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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戚的心墙轰然崩塌,晦涩深暗的紫眸之中光彩斑斓,微微的将头搭进展绍的脖子窝,徐子清缓慢而坚定的张开嘴,“好!”
随着徐子清的一声好,一阵箭雨破窗而来,徐子清揽起展绍的腰一个利落的旋身,两人破门而出。
江面上,莹白的月华下,箭林火雨,一群水鬼幽森阴邪的从江面上钻了出来,敏捷如猴,分别从左右船舷攀了上来,甲板上水迹蔓延,直抵背靠背的众人。
徐子清护着展绍一路前行,清风吹拂,两人的头发恣意飘散,黑衣蓝衣重重叠叠,摇曳的琉璃宫灯光,两人身影明明暗暗,一路踏着血印,徐子清十步杀一人,裙袂飘动中愠怒勃发,暴戾阴酷,冷冷笑笑,杀人的双手捧着血红苏母之环现于人前,徐子清伫立甲板,朦胧月色中,血色绽放,而徐子清却渐渐失去了轮廓,周身笼在一片孤寂,独立于世。
“你.们.想.要.它 吗?”轻柔蛊惑的声线是新上的漆,被这血色擦得斑驳支离。
极阳之人
花非花,龙再行,苏言怔然,三人相视,身形停了下来。
龙再炎眸底神色深了几许,一抹势在必得悄然散开。
花是月吓得身形乱颤,早己忘了他的高傲。
展绍眼底闪过一丝浅薄的痛意,捏捏拳头,酸楚自心底缓流而过,子清她的样子好似随时都要离他而去,一个激灵,展绍松拳抓住徐子清风中扬起的衣角,不敢放手!
而那些从水底爬上的水鬼则是被震憾的噤声不语,张大眼睛,张大嘴惊恐的望着那血光里的罗刹身影,魔鬼,真的是魔鬼,紫眸紫发……
徐子清见众人沉默,将那石头高举过顶,邪媚狂狷一笑,再次的诱惑问道,“你.们.不.想.要.吗?”黑色裙裾在风里轻柔的飘飞散开,触着飞扬的紫色发尾,尔后回落……死寂……
“你们既然那么想要,那就过来拿吧,呵呵,快点呀,走过来呀……不走过来,我就从这里扔下去了哦……”柔淡的声音在风里晃荡引诱,如温柔可亲的母亲拿着花鼓在不远处晃动,鼓励刚学会迈步的雏儿,不停上前,来呀,来呀,宝贝乖……
徐子清嘴角的淡笑隐在血色之后,忽明忽暗的光,不停摇晃的渡船,让她愈发的显得不真实。
边角的龙再炎朝残余的水鬼打个眼色,却毫无作用,众人眼中的骇然仍在,龙再炎只得大喝一声,“徐子清,既是尔送上门,我等便不讲客气了。”
所谓的伪君子便是这般,抢人家东西总会将理由编排的很好。龙再炎抽出软鞭,宝物在前,己不再伪装的凶恶上前,一脸狰狞贪婪的执鞭朝着徐子清挥了过去。
徐子清翻飞的衣袂上最后一滴血滴落甲板,刚刚还灰木的甲板上又增上一片暗红。抛出手中血石,徐子清执了刀柄,狂笑一声,“就怕你没命来拿!”早看她不顺眼,这场打斗是迟早都会发生的事。
红色石头似火星子在半空中滴溜溜转个圈朝着龙再炎飞了过去,龙再炎面上惊喜,长鞭转个角度向那红石卷了上去。她觊觎这石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此大好机会岂容错过?
“不要!”
“不好!”
“不行!”
花非花,龙再行,苏言三人同时出声,不同话语,表达了不同心境。
软鞭当空甩过,轻松的将半空中的火星子卷下,龙再炎难以置信的将那苏母之环从鞭稍上取下来。
血色紫光,绽放异彩,鬼怪魔神,无人敢辩……
“啊!!!!!!!!!!!”凄怆吼叫,自龙再炎扭曲的嘴角飚出……
徐子清似被这叫声逗乐了,紫眸神采怡然,捂嘴吃吃的笑了起来……笑得天真无邪,眸中却冷冽深沉!
