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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妃到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亭嫣重伤昏迷不醒的结果!
「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质问坐在床畔的德煌。
亭嫣撞伤了额头,脑部有凝血的现象,御医来诊视过,虽然己尽心处理,情况却极不乐观!
「还有,嫣儿怎么会留在你这儿?你们小俩口究竟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啊!」德煌紧闭着嘴一径沉默,杏妃愈来愈急。
站在门边的亭孇忍不住开口。「是她勾引富尔硕,让十三爷没面子--」「滚出去!」德煌突然暴喝一声,亭孇和杏妃同时被他脸上凶狠的杀气骇着。
「滚出去!」德煌转头对住亭孇重复一遍,语气乍听之下平缓了许多,却阴鸷得教人不由得寒毛直竖。「亭嫣没醒过来之前,我不想再看见妳!」他一字一句,冷冷地说道。
他骇人的冷酷语调让亭孇白了脸,在杏妃疑惑的目光下,亭孇狼狈、脚步颠踬地退出房外。
「煌儿,这是怎么一回事?」等亭孇出去了,杏妃又问。
德煌掉头盯住亭嫣苍白的痛容,又回复了不说话的木然神情。
「我听秦晋说,你为了一封信大发脾气?」杏妃见德煌不回答她,只得自个儿往下说:「恰巧今早阿日猷来见过我,他说富尔硕在西北出了事!他回到西北后战事乍然鹄起,富而硕领命追逐敌方败军,却反中了围剿,现在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还未知。」
德煌脸上变色。他的确听皇阿玛提过西北战事突然吃紧,五千精兵在塔尔寺一带追剿败军时中了敌军诈败之计,以致全军覆没!
驻守西北的将领无数,偏偏是富尔硕领了将命追剿诈败的敌军!看来亭嫣的预言不错,她确实不曾骗他!她自小跟富尔硕一起长大,致于她对于富尔硕的关心,应该也是发自兄妹间的关怀之情。
而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执意误会她!还挟怨报复,借口她和富尔硕有奸情休离她!
德煌两眼发直地瞪着床上生死未卜的人儿,心口的紧迫抽搐感突然变得清晰且明愿,再也容不得他刻意漠视。
「煌儿,你说说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嫣儿她-她怎么会伤成这样?」杏妃怜惜地道。「嫣儿受的委屈还不够吗?你也真是的。我真后悔,当时不该答应她保守秘密!」终于忍不住责备德煌。
自从亭嫣代亭孇嫁进宫,她和亭嫣见过面,就十分喜欢这懂事的女孩儿,难得的是她和亭嫣极谈得来。嫁进来的是亭嫣,她心底反倒乐意,可现下亭嫣却弄得被休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杏妃当然心疼!
原来不知不觉地,她疼亭嫣竟然多过了她这冷酷的儿子,所以再也顾不得德煌开口责备他……「额娘,妳答应她保守什么秘密?」德煌终于开口。
「还有什么?不就是答应了她,不揭穿她阿玛换女代嫁的秘密!」杏妃叹了口气再往下说:「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反倒是亭孇那丫头的心肝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平日两老最疼的是她,这会儿自个儿的亲爹、亲娘受了难,她却不闻不问,反倒跑来痴缠你!可亭嫣呢?她阿玛、额娘要她当亭孇的替身,他们这么对她,她却吭也不吭一声地承受下来,受了委屈只会往自个儿肚里吞!我还听阿漱说,她被你休离后就让她阿玛给赶出了王府,直到简亲王府出了事,救人、奔走出力最多的人就是她?这孩子的性子就是这样,任人误会了也不解释!」她意有所指地瞪了德煌一眼。
从杏妃这番话中,德煌更肯定了代嫁一事全是出自简王爷一手编道,为了是图利他自己和疼爱的二女儿,亭嫣自头至尾是个牺牲者!
「额娘,妳知道亭嫣的身世吗?」德煌突然问。
杏妃乍听德煌问起,挑了挑眉。「你怎么会这么问?」她沉吟了一会儿,才往下道:「这事在皇亲间是有传说,不过不干亭嫣的事,大家不过私下说说,说是王爷年轻时一段韵事,曾有个名妓替他生了女儿。我也曾疑惑过,不过姊姊她一直不承认,因此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杏妃讪讪地道。
就她观察,简福晋对亭嫣的态度一直十分严厉,完全没有身为母亲的慈爱,她一向只偏心亭孇!
