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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以为高三容易啊,就这么几天,我都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
“你本来也没多年轻,就脑子和胸部很年轻,约十岁。”他鄙视的目光扫了一下她前面,“平得好像秋天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岑一深太狠了,他根本就是抓着她的痛脚踩。苏言格气急败坏,吼道:“说我的小,你有吗?”
这声音的穿透力啊,引来众人侧目,连于斌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苏言格羞愧欲死,赶紧上车,离开这让她丢人现眼的地方。
第一次告白,就这么悲戚戚地宣告落空了。折腾了一天,苏言格一回家,就倒床上起不来了。眼睛扫过凌乱的床头,堆满了丁小米的信,不看也猜得出内容,不外乎是“我会回来的,好好儿看着深深”之类的话。
岑一深除了脸蛋儿好点,脑袋聪明点,还有什么好的?腹黑!闷骚!可耻!毒舌!最重要的是,他还只是工薪阶级的后代!于斌才是真正的王子,比岑一深好百倍千倍。
二 小红帽要革命(4)
苏言格固执地相信,于斌一定会爱上她的,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静谧的街道上,苏言格跟着于斌,脑袋里一片空白,只是觉得愿意这样追着他的方向,一直走下去。多么美好的夜晚啊,她心里喜滋滋地想着。在一个拐角,他突然转身,疑惑地望着她,她也很坦然地回望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心里想,他真的真的是太帅了,太不一般了,简直让她身不由已。
于斌依旧用温柔的语气问:“苏言格同学,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啊?”
“看着你啊,免得你跑了!”这个理由真够充分的,这是柳水红传授的“倒追一百式之死缠烂打”。
于斌微微笑了一下:“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早点儿回去吧。”
说完就转身走了,苏言格朝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说:“你是我的,我势在必得。”然后笑得花枝乱颤。
夜已深了,回家的路上,格外静谧,连月亮都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巷子末端有一个人影儿。苏言格心里开始打鼓,传说,这附近有变态色魔出没呢,不会这么巧吧?眼见这人就要跟她擦肩了,突然,人影儿在她面前停了下来,她左移,他也左移,她右移,他也右移。
“你想干吗?”苏言格吓得连声音都有点发抖,心里怯怯地在想,如果是暴露狂,她一定在他亮出脏东西的时候,大笑一声:“这么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可是如果他直接亮明晃晃的刀子呢?
“你也知道害怕?应该乐不思蜀吧!”轻蔑的语气,这么熟悉,是岑一深?难道她眼睛出了问题,他有这么好心,特意来找她?
“你担心我被色魔劫财劫色啊?”
“哼!哼!真看得起自己。”
“你是猪吗?哼哼个屁啊!”
“你放心,色魔看见你,连食欲都没了,还谈什么色欲!”岑一深故作轻松,转身就走,气得她咬牙切齿,根本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他走了一会儿,似乎发现她没跟上来,自言自语道:“前几天隔壁巷子有一个女人自杀了,听说,靠近怨气重的地方,就越多那种东西,它们常常晃啊晃……”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变态,看她吓得发抖很好玩吗?没等他说完,苏言格就冲了上来,大骂:“你神经病啊你,你神经病啊你,你神经病啊你……”
岑一深耸耸肩,很配合地安静下来,悠悠道:“你复读机啊!”他似乎心情大好,步子也放慢了,苏言格却觉得这一路实在诡异,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她似的。
好不容易到了家,苏言格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落地窗虚掩着,月光照进来,风吹着白色纱帘,还真有几分鬼片氛围,她不寒而栗。
爸爸出差了,妈妈在医院值夜班,这家哪还住得下去?!苏言格愤愤不平地想,岑一深吓得她有家都不能待,她也不能让岑一深有好日子过。思及此,她气呼呼地冲到阳台,单手抓着阳台上的栏杆,骨碌一下,翻到了隔壁,没想到,落地的时候没有站稳,一个踉跄,脚崴到了,疼得她连动都不敢动了。
“你!”正在窗前看书的岑一深看到不明飞行物降落在他家阳台,吓得差点儿吼出来,又想起正在睡觉的父母,赶紧压低声音,“你疯了!赶紧回去!”
