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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言格气得跳了起来,嚷嚷:“岑一深,你撒谎!”
“苏言格,不准没礼貌!”苏妈妈博爱的情怀又一次发作,压根儿没把苏言格的惨况看在眼里,过去搂着岑一深,小心安慰道,“阿姨不怪你,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
苏言格眼睁睁地见自己的妈妈搂着敌人,受到了极大的刺激,道:“明明就是他!就是他!”
她幼小而纯洁的心灵第一次受到刺激,她觉得岑一深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苏言格伤心啊,当天晚上就背起她的百宝袋,要离家出走,她要开启一段伟大而漫长的流浪生涯,要让妈妈后悔,让岑一深羡慕。结果,刚走到院子门口,就撞到岑一深,他闲闲地看了一眼她那鼓鼓的百宝袋,问:“哟,离家出走啊?”
“不要你管!”
“这个想法挺好,以后你们家蛋花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这话像一盆冰水,瞬间就将苏言格的一腔热情泼灭。想到蛋花,苏言格就无比委屈,因为岑一深,她挨了好几顿揍也就算了,她妈还成天拉他来家里吃饭。她妈妈可心疼他了,只要岑一深美美地朝苏妈妈来一句“阿姨做的菜真好吃”,她就得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蛋花全部进他的碗里。
苏言格连忙道:“我妈会找我的!”哼,你别想独吞。
“那就祝你被找到之前,别被拐卖了,撞死了,淹死了,饿死了!”真是恶毒到离谱的诅咒,那时候还很纯真的苏言格真被吓到了,拎着百宝袋灰溜溜地回家了。
苏言格第一次离家出走的计划就被岑一深的几句话扼杀在了摇篮里。
后来,大人们工作调动,院子里的孩子一个一个离开了,最后,连丁小米都走了。临走的时候,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抓着苏言格的手说:“格格姐,你一定要记得我哦!还有,你要把深深看好,我会回来的!”
丁小米手上满是鼻涕眼泪,还硬要抓着她的手,那叫一个黏糊!苏言格怎么抽也抽不出来,只能满口答应。接着,丁小米就就钻到岑一深的怀里,狠命蹭了几下,吃尽了他的嫩豆腐,真是尽得她的真传啊!
丁小米走后,苏言格暗自想,再不久,就该轮到岑一深了。可是足足等了九年,他依旧纹丝不动。
命运绝对是全天下最离谱的东西,越是不想碰到的人,越是会碰在一起,这点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证。
两个人一路同校,小学上的是e大附小,接着e大附中。岑一深是老师同学眼中的模范生,考试成绩永居榜首,几乎全校的女生都把他当白马王子。而苏言格比岑一深高一个年级,却是老师家长眼中的头疼人物,每天被妈妈指着鼻子教育要好好儿向岑一深学习。跟他学什么啊?学卑鄙无耻?这个世界怎么只有她一个清醒的人啊!
这样悲戚的惨境,严重伤害了她脆弱的自尊心,激发她的仇恨和斗志,战争在曲折中继续。。
二 小红帽要革命(1)
傍晚时候,kill里几乎没什么人,空气里飘着慵懒的女声,似唱似念。古朴的壁画,微弱暗黄的灯,红色的沙发,暗色粗糙纹路的长条木桌,深绿色细格子桌布,细长的透明玻璃瓶里摆几枝盛放的向日葵,小资味道十足。
苏言格观察着这地方,眼睛都直冒绿光。这装修,这气派,这情调,真是个培养人气质的好地方啊!她舀起一勺冰激凌准备放进嘴里,猛一抬头,就见对面的两人含情脉脉、旁若无人地互相喂食!
苏言格觉得自己在发光发亮,柳水红这个不靠谱的,带她这个八百瓦的电灯泡不嫌亮呀?她悔得肠子都快青了,不该贪图小便宜,为了一顿大餐,就被拐出来了。她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做电灯泡,要做就做蜡烛,为人民牺牲。
不知过了多久,如胶似漆的两人分开了,柳水红跟情人依依惜别完毕,苏言格才松了一口气,指责道:“柳水红,你早恋!”
“我想早恋,但是已经太迟了!”柳水红已经大四了,俗话说,大一的女生是樱桃,好看不好吃;大二的女生是苹果,好吃又好看;大三的女生是菠萝,不好看但好吃;到大四都成番茄了,你以为你还是水果呢!
