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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九转移魂,彼子今非此人。
“齐凛身为武林盟主,不知廉耻!自甘悲贱以色勾引你们几人为其卖命,江湖人人心知!这种不男不女的人还有脸做盟主!?”柳刀门方仲在台下跳急,话不经脑直接骂出!
齐凛默叹,琉璃黑眸盯着台下,本是清清淡淡的眼底冉起寒气,就那么定定地望过来,方仲不禁紧张的张了嘴又闭上。
慕容嗤笑,此些均为江湖谣言,方才一招震慑众人的人,就站在台上,仙风道骨,神韵更胜往昔,哪里如传闻的颓废。
所谓谣言,遇到事实,便会不攻自破。
“叛乱之徒,当斩!”墨被挥起,在空中蜿蜒而展开,慕容家主的象征不仅仅代表一人,也是曾经立于江湖百年之久的世家意志。
然而四周被叛乱的人围住,剩下场内其他帮派的人,有的见势顺从叛乱,有的也亮出兵器却只是戒防。
无离和向北落入场内,同齐凛慕容站在一起,陈秦在观礼台上未动,覆手而立,手掌缓缓地扣着。
何进再也坐不住,蹭的就蹿进场内,站在齐凛一边。
江老爷子摇了摇头,扬声道,“武林盟主为江湖各帮派共同推举,神功盖世,技压群雄,顺应众意而担任,即便在任间存在问题,发生争议,也应按江湖规矩来处理!而眼下尔等此种行为,有违道义,名不正言不顺,是逆经叛道之为!”
马久全大笑,却收了剑,凶狠败露,决绝道,“废话不用再说!今日就要你们所有人通通葬在朗明山上!”
言下之意,就是抛开道义,逼迫让位的结果往往都会沦为血腥屠杀。
“就凭你们这些鼠辈?!”慕容绎冷笑,笑的残忍而暴虐!没有真正高手来援的这群乌合之众,不用打也可见胜负。
杀气渐重,马久全不禁退了步,剑握的更紧,一个气势仍在,武功难测的盟主,一个墨出不留情的慕容家主,一个江湖传奇的指月楼主,一个青云山大弟子,一个毛头小子却是连剑城的外孙,还有选择依然支持盟主的帮派,胜算有多少,他望向观礼台上一直沉默的崔夫人,大声求援道,“夫人!
崔夫人怔怔地站起来,她没有等到早该出现的信号,也没有见到本该此时来接应围剿的帮手,她更看到摘下女儿绣球的人,竟然是恨不得千刀万刮的仇人!
她并不是个坚强的女人,夫君在世时,她依附他,爱他,同他闯荡江湖,同他发扬清风门,同他生儿育女,那时她单纯的快乐。直到幸福被残酷的打碎,失去夫君就如同失去了生命,而为了养大儿女,她强迫自己活下去,支持她的除了儿女,更多是她明明看到却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心结化为仇恨,纠缠着她。
然后她遇见了另一个寄托,曾经说过爱她的男人,她决定相信他,支持他。
可是,此时,他没有来,计划没有如期望进行,于是她乱了阵脚。
然而,事已至此收不回,离了弦的箭,没有回头路。她默默的绞紧衣袖,咬牙怒视台下的齐凛,高喝,“来人!”
翠色闪动,四处围台上翠衣女弟子手持弓箭站出,排排拉弓搭箭指着抬下,蓄势待发!