众人被眼前翻滚拧结的紫色再次震憾,血石如红碳消融铁石一般,牢牢的黏在龙再炎的手上,一寸寸的往下陷,咸淡的空气里,皮肉烧焦的刺鼻气味惊悸的提着众人神经。
“嘻嘻,好玩,嘻嘻,好玩……”徐子清不停的开心叫嚷衬着龙再炎的骇然大叫,诡谲的飘进夜空里,清晰刺耳,如利刃磨刺,众人死寂,不敢上前。
展绍松开徐子清的衣角,陡的抓上她的手,徐子清的手如他的心一样冰凉,子清这样子分明不太正常,她弱弱的声音仍然在耳,“我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成为杀人魔鬼,还有可能会忘了你……”,他意识道徐子清的灾祸与不对劲定与这血石有关,如入疯魔的叫喃,让他的心如沉深渊,惶恐无力的抓上她,想从她身上获得一些上岸的力量,却不料徐子清一把甩开他的手,回头,紫眸阴森陌生的盯上他……
展绍从来没有看过这般的子清,邪恶阴冷,心中悲恸,那完全陌生的眼神还有毫不怜惜的挥袖一甩,推得他倒退两步,后腰撞上阑干,分明是疼痛,却不知他感受到的却是如坠冰窖,通体冰寒。
展绍眸有悲意定定的对上紫眸,水光漾动,颤了颤嘴角,“清儿……”无助的唤声。
魔咒声音,如毒蛊入耳,徐子清蓦地眉间聚拢,抱头踉跄,“好痛,好痛。。唔,好痛……”
噬骨的疼痛让徐子清恢复一些清明,抬首看向展绍,双瞳之中,阴冷减少,邪气却更盛,松开抱脑的手,伸手扯他入怀,淫邪调戏的将嘴角弯个满意的弧度,“哈,果然有美人,不枉本大人出来这一遭。”
说完挑逗的将展绍的手指勾起,轻舔。
眸中畅快的笑意淋漓的展示展绍眼前。
好吧,这是场变故,让展绍措手不急的变故,在冷酷与阴邪之间流转的变故。
“美人儿,你叫什么名字?”展绍错愕,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子清。
脸颊被人捏住,虽然性子变了,喜好却一样,展绍脸颊生痛。之前被徐子清打过镇定剂,展绍心中却还是被这句话小小的刺了一下,心上缩了缩,展绍别开头,甩开脸上黏皮的两指,震惊过后的愤懣涌了上来,直视徐子清,“本人是你的夫郎!”
虽无夫妻之名,但有夫妻之实,别以为忘了就想将他甩开,吃了他,想不洗碗刷锅,一忘了之,这世上哪有如此的便宜去占,管你魔还是神,想走,先还了债再说!
展绍的声音就是徐子清的克星,他一开口,这边徐子清脑里子就似被电钻钻得生痛,里面记忆碎片闪过,似乎以前也有人如此的鼓着张无赖脸看着她。
徐子清痛的掐紧展绍的手腕,上面己是青紫一片,展绍只觉生痛生痛。
徐子清最后痛的使不上力,身子软倒进展绍怀里。
“清儿,清儿,你怎么了?”哽塞的不停推动她无力的双肩。
“呵呵呵,”龙再行踩着甲板血渍优雅的行了过来,从来不觉得那暗红的血粘上她的裙摆会让人感到恶心,“徐小姐晕了就好,真像个妖怪呢。”世上有一种人,就像龙再行一样,随时都喜欢给那些苟且残喘的人踩上一脚。
这句话刺激了展绍,恨恨的抬头,展绍从来没有如此的恨过一个人,满天的恨意化成熊熊怒火,犀利冰凉的的回视自持甚高的龙再行,“谁敢说她是妖怪,谁就该死!”
