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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
  方雨南蹦跳而起,迅速穿上衣服,刚下床,足一软,险些跌倒,忙扶住桌子。受过伤的地方一动就疼,连走路都艰难。
  那天回到自己屋里就发起了高烧,要不是屋里的水喝完了,强撑著出来找水,皇帝根本不会发现他。如果一直无人过问,大概他也就呜呼了……
  皇帝害他发烧,却又救了他一条命……
  急急在那一堆少得可怜的旧东西中翻找,一个蓝缎绣花并蒂莲荷包忽然掉了出来。
  方雨南如同得了宝贝一样抢在手中,轻轻摩挲著那已然有些陈旧的缎绸,喃喃道:“君青哥……”
  这是邵君青留给他唯一的记念物,荷包里面的并蒂莲花羊脂玉佩曾是君青哥最心爱的宝贝……
  对不起,君青哥……
  一滴清泪落在荷包上,很快渗了进去,印出一个湿湿的水迹,如同印在心上的泪痕……
  春晴阳天。
  御书房外,三三两两站著侍卫,个个年轻俊秀,英气风发,就像人间春天一样。
  方雨南尽可能离御书房远远的,站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
  养了五天的病,终於被派到御书房当差来了,这第一天可真熬啊。
  慕容翼飞并非天天住无心斋,好歹他是一国之君,後宫佳丽三千人,总要回後宫去的。
  也可以说,是给自己气到後宫去的。
  那天皇帝下朝回来,发现自己裹著旧被睡在墙角,非常奇怪,一问原因,自己回答是:“臣是皇上的贴身侍卫,守护皇上,时刻不离。既然无心斋没安排臣的住处,按规矩是可以睡在地上的。”
  “好好的床你不睡,偏要和朕呕气睡地上?”慕容翼飞当时的脸色可不好看。
  千不该万不该回了这一句:“这地毯铺得很厚,比臣的床还软和,舒服得很……”
  结果可想而知……
  “你喜欢睡地上,那就尽管睡下去吧……”
  皇帝一句话便定了自己从此睡地毯的命运……
  慕容翼飞说完这句话就回了後宫,以後一直没来过无心斋,看来是真发怒了……
  方雨南现在都觉得後怕,对方可是皇帝,怎麽有那麽大的胆子尽做一些让他生气的事情?
  庆幸的是,皇帝没有再碰过自己,那只是一场恶梦,最好永远也不要有第二次……
  “哟,新来的小兄弟嘛,大家快来看看……”一声呼叫忽然在耳边响起,方雨南吓了一跳,抬头一看,七八个侍卫已经将自己围上了。
  御书房的侍卫哪个不是玉树临风、仪容美秀、丰采照人?直叫方雨南看呆了。
  怎麽这些侍卫的眼光都像利箭一样,似乎要在自己脸上挖出洞来。
  一名侍卫不屑地道:“就这麽个货色,丑陋粗鄙,大街上随便抓来的都比他强,有哪点比得过咱们了?”
  “就是啊,一定用了什麽见不得人的手段,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另一名侍卫轻佻地狠狠捏了一把方雨南的脸,惹来一阵哄笑。
  这些人怎麽个个都像要吃了自己一样?方雨南手足无措,下意识地向後退,却撞入一人的怀中。
  身後那人一把便勒住了方雨南,笑道:“兄弟们,要知道底细,一摸不就知道了……”
  哄笑声中,顿时十几只手在他身上乱摸乱捏。
  方雨南又惊又吓,人都糊涂了,竟忘了喊叫,只是拼命挣扎。
  忽听一个声音道:“喂,各位大哥不要玩笑了,当心吓了新来的小弟弟,皇上怪罪下来,可吃罪不起哦……”
  众人一哄而散。
  一双手扶住了跌下去的方雨南。
  “你没事吧?”
  方雨南已经吓得快瘫了,站都站不住,不得不坐在一假山石上。
  “我……我……”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惊吓,不住地喘著气,心狂跳不止,要不是在外人面前,只怕就哭出来了。
  “别理那些家夥,就知道开恶俗玩笑,也没什麽好害怕的。”那人顺便在方雨南旁边坐下,轻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好容易定下神来,“谢谢你……”
  一回头,却见眼前人二十一二岁,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秀美绝伦,相比之下,不免自惭形秽。
  “这位大哥,你生得真好看……”方雨南由衷地称赞。
  对方闻言一怔,随即苑尔,“别客气,我叫罗文琪,小兄弟,你呢?”
  “我叫方雨南……”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为什麽他们要捉弄我?好像十分恨我似的……”
  罗文琪面露惊讶之色,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知道?”
