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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ps:“挺尸”原意为“睡觉”,此处被小十二引申为“卧床不起”。
n撒丫子狂奔跳入大坑拼命填土~
__ 嘻嘻……
大家国庆节快乐~\≧▽≦~
ps:有人发现文案里的第四对老虎在干啥吗【捂脸】
那只公老虎太兴奋了【望天】
真的很猴急【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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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难得一名鹰(二)
初春细雨,淅淅沥沥,缠绵于天际久久不歇。
胤裪还未等到康熙巡幸畿甸,却等到了康熙再次北上,处理当初因腿疾而落下的军务,为长年的战争画上终结。
康熙承诺回来时就为胤禛指婚,却对巡幸畿甸只字不提。
胤裪两眼汪汪,也只能眼看着八哥与大哥三哥一同随驾出巡。
临走,胤禩陪伴胤裪整夜,最后一次为其补习功课。
胤裪强撑着,将睡意一遍又一遍地打压,只想着能与八哥多相处一刻便是一刻。
胤禩笑着揉揉胤裪的脑袋,大手的暖意,瞬间将胤裪苦压着的瞌睡虫一股脑地放了出来。
天寒地冻,胤裪耷拉着沉重的眼皮,整个人渐渐迷糊,却依旧紧紧揪着胤禩的袖角。
胤禩轻叹一声,俯身亲自褪下胤裪的小袍小褂。胤裪舒服地凑近,眨了眨眼睛,乘着胤禩唤随侍进入的片刻迅速地穿好袍子,继而两眼一闭干脆躺在胤禩怀里。
胤禩哑然失笑,小十二,又和你八哥玩上了。
脱、穿、脱、穿,两相较真之下,胤裪竟慢慢地来了精神,继而更加卖力。
“十二弟,明日二哥会派人过来。接下来的两个月,十二弟依旧暂住毓庆宫。”
胤裪骤然一僵,倏地苦了整张脸。
深夜里沙哑的嗓音似醉非醉,稍纵即逝:“十二弟,只这一次,不可不去。”
胤裪不知道八哥所谓“不可不去”的含义。胤裪只知道八哥这次出征,立下了很大的功劳,现在八哥领了差事,乾清宫也去得频繁了。但胤裪懂得,这宫里没有真正的好人与坏人,有的只是关系亲疏、立场正反罢了。
能这皇城里,得到一个真正贴心的人,足够了。
四进院落毓庆宫,终年交织弥漫着两种格调,高贵与傲慢。
上学下学,胤裪的生活并未因入住毓庆宫而改变太多。半月以来,胤裪只有在站班当差之时才能见到胤礽……高座之上、面容肃穆,雍容尊崇到丝毫不可接近的胤礽。
胤裪很少见到这样的胤礽,过往相处哪怕不快,也会带着一张温和谦冲的面具故作无妨。但现在却是至寒的冷冽,胤裪不由凛然,只待熬到下朝便立刻赶往尚书房。
尚书房的时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对方才入学的小阿哥来说是极慢,对胤裪来说却是转瞬即逝。
下学回毓庆宫,入院北祥旭门二进院落,再绕过正殿惇本殿后,就是胤裪所住西配殿。胤裪看着天色,天空早已昏暗不明,只怕要下起雨来。胤裪不由加快了脚步,只想快些窝入庑房,扫去一身的寒凉。
隐隐约约的惨唤哀嚎,伴随着愈加鲜明的血味,逐渐转化为悲鸣。
胤裪骤然止步。
正殿前院,鞭子、血沫、尘垢杂乱地织构在一起。伏在地上的人原本大镶大滚的内衫早已破烂不堪,纵横着刻骨的鞭印与绽出的皮肉。哀嚎随鞭响而起,手执凶器的侍卫却毫不留情。
方寸之地的惨剧似乎并不能丝毫影响他人。
俏丽的宫女依旧垂首奉水侍茶,内侍太监仍然恭敬地退立站班,另有太监一名手捧八蟒五爪四品朝服与青金石顶戴跪在院角。
以及……
那位于高座之上漠然俯视尊贵无比的皇太子,眼底无声的冷意。
“太子……殿下……”匍匐之人蓦地呕出一口血来,猛咳了几声,语调倏地清晰起来:“肆意辱打宗亲朝臣,哪怕你贵为皇太子也……”
“海善,你在自顾自妄念些什么?”胤礽缓缓放下杯盏才看向海善,唇角微扬,却再没了笑意:“本宫行事与储君身份有何相干?打死你这么个东西,能让本宫舒爽整日,比什么都痛快!”
