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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他一穷二白,也不过只有几万乌合之众,根本就不会对我陈国造成任何威胁,我还犯不着为了我大陈大张旗鼓地去杀他。”
  陈蒨的说话,令我更加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瞧他的神情并不像是说话,事实上,此时此刻,他也没必要对我说谎,然而事实摆在面前,他若没有这些心思,又实在说不通。
  “那王爷为何要给独孤小姐下这样的毒?王爷不想身体力行为独孤小姐解毒,难不成还一开始就想着为杨坚和独孤小姐制造机会?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这么为北周皇帝着想,一心为他招降韩褒的颖军呢!”我反驳着陈蒨实在有些立不住脚的解释。
  陈蒨笑吟吟地看着我,“你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我这么做的原因吗?”他直起身,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带着一丝得意地口吻道:“你既然能猜透人心,现在仔细瞧瞧不就知道了?”
  他说话的方式带了一丝轻佻的口气,他灼灼的目光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地突兀,他的眼光,他的神情都令我的心咯噔一跳,心里头有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是因为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肉麻话
  陈蒨已经不慌不忙道:“诚然,一开始,我的确想着若能娶独孤小姐,把南阳、颍川之境都归入我大陈的版图,未必不是一桩美事。不过,看你和杨坚一起离开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他定定地盯着我,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用和一个不爱的女人过一生来换取两座城池算得上划算,但有时候,用两座城池换一个自己中意的女人,却格外地蛊惑人。对我来说,城池固然重要,但偶尔做一做平时认定的疯狂事,果然比前者要有意思得多。”
  我听得怦怦直跳,难道陈蒨口中“中意的女人”竟然是我?我心乱如麻,万万没有想到陈蒨会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我看向陈蒨,他看着我的眼神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我脱口而出道:“这么说来,你这么做是想故意给杨坚安排一门亲事?你没想到他会选择离开,便索性派人去杀杨坚,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
  一股凉意沁入骨髓,我没想到既定的命数上,是有关我的这样一桩起因,更为陈蒨的不择手段和狠毒而暗暗惊心。
  陈蒨浅浅而笑,长长的手指在他的腿侧轻轻地有节奏地敲着,心情显然不错,“你放心,我与你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对你,必定不会似他们那样。”
  我听了,只觉得好笑,“王爷好手段!令人佩服。然而,王爷说没有深仇大恨,这话未免太偏颇了。你我之间看似只是立场不同,并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然而,王爷既知我与杨坚不寻常,王爷刚才差点要了他的性命,又刻意破坏我和他,这仇恨还小吗?”
  陈蒨干笑一声,“仇恨?莫非是夺夫之仇?”他不禁嗤之以鼻道,“且不说你与他根本算不得夫妻,就算是夫妻又如何?三国时魏文帝的甄氏本是袁绍之子袁熙之妻,袁绍兵败于曹操,袁熙为曹操手下所杀,可甄氏还不照样嫁给曹家,还生下后来的魏明帝。你忘记你说过的?谁给的价高,万源源就归谁。即便你不是万源源,但你权衡利弊,也该知道,跟着我总好过跟着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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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从来没听过这样粗鄙露骨的表白之法,当真是闻所未闻,今天也算是开眼了。我懒得同他争辩,只是就着他举的例子说道:“敢问王爷,甄氏嫁给曹丕之后的下场是什么?若我没记错,这位落shen样的女子最后被曹丕赐下一杯毒酒,死时被发覆面、以糠塞口,倘若给甄氏一个权衡利弊重新选择的机会,她恐怕更愿意一个人青灯礼佛,至少还可以平安度过一生,不似这般红颜薄命吧?”
  陈蒨听了我的反驳,不禁面色一变,见我欲走,他忽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不是甄氏,又怎知甄氏所想?而我不是魏文帝,我必不会似魏文帝那般待你。跟我回建康。”他一时情急,说出的话反而比刚才那番说辞要令人舒服得多,然而他的手段实在太过凌厉和阴毒,只要一想想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更何况我对他并无半分情谊,怎么可能跟他走?
