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破釜沉舟
“您好，您的咖啡还要续杯么？”
“啊？不，不需要了。”服务员已经来问过几次了，慕依白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可是她不想走，她还想再等一等，难道他真的不会来了么。
“经理，您可回来了，这两个月这位小姐每天都来这等您，我们跟她说了，您出国了，可是她还是。。。”
“好了，我知道了。”
听到声音，慕依白噌的站了起来，起身太快，以至于有些头晕，她瞪着眼睛看了半天，那个模糊的身影才终于清晰了起来，终于又见到他了。
看着他跟服务员交谈后，朝着自己走过来，她甚至觉得自己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眼泪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她使劲的握紧拳头，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不停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哭，不可以哭。。
黎墨然在她对面坐下，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坐下来说：“怎么？找我有事？”
一定要用这样冷淡的口吻么，慕依白低下头，下了两个月的决心了，不是已经破釜沉舟了么，可是，看到他的态度，为什么又退缩了，她不停的抠着裤缝，不知道如何开口。
黎墨然看着她的样子，竟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她等了自己两个月是么，为什么他走了那么久，以为自己已经放开，已经释然，可是她一出现，好像一下子，就又退回到了原点呢。他突然自嘲的笑了。
“怎么？难道又被萧明抛弃了，找我寻求安慰来了？是啊，我现在好像比以前有更多可取之处了，房子，车子，还有这件店。。。”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他突然说不下去了，她的眼泪曾经那样骗了自己，可是此刻，他还是会心痛，需要强忍着冲动，不去抱她。
她真的受不了了，为什么一定要说这么伤人的话，为什么每一字一句，都要往她的心上扎：“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哪怕你说你爱上别人，只要你过得很好，哪怕。。。我只想。。。”她已经泣不成声。
“只想什么？只想知道我过的好不好？我很好，你也看到了，可以了么？小芋，打烊了，送客吧。”黎墨然站起来往门口走，脸上那一瞬间的温存也已消失殆尽，两年了，不过如此，慕依白，原来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我早该想到了，这一次我没办法再宠你，我这里不是收容所，不是你每次受了伤害，想要逃避时疗伤的地方。我的伤痛呢！你在乎过么！
等了两个月，才见到，却是这样的结果，慕依白不甘心，慌忙追了过去：“黎墨然！墨然。。。”墨然，自你走后，从我的口中再没有叫出过你的名字，即使你这样冷漠的望着我，可是你知道么，能这样亲昵的叫出你的名字，我竟然，突然觉得幸福。
黎墨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她，他的脸色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的目光漠然，不带一丝爱怜，将慕依白想说的话，生生的哽在喉间。
她想告诉他，哪怕他爱上了别人，哪怕她只能做个最最普通的朋友，她只是想能再见到他，只想沉默的呆在他身边。这样的要求都不可以么。
她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即使说出来了，现在的他，会怎样回答呢，恐怕只是自取其辱吧。
黎墨然冷冷的看着她，她为什么表情这样痛苦，这一次又是为了谁，会是自己么？回国后选择这个城市，难道没期望过有一天她会记起曾经的约定，能找到自己，能不见不散么，可现在她出现了，他却放不开自己的心。。。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对望着。
是恨吧，爱之深，恨之切，黎墨然被自己吓了一跳，看她难过的样子，他净冒出一种报复的心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不行，在美国一年多的治疗，终于让自己能够平和的面对这个世界，为什么一遇到她，全都变了，全都沦陷了，黎墨然对于这样的自己突然感到害怕。他不敢再看慕依白，仿佛逃开一般，转身快步出门，上车，发动引擎，刚刚起步，却在下一秒紧急停了下来。
黎墨然愤怒的甩上车门，一把抓住那个在他起步时贸然窜出来的身影：“慕依白！你找死是么！”
慕依白没有回答，她只是望着黎墨然抓着她胳膊的手，他狠狠的抓着她，手上的关节都微微泛白，可见他的愤怒，她却在想，因为这样，黎墨然才靠近她，如果当时他没有踩住刹车，而是将她撞倒在一片血泊之中，是不是他也会抱抱自己。想着想着她就笑了，咯咯的笑了起来，原来俞央说的没错，自从她发现自己爱上了黎墨然，就疯了，她是真的疯了。
黎墨然看着她笑得莫名其妙，无耐的放开了手，竟会庆幸，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踩住，伤到了她，就觉得车子在自己的心上碾压一般。。。
“住哪？送你回去。”黎墨然把她直接塞到了副驾驶，自己也上了车，边说边往前开着。
“酒店。”
“你。。。”她难道真的是忆起那时的约定才来到这里，找到了自己了么。
“呵呵，公司派到这边交流工作。现在失业了，只能住酒店了。”
“哼，不是失恋就是失业？你还真当我这是收容所了！”黎墨然没有看她，冷冷的问，亏得自己对她还有一丝期待，原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呵，是啊，失业了，也失恋了。” 她紧紧的望着他，轻笑着开口，心却如同撕裂一般，“他爱上别人了。。。所以，你能收留我么？做服务员，打扫卫生，或者做保姆，我可以用劳动交换。”
墨然，我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可以离你近一些。我是失业了，可是是我主动辞职了，我破釜沉舟了，我遇到了你，只想呆在你身边，更不想因为那份工作，再和叶昇有牵连。
他没有回答，只是猛的转了一个弯，往前开去。
“进来吧。”黎墨然打开公寓的大门。
“这里是。。。”
“我家。”
“你的家？”慕依白纠结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那个，会不会不方便。。。”
黎墨然看着她，依旧淡漠的开口：“不会，我不常回来。”他把一把钥匙扔在桌子上，“这是钥匙，明天起去我的咖啡店打工抵房租。”
“哦。”她低下头去看那把钥匙，她没太注意他说的打工的事，集中力都在那句，“我不常回来”他不回来会去哪里呢？和那天看到的女孩在一起么？
黎墨然看她低着头不再看他，冷哼了一声，开门走了。
慕依白没有看他离开的背影，她背对着门站着，听到身后门关上的声音，慕依白才缓缓抬起头，擦了擦腮边的泪水。
这间公寓很大，慕依白顺着楼梯走上阁楼，鞋跟敲击在地面上，发出铛铛的响声，很大很空旷，很寂寞。站在阁楼的露台上，夏夜的晚风也有些微凉，而此时此刻，他会在哪。。。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房间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是他的味道，慕依白闭上眼，深呼吸，原来自己是如此渴求。房间的装潢，竟然和他原来的房间很相似，简单的床，床头柜。。。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驱使，让慕依白朝那个床头柜走去，走到跟前，却颤抖着手，无法打开，竟会生出一种近情情怯之感。
也许，真的不该这样做，可是她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就仿佛垂死的骆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要赌一把自己的幸福。
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上，抽屉里一块方布包着一个本子，旁边放着一个hello kitty的挂饰。她小心翼翼的拿出本子，慢慢的翻开，是自己送给他的本子，那首诗还在，那个挂件，还在。。。
她紧紧的把本子抱在怀里，墨然，你还爱我么？如果你还爱我，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