“哪怕你贵为皇太子也……哪怕你贵为皇太子也……”海善匍匐于地,含含糊糊地不断重复。
“身份不过是一层可得可废的廉价东西。”胤礽蓦地一顿,沉默良久,却是语气陡然一降:“是行止俱优做稳这位子,还是暴戾不仁被赶下台去……”
“……那都是……本宫的自由。”
绵长的春雨淅淅沥沥不期而至,看不真切,却又真实存在。
胤裪极力平缓粗重的喘息,颤抖着握紧了掌心,妄图化解丝丝透骨的寒凉。兀地肺气上逆,胤裪赶紧用手捂紧,却藏不住阵阵的咳嗽。
请安声,胤裪听不见;哀鸣声,胤裪听不见;雨落滴石声,更是轻不可闻……
只能看见,胤礽回眸的瞬间,眼中所无法掩饰的那抹……戾气。
胤裪深吸一气,僵硬地掸下左右袖口,继而缓缓下跪打千:“胤裪给太子殿下请安。”
雨声渐长,胤裪在听到那声模糊难辨的“下去吧”之后,立即起身,逃也似地离开。
遥望胤裪离去的背影,胤礽牙关紧咬,倏地甩袖入正殿,再无留恋:“给奉恩将军着朝服,送其回府。正殿之前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胤裪小心地打理好自己的一切,安静地在毓庆宫居住一月,依旧是甚少得见太子,胤裪琢磨着胤礽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便派高明前去求见,道出自己希望回阿哥所的愿望。
二日之后,胤裪终于得到了回复。
皇太子,允了。
胤裪一板一眼地谢恩,在通报太监离去的瞬间捂着唇偷乐起来,招来所有内侍整理衣物,胤裪次日清晨早早地领人搬回阿哥所。
浅浅的涩味,是二所独特的芬芳。
胤裪幸福地扒在暖炕上狠狠地滚了一圈,才懒洋洋地起身更衣,上书房。
阿哥所的日子寡淡无味,也谈不上惬意闲适,却有这一份无法替代的熟悉与眷恋。胤裪摩挲着八哥送的西洋自鸣钟,一点一点地数着日子。
当自鸣钟敲响第一百二十次,十日已过。
胤裪早早起身,坐在暖炕之上仔细端详指针移动,直到,鸣声再起。
窗外,小雪飘飘,薄薄的一层铺在地上,却很快被融化直至消融,为渐浓的春意平添一丝湿润。
这是春日的最后一场雪,胤裪走去,伏在窗边痴痴地望着。
终点的小雪,比早春的细雨更令胤裪欢喜。那是被春日的暖意所消融的雪,从顽固的冰冷到逐渐软化直至最终为水润物,胤裪爱极了如此的雪。
漫漫而行的脚步,从屋外带入了一抹不可察觉的春寒。
胤裪诧异地回首。
来人很随意,径自找了位子坐下,环视整个屋子却不看胤裪,不说话也不笑。胤裪慢了几拍才回过神来,赶紧俯身请安:“胤裪给太子殿下请安。”
那人仿佛此时才终于发现胤裪,微微垂首,才缓缓道:“胤裪,二所过得可好?”
胤裪一愣,道:“好。”
胤礽以手支额,又问:“毓庆宫又过得如何?”
胤裪思忖片刻,才道:“很好。”
稍一颔首,胤礽收回视线,终于认真地看向胤裪:“那就回去吧。”
胤裪哑口无言,舌头滚了一圈又一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再见胤礽,已是浅浅得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思考又仿佛是茫然,最后,轻声叹息。
“回去吧。”
他重复一遍,嗓音沙哑,语调轻缓,含含糊糊,像是呢喃像是请求像是叹惜像是呜咽,有太多太多胤裪所多无法辨别的东西。
胤裪瘪着嘴,偏偏什么也不说。身子蓦地一轻,胤裪扑腾了数下,还是被胤礽整个地抱了起来。
胤礽抱紧后,便往屋外大步走去:“收拾东西,再回毓庆宫。”
不敢大力挣扎,胤裪只能暗里狠狠咬牙切齿。
……
宽敞的辇轿之上,一大一小两人的身影分外鲜明。
胤裪攒紧了眉头,慢慢地挪动,与身旁的胤礽保持些距离。胤礽不动声色,单手一捞,将胤裪整个拎了回来。
柳絮小雪沾地则湿,残留下一抹凉薄的风情。
凉气袭人,胤裪偷偷地蹬着脚试图抵御风寒。倏地,脑袋上传来一股柔和暖热的触感,是胤礽宽大的手掌,暖极、柔极。胤裪不由自主地向胤礽靠近。
“是二哥疏忽了。”
略带沙哑的声线,乍听浑浊,细细品来,却是纤细得近乎飘渺。
胤裪被这清脆纯净的嗓音吸引,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胤礽思忖片刻,径自颔首,才对着胤裪接着道:“下次,二哥一定会挑你看不见找不到的地方动手。”
胤裪一愣,脑袋一撇,不再理会。
在胤裪心里,胤礽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那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肆意妄为的、不懂如何节制的孩子。
那是一个傲慢自负的、哪怕寂寞无助到了极点也不会开口承认,只会强硬地命令他人陪伴的太子。
但,即使是这样的太子,却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难觅的温柔。
毓庆宫,仿若一座被孤立的空城,进出的人只为通过,却从来不愿留下。
胤裪窝在毓庆宫内,恶狠狠地啃着精美的糕点零嘴,欲图将所有的怨念化为食欲。
自那以后,胤礽有空的时候,都会到胤裪的居所坐上片刻。胤裪思量着,既然来了,总要找些共同的话题。
“胤裪最难忘的是第一次被皇阿玛夸奖。”
“本宫最难忘的是第一次被亲信背叛。”
胤裪皱眉,话不成题。
“胤裪最高兴的是能随驾巡幸,出宫游玩。”
“本宫最高兴的是皇父带众弟出巡,独留下本宫。”
胤裪拧眉,南辕北辙。
“胤裪最感动的是哥哥们每次得到有趣的玩物,都会想到胤裪。”
“若是本宫的那些兄弟们不再每时每秒心心念着本宫,本宫定会感激涕零。”
……
胤裪抱着脑袋,沮丧地一叹再叹。
皇太子非常人……胤裪无计可施。
“说起来……”胤礽垂眉浅思,终是缓缓开口:“每次八弟相伴的时候,本宫感觉很轻松。”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胤礽用力一点头,重复道:“很轻松,很愉快。”
胤裪顿时来了精神,向胤礽靠了过去。
胤礽托腮,细细地回忆,眉角飞扬,蓦然莞尔:“比如,在与八弟嬉戏的时候,本宫能忘记所有不快。特别是八弟年幼之时眼泪汪汪的模样,真真的妙不可言。”
胤裪不由地瑟缩,小心地向旁边挪去。
胤礽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