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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离一张口,血就喷出。
  林子山瞧他神色,默默放下箫,目光一转落到他怀里的齐凛。
  齐临眨了眨眼,并未躲开他目光,原来他是林子山,伤了无离的人!
  林子山盯上了齐凛,箫声终断,痛苦煎熬总算停止。
  莫暮生向后掠去,同来时一样速度,突袭的蒙面人得令,迅速闪退。
  “念之!不久----就会再见面!”莫暮生唤的慕容绎的字----话中三分笑意,三分悬机,留十分迷题。
  慕容绎握着拳望着他离开,终是没追出去,再回头,唐简也已是没了人影。
  “你竟没事!”林子山翩然落到车前,他长箫抵着齐凛脸侧,冷着眸道,“你不记得我了?!”
  齐凛不是不记得,是之前根本不知道他是谁,难道这林子山也是和这身体原主人有瓜葛的男人!
  他琉璃眸微动,抿住了唇,不想回答。
  不知道如何应对,还是保持一贯不开口,少说少暴露。
  “不要伤他!”无离蹙了眉,抬手挥开长箫,“你怎会在此!”
  林子山沉默,避开无离的目光,道,“我去临川!”
  半晌又睨着两人道,“你说喜欢的是现在这个齐凛?我到看不出这哑巴懦弱样子哪里值得喜欢!”
  向北游龙剑嗖地飘在林子山同无离之间。
  林子山瞥了眼向北,再看了看游龙剑,冷哼,“青云的道士----”
  临川----如此之急----此情无奈,只是回首已成枉然。无离无话。
  林子山目光在几人面上兜了圈,又看向齐凛,明显嫌恶。
  “齐凛---你最好祈求别单独遇见我!”他已放开誓约,踏出飞来谷,无人再能束缚他。
  齐凛心下明了几分,这人同原齐凛没情,而且万分不得见。
  情债最难,既然不欠他,他也不欠我----而此人十分嚣张,对向北态度恶劣,更让无离功力尽失,因而刚刚性命不能自保!
  齐凛认真开口道, “幸运没有内力已久,欣赏不了大叔的箫声。但是实在很难听,为了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么难听的箫声。我会多拜神明。”
  林子山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他的九音无弦曲,此番被齐凛拿来笑话,更被他戏称大叔,脸上青筋跳起,有要立马捏死他的冲动。
  齐凛显然忘记,这个年代十六、七可为成年,而今他已有二十六、七,近三十的人,也等同于大叔级。
  虽然,在原来世界,三十正值旺年,青春活力依旧。
  慕容绎等人,只见他弯眉,水色眸中流光华彩,艳丽夺目。忘了他同林子山的斗嘴,已越过他们所熟悉的齐凛。
  林子山虽傲气,话说来不中听,但并不善于斗嘴,他对齐凛骂不回去,又杀不得动不得,直接甩袖走人。
  齐凛乖巧的冲他挥了挥手告别。林子山再次确定他同齐凛八字不合,永不再见!
  来世与君朝朝又暮暮,再柔情万里化春风
  遥遥一曲,箫音消散在远处
  官道上快马飞车。车内齐凛抱着腿靠在一边,对面无离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生与死,阎王殿前转一趟,他还是继续着齐凛
  然而,他开始恍惚,他本就是齐凛
  终究是要乱了心思,被脆弱的情感左右了吗,但他又清醒着知道,他不是齐凛。可偏是除了样貌,其他举止言语,甚至性格喜好,他都同原来的齐凛带着几分相似。
  也许,命运不是捉弄,而是有意设计----
  齐凛抬眸看着光暗下的无离,他是否知道自己不是齐凛,他们又可曾发觉----
  到了知道真相那日,他是不是会被视为妖魔鬼怪而被斩杀。或者----在他们揪出他占据齐凛身体之前,尽快,离开----
  朗明山上,清风门待客别院,段落天听了首一回报,揉皱了眉头,窗外冷风吹过,扫落一桌纸笺。
  消息越来越不利----
  怕是人已身在虎穴,而不明敌意。
  “传消息,让慕容带着齐凛回剑一阁,不要进西蜀!”
  这----
  首一再次犹豫主人的命令。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入夜,朗明山上风起初寒,暗色中一道黑影急闪而逝,树梢抖动,似风在作弄。
  段落天攥着如玉扇柄的手紧了紧,眯起眼,前后黑压着数十人,眼前为首的是个精瘦老头,手里垂着根银亮链子。
  塞北怪叟----段落天自是识得此人,当年转战塞外,同异族周旋,更是多次在这个怪老头手底险些丧命,今日再遇见,真可谓冤家路窄。
  只是竟然连这种不屑踏足中原江湖的塞外高手都能甘愿为所用,对方究竟是何身份!
  一纸字书,短短几句,就能道出他们追查已久而不得答案的十多年前武林隐密,如何能让他不亲自上这次鱼钩。
  明显的陷阱,但既已登上这朗明山,进了清风门,他就要找到虎穴,得到虎子。
  然而,对方似乎没有废话的意思,塞北怪叟是个不喜说话,近于哑巴的高手。
  一挥令下,他先提链飞身袭来。
  段落天扇骨横出,隔开扑面的银链。
  塞北怪叟一击不中,交手之下,眼中集聚神采,心下喝了声彩,此小子功力比多年前精进不少!
  连连数招,攻击不减,速度增快,段落天翻身跃过套向脚踝的银链,退开几步,让出塞北怪叟的攻击范围,玉扇急速斜击挡掉刺向首一的利剑。
  两人背背相靠。
  塞北怪叟瞥眼同党的黑衣人,冷喝,“别碍事!”
