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
  …………
  群情激愤之下,大有抄起桌椅板凳同这他们口中的“毛脚小儿”大干一场的架势,可是一低头,却尴尬的发现——由于害怕“神罚”,他们的桌凳早已经换为石质,而唯一木质的椅子,现在正在他们的攻击对象——弄竹公子身下。
  原本守在门外的随同陆修竹而来的三个人,听到吵闹声本已经按捺不住得冲进来护主,见此情景,一时之间个个笑得豪放,豪放而嘲讽。
  chapter 36
  呃……
  平日里吃惯酒肉圆滑逢迎欺下媚上的官员富绅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出圆场的话由来。
  反倒是公子柔和一笑,解围道:“众位爱民心切,焦急之情我自是理解,也很是敬佩,这样,在下虽然不才,但我以弄竹公子之名向你们保证,我对此事已是成竹在胸,不出两月,定让静远宁静如初。”
  公子弄竹,传闻有着惑心的本事,当他的眼睛盯着你说话的时候,不管他在说什么而那又是怎样的骇人听闻,你都只会无条件信任。
  当一众虎狼之师化作乖宝宝散去,县令秦贵谄媚地迎上来:“久闻弄竹公子盛名,一直以来却无缘相见,这次天竟不负我,公子一定得给本县这个面子,让本县为您接风!”
  公子淡哂,颜色如常的温润:“好说,等此事了结,这一场盛宴自是免不了的。”
  彬彬有礼的,陆修竹以“江湖人鄙陋,恐扰了府上的安宁”为由婉拒了县令的盛情挽留,带了几个部下在县里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客栈里住下。
  还未进门,田力的大嗓子已经一路喊进来:“哎呦,这还以为得真打起来呢。嗬,那架势,”比了个抄椅子的架势,“一群的胆小鬼死撑着装李逵!”
  正喊得起劲,被前边的陆修竹一个眼神杀回去,灰溜溜的顿了声,侧了身乖乖给还未进门的其他人让路。
  也许都已经发现,于陆修竹,外人都仰慕地叫一声“公子”,敬仰非常,而这些随了陆修竹生生死死的一众人,却都习惯叫他一声“大哥”。虽然年龄辈分上并不符,可他们都坚持,陆修竹也就由他们去。
  不过进房一会儿,田力又开始憋不住的发出疑问,带了他一贯的风格,话风豪放:“大哥,我不懂,这一帮酒肉之徒,我们拜访了何用?”
  “呆!”接话的却又是那书生打扮的男子,似是极看不惯田力的莽撞无脑,不客气的讽刺。
  这边田力以眼神威胁,那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不惧反笑,似笑他愚昧。
  素来憨直的田力这下真的火了,大声嚷道:“周俭如,你不跟我对着干会死啊?”
  那叫做周俭如的男子以手抵着下颚,似是思考:“嗯……似乎不会。”
  “那你还……”
  “咳咳,”周俭如假咳,打断了田力的话,而那个江湖人打扮的青年——王青浦则看着这一对人忍俊不禁,“你到底还要不要听原因?”
  “呃……要!”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刚刚那一小小的不愉快。
  chapter 37
  “这一群肉食者虽鄙,可好歹是静远百姓心里的天,平时里百姓对他们憎骂惧怕,可到了这时候也只能观望他们。于是他们任何一点的举动,都会成为百姓心里的风向标。这时候他们若慌了,静远岂不是要民心大乱?是以大哥以来静远,第一件事就是去县令府安抚那些官员富绅。”周俭如条理清晰的解释。
  “哦~~”田力若有所思,突然抬头,神色崇拜,“还是大哥厉害!”
