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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
  齐凛费力的摇了摇头,有些困难的开口,“你勒的我痛。”
  向北忙松了力气,“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痛,身子好像不再属于自己的麻。齐凛还是没说出口,竹林,陌生的地方,只有自己和向北。齐凛脑里回转,想确定目前情况。
  “其他人?”齐凛在向北怀里动了动,他想到无离,“无离----去了多久?”齐凛脑里越来越清晰。
  向北见不得他焦急,又无力改变目前的状况,为什么他没有了昔日光环,没有了显赫权位,却不能让他安安稳稳无伤无痛的过日子。
  “已一整天!”
  “我们去找无离!”齐凛没有瞧出向北的忧伤,他心神不定,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要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他害怕,就像十二岁那年他不安的等待,然后趴上窗口,等着父母回家。
  从他接受了灵魂转移到另一个时空的事实以来,他总在想着要逃离齐凛的身份,离开他们,当他以为上天帮着制造了离开的机会时,他们却尽其一切办法找到他,找到的是个中了毒就要一命呜乎的人。
  然后他明白老天不是助他逃离,而是给他安排了面对现实的考验,这个世界,他顶着张武林盟主的面皮,还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而现实的另一面也是让他亲自感受并看清,曾经齐凛身边而今自己必须面对的这几个人。
  所以如今无离的甘愿涉险,不管他是为了什么,也许他想救的只是原齐凛,但要承受这个情的人是他。
  “无离给我们的时限是两天。”向北看着走神的人,感到他的不安,试图安慰。
  “不----”齐凛想离开向北站起来,这种催着他心跳加快的感觉,让他非常难受,他看着向北,同样满怀担忧与关爱的人,同无离一样,或者段落天,甚至慕容绎,不论他们对这身体原主人抱着是什么样的感情,但是,现在承受这些的是他自己,不论爱或痛,都很清晰而且真实。
  他现在开始害怕,害怕自己越来越看清的事实,怕这种情感上的自我沦陷。
  原本清晰的路,明确的方向在遇到人和情感干扰后,变得复杂,他没办法刻意避免,他是人,不是神。
  他在前世失去太多,也错了太多,这世他承载着齐凛的秘密又太久。太多寂寞,太多故事没人说。
  然而重生的意义仅在于要活着吗!那这世包裹围绕着他的错综复杂的人与感情算什么?叠加的人生,忘记过去与忽视现在同样都是罪!
  他很清楚承认这些感情会困住自己,但他也知道不正视现在的自己,就无法真正的离开齐凛这个身份。
  “我懂。”向北突然抱起怀里的齐凛,不想再看着他继续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挣扎。既然说过不论如何都要在他身边,那么就不会再让他一人面对痛苦。
  一名暗卫迅速现身,向北道,“叫回慕容我们进谷!”
  蜿蜒的石面路修砌年限已久,两边竹林耸立在冷月的光影下,显得格外幽暗狰狞。
  无离拖着逐渐丧失掉力气的身体,不停的呕血,磕磕绊绊终是挨了半柱香的路,掐算时间路程,应是快到谷口。
  齐凛很快就可以得救,他想着那琉璃眸睁开,就那么定定地望过来,他按着胸口笑了笑。
  他是世人推崇的仙医,他杀人无数,医人亦无数。他阅览多少奇闻古书,识得多少针法药石,可他终是不能断定他----属于何例。
  唔----他掩住口,乌血顺着指缝滴落。
  “无离!”慕容绎一声惊呼,蹿了过去。
  齐凛在向北怀里,睁瞪着眼睛,他看到月下那抹素白跪倒在地上。
  他绻着的身影,被黑竹吞没----
  无----离----
  他的心在痛,这种熟悉而残忍的感觉,让齐凛挣动要离开向北怀抱,奔过去。
  “凛---”向北抱紧他,送到无离面前。
  慕容绎把着无离脉的手停顿,他难以置信的看着无离,“你----”
  功力尽散!
  无离摇摇头,示意不要说。
  “你怎了!”齐凛瞧见慕容绎神色,焦急地去拉着无离。
  “没了些功力罢了----”
  无离闻声抬起头,齐凛看到他弯起的嘴角,温柔地笑了,那染了血的唇也分外柔和----
  一个习武多年的人,名扬江湖寻仙指月的楼主,只说没了功力罢了----
  齐凛攥紧了手,垂下眼帘。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通向谷外山路的马车内,无离将道元心石放在齐凛嘴内,让他含住。然后伸手拉过齐凛的手包在掌内,温声似回忆,“当年指月楼危机四伏,后来决定退出中原时,我答应大师兄让二师兄也就是林子山----”他说着话注视着齐凛,“让他退出指月楼远离纷争。那时我选择了最极端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无离笑了下,没有说他带着师父去梅子树下抓人,林子山正搂着大师兄,那吻就实实在在的落在大师兄惊愕的唇角,也被师父看的清清楚楚。
  然后呢?齐凛想问,嘴里含着石头丝丝发凉,没法开口。瞧无离明显苦涩的笑容,心中不快,他没有齐凛以前的记忆,他不了解无离,不知道很多过去,也无法理解无离此时心情。
  “然后----”无离低头看,撞进那湾盈满水的黑眸,轻轻地吻在他眼角。
  齐凛没来得及避开,微怔,却听无离接着道,“林子山被逐师门,离开指月楼,却一直恨我陷害。没过两年大师兄被异族所害受了重伤,他死前把毕生功力传给我。”