情势立见高下,显然被围在中央擂台上的齐凛等人,将为肉殂。
陈娇惊愕的不明状况,台下齐凛看不见表情,慕容根本没朝着这边,只有张梓居满是担忧的看过来。她想去拽住母亲的衣袖,她想叫住哥哥却又什么也做不到,呆呆的坐在那,才知道很多事其实根本不在她理解范围之内。
“母亲----”陈秦只是没甚感情的叫了一声,覆在身后的手,抬起,虚空挥开,白衣弟子一律手捏指决,剑竖身后,从四周高台后飞出,袍衫旋转落定,剑走身前,齐刷刷的清风万岳剑一式水天望月。
崔夫人错愕的看向一旁的陈秦,虽然多年来与他各拥势力,处处相制,但是她相信母子血浓情深,而今时亲生儿子的剑指向自己,她心灰意冷----
阵营已划,势力自然分晓。
马久全愣愣地看着场中变化,完全超出之前计划。此次豁出全部来清风门,正是由崔夫人暗中联络,招揽与齐凛有仇的众人,预以比武招亲之计为诱饵,将江湖各派集齐,声讨齐凛,逼迫其退位。当时崔夫人建议,若逼位不成,直接连带所有不服帮派一起斩杀,以换血武林。他们做了万全准备,崔夫人还带了高人暗中相会,定下计划。然而,人算终没胜过天算,事情竟发展如此。
齐凛回头望着陈秦,点了点头,又拍拍慕容的肩,走到他之前,看了眼马久全,目光又缓缓落在台下谋反众人,朗声道,“我不会为过去做过的事解释,也不会为以后发生的事做何保证,但是现在,如果你们愿意放下武器,把我们以往的仇恨和误会都解开,我和你们每一个人就都会有新的开始。”
不屠杀,不施暴,以仁治取胜,这是不费一兵一足,不见血腥的最好办法。
无离看着齐凛露出了微笑,向北安心的松了口气,慕容哼了声,眼中嗜杀的精光淡去,何进心里回念着他的话,默默的记下。
陈秦轻轻地扬起嘴角,以暴制暴决不是上策,而且同母亲刀剑相向不是他所愿。
围场的门口有些躁动,随之剑出鞘的声音,几个着暗灰衣袍的年轻人,纵身跃进场中,看到向北拜礼齐声道,“大师兄!”
其中一个方脸的道,“二师父派我等上山协助大师兄!”
另一个道,“入蜀官道被封,山下镇子驻扎了大军,所有人都被严密盘查,我们上山才迟了!”
封官道,盘查,好大的阵势!
能有如此权势,动用官府和军队的人,除了那个段落天段大庄主,还会有谁!?
齐凛几人心里清楚,那边挖幕后主谋的行动已开展。
崔夫人面色灰败,眼中含泪,眼下情势以然由不得她控制。陈娇冲过来扶住了遥遥欲坠的母亲,狠狠的瞪着陈秦。
轰声炮响,西边天上映空升起朵烟花,空中绽开,星星洒落。
极致奢侈与夸张,正是段落天宣布已围堵住主谋的召集信号!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烟火信号在晴明的天边迅速淡去。
崔夫人猛然惊醒,抓起陈娇的手飞下围场,向西边而去。陈秦留下弟子,跟着飞下观礼台。
慕容绎纠眉,收了墨,紧随追去。
无离同向北互看了眼,向北把围场处理善后交予青云师弟。
齐凛收回望着西边的目光,扫了眼场下,随即跳下擂台,何进二话不说跟着他身后。
朗明山西处,山巅崖边,齐凛赶到时,一眼就看到段落天,那情势紧张的人群中偏偏就他最显眼,天生的王者,即便身临险迫也能睥睨天下。
慕容绎一声高喝,跳入对峙的战局,暗卫身后的段落天就侧过头来,错开遮挡的人肩,那心里不知为何就是惦记不忘的人,隔着交错的刀光剑影,淡淡的目光敛着碧天水色望过来,一时四周摒弃了嘈杂,模糊了纷乱,独独就只有那一人----几日未见,竟似恍然一世。
段落天心里笑了笑,扬起眉锋,刹那神采张扬,不可一世。
齐凛见段落天披罩着外麾,身形瞧不清,只是脸色有些暗淡,不禁有些担心,等他看过来四目相接,再瞧,那人神色依旧跋扈得意,哪里会有事。
“既然都到了此时,众人面前还要继续掩饰什么,揭开你那面具,以真面目示人吧!”段落天扬声向对面道。
齐凛这才注意到,被围困在一边的几人中,一人蒙着黑色抖蓬将身体兜的严实,面上带着假脸,他身高纤长,站在几人之后,而先赶来的崔夫人已站到了他身侧,一旁是陈娇,最前面持笔而立的人却是玉面书生莫暮生。
他再看,无离,向北,慕容都在这边,陈秦也站在他身旁,何进跟在他身后。
“到了此时又如何?”几人中一着亮黄衫袍的人站了出来,他声音不高,咬字间有些绵柔的音调。
待他站到人前,拂袖而立,衣摆微动,清冷的眸子一转,看向齐凛。
段落天冷下了脸,无离一惊暗自端量。
齐凛忽然觉得此人哪里有些眼熟,念里一动,心下惊讶,这人竟和齐凛样貌有着近七分形似!
