腹部攻去。痛击之下,康熙不断都咳嗽,睚眦欲裂,揪住少年的衣襟用力摁倒,以伤腿撑地,另一脚狠狠踢开少年的双|腿。
  周身泥泞、沙砾纵横。
  那是……衣衫凌乱的两人、野兽般疯狂的两人。
  俄罗斯人不由自主地放下鸟枪,将手伸向裤子,呼吸越发粗重起来。
  康熙冷眼而视,倏地拎起胤禩,夹在腋下,向着高坡拼命狂奔。
  忘记痛楚,忘记伤疼,摈弃一切,仿若健硕的勇士。
  狂奔……疾跑……
  然后,双手抱牢那纤瘦的孩子,侧身,滚下陡坡。
  无顾身后万般的咒骂。
  头顶响起散乱的枪声,却很快无声。
  鸟枪一次三发即尽,哪及得上大清连珠铳——计二十八发
  劫后余生。
  四肢百骸刻骨的战栗与疼痛。
  胤禩长叹,瞪向康熙。
  康熙转首,一言不发。
  胤禩拧眉,睨视康熙胯|间的突|起:“老匹夫!”
  康熙气结,怒视胤禩:“若朕毫无反应,那就愧对列祖列宗,无颜于后宫佳丽三千!”
  蹙眉吭气,胤禩一脚踹去。
  康熙瞠目结舌,连忙后退,护住自己的命根子。
  良久的寂静。
  康熙蓦地靠近,胤禩下意识地后退。
  不屑地浅哼,康熙从怀里掏出白布,径自塞进胤禩还未扣紧的袍子里。
  “那是朕给你的五十位将士!”
  “你为他们指明了绝路,于敌境送死,尸骨无存!”
  “亲自上乾清门、呈上血书、叩首谢恩、为将士请功。这是你必须尽的义务!”
  胤禩垂下头,默然以对。
  康熙咬牙,将前襟里的所有干粮都扔到胤禩手里。
  “朕乃天下至尊、万人之上,岂可沾染此等俗物!”
  “给朕收着!待朕饥饿,再取些许奉上!”
  胤禩面无表情,毫无反应。
  康熙愤然而起,揪住胤禩的衣襟拖到身前。
  “朕最狼狈、最落魄、最不可为人见的模样都被你看尽了!!!你这辈子都必须好好地待在大清地域!休想离开一步!!”
  胤禩骤然眯起双眼,抡起拳头揍向康熙胸口。
  康熙重咳一声,松开手,咬牙切齿、紧盯胤禩。
  该死的!!!
  御前失仪可以罚俸,弑君谋逆必然凌迟处死诛九族。
  那么殴打皇帝呢?!
  祖宗怎就不订立殴打皇帝的刑罚?!
  这混小子!不孝子!
  抽一顿?舍不得。
  骂一顿?那是在骂自己。
  朕究竟该拿这人怎么办?
  胤禩淡然地收回拳头,不满地望向康熙:“还不快起来!追兵依旧!”
  坐骑已失。
  胤禩早失多余的力气。
  父子二人相互依持,继续前进。
  “胤禩,朕愿重修父子情。”
  “……”
  “胤禩,你告诉朕,究竟朕该怎样做……”
  “好!”胤禩转头凝视康熙,一字一顿道:“打不还口骂不还手!”
  康熙哑口无言。
  自己敢提,他居然就真的敢接?!
  胤禩无言,漠然前进。
  康熙冷哼,淡淡道:“骂不还口可以,打不还手不行。”
  胤禩身子一僵。
  不过一句戏言,不过一句讽刺,皇帝居然当真了?!
  康熙耸肩,缓缓道:“自然,父子血脉相连,骂朕即是自损!”
