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傍大款
“喂？”
“呵，没什么事。只是今天见你没来公司。”
叶昇是总经理，可是并不代表总经理就是无休假，但他每个周末都会来公司，他只是担心那个看似倔强却内心脆弱的女孩子，她是不是忙得忘了时间，是不是按时吃饭，下班回家时是不是安全。他总是找尽理由送她，或者安排司机送她。他也会在注意到她又忘记吃午餐的时候，请全公司的员工喝下午茶。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对她，他不会逼得太紧，但是志在必得，他是那样一个自信的人，在事业上是，在爱情上亦然。
“今天是周末，我休假，经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病了，她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可她不是那种对于来自谁的爱与关怀都可以全盘接受的人，她不爱他，因而习惯性的抗拒。慕依白清清嗓子，但是还是难掩病态。
“你的声音怎么了？你生病了么？”
“小感冒，不碍事。”
几个刚刚下课的男生，往操场这边走过来，边拍着球，边互开着玩笑，打赌这次谁能异军突起。慕依白这才注意到，身边已经没有人，萧明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突然觉得格外孤单，他曾经那样爱着她，如今也爱上了别人。黎墨然也那样爱过自己，现在也离开了她。多么深的爱，也有消散的一天，最后留下的只有回忆，还有她站在原地。
“你不在家里？”
电话那边的声音打断了慕依白的思绪。
“嗯，在外边。”
“生病了为什么不在家里休息？还满处乱跑。你在哪里？”
“g大。”慕依白不自主的说了实话。电话那边叶昇的声音有些焦急，有些愠怒，她突然就想起了黎墨然，她生病，他总是会生病，后来她懂了，他只是心疼自己，她好想他，即使明明知道不该再去想。
“在那等我。”
慕依白还想说些什么，电话却断了线。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是不是真的该像萧明说的，活在当下了呢。那些莫名的执着，那些单纯的爱，那些属于青春的梦，不该存在在25岁的年纪里了，或许真的该成熟的喜欢，然后珍惜一个对自己好的人，适合自己的人，然后结婚，生子，相敬如宾到白首。
十几分钟的功夫，叶昇就找到了她，仅凭他从她的电话里听到的篮球落地的声响。她坐在篮球场里，肯定是在思念着谁，想到这里，他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
“慕慕。”
慕依白闻声望去，叶昇站在台子下面，没有要上来的意思，刚好，她也没想要他和自己坐在这里。他一身阿玛尼的西装，和学校的青春气息真的太不搭。
叶昇很绅士的帮她开门，系好安全带。那时候每次坐黎墨然的车子，他也会帮自己开车门，系好安全带，可是黎墨然不会对别人这么做，他对别人总是冷冷淡淡的。
慕依白回过神时，车子已经在医院门口停靠了下来。
“为什么来这里？我没事。”她不想去医院，为什么是这家医院。
“不行，下车。”说话的功夫，叶昇已经下车帮她打开车门，看那架势，今天是拖也要把她拖到医院不可了。
慕依白真的有点不舒服，刚刚好了些，又在操场上吹了这么就冷风，索性没有再抗拒。
高烧39度，开了三天的液。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滴流入身体，冰冷，她的整个胳膊都是冰冷的。医生说，她的高烧是由于过度劳累紧张导致脾胃不合，肝火上涌引起的，因此加入了些调理脾胃的药，那种药流入血液，小臂一阵阵的刺痛，慕依白不自觉的抚着胳膊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心里却想的是，那时候黎墨然胃出血躺在这里输液，是不是也这么疼，那时候她都不知道这种滋味，也没有帮他揉一揉。
“疼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凉而已。”
叶昇看着她，犹豫了再三，还是忍不住将手放在她的手臂上，捂着。
慕依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又被他轻轻的拉了回来。她没有再挣扎，因为真的很疼，在他的大手的温暖下，缓解了一些。
“丫头，我不是一个会随便对谁好的人。”叶昇说着，眼睛没有看她。
“我知道，我也不是一个会随便接受别人的好的人。”慕依白沉默半晌，给了他这样一个回答。
她好像，开始贪恋这个手掌的温度，他应该算是个适合的人。不论是各方面条件，还是个性互补。她总是犹豫不前，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他却是认定了就勇往直前，也许自己就是需要这样一个人，带着她才知道如何跑到终点吧。
对于她的回答，叶昇又惊又喜，他的脸上浮现着不属于沉稳成功的他的一种愿望被满足的孩子气。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捋顺她脸上的碎发：“下星期，公司开年会，如果你愿意，做我的舞伴好吗？”
慕依白看着这个成熟自信的男人，在她面前露出那小心谨慎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一块变得格外柔软。她望着他，忘记了回答。
“不必现在回答我，年会时，我会等你。睡会吧，输好了我叫你。”
不知道是因为高烧，还是药物作用，这一觉慕依白睡得很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车上了，车子开的方向是她的家。
