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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晃动,他看不清他背光的脸。
灯亮越来越刺眼,那人影渐渐融在光里。
李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
声音消失,齐凛蓦地睁开眼,猛烈的篝火在眼前跳跃。
他靠在温暖的怀里,那窝在自己颈边的人,压抑着哽咽,抱着自己的双臂勒的很紧很紧。
齐凛不得不出声抗议,可开口却是沙哑的呜声,没成词句。
向北惊喜地发现怀里的人醒了,“凛!醒了,还痛吗?哪里不舒服?”
齐凛费力的摇了摇头,有些困难的开口,“你勒的我痛。”
向北忙松了力气,“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痛,身子好像不再属于自己的麻。齐凛还是没说出口。
竹林,陌生的地方,只有自己和向北。齐凛脑里回转,想确定目前情况
“其他人?”齐凛在向北怀里动了动。这个姿势很累。
“段落天先去了清风门,慕容绎和护龙庄的暗卫在戒卫,无离去带回天元心石,可以彻底清楚你的毒。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向北不想他担心,一一说来。
“无离----去了多久,那石头是不是不易取!”齐凛记起迷朦中听到断断续续的对话。
向北点了下头,“已一整天!”
“我们去找无离!”齐凛心神不定,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想着要逃离齐凛的身份,离开他们,可是他们却尽其一切办法找到他,为了他的毒,无离能甘愿涉险。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也许他想救的只是原齐凛,但这个情他不想欠。
“无离给我们的时限是两天。”向北感到齐凛的不安,试图安慰他。
“不----”齐凛想离开向北站起来,这种催着他心跳加快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要失去什么般的闷,“无离他----”
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让他感到关怀、觉得温暖的人。
齐凛很清楚,不论无离还是向北,或者段落天,甚至慕容绎,他们也许曾经对齐凛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有过仇恨或者----爱。但是,现在承受这些的是他自己,不论爱或痛,都很清晰而且真实。
他可以默认施加在身体上的种种行为,只是,他现在只害怕情感上被攻陷。
之前的向北,如今的无离。
这种感情太复杂,他没办法刻意避免,他是人,不是神。
他需要无离的温暖,需要向北的爱,甚至他也需要段落天的宠爱。
前世,他失去太多,也错了太多。这世他承载着齐凛的秘密太久,太多寂寞,太多故事没人说。
既然是要重生,是不是不能再允许自己错过!
即便以后,很可能会困住自己,无法如计划一样离开齐凛这个身份。
“我懂。”向北抱起怀里的齐凛,一名暗卫迅速现身,向北道,“通知大家我们进谷!”
蜿蜒的石面路修砌年限已久,两边竹林耸立在冷月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幽暗狰狞。
无离拖着逐渐丧失掉全部功力的身体,不停的呕血,磕磕绊绊终是挨了半柱香的路,掐算时间路程,应是快到谷口。
齐凛很快就可以得救,他想着那琉璃眸睁开,就那么定定地望过来,他按着胸口笑了笑。
他是世人推崇的仙医,他杀人无数,医人亦无数。他阅览多少奇闻古书,识得多少针法药石,可他终是不能断定他----属于何例。
此次待医好了他,定要好好问个明白。
唔----他掩住口,乌血顺着指缝滴落。
“无离!”慕容绎一声惊呼,蹿了过去。
齐凛在向北怀里,睁瞪着眼睛,他看到月下那抹素白跪倒在地上。
他绻着的身影,被黑竹吞没----
无----离----
他的心在痛,这种熟悉而残忍的感觉,让齐凛挣动要离开向北怀抱,奔过去。
“凛---”向北抱紧他,送到无离面前。
无离闻声抬起头,齐凛看到他弯起的嘴角,温柔地笑了,那染了血的唇也分外柔和----
作者有话要说:本想轻松随意点手法写这个故事...
看来.驾驭语言文字的能力很有限
文笔还不够娴熟到随意..前面的会再改改.
谢谢支持...
文中诗词都是摘用..出自忘记了.就不能打出处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天明出谷。飞来谷谷外,碧空如洗,一望无际.
前有三匹骏马奔驰,马上人一色黑衣,束宽腰,衣带刺暗红花纹,衣角翻飞处金线刺绣隐现。
后紧跟马车,驾前两人,一着黑紫劲装,一罩灰纱宽袍。马车布帘被急风吹皱,却捂的严实,不见其内。
岔路口,一骑穿出,马上同系装扮黑衣人,勒马驻身,马声嘶鸣,人声急促,“前路有人拦劫!”
马车后又跟上来一骑,黑衣红带,肃声向车前两人道,“后路已断。”
慕容绎眼中寒光闪现,面色肃煞,“继续向前,我到要看看谁能拦得住我!”
向北一脸戒严,前后受胁,敌人是一心要取了他们性命。
他回头看了眼车内,布帘内是含着道元心石昏睡的齐凛,还有散了功力,身子正虚弱的无离。
如是带着伤病的两人,能否闯过这波突袭。
一行人刚出林口,未至官道,前后已被人夹击围住,带头的却正是唐二公子,唐简!
