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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瓶酱油的生产日期时,电话忽然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漫不经心地接起来,喂了一声。
  当听到对方的声音后,她像是肥皂剧里经常看到的女主角一样,手一松,然后酱油瓶从手上滑落……
  因为对方说:“西柚,我是苏睿柠,你这周末有时间吗?”
  肥皂剧女主角摔坏瓶子不用赔钱,她摔坏瓶子可是要赔钱的,所以朱西柚一边弯身去接酱油瓶,一边很激动地说:“有时间!当然有时间!”
  “那么这周六你来s市找我吧,上次你来我没见你是我不对,这次我请你吃饭当是赔罪。”
  “没问题!”
  朱西柚挂了电话,把酱油瓶扔进购物车里,踩了风火轮似的冲向收银台。
  苏睿柠的这个电话像是给她的人生摁了快进键一样,仿佛一下子就到了周末,而她又坐着相同的火车到了s市,还是早上七点钟从火车站出来。唯一不同的是,上一次她忐忑不安,这一次她笑容满面。
  她和苏睿柠约好在上次的西餐厅碰面,虽然时间尚早,但她还是迫不及待地打车赶去了那里,在西餐厅刚刚开门营业的时候就跑了进去,占了最好的位置,一直等到十一点半,终于等来了苏睿柠。
  苏睿柠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还是和以前一样,淡漠凛然。
  他坐到朱西柚的对面,仿佛他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温和地笑道:“等了很久了吗?”
  朱西柚慌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也是刚到。”可是肚子却很不给面子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苏睿柠了然地笑了笑,招手喊服务员过来点餐,顺便问朱西柚:“你想吃什么?”
  朱西柚甜甜地应道:“都可以。”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吃饭的好不好!
  苏睿柠娴熟地在菜单上指指点点,然后合上菜单,对服务员说:“就先这些。”
  服务员走后,朱西柚便腆着脸说:“师傅,你终于肯见我了。”
  “嗯,我想有些事情我还是当面跟你说清楚比较好。”苏睿柠捻捻眉,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西柚,我们真的不可能,如果之前我让你有了什么错觉的话,我向你道歉。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妹妹对待,你这个人很单纯,常常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所以我就想,如果我再不对你好些、不护着你,你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的。所以,当你抱怨生日没人给你买蛋糕的时候,我给你买了;当你的伞被别人骗走,自己要淋雨的时候,我顺路送你回家了;当你的方案被驳回的时候,我通宵陪你修改。可是,这些都只是因为我想帮你,出于一种对弱者的同情,而并非我在对你示好,你明不明白?”
  朱西柚看着苏睿柠,这些话从他的嘴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是那样的连贯而没有破绽,可是却让她觉得,此时此刻,对她来说,眼前这个人是如此的陌生。
  他说他对她的好只是对弱者的同情,可是,她却错将这种同情当莋爱情,还傻乎乎地越陷越深。
  她一直以来替苏睿柠找各种不接受自己的理由—可能他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信心,可能他不敢给她承诺,可能他怕她不愿意和他一起吃苦……
  种种理由的基础都是他喜欢她,而一些现实的因素却让他选择了逃避。
  所以她才有那么大的勇气,表白了八次,从北京追到s市两次。
  尽管虞浅浅曾经对她说过无数次,苏睿柠对她根本没有好感,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错觉,她仍是不愿意相信。
  第三瓣 最重的伤害是同情(2)
  毕竟那一年,他给过她太多心动的理由。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所以为的苏睿柠对她的好感,却是一种“对弱者的同情”。
  刚到旅游公司的时候,她刚毕业,被分到苏睿柠这一组,他是组长,带她入行,她像学徒一样恭敬地喊他师傅。
  做他们这一行的常常加班,上班第一晚他们这组人就做到快十点才下班。等出了写字楼才发现下雨了,她很大方地把伞借给一个住得比较远的同事,苏睿柠便对她说:“我送你。”
  她说“不用”,苏睿柠却坚持说“顺路”。
  于是,她和他一起挤在同一把伞下,一路不咸不淡地聊着彼此的大学,到了小区楼下,苏睿柠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送你上去?”
  这样绅士的做法,原来只不过是同情她。
  再后来,熟悉了之后,她才知道,整个组的人只有她喊他师傅,别人都喊他老大,而他也没有纠正她的叫法。
  为了这个独特的称呼,朱西柚还暗暗高兴了好久,明明是无关紧要的事,她却把这当做专属于他们两个的默契,傻傻地以为在他心中,她也是特别的。
  入职三个月后,她如期转正。
  转正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所以,当苏睿柠问她要什么礼物的时候,她说要蛋糕。
  她只是随口一说,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蛋糕店基本都关门了。
  可是当她快要睡觉的时候,却接到了苏睿柠的电话,他说他就在她家楼下。
  她从窗户里探出头去,看见他手上拿着一个蛋糕正冲着她挥手。
  她飞快地跑下楼去,他把蛋糕递给她,往手上哈了哈气,很严肃地说:“你一定要吃完啊,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买到这个蛋糕的。”
  他真的亲眼看着她,一口一口吞下整个草莓蛋糕。
  朱西柚还记得,那个蛋糕上一共有二十二颗草莓,那年她正好22岁。
  原来,这样的疼爱也仅仅是同情。
  朱西柚吸了吸鼻子,看了眼窗外,突然很不甘心地身体前倾,问道:“你真的不喜欢我吗?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吗?”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我喜欢独立一点的女生,你的依赖性太强,和你在一起大概会很累吧。所以偶尔帮一帮你还可以,可是做你男朋友的话,对我来说压力太大了。”
  朱西柚垂死挣扎:“我也可以很独立的!你不要瞧不起我!”
