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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况,亭孇走后她立即到前厅找秦晋,把写好的信托与他转交杏妃。
秦晋拿到信,也不知内容是什么,便答应今早觑个空就送去给杏妃。
等到外头的人通报十三爷下朝了,秦晋要底下人立即传膳,自个儿赶忙到宅邸外等德煌回府。
「十三爷,依照您吩咐,早膳在书房里备妥了。」秦晋在门口迎进德煌,一边回禀道。
「亭嫣呢?她有没有在书房等我?」德煌一阵风似往书房快速走去。
「有有有,亭嫣格格一直在书房里等您!」秦晋回道,没提及亭嫣让他送信给杏妃的事。他以为那不过是一封问候信,只是小事,就不需要禀告给德煌知道。
德煌的俊脸上不自觉勾出一丝笑意,更加快步子往书房去。
秦晋瞧在眼底,挑了挑眉偷笑。他没见十三爷为哪个女人这么紧张过,一下了朝就急着见人。往常十三爷下了朝开口问的是公事,急着往书房去只是为了公事。
「十三爷!」
秦晋跟着德煌后头往书房去时,亭孇突然冒出来挡住德煌的去路。
「是妳!什么事?」德煌皱起眉头,因为亭孇挡路而不高兴。
「十三爷,您昨儿个答应我晚上要过来的,为什么让人空等?」亭孇照例自动自发地偎进德煌怀里。
「我几时答应了妳过去!」德煌不着痕迹地推开她。
他一心急着到书房去见亭嫣,只想尽快打发掉亭孇。
「昨个在书房时咱们说好的,您忘了?」亭孇把德煌的沈默自行解读成默许。
「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忘记,我没去就是不曾答应妳!」亭孇不让路,德煌索性拐个弯,从她身边绕过去。
秦晋一脸哂然,忙跟在德煌身后,经过亭孇--「你站住!」亭孇突然喝住秦晋。
「亭孇小姐,您叫我吗?」秦晋不情愿地站住回话。
「不是你是谁?」亭孇奔到德煌面前,再一次拦住他。「十三爷,我有话说,您别急着走!」
德煌不耐烦起来。「妳到底有什么事?」亭孇掉头对秦晋喝斥。「秦晋,把今早亭嫣交给你的信拿出来,让十三爷过目!」她口气倨傲,把秦晋当成一名下人使唤,根本不当他是府里的总管。
德煌挑起眉。亭孇的态度无礼至极,可做对亭嫣要秦晋转交给杏妃的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更为关切,暂时没心思理会亭孇的无礼。
「亭嫣让妳转信?」德煌瞇起眼盯住秦晋。「你怎么没禀告我?」秦晋让德煌这一问,战战兢兢地道:「回十三爷的话,我想那只是一封平常的问候信,所以才没有--」
「什么问候信!那也得看问候的人是谁?」亭孇尖声打断秦晋的话。
「十三爷,您快让他把信拿出来瞧瞧就知道了!」早上她并没离开书房,她一直在书房外等着,然后跟在亭嫣身后,亲眼看见亭嫣把信交给秦晋。
德煌不说半句话只是盯着秦晋,秦晋反倒不安,赶紧自怀中把信掏出来送到德煌眼前。「十三爷,信在这儿。」
亭孇伸长手把信抢过来,粗鲁地撕开封口,把信摊开了递到德煌跟前。「十三爷,您看了就如道!」
德煌默不作声地接过信,纸上是亭嫣娟秀的字迹,片刻后他看完内容,信纸跟着在他手上被揉得稀绉!
「十三爷,信里写什么您全看见了!」看到德煌的反应,亭孇胜利地瞪了秦晋一眼。
「这死奴才还瞒着您传信呢!」秦晋糊里胡涂,压根儿不知信里内容究竟写些什么,可他却明白十三爷看完了信已经动怒!
秦晋试图再分辩。「爷,我确实不知道亭嫣小姐信里的内容--」德煌没听秦晋把话说完,他一转身大步迈向书房而去。
「十三爷,您等我啊!」亭孇跟在后头追去。
秦晋见势头不对,看情形十三爷这回动了大怒,依爷的性子,亭嫣格格要是硬气些在爷气头上顶撞两句,弄不好就要闹出人命来的!
