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强行的分离的那份痛苦，经历过的人怎么会忘记？
小狐轻琢竹酒，清醇甘冽，借酒消愁愁更愁。是因为被阿金的情愫所渲染的缘故嘛？脑海中怜梦的一颦一笑挥之不去，柳若祁望着怜梦的眼神同样的摆脱不了。猛的将杯中竹酒倾倒，如今的他并不想为儿女情长之事而伤神，长孙寒仍旧杳无音信，阿金的身体虽然已经同义躯融合，却不知道这样的情绪下会不会什么意外发生……有太多的未知数在等着他了。
“小狐，怎么在喝酒也不叫上我？”一把温婉的声音轻柔而缓慢，虽是问却心中十分的明了。
闻声轻笑，小狐将自己的酒杯添满轻放到桌子那旁，微醺轻笑不语。依婆婆随意而坐，将桌上那被甘冽竹酒一饮而尽。回味着酒烈的刺激，依婆婆深叹一口气一脸惬意。
“依婆婆，我们不告诉莹儿阿金醒来了，会不会像是在拆散他们啊？”
看着小狐自责的脸，依婆婆拍拍他的肩膀道：“小狐，有时候人生里头的很多东西往往是被注定了的。我们总是要面对很多的选择，为了不要错过更好的选择，我们常常只能放弃眼前可以看到的那些不应该选择的。阿金的决定是为了什么我们都很清楚，如果上天注定他们是缘分的，你想拆散也拆散不了。”
“可是就这样都不理嘛？我总是可以感受到阿金的那些难过，心也常常跟着变得好难受……我不想这样……”捂着心头的难受，小狐不知道到底心是被什么所压碎。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在逃避和憎恨，改名换姓易容想要过新的生活，可是内心的落寞啊掩饰不了埋藏不了更是躲避不了。可是让我再次去面对解决的时候，我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没有那份勇气和力量，真的很无奈啊……可是就算想要努力去改变这样的僵局，还是没有找到真的合适的出路啊！”依婆婆说着又给自己倾了一杯一饮而尽，“小狐，我们都没有办法强迫自己的内心去背叛自己的期待。阿金同莹儿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涉及太多的，除非他们向我们要求救助……”
话语中的那些哀愁和感触四处飘逸，依婆婆也是被今晚的月色所迷惑而倍感伤感？眼眸难掩一丝寂寞和思念，只是漂泊流浪的心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一些安定下来？
“或许我还是不够成熟吧～要我袖手旁观看着阿金的那么痛苦我真的做不来，我好想为他做点什么事情。不过好吧，既然依婆婆都这么说了，我就乖乖的好好守候着帮阿金早点恢复好咯！”小狐伸伸懒腰颇为无奈的嗟叹着，稍后又懒洋洋的趴倒在桌子上眨眨媚眼看着依婆婆道：“依婆婆～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右脸划伤了，我们都不知道不易容你的这么漂亮呢……十几年前你一定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吧？”
“哈哈……”摸摸小狐的发，依婆婆苦笑，“就算是，也不过是应允了那句‘红颜祸水’罢了。”
“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啊？”小狐直觉的觉得依婆婆的避世肯定同一个男人有关。
“我也说不清楚，十几年前我没有读懂这个男人，十几年后依旧对这个男人一点都不了解。”触痛心伤处，依婆婆眼眸中的悲伤掩藏不住，“只是小狐，有些故事只有你亲身经历了，才会明白当中的那些苦愁哀乐呀……”
“亲身经历吗……”小狐反复喃喃着，那苦笑竟然也传染开来般在他娇媚的脸上绽放，似是残败的白茶花般娇笑却挡不住那愁那败。“只是，小狐今生怕是无缘尘世之情愁啊……”
话语说得那么轻柔那么无奈那么心伤那么绝望。若果上天公平，那小狐向上天续的这一命，是不是要用尽自己以后人生的坎坷来提前预支而得？小狐的苦笑挂在那脸没有落，脸上的嘴角上扬让自己的心头似乎少了一些悲伤，原来苦笑也仍旧可以让心得到一些舒畅。
“白虎后日便要走了，沿途寻找你爷爷的踪迹。”依婆婆的声音划破长空忽然清脆的响起，“长孙寒同青龙消失了这么久都没有报个信回来，白虎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可是我知道那老头子不会这么轻易就去黄泉的~”
依婆婆翩然一笑像是那白月，淡云掠过，带走心头的一丝丝苦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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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可惜不是你（一）
（安城－竹府）
曲长的连廊上，一个小丫头抱着琵琶追在莹儿身后跑，远远也能听见两人的话。