杏妃心下早就认定传说必定其来有自,只不过简福晋不说,她自然也不好问,可亭嫣八成就是那名妓替简王爷生的女儿!
原来简王爷和简福晋以为天地鬼神才知的事,其实早已传遍了京城,成了皇族圈内私下传论的笑柄!
无限的后悔和怜惜揪紧德煌的心……受了这样的苦,却不曾怨过任何一人,她心里的苦楚较之rou体必定更疼痛千百倍!
盯着昏迷不醒的亭嫣,德煌捏紧拳头,冷硬的俊脸慢慢透出一丝不曾为任何女人释放过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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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嫣被亭孇拉脱的手骨已经接上,额上的伤口也处理过,可她昏迷了整整两日一直没醒过来,这急坏了所有人,包括御医侯得昌在内。
「你不是说她两天内会醒来,为什么到现在还在昏睡中?」德煌的咆哮明显地不讲理,可在这时候却没人怪他。
「是啊,侯御医,你说嫣儿两天内会醒来,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杏妃也问。
侯御医惊吓地垂下眼、不敢正视德煌不善的脸。「这……这我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醒……」
「你说什么?」德煌红了眼,一把揪住侯得昌。「你竟敢说你也不知道!」等了两天,他的焦急和怒气都在爆发边缘,他努力克制自己,只为了亭嫣!可御医一句「不知道」,终于引爆他的火气!
「这、这……我、我……她、她、她早就该醒的!我、我……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她、她……她为什么还不醒过来……我、我、我看是她、她:她自己不肯醒来……」侯得昌被德煌吓得成了结巴!
「放屁!」德煌怒吼,揪住侯得昌的衣领。「什么叫她自己不肯醒来,你给我说清楚!」
「那、那、那意思就是说……她、她、她可能因为心里在害怕什么,所以才不、不、不肯醒过来……」侯得昌严重结巴!
这个时候德煌只要轻轻一捏,他不怀疑自个儿会像只被踩扁的蟑螂一般,死得不明不白!
德煌神色阴沉不定,极短的时间内俊脸上掠过几重阴霾……
「煌儿,你放快手啊,侯御医他也尽心尽力了!」杏妃见德煌两眼泛红,神情狰狞,这才察觉苗头不对,也吓得出言劝阻。
德煌非但不放手,反把侯得昌揪到眼前,紧紧勒住他襟口
「我再等一个时辰!要是一个时辰后她再不醒来,我就铡了你这庸医!」他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威胁!
德煌放了侯得昌之后,他还吓得浑身簌簌发抖!这时候只能祈求躺在床上的姑奶奶快生醒来,否则他一条小命就要不保……
「嫣儿?侯御医!侯御医!」杏妃突然高兴得大叫侯得昌。「你快过来,嫣儿她好象要醒了!」侯得昌赶忙来到病床前探看。
他见亭嫣眉头深皱,眼皮不住跳动,他仔细诊视了一番,终于松了一口气地宣布。「十三爷、杏妃娘娘,亭嫣格格终于醒了!」就在众人最绝望的时候,亭嫣终于醒转了!
德煌抢到床前,握住亭嫣的手。「嫣儿!」他轻声唤,方才的暴戾之气已转眼不见,化成了绕指柔情。
众人只见亭嫣慢慢睁开眼,等了彷佛已过了半日之久,她才完全睁开那双迷迷蒙蒙的大眼睛……
「嫣儿?」德煌再唤一声,彷佛怕亭嫣消失一般,紧紧握住她的手。此时他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欢喜!