  我扯了扯袖子,陈蒨不得不松开手来,“看来向王爷投怀送抱的人太多,王爷在揣摩女人心思上,实在还是差了些。王爷说的那些话,实在不够打动人心。”
  陈蒨已知我决定,倒不再劝了,“说那些肉麻的假话我自然不会。不过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也会相信那些空话?杨坚若真的喜欢你,早该不顾一切地和你走了,又怎么会半推半就的回来与独孤小姐成亲?他眼里头到底想要什么,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我斜睨了陈蒨一眼,并不认同,“我从来没有自欺欺人,杨坚能与独孤小姐成亲,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是了,后日我还要做他们二人的证婚人,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因为已经在韩褒面前演了半天戏,刚才那一番说辞,早已经来来回回说上几遍,早已经有些麻木,陈蒨哪里瞧得出什么端倪来。
  他在我脸上找不出什么不妥,过了半晌,只有讥讽道:“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是一个这样有大仪大度的女人啊!明知道宇文毓是恨你才留你在身边的,本可逃脱离开,却还要以身犯险,为他东奔西跑。明知道杨坚是利用你来夺得兵权,就犹如利用独孤小姐一样,你却假装不知,甚至还为他张罗婚事。你如此以德报怨,真正是当得懿范隶修,四德兼备这八个字,可不真实天下间难得一遇的贤良主母?”
  他刻意把“贤良主母”这四个字落了重音,生怕我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尴尬,我忍着气朝他行了个万福,“多谢王爷提醒,然而,王爷并非池中鱼,焉知池中事?许多事表面看起来和真实的情况并不一样的。”
  我说完,就瞧见陈蒨的一个随从慌慌张张地跑来,面色发乌,显然是遇上了什么紧急的大事,我自是不好站在一旁,避忌地掉转头就走。
  背后没一会儿就响起了急促地脚步声,我扭转头,须臾间陈蒨就已经站在面前,他的脸色再不似刚才那般闲适,也抹上了一层焦灼和淡淡的忧伤,他有些急躁地对我说道:“跟我回大陈。你所得到的,必定比在这儿要多得多!”
  我轻轻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就往颖军每一百米布置的岗哨前挪了挪步子,正要开口说话,陈蒨却已经制止道:“你别忙着拒绝,你若想通了,改变主意,随时可以来找我。”他想了想,脸上少有的现过一抹温柔,“我和他们不同,我喜欢的是会雕虫小技的万源源,不是诛心秘术的阮贵嫔。”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然而陈蒨却已经无暇再和我说上一句话,领着那名随从匆匆忙忙地就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新姑爷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韩褒口里听得,陈蒨连招呼也没有打一声,就连夜走了。韩褒既然已经选择了联合杨坚,少不得要在我面前诋毁一下陈蒨,说这个临川王好没有度量云云。
  我当然不这样认为,陈蒨这么急着回去,定然是陈国发生了什么大事,说不出是好是坏,但能够让他在那片刻间方寸大乱,想来是惊天的大事。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放下心来,至少陈蒨恐怕有一段时间不能够来伏牛山捣乱使坏了。至于他昨晚上对于我说的那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我也只当是耳畔风,吹一吹,便什么都没有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忽然间有一人高声报到:“新姑爷来了!”这里还有谁能被称为新姑爷?我一听,嗓子眼都险些要跳出来,明明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却不得不强撑着让自己尽量皮笑肉不笑。
  韩褒已经迎了上去,我不敢往外看,只是一个人端着茶碗喝茶,佯作被杯中茶水的清香所吸引住。
  “韩大人。”杨坚的声音已然在厅堂中响起。
  韩褒不满道:“现在还叫韩大人?”
  杨坚一愣,旋即笑道:“是,外公。”
  韩褒听得这一声外公,不免有些笑呵呵的,“虽说明日才给你们举行婚典,但这声外公,我现在还是应该受的。怎么不多睡会儿,这么早就过来了?伽罗可好?”
  杨坚说道:“伽罗还没有醒,我便先过来拜会外公。”
  我听他已经将对独孤伽罗的称呼亲昵地改为“伽罗”,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杨坚的脚已经停在我面前,温和如常的声音在我跟前响起,“娘娘也在这儿,昨晚可睡得好?”
