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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五个字几呼是用了好大力气才一字一顿的从口中吐出,他怕控制不了心头的嫉妒之情,出声责怪她为何忘了自己,还和那么一个人在一起。
  说完,看了眼伫立水盘架前的展绍,僵硬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他只愿自己从来没有因为想要见她而代替四前来唤她。
  徐子清挽了个清爽利落的马尾,叮咛展绍留在屋内,便出了房门,来到大厅,彼时,七皇女龙再行正两个小侍的掺扶下,拖曳着长裙沿梯而下,一身紫色繁杂艳丽衣饰,看得徐子清直眯眼,心底无聊猜测那身衣着倒底有多重,每次移步都需两人掺扶。
  而花非花自是毫无意外的己在楼下候着,见到龙再行,慢慢的放下手中茶盏,从椅上起来,前行几步,俯身恭敬拱手,[见过七殿下。]
  龙再行高抬的下颚微低颌首,点点算是回过礼了,甩了裙摆,转身坐上主坐,接过小侍递来的团扇,掩口呵呵一笑,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在两人耳里并不觉愉悦,反而带着尖刺的各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
  [呵呵,两位睡得可好?本宫叫你们来只是觉着这漫漫长日甚是无聊乏味的很,前儿个听无音说这清风镇盛产美男,镇上千娇百媚阁里可是繁花似锦,争奇斗艳的热闹啊!不知两位可有兴趣前去一观?]
  花非花自是‘唯马首是瞻’,虽没干过这种眠花宿柳的事,但也只能‘舍命陪恶狼’。
  徐子清抓了抓身侧腰刀,正想拒绝,那头龙再行似知道她的答案一样,加了句:[徐女侠如果去的话,本宫自是乐意将徐将军所在当做奖赏透露给你。]等了两天都不见徐子清来找她,龙再行就知道徐子清这人面冷心也冷,不是个好拿捏的人,不再做无所谓的动作。
  徐子清本想拒绝,张开的嘴在听到这句话时,改口答应,也罢,权且当听听故事,如若真的知道徐若兰的去处,将她救出来自是为这具身体尽最后的孝道。
  眠花宿柳
  华灯初上,千娇百媚阁前檐的两角挂着两只绯红的四角灯笼,晕黄的烛火透出轻纱,映得轻纱上面四侧黑字分外清晰,左手边的上书千娇,右手边的上书百媚。踏入阁内,一片喧嚣,声色犬马,奢侈淫靡无处不在。
  甫一入门,一个三十多岁长得妖冶艳丽的男人一脸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几个客官,里面请!]挥挥手里的绢帕,朝内喊了声[画琴,还不赶快过来迎客!]
  言毕,一红衣小侍打扮的人应了声,端着茶盘走了过来,见到几人,先是一盈,[见过几位客人,请随小的来。]说完,袅袅婷婷的前头引路。
  [几位客人,可有熟识的伶人或小倌?]伶人只卖艺不卖身,小倌则不同,如同普通的妓女,身艺都卖只求能哄得客人开心。
  龙再行显然不是头一回进这种小倌馆,只见她扫了一眼大厅,皱皱眉头,[爹爹这里可有未破瓜的?]
  徐子清和花非花推开扑上身的粉头,一脸不耐,只待随那鸨父小侍快点进个清净一点的雅间。
  浓浓的脂粉味让徐子清受不了,最后忍无可忍的打个喷嚏,插话道:[七殿下,可否先进雅间再谈?]
  龙再行没有表示意义的点点头,刚刚那端茶小侍机灵的上前复又道:[见过几位客人,请随小的来。]
  几人微颌首连着鸨父先后的随着小侍前行,穿过嘈杂的前堂,转个回廊,一路向前,直至后院雅间,没了前堂的喧闹,徐子清深蹙着的眉头这才舒开。
  才刚进得内院,一串流水琴音从一楼阁之中飘洒而下的入了几人耳朵,几人不约而同的驻足倾听,直至那琴音终了。
  龙再行显是精通音律之人,赞赏的凝着阁楼的剪影,悠然对着正一脸笑意的鸨父问道:[爹爹,这楼是何人所居?]