  “切~~”本来在忍笑的王青浦终于忍不住鄙视之。
  “莽人”田力,是这些文武兼修的江湖人里的一个异类,功夫不错,心思却不行,是以常被其他人笑话,这其中又以周俭如为最,似乎是天生的不对盘。
  当时陆修竹刚让他加入的时候,疑惑不满的人并不在少数,他们一起的势力已经可以绝世,又何必收一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在身边,后来却顿悟,于是对陆修竹也就更加折服。
  原来,田力虽鲁莽行事不计后果,却因为这敢闯的劲头,恰恰弥补他们这一众人因为太聪明而太谨慎是的弱点。而田力不同,他的思维因为未受任何教条的束缚,反而最活跃发散,于是往往可以给他们带来创造性的启发。于是乎,莽撞的他一路下来,也都可以与别人和谐相处,甚至因了他的存在,多了数不清的乐趣。
  玩闹归玩闹,王青浦敛了笑意后看着自进屋后就坐进椅子里的陆修竹道:“不知大哥可想出什么法子了,毕竟这件事的确透着诡异。”
  陆修竹还是那一身的白衣,依旧是坐在了颜色妖异的木椅上,似是上古的花神的容颜绝色——店家自静远天降异象时起就连房间门都没打开过,而这桌椅,自是也没换过。
  只是他的神色似有疲倦,也没参与刚才的笑闹,只任田力他们自己发挥,这时听了王青浦的话才淡淡出声:“没有。”
  这一句,公子吐字清晰,一字一声。
  “咦?”众人奇异,这可不像陆修竹会说出的话啊。他们倒不是有多关心静远的安危存亡,毕竟他们本就是一群终日无所事事杀杀伐伐机关算尽的江湖人,人命于他们也不算什么,不过是因为信服随了公子一起,所以此时他们的好奇其实大于忧心。
  “不过无所谓”,公子以食指骨节支眉,微低着头解释到,“到现在静远也不过是庄稼枯死,那毒液并没有沿空气水源传播,所以只要百姓不涉田,就没什么危险。我想他们的目的,不过是扰乱民心。”
  “静远富裕,只要民心不乱,就算只凭存粮也可以安度今冬, 而只要民心安,造事者就乱了,乱则马脚出。”
  chapter 38
  “啊,我懂了!”田力听了这些话一开始沉思,而后高兴的喊出来:“我们这是故意引蛇出洞,然后,然后那个什么……哦,那个然后棍打三寸!”越说越兴奋之下,又嚷了起来,“还是大哥有办法!”
  “什么办法不办法,权宜之计而已,毕竟我们现在没有任何线索。”说着用眼睛余光抬瞥了一下三个人,“话说回来,你们打算几天之内查出谁与这件事有关?到现在都还没查到一点线索,这似乎不是你们的效率啊。”
  就这么一个眼神而已,就一个眼神,三个人齐齐灭了气势,喏喏的应了几句,借口天色已晚,立马遁了。只是在离开前,周俭如回头若有所思的看了陆修竹一眼,似是看出了什么,又在担忧着什么。
  房间里终于只剩了陆修竹一人。
  其实他自是信得过他们的,刚才那句提醒,更大的成分是在暗示,暗示他们:玩够了就回去洗洗睡罢~~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精力能这么充裕,而明明最年轻的自己,却有了累的感觉。
  陆修竹倾身将所有重量交给椅背,在那一片艳红里蹙眉——其实,这次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在在暗里的那些人花了这么大心思、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把他引到静远来之后。于是心里突生烦躁。
  闭上眼,陆修竹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就在那一瞬,突然有了一双静如秋水的眼瞳出现在了脑海深处。
  清泉流过心间的感觉,让公子不顾一切的展了颜:阿影你看,我就说了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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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打草,意在惊蛇,公子用他一贯的自信和从不走险让所有人信服了他的成竹在胸。可是这世上哪只蛇是不咬人?那么,在蛇惊醒之后,棍打三寸之前,谁又知道它会咬了谁?
  这些,公子想过,此时却没有想,他只是在木椅上闭目,着一身白衣安然睡去。俊美的脸庞,因为睡去而没有了招牌式的微笑,也没有了那深入灵魂的防备与疏离,显得孩童样的无邪,只是这一夜,却再没有谁像从前,来为他披一件温暖的外衣,抵这深秋沾衣的重露。
  远在水墨江南的另一隅,这一夜的掬影楼,收了一封奇怪的信,来自江湖早已成名的另一位公子浮云,寄给掬影楼里安静沉默的姑娘夏疏影,楼里下人整夜的窃窃私语,谈论着这封信、风头正健的自家公子、沉默安静的夏姑娘、和日渐隐退的公子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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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39
  静远。不知这算不算暴风雨前夕的安宁,接下来的一个月,县中官员富绅没有来打扰,百姓也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久未露头的窗户,听说弄竹公子已来,听说县令在自己府邸迎接了他,更听说,公子的保证是——两个月后,还静远原来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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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林枫来信,浮云公子现身掬影楼。
  早已成名的另一位公子,曾也是叱咤江湖的大神级人物,近年颇有隐匿的趋势,不再过问江湖事物,似是真的要如他的名字般,要去过那浮云一般的生活,闲云野鹤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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