怪就怪她那个八股外婆、柳水红的亲亲老母吃一堑长一智,为了防止柳水红重蹈她姐姐也就是苏妈妈的覆辙,几乎想二十四小时遥控她,并努力地给她灌输,女孩子要乖乖地待在家里,要守妇道,成天在外面混的那些女的都是水性扬花的,嫁不出去的。
她还以为她们是1906年的妇女啊,百年前就说妇女解放了,就外婆还活在古代呢!现在嫁人生孩子算什么,生孩子不嫁人才潮!
于是,柳水红毅然决然远走d市,接下来,她的情感历程一发不可收拾,“奸夫”前仆后继,光苏言格见过的就数不清了,更别说没见过的了。这不,就来e市小住几天,又换一个男人!
柳水红一边拿着粉扑补妆,一边问:“你跟你家小岑同学情况怎么样?”
苏言格暴怒:“你是想问我,我的‘谋杀岑一深一百招’实践了多少招吗?”
柳水红捂着小嘴,笑道:“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你别是看上人家了吧!”
苏言格仰天长啸,看上那种腹黑男才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她坚定地摇摇脑袋,说:“这种男的肯定不是吃粮食长大的!我比较期待跟我的小斌斌出事!”
“谁?”柳水红吃了一惊,这是看上了哪位啊?
于斌是苏言格暑假补习班上的同学。于斌的脸够标致,于斌的眼神够忧郁,最主要是于斌家够多金,不正是一个骑着白马的王子吗?
那是一个微凉的下午,风轻轻,云淡淡,桂花的香味隐隐摇曳。阳光一头撞在教室的玻璃上,散了开来,毛毛地刺着人的眼。
角落里,苏言格趴在桌上微眯眼睛,等待上课。突然,窗口闪过一辆“别摸我”(bmw)的红色跑车,苏言格眼睛都瞪直了,抻长了脖子看过去,一个贵妇坐在车里,打开车窗,叮嘱着一个背影清瘦的男生。
接着,教室门被推开,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真是俊朗到刺眼。那一刻,苏言格相信天上住着神明,她终于遇到王子了。王子朝她翩翩走来,温柔地、深情款款地对她说:“同学,请问厕所在哪边?”
“啊,我愿意……”她还在幻想王子已经亮出了水晶鞋,眼见王子快要把她当成神经病了,赶紧收起口水,严肃道,“我愿意带你去!”
二 小红帽要革命(2)
哪个少女不怀春,苏言格花痴起来,那叫一个癫狂,按柳水红的话来说,就是瞬间变成摧残祖国未来花朵的采花大盗。
其实,苏言格长得眉清目秀,虽然跟大家闺秀搭不上边儿,也算是小家碧玉。只是,她成天到处乱窜,邋里邋遢的,让人看着就难受。柳水红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你是等不到有人送水晶鞋来了,你要是看上了,就自己穿上鞋去追吧,把你那双藏起来的高跟鞋拿出来!本大仙在回d市之前给你大改造。”
那双高跟鞋是她陪柳水红在新世纪商场血拼的时候相中的,鞋面上镶着满满的闪亮亮的水钻,不正是童话里的水晶鞋吗?可是,苏言格一看价格,脑袋就蒙了,竟然要小一千,真是个烧钱的地方。但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苏言格狠狠心就把它买了下来,为此,她吃了好几个月泡面。
苏言格咽了咽口水,那鞋子也雪藏了好些日子,是该它发光发亮的时候了。她穿上闪亮亮的伪水晶鞋,还硬套上了柳水红贡献的白色连衣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想起了一句话:都是清水,何必装醇。
“还缺点什么?”柳水红的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胸前,无奈地摇摇头说,“你就别做灰姑娘了,小红帽更适合你!”
苏言格不解地问:“为什么啊?”
柳大姐干脆地回答道:“小红帽只有外婆,没有奶奶!”
“胸平不是问题,脑小才恐惧!”她一开始还很理直气壮,瞄到柳水红胸前那一座山,就没了底气,很不识趣地问,“很平?”
柳水红抛过来三个字:“飞机场!”
苏言格不甘心地说:“多没创意啊,就是撒哈拉大沙漠也比飞机场好啊。”
柳水红答道:“得了吧,大沙漠至少还有个小沙丘呢!”