秦晋追不追去都没辙,无意间瞥见还捏在手中的信封,心底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当下他毫不犹豫地往反方向奔出--他脑海里现下唯一的想头就是到杏妃那儿去求救!
第六章
德煌冲到昼房时,宅里的奴仆正布好饭菜预备离开,见到德煌怒气冲冲而来,个个都吓得面色青黄。
「十三爷……」「滚开!」德煌怒喝。
挡在他前面的人全都应声退开,他终于看到站在最里头的亭嫣。
「十三爷。」她屈膝施礼,还不知道他正怒气蒸腾,直冲着她而来!
「妳留下,所有的人全退下!」他瞪视着亭嫣,捏紧的拳头预示着他即将爆发的怒气。
其它人鱼贯而出,只留下亭嫣、德煌和刚踏进书房门口的亭孇。
亭嫣望着刚冲进来,一脸不懹好意的亭孇和满脸怒气的德煌、她静静地等着他说话,心里却有预感似地隐隐不安……
德煌盯住她的眼,突然把手上捏得稀绉的纸团扔到亭嫣面前--
亭嫣一眼即认出那是她写给杏妃的信!她心头一凉,慢慢蹲下身去捡拾被揉成一团的信纸……
「亭嫣,不是我说妳,上回十三爷已经不同妳计较了,妳怎么还这么不安分,心底老想着富尔硕!」亭嫣有口难辩,她想说什么,可又不愿去解释,只能欲言又止地望住德煌。
她不解释的态度却让他误会!他原本等着她的解释,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可她却只是无言地捡起那团被他揉绉的纸,彷佛捡起它比给他一个解释还要重要!
这时他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他发狂地冲上前去抓住亭嫣的手臂,粗鲁地拽痛她--「然他对妳道么重要,当时他要带妳走,妳就不该故做姿态,该立即跟随他去!」他凶狠地拽拖她,甩掉她手上的纸团,愤怒地指控。
原以为她已经在他的掌控中,富尔硕突然又介入他们两人之间,他原有的优越与笃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恐惧!
这叫他愤怒!
亭嫣只能一味摇头,想让他放开她8到底怎么了?我要跟谁走?又有谁会带我走?」
「到了这个时候妳也不必再装了!」亭孇哼笑一声,恶毒地道:「妳心里明明就放不下富尔硕,又何必装模作样地留在十三爷的身边?!」
亭嫣转眼瞪住亭孇,她知道是亭孇蓄意挑起这混乱8亭孇,我求妳不要再说了,我没有--」
「那信十三爷已经看过了!凭妳空口喊冤,还能骗得了谁!?」亭孇火上加油地道。
亭嫣掉头回望德煌,他冷漠的眼定定地盯视她,捏着她手臂的力道逐渐加重,几乎要拗断她的手骨……她想起上一回他拉脱她手肘的事,那次是他不小心才弄伤她,可这回他似乎铁了心,不在乎是否会伤害到她!
「你也不相信我吗?」她头着声问他,声音低弱,几乎是哀求。
「相信什么?」他冷着眼,手上的劲道再捏紧。「我只信我眼睛看见的!」
「你眼睛看见的应该是我!我留在这儿一直在你身边,而不是那封信……」
「妳的心不在这儿!」他粗暴地打断她未完的话。「妳的心在富尔硕那儿,留在这儿不过是因为咱们的交易!」说完话。他使劲甩开她,如撇弃厌恶的物品般。
亭嫣跌到地上,脑子里一片茫然……「交易?」亭孇上前一步,尖声问。「什么交易?」
亭嫣说不出话。他说的对,她是忘了他们之间有交易,可却不是因为富尔硕,而是因为他!
她始终爱着他,他却没忘记过所谓的「交易」!他要她的人,也要她的心,他自己却只当两人间的事是一桩买卖!
蓦然她冷下心,看清楚了自己在他眼中的价值。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傻傻地作着一厢情愿的爱……事实上她永远只是他的附属品,他是想独占她,可那同对一件物品的喜爱并无两样!他在乎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一件标识着所属的物品,他认定只有他能独占的所有物!
