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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她说她琉璃,她说,求求你,求求你,离开何凉。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夜色似乎早已预料到一般,没有流泪,没有歇斯底里,她平静的如一潭死水,声线平和,我,要,何凉!
从那天起,她突然理解,何凉的痛苦,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是多大的辛苦!每一次,她冷静的看他热情的表演着火山一般的热望,然后冷静的配合着他的热情。在无尽的缠绵姿态中,没有喘息,没有轻吟,唯一的声响,便是一颗心脏碎裂的声音!
她问过许安,琉璃是谁?
许安警惕的看着她,一时无言。
许安是何凉的朋友,一同经营公司。夜色曾想,问他,应该得到足够的答案。也就在她问这个问题后,许安看她的眼神中,审视越来越多。
他看着她清丽而娇媚的脸,总是看到另一个似曾相识的模糊的影,所以他不停的问她,为什么来这座城市?
夜色盯着许安的眼睛,她记得,第一次,何凉把她带到许安眼前时,许安眼里泛起的光彩她至今记得,那是不加掩饰的惊艳!直到何凉把她拥在怀里,许安才愣愣的说了这么一句,夜色?我们以前见过?
何凉开车离开她的视线,她拨了许安的电话,她说,许安,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安说,别闹了,夜色……
她对着话筒大声的哭出声音,她说,为什么何凉可以有另一个女人?我就不可以?
许安听她放声的哭,心里淡淡的酸楚,他说,夜色,告诉我,你真的爱上了何凉了,对吗?
夜色突然止住了哭,原来,许安从不肯相信,她,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是为何凉!
夜色笑,许安,我为你来,你总相信了吧。
电话彼端,是许安长久的沉默。
3 琉璃
琉璃再次打来电话。夜色接起,声音平和,你不是来告诉我,何凉现在在你的卧房对吗?
琉璃矜持的笑,我只是想见你,你不要多想。
夜色曾对琉璃有过无数次的想像,这般漂亮的名字,这般柔婉的声音,会是一个怎样的人间尤物?当见到这个短发的女子时,她所有的想像都消失了:她不够漂亮,不过却令人看起来极舒服。
琉璃看到夜色的第一眼,也实实在在愣了神。直到夜色坐到她对面,她才收起那份错愕。
她开门见山,夜色,你是个漂亮的女孩,有很多选择……
夜色声音淡倦,打断了她,你为什么不同他计较?
琉璃低下眉,我和你一样,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有两个女朋友,我和你一样,都太想维护他,太想维持同他的关系……
夜色冷笑,那就让他自己做决断好了。说完,起身。
琉璃捉住她的手臂,声音哀切,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纵容何凉?
夜色看着琉璃,摇了摇头,可能我和你一样傻吧。
夜色流连在城市的灯火中,不肯回家。
许安打来电话,你把何凉急死了!为什么不接他电话?
夜色说,许安,我在江河桥上,你来,你来好吗?如果你把何凉也带来的话,我就跳到河里去!
许安赶到江河桥时,夜色正坐在桥栏杆上,车一辆一辆从她身边呼啸过,扬起她墨色凝重的发,她飘散的衣裙。那刻,她孤单的坐着,宛如一个迷途的孩子。
许安的心阵阵的痛。
他走上去,抱下她,脱下自己的衣服紧紧裹住她单薄的身体。
夜色在他怀里失声恸哭,她说,怎么办?怎么办?许安,城市的夜里我看不到白云蓝天?
许安说,傻孩子。
4 天恩
那一夜,夜色没有回家。
日子回到原来的轨道,她和何凉,谁都不提及那个夜色消失的夜晚。
许安去了北方,因为公司在北方有了分公司。何凉陪她的时间愈加多,公司,夜色的住处,两点一线的日子,简单而平和。
一日,何凉刚回家,就接到电话,夜色小产住院。
他匆匆赶到医院,却看到一旁照顾她的琉璃,他焦急的望着夜色苍白的小脸,心疼异常,近乎嘶吼,夜色,夜色,你没事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
琉璃说,她现在身体还很虚弱……
何凉生生打断了她的话,疯一样吼,你给我滚!