  那鸨父随着龙再行的视线移至阁楼,睇一眼,后道:[回客官,这碧水阁是阁内清官碧水住。]
  [哦,碧水慕蓝天,绿叶惜红花。不知这阁里之人是怎生的一位美人?]龙再行摸摸下巴,嘴角上勾,复又道:[今晚本小姐就点这位碧水坐陪。]
  那鸨父一脸为难,犹豫一下,回道:[客官,那碧水己背点了牌,今天那人包了所有的时辰。]
  龙再行刚刚还上勾的嘴角听到推诿的话,顿时弯了下来,杏眼带怒,显然不喜欢别人忤逆于她,冷冷道:[你且去与那人说了,本小姐今天出双倍价钱,将人叫过来。]
  徐子清抬头看看阁楼的萤灯,再低头看看一脸为难的鸨父,刚刚龙再行起了杀意,为了这点小事也能起杀意的人,果然是皇家出品,容不得别人的违逆,再瞅一眼双手交握腹前,低头垂眉敛目的花非花,难怪这里狐狸会如此的表面‘温顺’,确实,如果不小心的踏了雷区,可能下一秒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徐子清也知道她对她是不满的,如果不是她还有些价值,徐子清相信下一刻龙再行就会把她给灭了。
  [几位客官先进雅间吃吃点心,奴去碧水阁找找那位客人。]那鸨父见此事推诿不了,干笑着机灵的先请几位继续移步,朝着前头小侍使了个眼色。小侍会意的领着几人朝东头前行,然后停于一泄有烛光的房门前,伸手推开,一股淡淡的曼陀罗香随之扑入几人鼻端,这鸨父倒是会做生意,屋内点上这种催情香,生意自然是红火的很。
  那小侍也不停留的进了屋,将手中茶盘放置屋中央的圆形大桌,从怀里掏出个火熠子,哧的一声,一簇蓝色火焰燃起,游移着行至不同的角落将地上坐落着的精致立式烛台依次点燃,可能那红烛浸了水气,不时爆个星花。点完,屋内顿时清亮起来。
  徐子清几人尚在屋外,那红衣小侍点完烛火,这才对着众人腼腆一笑,道:[几位客人进来先喝喝茶水吧,一会爹爹可能就过来的,那小的先退下了。]对着几人福福身子,笑眯眯的阂门退下。
  徐子清三人进屋,首先的打量起这雅致阁楼来,一片浪漫的粉红如云,映入眼帘,屋子四角粉红轻纱帘幔从梁上直垂拖至地,也不系着,轻风从没有关紧的纱窗吹来,撩了这轻云,妖冶漫舞。
  临窗的一角搁了一张素色琴案,一张绣墩置于其下,再过来,右手边是一张粉色系的雕花樱木大床,白色的帐幔暧昧的半掩着。
  徐子清皱皱鼻翼,虽然屋内有熏香,但徐子清还是隐约的闻着一股淫靡气味,感觉喉咙有些干痒,捂嘴轻咳一声,找了背门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对面的坐着龙再行,她的右手是花非花,左手空着。
  花非花‘恭顺’拿起茶盘内的一只白瓷彩绘杯放于龙再行眼前,执起白底蓝花短嘴茶壶,给她斟了壶茶,缕缕白雾升腾而上,徐子清隔着这白雾睇了眼龙再行,见她正垂首看着茶杯中的沫子,脸色阴晴不明。
  龙再行不吭声,徐子清和花非花更加不会开口说话,在那老鸨回来之前,三人呈对等三角状的干坐着,喝着清茶。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阵环佩叮当,香风袭来,几个人的脚步杂音由远而近,徐子清嘴角一勾,戏谑的看眼对坐的龙再行,从脚步听来,显然来者不止两人,起码有四人以上,这也说明那鸨父并没有劝得那位包碧水的客人让步,呵呵,她倒要看看这一向眼高于顶,心傲气盛的皇家七殿下如何处理这折了她颜面的鸨父和不肯退让的神秘客人。
  不是只有她会看戏,她也能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真真好的下茶的小点心。瘪一眼正抬头对上她的双眸的花非花,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笑意,其中意味,不明而喻。
  脚音停了,停顿片刻,随后一阵敲门声响起,随着龙再行的应声,门被推开,进来的只鸨父一人,龙再行见只有鸨父一人进来,就知道那客人不肯退让,脸上顿时一黑,沉哑责问,[人呢?]