  他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意有所指,我咬了咬唇,脱口而出道:“一夜安睡。”
  “哦。是吗?娘娘在喝什么茶?喝得这样入神?”
  我本来就心不在焉,听他一问,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抿一口,方好回答。哪知道茶碗都已经倾斜九十度还是一口也没有淌入口中,我连忙往茶碗中一看,哪里有茶水,早已经成了一只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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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样子在杨坚的眼里定然是窘迫极了,我讪讪地把茶碗往旁边一搁,没好气道:“杨公子新得佳妇,不好好地陪着独孤小姐,这么大早地跑出来岂不是大煞风景?”
  韩褒也不由附和道:“是啊。伽罗到底是中毒未愈,坚儿你可要多多照拂着。她现在可好些了?”韩褒这句话有着双重含义,一个自是问着独孤伽罗的身体,另一个则问独孤伽罗是不是已经不再抗拒他,毕竟已成夫妻。
  我也忍不住投去问询的眼光,正好与杨坚的目光相遇,杨坚眉目含星,脸上已经挤出一抹妖娆的笑意来,虽是回答着韩褒,目光却并未从我脸上挪开,“外公且放心,伽罗也不是一个胡闹的人,她与坚十分恩爱。”
  韩褒立马咧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他捋着花白的长须,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杨坚却又向我道:“这还得多谢娘娘的成全。”
  我脸上的笑已经变得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没有任何抑扬顿挫,“杨公子不必客气,这原本就是天公作美,我只是顺应天命罢了。”
  杨坚不再说话,我也不想再留在这里,当即就对韩褒说道:“韩大人与杨公子想必还有许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这就要起身告辞,韩褒却兴冲冲地不让,“娘娘别忙着回。我让下人去南阳采办了一些绫罗和首饰,这军中都是些男人粗人,只怕不合伽罗的心意,还望娘娘能够帮忙瞧瞧。”
  韩褒这样一说,我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当即就点了点头。韩褒于是说道:“那坚儿你陪着娘娘在此,我去瞧瞧其他都准备得怎样了。”他身为一军统帅,反倒对这些事上心,可见是真的疼爱独孤伽罗。
  韩褒只当杨坚一向是我的近臣,所以让他陪着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他哪里知道我和杨坚的微妙关系,此时此刻,我是如坐针毡,只好打发下人给我重新倒杯茶,借此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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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道下人才刚刚把热茶壶拎过来,杨坚就从她手中接过,顺便把手一扬,打发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在这厅堂之中。
  我更加不自在,哪知道杨坚还亲自过来给我斟茶,我恨不能捂住茶碗,连说了一声,“不必劳烦公子。”
  “一点不劳烦,娘娘是我的大媒人,斟茶倒水而已,举手之劳。相比于娘娘为我和伽罗费下的苦心,杨坚当真是望尘莫及。”杨坚说话时波澜不惊,但这波澜不惊的背后却是深深的怨怼。
  我只装作没听懂,喝了口茶,站起身道:“这茶也喝了,我去前头瞧瞧。”然而还没等我迈开一步,杨坚就上前堵住了我的去路,他冷泠泠道:“用得着吗?居然给我们两个人统统下了药,你就是这样作践人的?”
  我一愣,出主意让独孤伽罗服食*药的确是我的主意,只恐独孤伽罗不肯就范,但是我既然已经做通了杨坚的工作,又何必多此一举,再给他下什么*药呢?只是转念一想,心里头有一个身影已经一划而过,必定是陈蒨吧。
  他既然能毒害独孤伽罗想出这样阴阳**的法子来,稍稍费点心思给杨坚下点*药绝对不是难事。他也是和我一样,生怕他们昨晚上的*宵不能够度得愉快,只是没有想到我与他的心思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我自嘲地无声笑了,杨坚身为男子,被人下药自然是奇耻大辱,尤其还是被我下的药,只是虽然我没做,却也懒得辩解,反正我与他也无可能,还不如由着他误会得好。
  我淡淡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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