  话音方落,冷月下的林子瑟瑟低鸣,摇动着枝头似惊醒的妖魔鬼怪张牙舞爪,诡异的突变,让林中人人惊悚,连塞北怪叟都凝神未再动。
  短暂的空档,林后刹时飞出数支飞箭,同时首一蹿出,长刀弯月,接连封杀,洒下一地血色。
  段落天玉扇展开锋屏,锐利地锋面袭向塞北怪叟脖颈。
  老头却在箭发时,腾空而起,踏风破势甩出银链,飞箭被卷带转了方向,朝着林中飞去。
  段落天大惊,扇锋折转,空中变势袭向塞北怪叟半边臂膀。扇未到,林中低鸣终止,最后发出的一排飞箭,力气消散,月光点亮的箭头在半空一闪而没,散落。
  小十!暗卫十----
  首一仰头怒吼----
  段落天斩不到塞北怪叟,落退数步停住,风过,衣袂猎猎,他抬起头,目光冷然,怒火暗渡。
  塞北怪叟面无波澜,正身,银链再次挥动,如蛇穿梭月光,索命而至。
  忽然云雾笼罩,银链被烟雾吞噬。
  接着,嘶叫声起,血腥弥漫,白雾渐成红海。
  幻境----
  他同段落天的十八暗卫塞外交过不只一次手,甚是了解他们招数。十八暗卫并不都会武,每人专攻不同。真正算得上高手的不出六人,其他人有善潜伏、幻术、追踪,也有善文,晓天文地理,懂琴棋书画,通奇门遁甲之术。
  总之,各司其职,形成完整缜密的保护网。
  然而----今日显然,十八暗卫能武之人并未全在,只有一人而已。他不知是段落天太自以为是,想单靠这些下三流手段能逃生,还是另有算谋。不论如何,今夜定要让他丧命于此!
  塞北怪叟闭眼,竖耳单靠耳音辨别,风声悄至左耳,他矮身躲开,链起盘上。段落天顿觉腰间力道加重,只得放弃攻击,堪堪避过。
  迷雾中百招交过,段落天并未伤到塞北怪叟分毫,而雾气正在散去。
  一急之下,段落天如玉扇不再防身,只攻不守。银链嗖然划过他胸前,锦衣带着血肉被掀开,然而他并未感到疼痛,扇面在空中急速翻转,直取敌人首极而去。
  塞北怪叟只听见凛冽的劲风冰冷的罩面而来,他只得舍弃银链掏心的力气,振荡链条抵挡。两股力道相撞,他以极其艰难的动作退开,云开雾散,那如玉扇面就直直插在他脚前,若刚刚慢半分,这张扇面已割断了喉咙。
  段落天按着胸口单膝跪倒在几步外,他剧烈的喘息,起伏着肩压抑不住嗓尖涌上的鲜血,血从嘴角流出。
  “庄主!”首一弯刀斩入黑衣人胸口,用力拔出。
  暗夜中一少年,握着双短刀挡在段落天身前,他怒瞪着塞北怪叟。
  塞北怪叟眼中激起兴奋的情绪,银链荡起,这样临近死亡的战斗让他欢快,嗜杀的心里需要更多满足。
  “让开,十七!”段落天手拄着地,起了两下才站直身。他冷声喝开身前的暗卫。
  十七不动,握着短刀,那银链就缠向他胳膊。段落天伸手拽着他后领,向后一带,两人退开数步,倒下。
  塞北怪叟笑了,他不喜说话,更不会笑,这是他生平仅有的几次笑,他声音沙哑着,“小子,今日你自不量力,比几年前要蠢得多。”
  “当年塞外与前辈交手,虽每次败阵,但心底对前辈武功造诣、高洁品行甚是佩服,而今日此地再见,前辈所为却让在下万分失望。”
  段落天说这话时很费力的喘息,但他语中坚定,气势不减,震得塞北怪叟一惊。
  他突地怪异的抽动了下脸皮,“小子,莫想从我这打听何事,要问就去问阎王吧!”
  话起链至,短短距离,银链游蛇吐芯,链头眼见缠上段落天脖颈。
  噗----少年扶在段落天身上,链头捅在他后心窝,那入肉穿骨声成了段落天耳边唯一的声音,少年张合着嘴,血不断涌出,未吐半音。
  十七----仅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孩子,刚接了新任暗卫十七的位置,就这么死在他怀里。
  那银链抽出,少年身体被扯着后仰,又坠下,段落天接着还瘦小的身子,手在颤抖,他历经多年风雨从未如此刻般悲愤。
  啊----首一大吼着弯刀砍向再次飞来的银链,“庄主!走!”
  弯刀抵不过银链的力道,首一被挥开数丈。
  银链又荡起时,一个声音响起,“老怪,尚且留他一命!”
  月下一书生执笔而立,文雅清逸,正是玉面书生莫暮生。
  塞北怪叟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收起银链,转身隐匿在黑夜,不见了踪影。
  莫暮生居高临下看着段落天,笑的客气有礼,“请段庄主到舍上喝杯茶。”
  远处幽深夜空突然升空绽开一朵红莲艳火。
  朗明山脚,被围困在黑衣人中的齐凛望着妖冶的烟火,皱起眉头。
  几个暗卫低呼,望着那烟火怒了眼,护龙山庄十八暗卫的救急信号,近十年未曾燃过,今夜----
  庄主-----
  慕容绎心揪起,这烟火他识得,怕是段落天遇到极其危急,不然绝不会放此信号。
  他看着向北和无离,两人点了下头,无离将齐凛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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