那人向齐凛微挑嘴角,扬眉睨看众人,“区区几队人就想拦下我们?”他嗤笑,“简直笑话!”话说着剑已出鞘,嗡声一鸣,功力催动着剑身风中做响。
莫暮生伸手拦住他,一支判官笔转了转,“南珞莫急!”
那南珞收了剑,不退步,反而走向齐凛。向北游龙剑出鞘,无声的拦在之前。
“不过如此!”他停了脚,上下打量着齐凛,又瞧了瞧几步外的段落天,笑意婉转,眼波流媚。
旁边精瘦的老者,却正是塞外怪叟,冷着脸,上前拽了他一把。
段落天脸色更沉,眼里冰冷,不屑瞥开。
慕容绎绞着眉,脸色万分难看,他盯着南珞每个动作神情,又看了眼段落天,哗的就抽出墨,“别浪费时间!”
把对方杀的杀,留着最后那人一口气,严刑逼供,还有什么问不出来的!
齐凛蹙起眉头,颇有些无奈,这叫南珞的人来意不明,看段落天样子似乎知道他些什么,不过除了相貌这人和齐凛究竟还相似几分?如果这人是针对齐凛而来,那是否表明对方已找了替身,做好了以假乱真的准备,所以才敢一路阻拦不让他入蜀,更连番下手刺杀。
他抿着唇,目光落在南珞身上,有个替身未免不好!
南珞正瞧着他,被他这么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惊觉背后凉意,不禁怒目瞪回去。
孩子样的脾气,齐凛微微露笑,真的是,不过如此!
两人对视如对阵,这边慕容绎已按捺不住,墨扬均天,一招宣布开杀。他心里悲痛,一直来慕容家太多疑问压抑着他,当终于抓到一些底细,知道对方与十几年前江湖密案关系莫大时,那种就要触到真相而又不能立即挖开的焦急,迫使他必须要擒住敌人,揭开一切。
挡下墨的是一双判官笔,莫暮生横笔点开墨刃,翻身落下,慕容绎堪堪退了步。
“念之----”莫暮生叹气,“昔日我与你也算有师徒情份,今时你若愿再听我所言,就随我们一起离开,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慕容绎怔顿,他握剑的手在颤抖,不是为激动,是因气愤。
十几年前扔下他一人独守落败的慕容家,为何那时没有人来找他,告诉他可以把一切真相说给他听!他一人背负着慕容家所有不堪过往,他不能真正的重立江湖,就因为慕容家当年被定罪勾结邪教,与南疆异族联合预谋独霸武林。
不论是不是冤假错案,单单就为不知真相,为所有亲人都抛开了他,他也足以愤怒!扔下一切病死的父亲,紧跟而去的母亲,还有他崇拜的二叔,还有,他曾尊为师父又视为友人的莫暮生!
墨再次扬起,直取对方命门,没有迟疑,更不会留情!
山巅起了风,战势难分。外围被段落天的侍卫持剑围住,小小的包围圈内,只余高手交错拼招,齐凛插不上手,只能立在一旁。他看到同样站在一边观战,也没有人能近其身的,还有那个罩着抖蓬,面具遮脸的人,这人甚至从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
齐凛看到他身边的崔夫人,她手里提着剑,冷冷的望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