亭嫣睁大的眸子略失焦距,她瞇起眼,然后再慢慢睁开,跟着两眼膛视着面前的德煌,直直盯了许久……
「嫣儿?」察觉了亭嫣的不对劲,德煌皱起眉头,又唤了她一声。
「嫣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朋?哪儿还疼啊?」杏妃也觉等疑惑,忍不主凑上前问。
「我……」亭嫣的目光从德煌转到杏妃身上,她终于开了口。她嗓音略带嘶哑,显得无力……
「嫣儿,妳要告诉姨娘什么?」杏妃又问。
德煌握紧亭嫣的手,重新取回她的注意。「是不是不舒服?那就闭上眼,别费神说话,好好休息。」
「妳是谁?」亭嫣盯着德煌,突然问。
气氛霎时僵凝住!
德煌脸色一白,忘情地捏紧她的手--「好疼……」亭嫣皱起眉头轻呼,挣扎着要抽回手。
德煌身躯一震,猛地回过神,松开掌中握住的小手……「妳……妳不知道我是谁?」他失神地呓语,身子僵凝,整个人如一尊泥雕塑像。
「嫣儿,妳怎么啦?妳忘了吗?他是煌儿啊!」错愕过后,杏妃一阵惶然,手里紧张地绞着帕子。情急地问了一连串话。
德煌瞪住亭嫣茫然的大眼,深沉的恐惧猛地笼罩住他!
「我怎么会在这儿……」亭嫣睁大眸子,喃喃呢语。「你是谁……」她的话再次让众人倒抽一口气!杏妃掉头望向德煌,后者脸上的神情可怕得吓人!
「嫣儿,我是姨娘,姨娘啊!妳不记得了?」杏妃一双手揪着心口,几乎要掉泪了!
「姨娘……」她皱紧眉头,困难地在空无中努力搜寻出记忆……「是啊,记得吗?我是姨娘啊!」杏妃拍着自个儿的胸口,企盼地望着亭嫣茫然的眼。
亭嫣望住杏妃,同样看了好半晌,然后……还是摇头。
「怎么会这样!」杏妃惨叫,转过头对住侯得昌,气急败坏地质问:「你说啊侯得昌!这孩子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认得人了?」侯得昌惊惶地挤到床边探看……
「启禀娘娘,格格她这一撞不轻,因为伤了头部,可能导致了……呢,可能是摔坏了头,脑子给摔胡涂了--」侯御医看了半天,终于语出惊人地宣布。
「脑子摔胡涂?」杏妃一听之下,尖声价喊。
侯得昌正要点头,冷不防领子又被一把揪住--「你说什么,什么叫脑子摔糊涂,你给我说清楚!」德煌捏着拳头,僵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头抖……摔胡涂!她连他都忘了!再也认不出他了?
「是、是碍…照目前这态势看,格格她、她应该是丧失了记忆,所以再认不得人了,不过也可能只是暂时--」侯得昌话说了一半,德煌突然放开手,他脚下一个不稳,踉跄地跌坐在地上!
「嫣儿,嫣儿不认得姨娘了吗?」杏妃急切地问着亭嫣,得到的响应,只是亭嫣的摇头……杏妃绝望地望向德煌,只见他突然暴燥地怒吼8出去!全给我出去!」他的吼声吓住了所有人,包括亭嫣在内。
她惊惶地瞪住他,整个人缩到床角,如见鬼魅!
「煌儿,你别这样……」「出去!」德煌红着眼怒斥,对着杏妃照样吼叫。
「好好,我们出去,我们马上出去!你冷静些,别伤了嫣儿……」杏妃安抚他,一面推着呆住的侯御医出去。
等人都走了,德煌转过身面向畏缩在床角的亭嫣。
「妳……真的把我给忘了?」他颤抖地问,深吸了口气,语气略缓。
她可以忘了任何人,却不该忘了他!
亭嫣只是睁大眼恐惧地瞪着他,惊悸的大眼内凝着敬他心寒的不信任……那是看陌生人的眼光!
德煌心一痛,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肩膊,失控地用力摇晃「为什么忘了我?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他发疯似地摇撼她!
深沉的悲切,让他一向坚强不摧的意志力完全失控!
她的失忆打击了他!在他终于明白真相,想要补偿她的时候,她竟然忘了他这个人,彻底把他从记忆中抹去!
「不要……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亭嫣握成拳的小手用力捶打他。
他疯狂的行径吓坏了她,她惊惶、害怕地捶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