“停车，停车。”猛地坐直身体，突然觉得有点头晕，慕依白抚了抚额头。
“怎么了？”他一语双关的问。
“没事，不回家。”
“你生病了，不回家回哪？”
她不想回家，回去又免不了一顿盘问。慕依白刚想报俞央的地址，却顿住了，想起早上出来时的场景，不太想回去。她晃神的瞬间，车子重新启动了起来。
“你要去哪啊这是？”
“我家。”
“啊？”她没有电视剧里那样滑稽的下意识的环胸抱住自己的动作，她只是惊讶，却没有惊吓，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叶昇不会对她怎么样。这两年来叶昇对她的好，细碎渗透，可是他就能不急不缓，纵容她装傻充愣，忽视他的关心，如果说不感动，那真的是假的。
“放心，房子够大，而且，不收你房租。”
慕依白抽抽嘴角，愣是笑不出来，他讲笑话，真的很不符合他的风格，并且冷。
在叶昇那里养了三天病，请了两天假，虽然守着总经理，慕依白还是执意自己给人事经理打电话请假。
这段期间，慕依白住在客房，叶昇也真的只是端水送药，照顾得慕依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主要是这个保姆，太贵了啊，他的工资她可开不起。
在这期间，俞央也打来了电话询问，当然，即使俞央不打，她也是会打过去的，不是她多仗义了。。。只是得让俞央帮自己扯谎啊，不然她爸妈找她时怎么说呢。虽然，如果她说她住在总经理家里，慕妈肯定得高兴疯了。。。
俞央听说了这个消息，倒没有太惊讶，她说：“慕依白你知道么，你有很多透露心事的小习惯。比如，如果一个你觉得跟你肯定不可能的人喜欢你，你一定会跟我说，添油加醋的说。可是，从你进公司都快2年了，直到前几天，我才第一次听说叶昇这个名字。再比如，一个人非常热烈的追求你，高调的说喜欢你，你会避之不及，也会产生厌恶。可是如果一个人，细水长流的陪着你，对你好，你的防备就会被磨穿，甚至心存愧疚，这种感觉很容易被你演变成为爱，就像当初的黎墨然。”
“停！别拿黎墨然说事啊！那不一样。”
“好吧，其实没什么不一样的，慕慕。就像当初喜欢上黎墨然，忘记萧明，忘记你的十七岁一样。”
“啊————”
“你要疯啊！”
“不要听！不要听！”
“你别又逃避现实啊。你现在是不能听萧明还是不能听黎墨然了啊。”
“算了，随便你。”慕依白叹了口气，“你说，我应该和他在一起么？”
“我的意见是应该，那你的呢？你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啊，你今年25岁，他今年29岁了，你们交往后，结婚估计就会提上日程了吧，你要想好了，准备跟这个人过一辈子么？”
过一辈子，挂了电话很久，慕依白都在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可以跟他过一辈子。她又想起了俞央说的十七岁，为什么17岁的爱情，就能什么都不想，那个时候从未想过是不是能过一辈子，但是也没想过，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不是他。那时候的爱情可以包容那么多，可以有关系不错的男性朋友，可以贫穷，可以撒娇，可以胡搅蛮缠，可以不用去想以后。。。
后来，叶昇进来了，他问她在聊什么，慕依白含糊其辞。叶昇说，他知道她有她的过去，可是他想要的是她的未来，他不需要她为他忘掉过去，只要愿意与他共创未来。
看吧，他就是这样，成熟、理智。慕依白觉得她有理由相信，爱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找工作一样，长大了就必须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那种轰轰烈烈的爱，那种全心投入的爱，与他无关。
复工的日子，慕依白吵着要自己去公司，却被无情的驳回了。当她从叶昇的车子里下来的时候，仿佛就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舆论压力了。
午休的时候，她已经体会到谣言的传播速度之快了。在食堂看见郭晓宇时，他看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会怎么想自己？脚踩两只船？然后翻船后又转而傍大款？随便吧，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已经不想去关心了。此时此刻，她只想让生活踏入正轨，她已经承受不起轰轰烈烈了，也许现在的她和叶昇一样，爱情于她只是个充分不必要的存在。
当天晚上，慕依白还是选择了回去俞央哪里。并且她没有让叶昇送她。不过她答应他年会的时候给他一个答案。这段时间，她想再想想。或者说，她再想如何说服自己。
“咦？《梦里花落知多少》，怎么看起这么老的小说了？”俞央翻着桌子上的书，漫不经心的问。
“俞央，我忘了这个故事里，后来的后来，顾小北是真的变心了么？”慕依白坐在窗边，无精打采的望着窗外。
俞央皱了皱眉：“怎么想起问这个？慕依白你别神经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过去的就过去了，谁还没失恋过啊。俞央，我真羡慕你，都没失恋过。”
“你找死啊！行了，这生活没有谁还不是得继续，你这不没少胳膊没少腿活得好好的么。”
“可是我觉得，我现在找不到真爱了，因为我不想付出了，经历太多失败，我有点讳疾忌医呢。”
“贫气什么呢你，凑合凑合也就一辈子了，世界上那么多人，哪有那么巧他深爱你的时候，你也深爱着他。”俞央本来想泼冷水，却觉得说出来有些酸涩，别过脸，找了个理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