仇人相见,杀意分外强烈。
慕容绎连话都懒得费,提气蹿出直向唐简命门而去。
头领开杀,下面的人纷纷亮武器冲了过来。暗卫训练有素,护驾攻击分工明确。慕容绎冲了出去,向北不敢大意,护在车边。
双方带的均是高手,而唐简一方优势在于人多,突袭准备充分。
这边,向北带着暗卫防守为主,明显人数不敌。
慕容绎急于擒下唐简,霍地亮出腰后短刃。他本不喜用兵刃,从不亮出自己的武器,而只使用携带的短刀匕首而已。
唐简功力远不及慕容绎,只靠毒攻避退。慕容绎与他打斗的同时,多名蒙面人围攻,反而成了他被唐简缠斗无法脱身。
“今日尔等必然逃脱不掉!”唐简身形一慢,避开胸口要害,却是被短刃割开脸侧,血顺时流出,在他那张阴森笑上更显恐怖。
慕容绎顿感危险,再回头,林中冲出一排蒙面人,手中利箭已然铺天罩向马车。
同时,向北腾空而起,游龙剑空中飞转,无数剑影连成了幕布,他运上青云无本身法,一剑舞动,使开云华漫天。
暗卫纷纷回撤到车前,拦截漏下的飞箭。无奈,飞箭不停,几支无可避免的没入车内。
帘动,苍白修长的手掀开帘子一边,无离搂着齐凛,一眼望来,场中情况激烈,难分难解。
风在耳边缭过,吹起碎发,无离低头搂紧怀里的人,扬声道,“天霜千重,风魂化影,御雨虚空----”
他声音清冷,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
在场的其他人没听懂,但唐简听的明白,这字决正是杀人于无形,能驾驭天地灵气,随风施毒,化气为刃的回梦术!
如果此刻念出来的不是指月楼主月无离,唐简会认为是故弄玄虚,毕竟从未见过此术!但此刻车边入风不动而威的人,确是扬名于妖毒鬼蛊,而后才是仙医的无情指月本人。
唐简惊骇犹豫之时,慕容绎短刃的寒光穿破翠林,只瞬间,刀已没入,再抽离,血色弥漫。
近身的蒙面人慌了神,阵型晃动,自乱了阵脚。
唐简捂着胸口跪倒,他开口吐出血沫,伸手在眼前虚抓了下,沙着声,“回梦术----避气,撤---退!”
几个蒙面人隔开慕容绎强势的攻击,携起唐简后退,却听林间一声长喝,飞出一人。
“胆小鼠辈!”那人身行极快,喝骂手下的话音刚落,人已掠进场中。他指着马车,气定神闲,十足轻蔑,“故弄玄虚!”
场中情势再转,此人布衣长衫立于血腥杂乱的争斗中,文质彬彬如一届书生,丝毫没被环境所沾染。
向北停在车顶,剑未收,沉声道,“玉面书生---”
慕容绎如临头泼下盆凉水,惊愕,疑惑,愤怒。
玉面书生,莫暮生,成名江湖十年有余,一手怀素字贴文明天下,善舞一双长笔,妙笔莲花法堪称一绝。而且此人出身名门,一直是正道中人。然而他生性孤僻,并不喜江湖走动,近些年更是销声匿迹。可正是他----与慕容绎已逝的父亲是莫逆之交,曾在慕容家住过一段时日,慕容绎也曾听他说书论教指导过武艺。
今日此时却突然现身,而目的竟是要袭击当今武林盟主!
无离眉头皱起,只是看着未再开口。功力已尽散,此时那几句回梦字决,确是用来唬人,无分毫杀伤力。
唐简这样愚蠢胆小之人可以被吓退,但这个玉面书生----一眼识破,绝对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为何!”慕容绎在莫暮生身后,离他几步距离,却觉得与这位如师之人之间已变得很遥远。“行刺盟主!你这是要谋权篡位!谁令你如此?又为何!”
“为----何?”莫暮生将他的话重复,他嘴角含笑,倐地就出手,一双铁杆笔滑出袖。他动作奇快,笔杆翻转间,车前两个暗卫被击飞。他足尖点地,未停,跃过马身,笔尖调转直点无离怀中的齐凛而去。
齐凛在方才慕容绎问话时已醒来,并未完全弄清楚状况,就眼见危险迫来。
无离只来得及用身体护住他要害,向北那拦挡的一剑差了半寸才到。
齐凛闭眼,厉风扑面,他想,这一击定会将他和无离穿个通透。
瞬息之间,一声尖锐的长鸣,裂空而至----啊!所有人一瞬,失去了听觉,视觉,神经立时麻痹。
似乎只一秒,向北的剑先动了,挑开笔杆,人也掉下马车。
莫暮生摔落,退了数步方站稳,他抚着胸口瞪着马前。
白发风舞,青丝几缕已成灰,伊人依如玉,痴醉残红,摇落遍地如花雨。
那沐风中吹箫一鸣的人,却是林子山。
他白玉长箫横在唇间,薄唇微启,曲音如丝抽离,无调却似绵延不绝,无形却袅袅似烟升腾----
雷命,火焚,冰封,水掩,地陷,龙破,凤泣,鹤戾,灭天----九音无弦曲!
指月楼,林子山,一曲恸天地,却能无怜无悯祭出血杀!他又是----飞来谷,足不出谷,只杀人不救人的药王!
“我家师弟只有我可以教训!你们算什么东西!敢动他!”
语出惊人!满地是伏身痛苦的人,功力弱的已吐血近于亡命,他还横箫欲再奏一节。
“二---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