  那鸨父干笑几声,搓搓手,柔声道:[对不起,客官,那位客人不肯让步,还说要四倍价钱。]鸨父伸出四个手指头,比了比,这种情况虽然难以处理,如果处理得好,最终得利的还是自己,想着又露出白齿笑吟吟的问道: [客官可要加钱?]
  龙再行睨一眼笑得眼睛快眯成缝的鸨父,哧了一下,甩甩手中的团扇,蔑视道:[爹爹很开心吧?那本小姐要不要叫个十倍?]
  那鸨父呵呵一笑,是个会看眼色的,见这位客官不悦,忙晃脑,[不是,不是,奴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说完娇媚的倾身倚在龙再行身侧,伸手不停的帮她捏捏肩,带有磁性的声音轻轻附在她的耳畔,蛊惑一笑:[奴家想呀,那位姑奶奶还真得客官这样的人才能比得下去,要不您随奴家前去会会,指不定还能交个朋友呢,弹琴说曲的,人多也热闹些呵?]
  那咯咯娇笑听得徐子清直打冷颤,汗毛竖起,哪里来的如此娘的男人?不仅一身重重的脂粉味,还撒娇的直扭捏身子,虽然绍儿有时也会撒娇,但那还总算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
  虚来虚去
  龙再行听了那鸨父的话,杏眸不动声色的扫一眼面无表情静坐喝茶的徐子清,她早就知道那阁楼之中的客人是谁,她昨日放出消息要来这千娇百媚阁内,那人果然来了,她倒要看看她是如何从徐子清手里收了那苏母之环,此时那鸨父的话无疑是非常的衬了她的心,只见她摇摇团扇,一脸勉为其难的扯扯嘴皮,:[好吧,本小姐这就随你会她一会。]
  那鸨父一愣,没想到这位客官如此简单的就答应了他,他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话来说服她呢,反应过来她这是答应了,喜笑颜开,“客官,您这边请,那边客人己经在等了哦!还有哦,奴刚刚找了几个姿色不错的小哥陪您!”说完发嗲的捶捶龙再行的削肩。
  龙再行几不可见的蹙蹙眉头,对着坐一边的徐子清和花非花道:“两位也随本..去看看那碧水是何美色吧!” 说完率先的在鸨父的搀扶下起了身,也不等两人出声,扭着腰踱着步子朝碧水阁走去。
  徐子清,花非花两人对视一眼,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何,以她的性格何时能如此这般的好说话?接收到徐子清狐疑的眼神,花非花朝着徐子清耸耸肩,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她也不明白为何如此。
  徐子清抿了抿唇,紧握腰刀,她敏锐的感觉到龙再行的异常和她有关,那若有似无的一眼,里面所含的深意她怎么会不懂,好似猎人发现了极为令人动心的猎物一般,流露出的势在必得让她心底忍不住一颤。
  花非花轻拍一下垂眸沉思的徐子清的肩膀,她也知道那龙再行必定不怀好意,这一拍无疑的代表了一种不敢言语表达的安慰。
  徐子清收回心神,抬眸看了眼身侧的花非花,露也一个笑来,扯扯嘴角,“走吧!”说完,随着龙再行之后,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不管来的是什么,谁也别想从她身上讨到半点好处。
  花非花凝视着徐子清远去的身影,摸摸自己的额角,轻叹一声,只希望她能有好运,也不知道初一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再不过半个月的路程便到赤云山了,到时又是一阵腥风血雨,但愿一切都能顺利渡过。
  三人在一堆姹紫嫣红的簇拥之下叽喳的来到了碧水阁楼下,那老鸨上前扣了扣门,不一会儿,传来脚步声,哧啦一声,紧闭的门被人拉开,里面探出个梳包子头的小侍,那小侍睁着圆圆的眼睛,见是自己的老板,忙笑嘻嘻的将门打开,“爹爹请!那位客人己在外间等候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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