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二章 大难临头……各自飞?(2)
“顾平楚?”淫贼兄余光瞥见身后一道身影已然尾随在后,不由的紧张起来。
江湖无人不晓东陵府顾平楚,身为七商之首,纵横捭阖,身形隐秘,如今出现,必有不可不达到的目的。
思及此,他又加快了步伐。
虽然嘴上说要去方水西街避难,但他也知晓重罪之下有何等的痛苦,倘若是因此被囚禁,约莫是不能活着出来了。之前骗骗捕快可以,但是若是遇上顾平楚,多半凶多吉少。
他机警的四下观望,寻找脱身之处。忽然感觉袖子又被人拉扯,才见自己刚才挟持的少年面色惨白,额头盗汗,弱弱的朝着他说:“淫兄,顾平楚不善轻功之法,像你们逃跑快的人才,只要拼命往前奔,定不会被抓的,不过……”求商忽然身子一震,见到顾平楚从袖中隐约摸出什么,他思量些许,便立刻咬牙攀住淫贼的身子,努力把自己贴在他身后。
淫贼面露诧异,回首看到顾平楚眉间微露懊恼,把手中之物又送了回去。
“顾平楚虽不善轻功,但是精通暗器,你可小心。”白求商颤抖着抬袖抹去额上的汗水,只感觉耳旁生风,周围景色迅速倒退,也暗暗对这淫贼的轻功佩服起来。
淫贼见他毫无惧怕之意,却频频助他,心中涌起不解,刚要开口问,又看到一排暗针齐刷刷的擦过耳畔,惊了他一身汗,连忙转身,避开那在阳光底下闪着绿光的银针。
“白将离!”他脱口而出,不知何时传说不沾染江湖之事的大央雅儒正气定神闲的站在百米之外。
眼见两条路都被堵上,他心里暗自气恼,低头看了眼被自己拎着的少年,只见少年眉间透着黑气,明眸微垂,抿着唇不知思量什么。
淫贼兄动了动手,准备把手伸进少年的衣襟,果然耳旁风声又来,他迅速侧身,避开紧随的又一波暗器。
此时他心里约莫也有了底,立刻转了方向,朝着刚才错身的方水西街奔去。
少年见他转了方向,有些愕然的瞪眸,语气微重的问道:“淫贼兄你这不是自寻死路?”
“哼,我想,为了保住你,他们定有办法,而你,也有办法保住我不是吗?”淫贼兄笑的自信满满,连松弛的眼袋都笑的颤动。
白求商叹息,转过头去不忍看他充满期待的样子。
淫兄,没人有办法保我,更没办法保住你啊!
他微喘了口气,肚腹间的疼痛比起刚才稍稍缓了些,只不过一痛简直肠一断。痛他家二三四五六七八大爷!当初是哪个瞎了狗眼的贼人下的药,看不出他身子不好,熬不得苦么?要是哪天归西了,就连个棋子都做不成!
不知何时,额上的汗水都模糊了眼睛,他有些哆嗦的抬袖,把沾上睫毛的湿润抹去,不经意抬眸,就看到白将离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在方水西街口,杏色的衣袍随风浮动,衬着阳光下飘忽的尘埃,倒真有了几分天仙下凡尘的圣洁。
一定是他痛昏了眼,这个男人怎么会是天仙,埋在尘埃里的都是不可见人的东西啊!
“白将离的轻功好至如此,又何必只在街口守着?”淫贼兄纳闷的缓下脚步,却恍觉身后劲风已至。他顾不得那么多,咬牙倾身掠过白将离,抓着白求商停在方水西街著名的木雕之上。
“顾平楚,你若再逼我,休怪我无情!”淫贼兄一手抓着白求商,一手已经探向他的衣襟。
顾平楚停在他们面前,负手望着他,俊眸微眯,竟然好整以暇的等他动手。
白求商咬牙,顾不得面子大喊:“大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顾平楚冷峻的气息有刹那间停滞,却顷刻间恢复过来,淡淡说道:“你若动手,便要付出代价。”
混蛋,大哥你的语气分明是在敷衍!白求商瞪着他,瞪到他目光不着痕迹的避开。
淫贼兄手抖了一下,假笑起来:“哼哼,你也知道现下局势,倘若你放我一条生路,我便把他交还给你!”