苏言格深吸了一口气,硬忍着腿疼,大大方方地进了他房间,撩起裤脚直接坐在他床上,理直气壮地说:“还不都是你害的,我要跟你换房间睡觉!你睡我家去。”
“关我什么事?”
哎,怕鬼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怎么说出口啊……
二 小红帽要革命(5)
“我不管,我要去洗澡了,希望在我出来之前,你已经离开了。”
啥?他没有看错吧……连睡衣都打包过来了,她还真是铁了心了。
苏言格突然停了下来,竟然是半透明的浴室门,他还真是闷骚啊,狠狠心,她推开了门,她就不信,这样子,他还待得下去!可一偏头她就发现自己错了,他就无所畏惧地看着她。
视线交战。
只要你敢脱,我就敢看!
只要你敢看,我就敢脱!
她毅然决然地进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听到门外低低的咒骂声,心里一阵窃喜,就要靠近胜利彼岸,坚持就是胜利!
苏言格出来的时候,岑一深正端端正正地看书,压根儿也没看她,苏言格心想,只怕他心里腹诽她无数次了吧,装理智冷静倒是蛮像回事的。
这时,他回过头来,眼睛幽深如湖水,打量了她一圈,苏言格的脸洗澡后被蒸得通红的,被他这么看着,原本热热的脸更是烫得放不上手,她不禁咽了咽口水,空气中有什么在悄悄地、缓缓地变化着。
他突然朝她走来,看起来来者不善!
苏言格赶紧拉紧衣服,道:“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我叫非礼了啊!”
岑一深完全不顾她的抗拒,蹲下来就脱她的鞋子。苏言格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是要给她擦药,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呀?可是他是怎么发现她受伤了?
岑一深一只手握着她的脚踝,一只手拿药棉,不再说话,专注得好像心无旁骛。她从未见过他这样安静,瞬间,觉得时间快要凝固了,她盯着他白色衬衫的袖扣,不敢动,不敢深呼吸,背后渐渐渗出汗来——啊,怎么这样紧张。
她突然翻脸,用力把脚缩回来,有点恼羞成怒:“不用你擦。”
岑一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着她,眉头微蹙,脑袋慢慢凑上来,苏言格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半晌,才听见岑一深的声音:“你,害羞啊?”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苏言格僵硬挺直的脊背突然塌了下来,真被他打败了:“害羞你个头!我怕你给我上毒药!”
岑一深房里异样的响动惊醒了岑爸爸,他听着不对劲,便推开了门,竟见到苏言格半夜三更在儿子的房里,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疑问。
苏言格赶紧反应过来,可不能让岑爸爸怀疑,自己的一世清白啊就都会毁了,于是收起刚才对岑一深的凶狠,可怜巴巴地说:“叔叔,您别误会,我脚受伤了,岑一深正帮我上药呢!我家里钥匙又忘记带了,爸爸妈妈都不在家,所以来借宿一晚。”
岑一深无奈地点点头,都被她掰得这么顺了,只能顺着她去了。苏言格偷笑,开玩笑,在岑一深这个斯文败类手上栽了这么多次,还不学他几层瞎掰的本事,也太对不住这些年吃的亏。
结果,岑一深被赶到沙发上睡了一宿。
苏言格躺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得事情发展得比较诡异,岑一深竟然帮她擦药,动作虽然粗鲁了点,但是眼神温柔得好像一潭湖水,她差点儿淹死在那潭湖水里。不行不行,她已经有了于斌,怎么能够三心二意呢,对象还是岑一深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她肯定是撞邪了。
算了,不想了,早睡早起,明天继续奋战,布下天罗地网,务必把于斌手到擒来。一想到于斌,苏言格就心花怒放了,满脑袋的桃花伴她入眠。
天气突变,一夜风雨,隔天起来,街道,房屋,山峦都是湿答答的,大街上人们都穿起了外套。一阵寒风袭来,站在窗口的苏言格不禁打了个寒战,但是今天得去补习班啊。她还是按照原计划穿上了裙子,套上高跟鞋,在镜子面前,美滋滋地晃了一圈,真是美女一个,她都快无法自拔了,出门肯定可以迷惑众生。
二 小红帽要革命(6)
正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吓得苏言格一惊,猛回头,被她逼到沙发上睡了一晚上的岑一深,顶着双熊猫眼,站在门口。
他硬邦邦地说:“你鸠占鹊巢还占得挺自在的啊。”
苏言格怒吼道:“你不会先敲门啊,幼儿园没毕业啊?还是你存心想偷窥?”