  苏睿柠微笑着摇摇头:“西柚,人的性格从小就注定的,不是你想改就能改的。其实你这样的性格也挺可爱的,很多男生都喜欢你这样小鸟依人型的,只不过凑巧我不喜欢罢了。”
  朱西柚不明白,为什么苏睿柠在说这种“杀人”的话的时候还可以面带微笑,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大概是他真的对她没有丝毫感觉吧,否则怎么忍心拿最锋利的剑,一剑接一剑地刺向她最痛的地方。
  服务员开始上菜,朱西柚这才发现,苏睿柠只点了一份套餐。
  开胃菜、汤、牛排全都上齐了,而他却说:“我一会儿还有一个约会,所以现在先不吃了,你多吃点,这家的牛排很有名的。”
  “约会”两个字深深地刺痛了朱西柚,她愤怒地问:“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还没有,是心仪的对象。”
  “我能见见她吗?”她想看看那个他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西柚!”苏睿柠加重声音喊出这两个字,皱眉道,“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论你再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你再继续纠缠下去,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那么,你对我的避而不见是为什么?你既然对我没有感觉,又何必怕见我呢?”
  第三瓣 最重的伤害是同情(3)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我并不能满足你的任何要求,也没有对你有任何好处,那我又何必见你呢?”
  “那么,这一次你为什么又叫我过来呢?”
  苏睿柠短暂的语塞,转而不自然地说:“我听说你过得很不好,心里很内疚,觉得上一次是我做得不对。其实,我应该见你的,我应该早点把话都跟你说明白,这样,你才能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你真是大度,苏睿柠,把我当小丑一样耍来耍去是不是很好玩?”朱西柚紧紧握着叉子,“不喜欢我偏偏又对我百般的好,让我动心之后却不停地拒绝我,在我弥足深陷之后突然失踪,在我来找你的时候避而不见,然后,突然又约我见面,给足我希望,却又笑着在我的心上狠狠开了一枪。你明明可以早一点和我说清楚的,可是你为什么像个魔鬼一样看着我愈陷愈深,却置之不理?直到我快死的时候才假仁假义地伸手拉我一把?苏睿柠,你到底凭什么这样对我?”
  苏睿柠叹了口气,很诚恳地说:“西柚,这件事是我处理得不对,我再度向你道歉,其实,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不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对,你说得没有错,你没有什么好的,一直以来是我猪油蒙了心,才会如此执著地追求你。苏睿柠,你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好好地生活。离开你,我会过得很好。”朱西柚拿起刀,狠狠划向桌上的牛排,“现在你可以走了,记得走之前先埋单。”然后她疯狂地切起牛排来。
  苏睿柠听见那刀子发狠地在盘子上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再看朱西柚,已经全身心投入到吃牛排的事情上去了,便起身道:“西柚,你是个好女孩,你一定会找到比我好的男人的。”
  然后他去款台埋了单,离开。
  朱西柚透过玻璃墙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马路对面,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样悲惨过。
  如果这就是苏睿柠的答案,她真的宁愿他一辈子都不要见她,那么起码,她对他还留有一丝幻想;那么起码,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的可笑。
  同情、依赖性太强、不够独立……
  这些看上去很中肯的词语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深深地扎入她心里,让她痛不可抑,几乎快停止呼吸。
  原来,这三年的追逐对苏睿柠来说连烦恼都算不上。他甚至不愿意告诉她,他拒绝她的真正的由是什么。或者说,在他心里,她到底怎么想其实并不重要,她过得好不好也与他无关,她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配合彰显他乐于助人、日行一善的良好品德。
  她正哭得酣畅淋漓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她旁边响起:“小姐,你的牛排快变成牛肉汤了。”
  她负气道:“要你管!”可是奇怪,这个人的声音好耳熟。
  朱西柚转过头一看,旁边的人居然是徐蔚勐!真是冤家路窄!
  徐蔚勐坐到她对面,很八卦地说:“怎么每次看见你,你都要哭,这次是被谁骗了钱啊?”
  朱西柚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也承认上次你是骗我的钱了?”
  徐蔚勐语塞,转而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爱计较,大不了你这顿我来请好了,这家店的牛排也很贵呢。”
  “不用了,这顿已经有人埋单了,但是我一会儿想去喝酒,你请!”
  徐蔚勐很爽快地点头:“没问题!”
  朱西柚第一次进酒吧,也不知道点什么好,就直接冲吧台的调酒师说:“给我来杯酒,要最贵的,度数最高的!”
  徐蔚勐是这里的常客,所以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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