琉璃定定看着何凉陌生的脸,泪水肆意流满脸。她知道夜色今天的不幸定是勾起多年前何凉的旧时伤。
琉璃离开一瞬间,夜色明白,从此爱情,只有她同何凉,两个人。
夜色出院那天,何凉把一枚闪亮的钻戒戴在她的手上,夜色,嫁给我吧。
夜色冲着他笑的眉眼含情,眼泪都流出来了。抬头,仰望,城市的天空,大朵大朵的云彩,模糊纠缠在一起,就像死都放不开的记忆一样。
她想起天恩。
不知道何凉是否还记得,多年前,那个为他癫狂的天恩?在这座南方的城里,她像个傻瓜一般对远在北方的夜色倾诉,她对他的痴迷与爱恋!直到那个叫做琉璃的女子出现!一切灰飞烟灭!天恩同她死无葬身之地的爱情,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一起诀别了这个世界!
那时,年轻的天恩就在江河桥上给夜色打了最后的电话,她说,姐姐,天空蔚蓝的时候,抬头,会看到大朵大朵的云彩,模糊纠缠在一起,就像死都放不开的记忆一样。
然后,她就跳下了滚滚江水,用年轻的身体祭奠了那些死都放不开的回忆!
夜色常常梦到天恩跳江的那一瞬,大片大片的云彩从她头顶上掠过,就如那些步履匆匆的爱情和时光一样!
所以,她来到这座南方的城,就如许安怀疑那样,并不为何凉,不过为一个被辜负的女子,向琉璃索回自己应有的一切!
所以,她对许安处处含情,她太想看到何凉的难堪与疼痛了!
所以,她夜不归宿,处处闪躲,逼何凉在她同琉璃之间做抉择。
所以,她故作小产,打电话叫好心的琉璃来做陪,导致了何凉的误会,逼迫他做出抉择。
只不过,对一个太过痴缠的戏子,永远分不清,现实与舞台到底差距在哪里?就如夜色,并不知,那些为何凉流过的泪,终究有一些,是真实的。
只是,幸福的何凉,并未觉察,此时的夜色,是一只即将远去的蝴蝶。
5 何凉
多年来,夜色一直都记得,离开何凉的那天夜里。
何凉在床上,皮肤蒙着淡淡的粉,像孩子一般熟睡着,夜色推开他放在她身上的手臂,睡梦中,他竟微微皱起眉头,一脸抗议。夜色的心骤然的暖,又骤然的痛!
刚刚,他放纵时的温度,依旧像火一般灼烧着她的身体。她每一寸发与肤,都遍布着他的吻痕他的气息。他残留的胡须扎痛她的柔软的背,他黏湿的汗洒在她的细瓷般的皮肤上,沿着肌肤的纹路,放肆蔓延,一直抵达心脏,遍布每一段纹路,如花绽放。只是,当时贪恋欢爱的他,并没发现她的战抖……
疯一般逃出这座城,一切坍塌!
再见琉璃,是五年后,青岛的海滩上。
她的身材微微发福,冲夜色微微一笑,问,何凉也来了吗?
夜色把何凉给的钻戒握在手心,横在琉璃眼前,淡笑,随手抛入海里。她说,我替天恩拿回了这枚婚戒!
琉璃迟疑许久,就在她转身时,喊住她,夜色,她说,何凉是个好人,只是有些不专,我同他是青梅竹马,每次都眼睁睁看着他四处贪恋。我以为,除了我,谁都不能包容他这样的坏习惯。我不过是一个不算好看的女人,只能用耐心和容忍等待一份感情。我求过天恩也求过你,自始至终不是我介入你们的感情伤害了你们……说到此处,她涕泪俱下:天恩死前是带走一个孩子,但并不是她未出世的孩子,而是,而是我的孩子……
夜色突然想起,那个夜不归宿的夜,许安曾说过,在江河桥上,曾经有一个女人,为得到一个男人的爱,绑架了那男人同另一个女人的孩子,一同跳入江中!