说完手一挥,刚刚还嵌陷龙再炎手掌中的血石竟意外的飞进了他的手中,众人比刚刚还惊讶的齐齐倒退。
苏言难以置信的瞪圆蓝眸,这个巨大的转变比徐子清变成血魔更让他受不了,失神的凝着甲板上半抱着徐子清的展绍。
“你是谁?”龙再行也变了脸色的疑问。
“是他,是他,竟是他……”苏言仍没回过神的直喃。
花非花一脸不在乎,只要死的不是她和是月,随便怎么变无所谓,是什么人与她无关。
龙再行瞥一眼失魂落魄的苏言,不耐烦的夹紧眉头,“倒底是谁?”
苏言抬首看她一眼,然后转头再去看快要融进月色里相拥的两人,幽幽简短答道,“极阳之人……”
不过这四个字却包含了很多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明了是何意。
“何意?”不解问道。
苏言斜睨她一眼,眸中闪过不明光芒,转身不理人的走掉,这种人没必要解释。
龙再行脸色冰冷的看一眼没拿她问话当回事的白色身影,阴鸷的抽抽嘴角,出来一趟,人人都敢拿她的话不当话,连这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小侍人也敢给她背影看。
“无音。拢拢袖筒,龙再行唤人。
无音从黑暗中闪了出来,主仆两人多年的默契,无音心意相通的跃了上去,抽出佩剑,挽个剑花,剑影笼上朦白,胜负一招定,无音还没贴进,便被一阵无形的气场震了出来。
苏言甩袖转身,眸中盛怒,不与她们冲突,不是因为他不想杀她们,而是必要多制造杀孽,他的目标从来都只有徐子清,现在这些蚯蚓竟然从背后伤人,岂有放过之理。
“找死!”话音刚落,一管小型玉琴现于掌中,羊脂白玉为面,寒蚕红丝为弦。
铮铮两声,寒蚕红丝脱面而出,直直的冲着无音的胸口而去,双双狠绝的刺入无音的心脏。
龙再行见事情不妙,抽出铁扇一甩想要将那红丝割断,但这寒蚕红丝坚韧无比岂是区区黑铁能割断的,只见那扇骨只不过闪了个微弱的火花,便裂开几道碎小的口子。
“无罪,无赦。”又是一声。
隐在暗处的两人也加入战局,刀戈之声,斧钺之吟,在花非花耳中不是杀戮之音,却是天籁之曲。
多好,越混乱越好,她就怕乱不起来,转头见那头展绍还半抱着晕迷的徐子清倚在阑干前,苍茫的夜色里,两人衣角飞飞,周围残翎断矢三两的铺射进甲板上,花非花低头想了一下,扯了呆愣的花是月慢慢的走了进去。
身后背着的大刀,晕着月华,她的身影映在甲板上,欣长的倒影上似长着个不和谐的犄角。
子清醒来
这是一场混乱的世界大打斗,也是百花谷首次对战浮云宫日月府。音杀剑吟,江面浪滔涌起,后面的船全部堵死,谁也过不去,却无人敢抱怨上半句。
龙再行与苏言一白一紫不停在半空中挥动双袖,龙再炎则在剩下的死士搀扶下水遁而去,这个时候谁也无心去管她,更何况她没死也是半残。
花非花蹲下身子,被攫着手腕的花是月对她翻个白眼,堵气的跟着蹲在展绍身前。
徐子清紫色发丝倾泻双肩,一缕发尾落在甲板上,脸庞对月半仰,双眸紧闭,脸色惨白,花非花忐忑的伸手试探徐子清的鼻息,平缓的呼吸没有让她的心好受,反而更是揪紧的内疚。
“展绍,我来把她抱回房里吧。”不敢看展绍的双眼,花非花不由分说的想将徐子清从他怀里接过来。
展绍面无表情的将她伸出的手挥开,这个时候,没有防备能力的子清,任何人也别想碰。
“总坐在这儿也不是办法,这甲板上太脏乱了。”尴尬的将手缩回袖底,展绍对她的有敌意那是应该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