苏言格饱受打击,无言了。
“把衣服脱了!”柳水红一边说,一边动手要扒她的衣服,苏言格立即护住自己的胸口,弱弱道:“大爷,请自重,小女子卖身不卖衣!”
说话的当口儿,她的上衣已经被扒光了。柳水红这个女色魔,还动手在那上面点了几下,道:“鉴定完毕,比想象中的更加惨不忍睹,不过,我有办法!”
苏言格眼睁睁地看着柳水红毫不客气地往里垫东西,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赶快拨打12315打假热线。
等到补习班下课的时候,夜已经深了,皓月千里,繁星点点,美好的夏夜啊!此时不动,更待何时?不就是个男的吗,有什么好矜持、裹足不前的?像个婆娘一样不干不脆……
苏言格深吸了一口气后就走了上去,只不过,她第一次穿高跟鞋,没走几步,脚就不舒服起来,等到了于斌面前时,她已经憋成一只煮熟了还龇牙咧嘴的螃蟹了,害得她还没有说正题,就结巴起来:“我,我,我……”
“你有什么事?”于斌就只瞥了她一眼,还没瞥到胸前,眼睛就规矩地收了回去,真是谦谦君子,可是她今天塞这么多,不就是让他小人点吗?
苏言格定定神,诚恳地说:“于斌同学,我要请教你一个问题。”
“哦,是什么科目的?”
“你有没有女朋友啊?”(根据调查他还没有!)
“没有!”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不用了,我……”
根据柳水红告诉她的经验,这个时候应该直接打断。于是,苏言格礼貌地说:“根据国际礼仪,你应该礼貌地对女士说,‘她是谁’。”
于斌依旧好脾气地问:“她是谁啊?”
二 小红帽要革命(3)
“那人叫做苏言格。”苏言格同学委婉而神秘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于斌愣了愣,这种告白方式吓了他一跳。
突然,四周躁动不安了起来,一堆春心荡漾的姐妹们朝门外指指点点,还唧唧喳喳地议论着。
“很帅呢!”
“不知道等谁!”
苏言格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猛一回头,果然!门口,岑一深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插在裤口袋里,即使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有一股潇洒闲逸的风采,不经意间就引来了无数女生们的流连的目光。
苏言格的小心脏都快挤出眼泪了,她根本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在学校吃的苦头已经够她受的了,自从他们的关系曝光给她的损友童话之后,谣言四起,说他们是青梅竹马、关系暧昧。苏言格每天都要被一帮子花痴妹妹围剿,好的情况是帮别人送情书给他,坏的情况就是被当成情敌,接受唾沫星子攻击。
好不容易在补习班找到了宁静,如今又不得安生了。苏言格闭上眼睛,不断地催眠自己:“他看不见我,他不是来找我的!”此时,议论声越来越大,连于斌也转头看向她的后面,惊讶道:“他好像在看我们。”
顿时,苏言格腰背僵硬,小小地转了下头,岑一深正充满兴味地盯着她。苏言格的脑子突然不灵光了,这个毒舌男,肯定会直接戳穿她造假,然后狠狠地践踏她的尊严,或者直接告发她早恋。反正让他撞破这等好事,结局都是无比凄惨的。
苏言格极其礼貌地对于斌说:“你再考虑一下,咱们下回再聊啊!”话毕,转身就往角落里钻。
“苏言格,你不回家了啊?”岑一深大声叫她。议论声瞬间停了,这下得击碎多少妹妹的芳心啊。苏言格想完了完了,只能硬着头皮回过头,急忙把他拉走,没好气地问:“怎么是你啊?我们家老太太呢?”自从上了暑假补习班之后,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是半夜三更了,苏妈妈不放心,每天都要来接她。更年期的女人虽然难侍候,但是也比这个瘟神好。
岑一深看都没看她一眼,冷言冷语道:“别以为我有多愿意,你妈在值夜班!”
苏言格悻悻地想,火气真大,吃了火药啊,接个人有多费力气啊。她踮起脚,把书包挂他身上。真是的,什么时候长这么高,吃肥料去了吧,她急巴巴地问:“带吃的没?我饿了!”
岑一深眉毛一挑,把她书包扔回去,准备上自行车:“又不是没有手!书包自己拿!没吃的,你能别那么多事吗?”
嗯,男的也会月事不顺?今天这火气还真有些莫名其妙。苏言格撇嘴道:“我妈都会给我带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