“淫兄,他不会放过我的,你还是带着我一起逃吧,不然,我快支撑不住了……”白求商转眼瞧着淫贼兄,面露苦色。
顾平楚索性不开口,就这么冷冷看着他。
双方僵持片刻,忽然远处传来一阵铜铃之声。铜铃乃皇族之物,唯有皇族出现,才有铃声清道。
甫闻铃声,顾平楚旋即有了动作,几步倾身上前,单手成钩,就要朝采花老贼的面门攻去。
这时,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将离有了动作,杏色的衣袍浮动,顷刻间挡在了顾平楚身前。
他微微一笑,神色不变的问道:“顾兄,大庭广众之下,此举并非上策。”
“虽非上策,但倘若不绝,又怎能逼迫她?”顾平楚看了他一眼,压低声:“我自然也把她视为亲妹,又怎会不知尺度。”
白将离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眉目坦荡,便徐徐退开身,缓缓说道:“今日之事,必会被记载入册,倘若大央要的是一个清白的帝王,就必须适可而止。”
顾平楚眉头一皱,面皮微抖:“我自然知晓。”说完,闪身而过。
淫贼见形势不对,一咬牙,扯开身前挡着的人的衣襟,大喊:“你们瞧,我身前的是名女子,今日倘若我亡,便定要她陪葬。”
黑色的外袍被他一掀,脱了白求商的身子,白色的中衣刚露出来,那淫贼就被一掌打落下去,血喷了白求商一脸,落地之时,还瞪着不甘心的眼扯下了他的发带。
一头黑亮柔顺的长发披散下来,把已经惨白至极的脸色衬得越发古怪。
顾平楚身后的白将离衣袖微扬,起身跃起接住衣袍,揽过白求商给他披上外衣,顺势拥他入怀。
落地之时,只感到怀中人微微颤抖,似乎疼痛难忍,连忙点住他周身几处大穴。
“咱家瞧瞧,方水西街似乎进了女子啊?”一道尖细的嗓音忽然出现了。
白将离眯眸望去,瞧见人群里里外外都被清至外围,这一圈一圈都是皇宫里的侍卫,为首的是个太监,唇红齿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隐疾,脸皮僵硬的跟贴上去的似的。
“总管,这的确是一名女子。”身旁的侍卫开始和他一唱一和。
顾平楚抚了抚衣袖,站到一旁开始观赏精致的木雕。
在白将离怀里的白求商抬首,幽幽的望了太监一眼,把太监望到耳根子全红,不由得看向别处时,他才抬头望了望白将离。
清隽的眉间隐藏着一丝恼怒,若不是他离得近,恐怕也发现不了。
真难得。
白求商虚弱的一笑,哑声开口:“我的确是女子,请大人绕我一命!”
“哼,皇族规定哪是你说改就改的,今日若不给个说法,咱家就把你就地正法!”太监清了清嗓音,挥手让人抬了个砍头铡来。
用不着这么逼真吧!白求商叹息。按住白将离坚实的臂膀努力直起身子,朝着太监商量:“大人,我若有法子,就能让我全身而退么?”
“哦?什么法子?”太监暗自抹了把冷汗,配合的问道。
白求商十指颤抖着,慢吞吞的从腰间摸出一个精雕的金色配饰,忍住一阵晕眩,扯出个苦笑:“望公公明鉴,我乃皇族第九女温临晚,如今扮作男相,一游民间。”
“哎呀,原来是九皇女,参见九皇女!”太监长吁一口气,连忙挥手招呼侍卫们呼啦啦的跪下一片。
“别跪了,我觉得……我快支撑不住了,面子……做戏……就算了……”温临晚扯出一抹苦笑,身子软下去。
方水西街不得女子入内,除皇女之外,杀无赦。
父皇,为了逼我回来,您可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女儿的名节倘若没了,就得赖着您一辈子啊!
她倒在白将离怀里,模糊间在心地暗骂。
肚腹间的疼痛一波淹过一波,她都能感受到自己湿透的衣裳,十指紧紧攀附在白将离身上,在朦胧间,竟然感受到他眉间的怜惜。
她果然该晕了。
只听耳边有人叫唤:“快来人啊,宣太医,不对,先把九皇女带回宫!”
她忍不住笑起来,却又吃痛的闷哼一声,实在无法忍受,于是放任自己,陷入无意识的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