“小姐！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好好休息吧！”璎珞一把黄莺脆声悦耳动听，偏偏在莹儿听来却是“吱吱喳喳”吵闹不已。如果是气定神闲听鸟鸣当然是赏心悦耳之事，但是当你心浮气躁嘛，那就另当别论了。
“璎珞，你就不知道小姐我很烦吗！就当我求求你了，你就安安静静跟在身边行不行呀！”莹儿语气已经再也掩藏不住厌烦和恼怒，衣袖一挥恨不得将璎珞当作是苍蝇一样驱赶走。“还有琵琶，你给我好好的抱稳了！”
抱着沉沉的琵琶一路小跑说话，璎珞很快就累得直喘气。“……小姐您别走这么快，我们先在这里停歇一会儿吧……”
白了她一眼，莹儿无奈的坐了下来。
本来以为三更半夜的回来比较不会引人注目，没有想到当晚打更的是城里头最八卦的祥叔！于是一觉醒来便是大半个安城都谣传竹府大小姐同柳家大公子外出到半夜时分才归家！离家这么久是为了救一个自己都不记得的人，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出口？整个人瘦弱又憔悴的模样更是让爹娘十万个想不通，莹儿只能认命的接受门禁，也默默忍受府上最吵闹的璎珞安置在身边作为惩罚……
“小姐～夫人说璎珞呆头呆脑没有什么用就是有一把好嗓子，说上三天三夜都不会哑才让璎珞待在小姐身边的！夫人再三叮嘱小姐身子虚弱要在房里头静养的，小姐你这出来，要是吹风着凉了璎珞要受到责罚的！”喘了喘气璎珞扑眨着杏眼又开始说。一个十二三岁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怪不得她怕被竹夫人责备，但是虽然可怜却是真的很惹人烦。
“我只是出来院子散散步也不行吗？”莹儿被唠叨得已经毫无耐性。依靠着亭子的朱漆柱子，莹儿连看都不想看璎珞一眼。
“小姐您别生气……”环视了一下四周，璎珞胆怯的拉了拉莹儿的衣角，凑到她身边鬼祟窃语，“小姐您别气，我听说待会两位柳公子会来府上哦！”
“若祁和若凡？他们两个来干嘛？”璎珞一脸神秘献宝的神态，让莹儿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形容她的诡异。
本想着有喜儿同若凡做掩护，即使偷溜如此长的时间顶多也是被爹娘稍微责罚，只是没有想到意外接二连三。被祥叔撞见时，已经先行送了怜梦回了依红楼。于是祥叔看到的造就了如今整个安城都在闲话的，待嫁闺女孤男寡女的夜半归宿的故事。这样的事情被添油加醋的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传遍之后惹得爹娘生气得不行。本以为呆在府上至少可以逃过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没有想到身边丫环竟然也在自己面前笑话这个事……
“这个璎珞就不清楚了。不过等两位公子忙完了，肯定会来找小姐的。”璎珞甜甜一笑，似乎在替莹儿可以见到心上人而开心。
“行了……这样子吧，我就在亭子里练一下琵琶。你去把若梅找来，我有事要找她。”对着璎珞这个小丫头莹儿便是无名烦躁，实在都懒得对她使性子了。她需要若梅这个从小就陪在身边的贴身丫环来陪自己说说话解闷！
“可是这里风这么大很容易着凉的！”璎珞抱住琵琶不肯放手，“小姐不如我们还是回房间练琴吧？”
“我都出了一身的汗，着什么凉？你赶紧去把若梅叫过来，我练差不多了带回自然和你们一起回房。你再磨叽废话，你小姐我就真的要被风吹歪了。”夸张的抹了一额的汗，莹儿示意璎珞放下琵琶赶紧走。
“那小姐璎珞速去速回，您把琵琶抱好了……”听莹儿这么一说，璎珞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乖巧的欠身应答。只是她才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来眨眨乌眸，“小姐您可千万不要骗我哦！要是小姐做了什么坏事，璎珞是要受罚的哦！”
“你们就都吃透我不忍心看你们受罚！个个都威胁我，我算不算主子了？！”莹儿看着一溜烟不见的小身影发嗔。叹了叹气，莹儿低头把着沉沉的琵琶在亭内歇坐，任天上云卷云舒，莹儿心里各种苦闷。
掰掰手指，回来已经快十日了。刚开始的几天是在房里头的门禁，好不容易昨天才踏出房门呼吸了一下新鲜的空气。爹娘似乎还在生气，这些天都没有来和自己说过话，莹儿自然也不敢去招惹他们。每日也就只有妹妹喜儿来房里闲坐打发一下时间，偏偏她最近特别的贪睡，常常没坐上一会儿便回房歇息去……
“闷，真的快要把我给闷死了！”手指在弦上胡乱的弹拨，嘈杂的声响吓得亭子外头的小鸟都飞跑了。
夏风拂过耳际，莹儿闭紧双眼想要娴静下来时，脑海顿时浮现出怜梦前些天一直在弹奏的曲子。熟悉的旋律奏响，指尖也不自觉的跟着跳动，把位的停留和指法的使用熟悉得那么陌生。睁开双眼，莹儿看着指尖的梅花一时失神。“那首还魂曲我应该是苦练了许久吧，感觉手指自己有记忆一样自然就会动。”
跟随脑海的旋律，莹儿试图将还魂曲演奏一次。“可恶，怎么总是在这几个地方弹差？到底以前是怎么弹的？”
然而，记忆中只有一片空白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