  胤禩无视,笔直地向东方,前进。
  苍茫天际,红日东升。
  先是路遇巡查兵,继而大批人马疾驰而至。
  追兵未至,援军终究是早了一步。
  铜盔、护项、护膊、战袍、护胸、铜镜、坎肩、马蹄袖袍。战袍外绣花,密缀钢星,千人疾驶而来,镶黄、正白、镶红漫布视野。
  汉军火器营、镶红旗大营……
  最前,那是与内大臣索额图统八旗前锋、汉军火器营与四旗察哈尔及绿旗诸军本在拖陵布喇克待上的,皇长子胤禔。
  随之,是与公福善共率镶红旗大营的皇三子胤祉。
  军队远远伫立守卫。
  唯胤禔胤祉二人携御用猞猁狲千尖大氅与御用铠甲上前。
  褪去污旧之袍,换上铜盔、护项。护膊、战袍、护胸、铜镜、战裙。康熙深吸口气,令人牵上坐骑,在胤禔的扶持之下翻身而跃。
  脚部肿胀,战靴已无法换新,甚至无法放入马镫。
  康熙便命人拿来粗绳,将双脚绑在马镫之下,再披上大氅用以掩盖。
  遥望远方,康熙凝视,皇帝在前,是震惧敌军,更是振武士气。必要一鼓作气喝退俄罗斯鸟枪兵。
  胤禩微微蹙眉,欲图跟上。
  “回去安心养伤,朕自会处理一切。”康熙凝视胤禩,叹道。
  胤禩欲言又止,暗自咬牙。
  康熙扫过胤禩,再看向胤祉,淡淡道:“若胤禩实在不愿……”
  “胤祉,把人劈晕了带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偶是亲妈……
  偶真的是亲妈……
  偶真的是嫡亲的好妈……
  偶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嫡亲的好妈……
  偶真的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嫡亲的好妈……
  偶真的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假一赔十的嫡亲的好妈……
  45
  45、君子之恶交
  漠北风光,一望无际。
  胤禩频频蹙眉,继而一叹。
  皇子尽可以随意些,随一小队人马先行回大营,无有不可。
  皇帝却是大事,西路大军沿土拉河,于沙漠中前来,纵使大败卫拉特军,却早已人马疲饥。大敌在前,主帅失踪多日,士气更加萎靡。若不乘此机会鼓舞士气,重整军容,我军危矣。
  情不自禁,胤禩回首遥望后方。
  皇帝躬率前锋在前。诸军鳞次翼张而进。兵威之盛、弥山遍野、不见涯际、整齐严密、肃然浩大,好不威武!
  威武则已。
  但,用这个速度回御营,却不知得花上几个时辰。
  渐行渐远……
  胤禩回过头来,长吁一声,干脆向后躺靠。
  “八弟尚幼,何必像老头子似的张皇?”
  浅扬的声调,怡然干净,夹杂着一丝冷傲的悠远感,在猎猎的风啸中,被拉得细长散漫。
  “三哥,”胤禩拧眉,佯装抱怨,道:“弟弟分明是愿意回来的,三哥何苦非得给弟弟的脖颈来上一击?一记手刀也就罢了,三哥怎么不下个重手?也好让弟弟睁眼醒来就在大帐里安然躺着歇息。”
  胤祉轻咳,淡淡道:“不与你说便罢。”
  胤禩蓦地莞尔。
  荣妃与胤祉这对母子倒真是有意思。
  荣妃马佳氏为人泼辣尖酸,却是宫内少有的真性情之人,因此得圣宠幸十数年不衰。其唯一长大成人的儿子胤祉却偏偏不善言辞,内里好强,外在冷淡。母子二人唯一的相似处,恐怕只有,那颗率性的心。
  这也是胤禩重生之初,放心与胤祉交恶的原因。
  绊子或许不少,却不会真正下狠手。
  当时的胤祉爱憎分明,喜形于色……而现在,已然足够沉稳含蓄,颇具风采。
  “八弟莫笑,”策马奔腾之间,语音飘渺、随风而逝:“三哥现在还对八弟的笑声心有余悸。事隔十年,再听到八弟的笑声,三哥会忍不住遂了你那‘安然躺着歇息’的愿,再给你补上一记手刀。”
  “如此甚好,”胤禩笑着仰首:“反正现在弟弟与三哥共乘一骑,三哥劈晕弟弟之后,可要记得将弟弟送入大帐、捏好被褥、照理周到才行。”
  胤祉凝眉,缓缓道:“我不再言。”
  胤禩不禁朗然笑出声来。
  三哥这脾性,做事认真、一本正经,却偏喜欢到处调侃。赢了也罢,输了就再次一本正经起来,可怪不得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胤祉眉间紧皱,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八弟性子三哥还算知道,四岁就可以对三哥挑衅,弄伤三哥背脊;而且八弟在宫里除了几个小的,俱是不予交往。八弟如此,不好。”
  浅浅扬眉,胤禩陡然提高语调惊愕道:“难不成,三嫂嫌弃三哥背上伤痕,日日抱怨?!那弟弟的罪过可真是大发了!”
  胤祉攒额长叹,猛地劲甩马鞭,一马当前,须臾即到队伍的最前方。
  黄幄龙纛,绵延无际。
  镶红旗一众很快到达大营。
  胤祉将胤禩送入大帐,传来御医诊治,继而吩咐内侍以料理周全。
  末了,胤祉出帐,蓦地回首,留下一句:“八弟若闲得慌,可以去与长史多禅公主玩耍一二。”
  胤禩一愣,待回过神来,胤祉已然离去。
  男女七岁不同席。
  三哥,你还真把爷当奶娃娃挑衅。
  长史多禅公主……
  上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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