  无离说到此,看着齐凛,“所以今天我把功力在二师兄这里还回去,没有什么怨憾。”
  齐凛知无离说这些给他听是安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他嘴里石头越来越凉,整个口腔内似有寒气在蔓延,直逼近食道通进五赃六腹。无离说过不论如何不能吐出石头,齐凛只能用手捂住嘴。
  “在我们师兄三人中----”无离见齐凛低着头捂着嘴,眉都纠在了一块,停了下接着道,“林子山背负着的情感,最纯、最久----不管是对大师兄的爱,对指月楼的忠,对我们师兄弟间的情谊---”
  唔-----齐凛已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再也忍不住寒气钻腹的恶心和疼痛,张口石头连血吐了出来。
  黑血不断涌出淹没了寒气,无离适时接住昏下的齐凛,封住他经脉。
  不断陪齐凛说话,转移他的注意,让他能慢慢接受道元心石的寒性,直到把攻心毒血呕出。
  无离探过齐凛的脉,松了口气,再将齐凛放平躺好,把石头拴回绳挂在他胸前。他压抑着咳出了血,散功过后的反噬终于扑压来,
  马车外天朦亮-----
  天明出谷,奔波一天,黄昏几人在一家有来客栈停了脚。
  慕容绎显然和店家熟悉,他们很快被安排在后院,门口也多了些人护卫。
  齐凛想几人身处江湖,见识广势力又大,每个地图上挖上几个窟穴后备,搞几个秘密根据地应是必须的。晚饭一过,慕容和向北各自不道忙什么去了,无离有伤在里间打坐,反是他毒去了差不多,气色好转,却要窝在床上。
  齐凛下床推开屋门,夜里有风,离开南方的天转凉的快,他不由的哆嗦,想转身回屋,背后一暖,一件披袍罩了下来。回头见是无离满盛笑意,为他把衣袍拢了拢,道,“小凛身体刚好,不要再着凉。”
  看起来,还是你脸色差,身子弱更容易着凉吧?齐凛心里念了句,可没对无离说,攥紧了袍子,又关上门。
  无离身后跟进来,苍白的脸在不太明亮的烛火中更显灰暗,他手拄着嘴咳嗽了声,脚下不利索的拌了下,身子就要向前倒去。
  齐凛一惊,连跨了几步,险险接住了人,免得他直扑地面。
  无离一阵头晕,功力尽散的后果还真是苦不堪言。他勉强的笑了笑,“还是连累了小凛照顾我。”
  这个笑太苦涩,直接打到了齐凛心里那丝愧责,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这个被江湖奉为仙的男人不会有刚刚的狼狈,也不会说这么悲观的话。
  “小凛----”无离靠着他有些无力的唤了一声,拉回他游走的思绪。
  齐凛意识到还半拖半抱着个伤员,想要抱起他送到床上,可试了下力道不足,连着两人踉跄要倒。
  无离竟吃吃地笑出声,“小凛扶我过去吧。”
  齐凛蹙起好看的眉,再次抱怨身体的病弱,誓言以后定要好好锻炼这个身体。没有功力又如何,只要健康强壮有力气就足够!
  扶着无离晃着步艰难的坐到床上,已是气喘虚虚,他忽然想到上学时学过太极拳,以柔治刚,修性炼神,强身健体。简易拳法他还记得,等无离身体好转,要拖着他一起练这个。
  他想着就看向无离,而无离伏在床上,肩还在颤抖着,齐凛惊慌着去拉起他,却撞见他笑容难止的脸。
  齐凛由惊转怒,站起来居高临下睨着,有什么好高兴的,装的要死了吓唬人好玩吗!
  “小凛别气!”无离扶着床边坐起身,还挂着笑,“我只是很开心,刚刚想要抱着我的小凛很----”纯真,有些孩子气,又可爱,还有些不可思意的强势,他没说出来,看着齐凛板起的冷冰脸色,他知道要把这些形容出来,准会把人气走。
  无离含笑不说了,齐凛前句半句搞得迷糊,又气不得,打也不得,无离伸手拉他,眼里温暖,声音柔和,“我喜欢现在的小凛。”
  齐凛一震,现在的----他看进他眼底深处,除了暖暖温清再无迹可寻。
  屋门被打开,慕容绎和向北一起回来,两人面罩阴云,显然出了事。
  齐凛抽回手,向北皱着眉头,只当没看见,坐到了椅上,慕容绎把一长纸条递给无离。
  “段落天送来的消息!”
  “不要入蜀,速回剑一阁!?”无离肃穆,没了笑容,这一纸信息摆明清风门内出了事。
  齐凛心咯噔了下,真是段落天那边出事了?!那样高傲的以为总揽全局的人真会有事吗?清风门如何齐凛完全不了解,但想起那日分别前段落天与慕容绎的话,他开始怀疑这个傀儡盟主也当的并不稳妥,会是有人要篡位,推翻段落天几人控制的武林?
  那么让段落天一人去了清风门这些时日,岂不是深入虎穴?
  屋内沉默。齐凛却做出了一个他自己都不能确切解释清楚的决定,“我要去清风门!”
  几人看着他,依旧淡漠,只是眼里有了不容拒绝的坚定。
  谁也没有再多说半字,有种默契叫心照不宣,也有种心思叫----怀疑。慕容绎怀疑齐凛毅然决然的动机,向北怀疑齐凛对段落天担忧是动了真情,无离则怀疑齐凛是否是失去全部记忆。
  他们心里不得不再次重新来看齐凛。
  天未亮几人出发,马车急驰直到日上杆头。
  碧空如洗,一望无际,空广无人的路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前面三匹骏马奔驰,马上人一色黑衣,束宽腰,衣带刺暗红花纹,衣角翻飞处金线刺绣隐现。
  后紧跟马车,驾前两人,一着黑紫劲装,一罩灰纱宽袍。马车布帘被急风吹皱,却捂的严实,不见其内。
  岔路口,一骑穿出,马上同系装扮黑衣人,勒马驻身,马声嘶鸣,人声急促,“前路有人拦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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