她之于他,最重大的意义也不过如此了……他永远不会爱她,像她一般为他心痛……「妳和十三爷做了什么交易,我为什么不知道?」亭孇还在尖叫,她逼到亭嫣眼前,气愤地攫起跌在地上的亭嫣,尖尖的十指刺入亭嫣细嫩的手臂中--「真不知耻!妳说话啊!」她用力拽亭妈的手摇撼着,已弄伤她织细的手臂!
德煌冷眼看着,不发一语,放任亭孇伤害她。
亭嫣抬起眼凝睇他冷峻的面孔,心底仍存着一丝期盼,渴求他救她,或者只要一句话都好……可他却始终无动于衷!他只是任由亭孇放肆地拉脱她的手骨--「喀」地一声,亭嫣脆弱的关节再一次造成伤害!
不到一个月她再一次承受手骨脱白的剧痛!她咬住了唇,坚强地承受下剧烈的痛楚!
「别以为装哑巴就没事!」亭孇重重地冷哼一声。她终于放开她的手,却是以甩脱的方式拽开她--亭嫣的手骨原已经脱臼,这时整个人和脱臼的手臂就像没缝好的布偶一般,身子失控地向一旁的木椅摔去,发出吓人的声响。
「起来啊!少装死了!妳就跟妳娘一样下贱,现在没人会可怜妳!」亭臼刻薄地咒骂。
德煌倏地瞇起眼,亭孇突然迸出口的话,如针芒一般扎进他的脑子!
「都怪我阿玛一时心软,收留了妳这个忘恩负义的下贱东西!
说好了只是代我嫁进宫,到头来却想取代我,乌鸦也想变凤凰!」亭孇泄忿似地,恶毒地往下说:「这也就罢了,我大人大量不同妳计较!可真是什么人生什么种,成了亲还明里暗里和富尔顿勾搭,丢十三爷的脸!十三爷早该休了妳--」
亭孇的手臂突然一痛,她心底一惊,转头看见德煌抓住她的手,目光冷鸷阴沉。「妳刚才说什么?」他阴郁地间,低沉的语调却有教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
亭孇不明白德煌突然变脸的原因,震慑在他的威势下,她慑孺地道:「我说……我说她不该对不起十三爷--」
「不是这个!」他沉喝,亭孇立即全身一抖。「妳刚才说「乌鸦也想变凤凰」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说她出身很差,根本配不起十三爷!」亭孇正好藉此机会一吐为快,中伤亭嫣。「成亲那时我生了病没法子进宫,阿玛和额娘心想亭嫣是花娘生的,她的出身根本配不上十三爷,因此才安排她代我出嫁,等我身子好了再调换回来,谁知道她居心叵测,居然打算取而代之!」德煌冷凝的视线自亭孇脸上移开,慢慢转向亭嫣……亭嫣进宫后的情形他最清楚!
她一直不肯跟他圆房,新婚夜还无缘无故迷昏了他!他一直想不明白原因何在,现在终于知道,她仅是代替亭孇出嫁,在简王爷和简福晋的计划里,她只不过是个见不得光的「替身」!
这般的委屈她竟然也愿意承受!从头到尾,在简王爷利欲熏心的摆布下,比起他受骗一事,她更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霎时,他脑海里掠过这许多念头,目光一直停留在亭嫣身上,却发现她一动也不动他脸色一变,突然掠身向前,转过她趴卧的身子。
她紧闭着眼,鲜红的热血在她娟秀的容颜上流淌!
跟前猩红的一幕让他直了眼!然后是亭孇的尖叫--「住口!」他回过神,粗暴地喝止亭孇。「出去叫人来!快去!」然后他当机立断抱起亭嫣。
亭孇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
「住口!再不去叫人,亭嫣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会要妳陪葬!」他暴戾地低喝,强压下汹涌的怒气,抱着亭嫣往书房后的小寝房去。
德煌凶恶的神态有了效果,亭孇再也不敢耽搁,立即拔腿跑出书房外喊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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