  方雨南一脸茫然。
  “因为你是皇上如今最宠幸的侍卫,而且,能住进无心斋的侍卫,十年来只有你一人。你说,谁不嫉妒?谁不眼红?”罗文琪边说边摇头。
  “那,你也是皇上宠幸过的侍卫?”方雨南脱口而出。
  罗文琪又一怔,神色不大自然,半天,才叹道:“御书房的侍卫,个个和你一样,都曾经是皇上宠幸的人哪……”
  御书房中,兽头香炉里龙涎香暗焚,青烟缭绕。
  “三哥的提议很有远见,可是本朝历经多年战乱,刚休养生息二十来年,国力尚不富强,这开疆拓土一事涉及重大,劳民伤财,还是过个十几年再议吧。”慕容翼飞笑容可掬,轻轻巧巧便将秦王的提议推远。
  秦王虽然暗自恼怒,却发作不得,应了几声“是”,便退下了。
  当初慕容龙轩驾崩之前,遗旨命排行第四的慕容翼飞接位,秦王自认文武双全,颇有治国安邦的才能,却败给了老四,心中自是记恨不已。可是慕容翼飞十年来治理天下,民富国强,出现了太平盛世,万民称颂,朝臣也多臣服於聪明过人的慕容翼飞。秦王在朝中使不上劲,便想著借立军功而树威,屡屡上奏开疆拓土。
  秦王意欲拥兵自立,借机谋反的想法怎能逃过慕容翼飞的眼睛,只是天下初定,刚刚过了几天太平日子,他不想因皇室纷争又起战乱,所以一方面暗中削弱秦王的势力,一方面逐渐撤除了秦王的大权,明知秦王因此更加恼怒,却也不放在心上。
  秦王好大喜功,刻薄猜忌,本不是成大事的人,难怪皇兄不肯传位给他。
  凝视著秦王的背影消失,慕容翼飞十分愉快。
  这几来天休养下来,方雨南应该完全恢复了,想起那柔软纤细的身子,慕容翼飞心里就痒痒的。
  “那个小家夥最近怎麽样?是不是诚惶诚恐,十分害怕?”慕容翼飞悠闲地抿了一口极品云雾龙茶,想象著方雨南六神无主的模样,止不住脸上浮起笑容。
  对待这些小侍卫就得恩威并施,一味地温柔体贴,他们便容易恃宠而骄,不知进退起来。
  那天借故发作,一去多日,不理方雨南,这小人儿本来就胆小,如此一吓,还不从此乖乖地听话?
  福全一本正经地道:“皇上天威难测,谁不畏惧?只是那个方雨南比较蠢笨,不识皇上用心,一点也不思慕天恩,这几天吃得下睡得香,还长胖了些,越发可爱了。”
  慕容翼飞一口茶呛在喉咙里,顿时大咳。
  福全连忙替皇帝捶背,“皇上不用生气,那个小家夥不识高下,皇上另找一个不就得了?”
  “该死的小福子,你这是存心和朕唱反调?”
  “小福子说的是实话啊,方雨南见不到皇上,心情好得要命,搬花种草,有说有笑,像个小鹿似的蹦来蹦去……”一瞧慕容翼飞的脸就快刮下霜了,福全识相地钳住那张多话的口。
  难得皇帝无往不胜的风流手段失效,福全都觉得新鲜,不然每次看到侍卫们被皇帝略施小计便死心踏地拜倒脚下,实在没趣味。
  “你不要告诉朕,方雨南过得快活似神仙……”火气一点点蹿上头顶。
  “小福子可没说,是皇上自己说的……”
  “啪”一掌重重击在御案上,“把那个家夥给我叫进来!”
  一声令下,外面的侍卫鹰拿燕雀般将方雨南捉进来,按跪在皇帝面前。
  人人都认为,方雨南这般平常,喜好美人的皇帝肯定只是一时好玩,没几天就会厌倦。现在发这麽大的火,定要施以重手,这小子哪还有命在?这颗眼中钉算是拔去了……
  福全瞧著侍卫们幸灾乐祸的得意样,忍不住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全部撤出十丈以外,没有皇上的吩咐,不准随便走动!”
  还是小福子最知道自己的心意,虽然这张嘴讨厌了些……
  “跟朕到内室来……”
  方雨南战战兢兢跟进内室,一眼瞥见那张皇帝日常休息的龙榻,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皇宫里人人知道,这是慕容翼飞召幸侍卫的地方!
  仔细打量这小人儿,果然面色红润,原本尖尖的下巴也变圆了些,透出粉嫩水灵。
  一腔怒气早抛到九霄云外,伸手拉过方雨南,捏捏脸蛋,“还是胖些可爱,太瘦就没精神了……”
  那象牙白的身子岂不更加细柔丰润?
  心头荡漾,只当没看见小人儿泪光欲滴的模样,顺手便将他上身的衣服撩开,手已抚上了他嫩红的樱桃。
  方雨南咬住嘴唇,适才御书房外受辱的一幕骤然闪过脑海,再也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慕容翼飞变了脸色。
  小人儿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胸口柔嫩的地方还掐破了,丝丝血迹,犹自未干,显然是刚刚才弄伤的。
  心头大怒,用力扯下方雨南全身衣物,只见大腿和臀部更被抓挠得斑斑血痕,十来个紫硬的血疙瘩高高鼓起,十分可怖。
  “这是谁干的?”慕容翼飞咆哮起来,“真是胆大包天,一个个活得不耐烦了!”
  方雨南拼命擦眼泪,怎麽也不想在皇帝面前示弱,可是眼泪流开了头就停不下来……
  如果不是皇帝,自己还是好好地在景花苑当侍卫,清静自在,与世无争,根本不会被欺侮……
  慕容翼飞叹了口气,将方雨南搂入怀中,扯下披风包紧小人儿,这春光只有自己能看。
  “别哭了,你不说,朕也知道是什麽人欺负你,是哪几个侍卫?你说出来,朕必定重重惩罚!”
  一说到惩罚,便觉方雨南身子颤抖,想是那天惩罚的狂风暴雨吓坏了他。
  “我……我不知道……”那些人一拥齐上,个个都如凶神恶煞,方雨南哪里认得谁是谁?
  慕容翼飞笑的有点尴尬,都曾是他宠幸过的人,嫉妒方雨南也很正常,若是一个个下重手罚了,似也太无情了些。方雨南吃了亏,好好赏赐补偿就是了。
  “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朕欺负你呢……”慕容翼飞拭著他脸上的泪痕,“很疼是不是?一会儿擦些药就好了……”
  方雨南一咬牙,“皇上,求你放我回景华苑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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