“我偷窥你?真看得起自己啊!”岑一深从头到尾打量了她一遍,冷冷地笑了笑,道,“原来脑袋进水了会影响温度觉哦!”话语中夹枪带棒,气得苏言格直跳脚,大骂道:“这是时尚,你懂不懂?杂志上女生都这么穿。”
岑一深瞥都不瞥她一眼,说:“女生?你配件齐全吗?”
苏言格被彻底惹毛了,气呼呼道:“思想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她完全搞不清状况,这是他家,岑一深指着门外,下逐客令:“请你从外面帮我把门关上!”
苏言格愣了半天,正转身要去关门,走到门口才发现不对,转过身来,破口大骂:“你少跟我绕,成绩好了不起啊!”说完就走人了,只听到门狠狠地被关上了。
吃完晚饭,岑妈妈突然念叨了一句:“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
正在收拾碗筷的岑一深朝窗外看了看,乌云密布,要下雨了,那个笨蛋肯定没有带雨伞。岑一深摇摇头,担心她干什么,穿那么点儿,还得意得跟捡了几百万一样,让她在风雨里得意去。他收拾完毕,就往房里走。没一会儿,岑一深又从房间退了出来,拿了把伞,换上鞋子,要出门。
岑妈妈连忙问:“这么晚了,你干吗去?”
“买报纸!”
“报纸我已经买回来了啊!”岑爸爸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人已经走得没影了,岑爸爸嘀咕了起来,“这孩子,怎么忘性这么大!”
岑一深刚一推开补习班的门,就看到苏言格正和某男生为了一把伞推推搡搡,他一口闷气就上来了,上补习班,书本没学多少,勾三搭四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你的伞就自己留着用,要是害你湿身……”苏言格嘴里推辞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于斌的伞,她其实是想让于斌送她回家。
站在门口的岑一深实在憋不住了,插了一句:“喀!打扰一下,您就别失身了,根本没人要。”
苏言格一见他,淑女形象都顾不上了,吼道:“你这个死……”又顾及到于斌在旁边,收敛起来,挤了半天,挤出一句稍微文雅的话,“思想龌龊!”
岑一深挑了挑眉,暧昧地回道:“哼,不知道哪个龌龊女昨晚……”
“昨你个头。”苏言格连忙打断他的话,回过头跟于斌解释,“他是我的隔壁邻居甲!”
于斌浅浅地笑着,说:“上回见过面了!你好,我是一中的于斌!”
一中与附中齐名,两所学校隔得很近,只是岑一深素来不关心传闻,所以对于斌不甚了解。岑一深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对于斌客气地说:“我是e大附中的岑一深!”
“谁要认识你了,回家!”她恶狠狠地抢过去岑一深手上的伞,又朝于斌回眸一笑,温柔地说,“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说罢,人就走了。
这时,窗外雨越下越大了,得赶紧走了。岑一深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于斌的眼睛,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去:“这个笨蛋喜欢的只是所谓的王子,如果不想被打乱生活,最好还是躲远点的好。”
是啊,世界上若真有那么多王子,女人们不都跑去当灰姑娘了吗?就是因为爱幻想的女人们,才造就出王子这种根本不存在的生物,也逼迫男人从头到脚地伪装变种。没有什么王子,只有被架上王子席,下不来的可怜人。
只是岑一深这话,不只是讽刺于斌的意思,还带着几分醋意,于斌似调侃道:“那为什么,你不躲?”
岑一深停下了脚步,他也希望能够躲远点,但是,当一个人的世界已经被另一个人完全入侵的时候,真的无处可躲了,岑一深觉得思绪紊乱,无法理清这陌生的感觉。
于斌笑了,掷地有声道:“你根本就是乐意被她打乱生活!”
雨声很大,几乎淹没了于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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