海水一层层浸漫,漫过夜色的脚踝。
世上情爱中,总有两种女子,一种如夜色,是一团报复的火;一种如琉璃,是一盏守候的灯。
夜色落泪的时候,想起何凉。
这时,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走过来,喊她,妈妈,他说,妈妈,你哭了?你想你的爸爸了吗?宝宝只有想爸爸时才哭,妈妈,你别哭好吗?等你给宝宝找到了爸爸,宝宝也让宝宝的爸爸做你的爸爸好吗?
夜色看着孩子酷似何凉的脸蛋,泪掉入海中。
只是,何凉,永远也不知道,最后一夜,有颗种子落入她体内,生根,发芽!就如她不知道,其实,她是这样爱他一样。
3.《失却盟约的桃花天涯》文/乐小米
盟
我曾同一男子盟约,待三月桃花开尽,他便带我到天涯。
那日,薄暮。
他柔情的手抚过我秀气的额,目光灼灼,我会为你舍弃极天富贵,余生游马驰缰,飘摇江湖。
我噙笑,但不语。唇角是颠倒众生的涡。
六年前,也有一个男子,曾对我这般信口开河。结果,我没在他誓言中绽放,幸福桃花模样。却堕入候门,萧郎路人。
不知缘何,天下男子这般愿意赌咒盟誓?仿佛这样,怀中女子就该无限荣耀和笃信,为一句信口拈来的话,枯死。我该相信,他与萧秧不同?仅仅因为他,是富可敌国的石崇?
而富可敌国的石崇,却不独独属于我!
纵使我眼若桃花晨带露,鬓如西天风堆云,唇角一动,天下男子皆忘情,烟眉浅颦,世间良人皆薄幸。但之于眼前男子,我不是妻,不是妾,仅仅是游走在他床帏锦幔、游宴宾会中卑微歌伎。
他额角微汗,嘴角却是一贯优游的笑,怎么,绿珠,你不肯相信?
我微微敛衽,清风将魅惑软语徐徐送到他耳边,大人宠爱,贱婢不知所语。多年歌伎生涯,我深知如何逢迎一个男子,既不失热情,又不至谄媚。
他似乎不快,甚至恼怒,有力的手抬起我下颌。我微微吃疼,皱眉,但瞬间笑意盈盈,奉上浅唇。
他颓倒座上,绿珠,难道你只愿意这样曲意承欢?
我想笑,与恩客生情,岂不折煞天下红颜?绿珠虽不是倚门卖笑之躯,但也非可举案齐眉之子。
他看出我掩饰很好的心理,拂袖而走,末了,抛下一句,桃花开尽,我带你离开!
我不肯看他远去身影,印象中,也是夕阳初下,萧秧离开,长衫在风中寡情的舞。那时,我泪雨纷飞,片片飘摇,如带血桃花。而此刻,我只是嘴角牵动一种笑,绝色倾城。
哑仆哑哑比划,小姐快回屋,天凉。
我看他一眼,怔怔,是不是只有缺失的男子,才会从心里疼一个女子?只因上苍不曾给太多移情机会。
浅儿将他推开,哑巴,这般多心,惹人厌!说罢,扶我。
我轻移莲步,袅袅娜娜从他身边过。那刻,我突生怜悯,不忍他一脸挫败趔趄在地,想扶他。却不敢。这个是非地,举手投足都是罪。粉脂阵里厮杀,虽无刀光,但女人温柔的舌尖,软化男人坚硬的同时还是淬毒匕首,见血封喉,毁人无影。
梦
浅儿说,小姐,大人不召见你。你该想办法呀。
我知道,那天石崇像个单纯大男孩对我盟誓后,便开始疏远我。是不是无意轻狂,之于他这般骄傲的男子是天大的羞?我问浅儿,园内桃花开了吗?
浅儿无奈摇头,还没呢。
我推开窗,破晓乳雾缭绕而入,浸湿我弱软的鬓角垂发。
金谷园是个寂寞院落,尽管长年歌舞达旦,笙歌通宵,但纸醉金迷下,全是无魂灵的躯壳。我是其中之一。 近日,彻夜惊梦。
梦中,一个浑身血迹的男子挣扎到我裙下,布满血痕的脸,只有禁受着痛楚的双目尚存一丝清亮。他拼尽力气握住我裙裾,绝望而欣慰。最后,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